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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责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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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宛那日将入天墟渊之前所发生的,有利于找出谁是主谋的事都告诉了太子,她认为玉镯应是在天宫中落水那日被人调换的。
在月河灯会时,落水前没有出现玉镯可能被调换的事。
玉镯被调换后还有护力恐是为了在月河灯会以前防止她发现已被调换。
不然她若是不去月河灯会,背后的人便不好下手了。
太子那日听后,言他会调查,给她个交代。
太子宫众姬妾都知太子回来后会调查那民妇落入天墟渊的事,太子也竟果将她们招到一处,询问了一些事。
言语间表露决不允他的宫内出现同室操戈的现象。
争风吃醋可以,但若是要谋害性命,便容不得。
罪魁祸首按动机大概率出自太子宫,所以太子提出,便算整顿内务,但也可看出对那民妇的一些看重。
夭冷与冯蓼偶尔到太子面前去,想为太子“分忧”,这两位今日被太子又温言劝回后,夭冷与冯蓼互相间哼一声,各自扭头往自家院子去。
冯蓼回到自己屋中后,她手捏紧手心,眼中有紧张、不安。
心头道:不会的,太子一定不会查到她的,她将那镯子封印的很好,太子不会知晓是她调换的,而且她只是调换了镯子,并未做其他的事,其他的……若是人为,与她无关。
想到这,她又冷静看自己身边女侍,道:“你知晓该如何行事吧?”
那女侍立时伏跪下去,手捏紧她的裙踞,向上祈求道:“娘娘,奴婢绝不敢乱言,娘娘放心!”
“奴婢阖家都在白虎族中,奴婢为娘娘马首是瞻。”
冯蓼道:“起来吧。”女侍起身,冯蓼让她出去。
女侍关门走出,在门边时,她侧身看向门内方向,嘴角微不可查的有一点笑容。
太子的正殿,章毓殿内,他在次间,坐在一张桌案前,桌案上白净瓶中斜插着一枝桃花。
桃花灼灼其华,似永不会凋谢,花开鲜妍。
太子面前站着一位着白衣的剑侍,他道:“禀殿下,松岚城那夜闹事的那名被称‘仙盗’的人与另一位他们的面容皆无法在天籍册中找到。”这样的人要么是仙界黑户,要么就不是他们真正的面容,且当时的幻化能瞒过众仙的神识查探。
——仙盗,很大可能不是真正的仙盗。
原宛落入水中后,水中已了无痕迹,月河本就为涤荡之水,选择水中动手,本就为了掩盖。
剑侍又道:“据环城司仙卫禀告,那夜殿下宫中冯蓼娘娘曾言见到人落水,让环城司寻。”
太子道:“喔?”
他沉吟了一下,道:“绿渠玉镯我已知是何人调换。”
剑侍道:“既如此,那殿下——”他想调换之人应就是幕后之人,殿下为何——还不处置。
明暇道:“不急,照你方才所说,说不得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欲盖弥彰。”他接道。
明暇自回宫,很快便知玉镯是谁调换,调换人不知,在玉镯中有一缕他的本源皓灵之气,而属于他的本源皓灵之气,除了提供较强的护力,在一定范围内定位,还有一丝特殊的能力,便是只要是经手过玉镯的人,那丝皓灵之气都能让他明晓。
本源皓灵之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一些特殊能力,天宫只他与帝君能盈转,他的皓灵之气自只有他能知晓。
且本源皓灵之气自盈转初始便有定数,对于日后修炼十分重要,调换之人恐不会想他会分离出一丝本源融入玉镯中。
玉镯如今被封印,他感应不到它。
不过玉镯被取回不急,明暇现下需将能调查的都调查清楚,定论。
这次在月河灯会前他领命出宫,那只九婴兽调查结果是修炼出了岔子,才会发狂闯入镇炎山,一切看来都是巧合,但这件事会不会也是预谋。
他离宫,正巧可以下手。
如此,幕后之人不太简单。
但如今月河灯会中闹事的两人无法寻到,九婴兽发狂也无法查到其他人为的信息,冯蓼,她夺了玉镯,原宛落水时,却又让环城司卫寻,之后在南天门前的天墟渊入口处,她也对营救原宛说了话。
太子道:“照方才的线索,你再去查探。”
“若有幕后之人,此时查不到更有用的,只能先以儆效尤,让他放松警惕,之后再行探查。”
剑侍道:“是,太子殿下。”
九日后,太子将东宫的姬妾、宫臣都叫到了章毓殿内。
他的面容很严肃,原宛站在他旁侧。
他道要将前段时日原宛于月河灯会上落于河中,之后再阴差阳错掉入天墟渊的事对大家做个交代。
交代,实则,是问罪。
太子前段时日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大家是知晓的。
如今,终于有结果了。
冯蓼的手在袖中抓紧。
太子道:“原娘落入月河中,是人为,且早有预谋,在月河灯会以前,本殿送给原娘的绿渠玉镯便被人在宫中调换。”
太子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绿渠”——有人的注意点在这处,太子竟将与自己本命法宝材质相同的宝物送予这女人。
夭冷冷冷看原宛一眼,不过想到那镯子已被调换,她又才九死一生,将眼神收回。
太子看眼众姬妾,道:“绿渠玉镯被调换之人封印,所以本殿感应不到,她的痕迹也处理的很好,但调换之人不知,其上有本殿的一缕皓灵之气本源,本殿的皓灵之气本源有一项特殊能力,便是‘溯息’。”
“这能力并不十分厉害,但这次却派上用场了。”
此话一出,众姬妾与宫臣不得不再次将视线投向原宛,有些姬妾想,太子,竟还将一缕本源之气也给了她,真是好大脸。
冯蓼的手越发掐紧。
太子视线投向冯蓼,他道:“溯息便是只要接触过镯子的人,皓灵之气都会让本殿能够知晓,并且辨明。”
太子说完,他抬手,手指成骈指,引出一缕皓灵之气本源,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无比厚重之感,太子右侧浮现一把翡翠的箜篌,曲柄上缠绕古兽纹,二十五根银弦,散发着莹莹光辉。
这便是太子的绿渠箜篌。
本命法宝。
太子如今将它显出,又引动皓灵之气本源,众人可见在太子引动后,皓灵之气在绿渠箜篌间缠绕,之后在原宛手腕上形成了个同材质的绿渠玉镯,只是虚影,而另一缕皓灵之气则蔓延向了众人间的冯蓼!
皓灵之气本源在冯蓼手腕上同样形成了个玉镯。虚影。
众人大惊。
冯蓼后退,她道:“不是我,我没有,不是——”
而太子此时又道:“你将我的法宝封印,但不知其上有皓灵之气本源,如今,我以修为为引,当是能冲破封印——”
太子说着,他周身忽然游起旋风,双手在身前几个法印变换,有宫臣言不可,而太子最后一个手印结束,他身周皓灵之气旋荡,吐出一口鲜血。
远在北方的白虎族地,一个被白雪覆盖深入地下的地室中,两个白虎族弟子在封印宝物的洞室门边守卫,他们忽然发现封印座中呈现血红的玉镯忽然晃动起来,而外间的血红似是外衣般被碎裂剥落,露出内里青翡的颜色,然后猛的冲出了封印座范围。
这使得洞室摇晃,两个守卫持枪瞧着似是想自行跑出的玉镯,一边道:“这是如何回事,这可如何是好?!”
而这动静,白虎族相关长老也注意到了。
可惜在他们镇压之前,玉镯已跑出了洞室,然后一道流光往天宫的方向去了。
冯蓼瘫坐在地上,她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皓灵之气虚影,瞧着太子嘴边溢血,他不惜自折几百年修为,也要使皓灵之气冲出封印,这般,她无从狡辩。
但冯蓼道:“我只是想调换她的镯子,我并不想杀了她,其余事,与我无关。”
有姬妾道:“怎会与你无关,‘冯姐姐’调换了镯子,想必就等着月河上将人给推下去呢?!”这是与冯蓼平日不对付的,此时自然落井下石。
冯蓼道:“你!”
冯蓼身边的侍女立时拜倒下去,她道:“求太子殿下明鉴,我家娘娘并没有想杀原娘娘,我家娘娘只是想调换玉镯,求太子明鉴!”她在地上叩首,十足‘忠心’。
太子道:“既调换了玉镯,那背后谋害之人也是你。”
冯蓼道:“不是!不是妾身!”
“我只是看不得她有那般的玉镯,想着月河灯会上再将假玉镯让她遗失掉,但我的人还未出手,她便已掉入月河中去了!”
“我还派人去寻环城司卫救她——”她有点语无伦次。
太子道:“这些,不过是你欲盖弥彰罢了。”他对她很失望,眼神冷漠。
冯蓼看太子的眼神,觉得一切好像轰然崩塌。
而太子听说,她的人还未出手,他眼动了一下。
原宛也瞧着冯蓼,神情有些复杂。
冯蓼有这动机,且她调换了玉镯,还封印玉镯,安排人推原宛下水这一系列事作为白虎族嫡女,冯蓼能做到,她虽“狡辩”自己并未想谋害原宛性命,但太子不信,东宫的宫臣及姬妾们也不信,若不是太子的皓灵之气有那等隐秘能力,这事,便永不可知。
玉镯回到太子手中,白虎族族长并不知晓玉镯此事,但太子的本命法宝被隐秘镇压在族中,这是他们一族的过错。
白虎族请求太子网开一面,且族长相信自己的女儿,要太子拿出是她女儿做下整件事的证据,太子言此事玉镯便是证据,东宫制内不能失去颜面,即使没有后续证据仅是调换玉镯,使太子的“准”侍妾落入危险境地这一条,冯蓼也必得责难。
太子认为冯蓼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冯蓼姬妾的身份被废,自省己过五百年,在西幽山幽禁。
冯蓼得知后,一口血呕出来,她无法接受太子与她断绝关系。
但此事,太子不容情面。
白虎族虽不满,但到底他们理亏,而今太子实力愈强横,羽翼渐丰,同帝君一般拥有皓灵之气,这样的储君不可小觑。
冯蓼暂时被禁于太子宫的刑院。
原宛去看过她一次,她对她还是那句话,她只是换了她的镯子。
她说当初或许就不该好心,想寻环城司卫去救她。
原宛默然。
太子询问原宛这般处置她是否满意,原宛稍有犹疑,太子已道:“无论如何,她害你没了玉镯,失去庇护,这是她应得的。”
原宛这便明白了,太子恐是在杀鸡儆猴。若是他也认为这件事还有人的话。
原宛有种感觉,冯蓼所说她并不想杀她的话,是真的。
但她也间接令她直面危险境地,所以原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