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他的梦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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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外面是铁路桥，桥下是不知名的一条河。
苏万几人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被拍进了河水里。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会点水性，唯独杨好是个旱鸭子，咕嘟咕嘟呛了几口水，在那里崩溃大叫：“爷不会游泳，谁来救爷！”
河面其实很宽，但好在黎簇和他前后脚下的水，两人挨得很近，他水性又相当不错，游到杨好的背后把他拖出水面，杨好吐了几口水，咳嗽了好几下才重新喘上气，还有闲心放狠话：“此仇不报非君子，艹他祖宗！”
黎簇没空搭理他，凫着水试图往岸上游去，然而河流实在是太过湍急，他扒拉了半天，反而被这水流越冲越远。
杨好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鸭梨，你是游泳健将啊？怎么游那么快？咱能往岸边游吗？”
黎簇无语：“你没看到我在努力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前面的河道里出现了无数排水泥船，全部停在那里，几乎把河道堵塞了，因为水流湍急，下锚的缆绳都被绷得非常紧，船和船之间是好几道沉在水里的网兜，前面堆积了大量的垃圾。
想游走已经来不及了，几人被水流裹挟着，先后撞进了船群的垃圾堆里。
苏万是第一个倒霉蛋，船上出来一人，一下用铁钩子把他提出了水，接着是苏万的行李，再接着是周少昊、杨好和黎簇。垃圾堆里非常臭，黎簇满嘴都是奇怪的味道，提他的人力气十分的大，瞬间就把他给提出了水面，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甩进了船舱。
落地的瞬间他听到梁湾在叫：“别勾，我的Bra！！”
水泥船的船舱很大，本来是露天的，现在用帆布做了一个大棚子，棚子里的角落堆满了垃圾，正散发着恶臭。黎簇刚想动弹，整个人就被几只大手架住，动弹不得。他抬头环视了一圈，苏万他们和他是相同的境况，很狼狈，但好在胳膊腿儿都还在。
苏万的表哥和梁湾也在，唯独没看到婠婠。
他有些惊疑，把视线转到跟前，就看到垃圾堆之前站着一个女孩子，年纪看上去比婠婠大一些，但没有梁湾成熟，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皮肤，简直白得发光。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了婠婠，他此时一定会被惊艳到，因为这个女孩的漂亮和自己以前见过的女孩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但现在见过了婠婠，两个女孩又是差不多类型的长相，都是五官精致身材纤瘦皮肤雪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病态。只不过眼前这个看起来更大些，多了一些成熟的魅力；婠婠看着更小一些，花骨朵儿似的娇嫩欲滴。
都是难得的漂亮人。
然而眼前这个漂亮女孩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低头看了看表，冷淡的吩咐道：“让他们睡一会儿。”
黎簇暗道不妙，刚想动作，架着他们的大手从他们后面捂住他们的嘴巴，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但那股奇怪的味道还是很霸道地涌进了鼻腔，他脑子好像被芥末熏了一下，接着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昏。迷蒙之间，他看到苏万的表哥踢翻了钳制住他的人，挣脱了出来，但还没靠近那个女孩，又被涌上来的几个人按压了下去，也没逃掉被迷晕的下场。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中焦距逐渐扩散。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他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是……她吗？
还是眼花了？
他费力地想睁大眼睛去看，但黑暗已经席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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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是被人用巴掌扇醒的……
睁开眼睛那瞬，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正对着他的、逆着光的脸，因为距离太近，那张脸上的五官被无限放大，看着有些陌生。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苏万，嘴巴动了动，牵动了脸上的伤，感知豁然回到身体，周遭的炎热如有实质地涌来，让他浑身难受，两颊更是又热又痛，他下意识摸了一把……
TMD不是错觉，那脸是真的肿了！
苏万也看到了他的动作，有些心虚地嘿嘿一笑，“鸭梨你可总算醒了，叫你老半天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说话间他脑袋动了动，灼热的阳光于是立刻倾斜了下来，照得黎簇眼前一花，下意识伸手护住眼睛，足足缓了一刻钟，他才适应了这个强光的环境，发现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周遭的沙子都是白色的。
这是……古潼京？
黎簇愣住了，“我们，穿越了？”
原定计划四五天的路程，这一睡一醒间就到了，不是穿越是什么？
苏万深有同感，“所以说咱们能做朋友嘛，我刚醒那会儿说的话和你一样。”
黎簇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又看了一圈四周，发现苏万的表哥、杨好、梁湾都在，唯独没有那个少女的身影。
他刚想问，转头就看到杨好打开了水壶，掬了一捧水撒到了梁湾的脸上，原本昏睡的梁湾渐渐就有了知觉。他脸一黑，“杨子这是在干嘛？”
苏万吞吞吐吐：“滋点水嘛……醒得快……”
黎簇捂着红肿的脸，斜眼看他：“那你怎么不滋我点水？把我扇成猪头，是嫉妒我比你帅？”
“可怜的鸭梨，都被折腾出妄想症来了。”苏万拍了拍他的狗头，理直气壮，“你也知道，沙漠里的水可是很精贵的，我们就带了这么点，总不能浪费啊。你可是个男人，别这么小气嘛。”
黎簇：“……”
男人怎么了？
男人就该被扇脸？
男人就不能小气嘛？！
“……算了……那个……婠婠呢？”说出这个名字让他多少有点尴尬，少年人别扭的心思让他一直有意无意地避讳叫起这个名字，毕竟它说出来实在是太亲密了些。
好在苏万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这些小心思，指了指他身后的一处沙丘，“就在那里啊。”
黎簇条件反射转过头去，就看到不远处一块凸起的沙包上立着一道纤瘦的背影，辽阔天地间，那人影显得格外的孤单。他怔了怔，苏万已经挥舞着双手，连蹦带跳地开始喊：“婠婠，婠婠，这里……”
黎簇心头一跳，想要打断他，然后一阵咳嗽声比他更快阻止了苏万。
两人一齐朝发出动静的方向看去，就见梁湾捏着水壶，涨红着脸咳嗽，好半会才平息下来，她几乎是不带歇地看向苏万，“你刚才在叫谁？”
苏万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黎簇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提醒了一句，“她叫梁湾。”
苏万下意识接了一句，“湾仔码头的湾吗？”
黎簇很想吐槽，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湾仔码头过不去？但转念一想，这回苏万还真是没说错，梁湾的“湾”，可不就是湾仔码头的“湾”嘛。
梁湾指了指沙丘上的那抹背影，再次追问，“你刚才叫的是不是那个女孩子？她叫婠婠？”
苏万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是啊，你认识她？”
“没有……只是没想到有人和我同名，有点意外。”
“那不是，你那是湾仔码头，人家是女官，不是一个字。”
梁湾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再开口。黎簇到底和这姐姐相处过一段时间，很清楚她这样的情况估计是心里藏了事，恐怕还和这个婠婠有关。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追问下去，但他又觉得，就算他问了，这姐姐也不见得会告诉他……
没想到梁湾却主动走了过来，拉了拉黎簇的衣袖，“走，说点事。”
在苏万和杨好意味深长的眼神下，两人走远了一些——其实也没有很远，至少黎簇还能听到身后那两人隐隐约约的对话。
“苏万，你表哥还躺着呢，你是要把他拍醒，还是要把他滋醒？”
“我觉得他还是不醒比较好，就让他躺到自然醒吧。”
“毒啊，真毒啊……”
“过奖过奖，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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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历？”梁湾开门见山。
黎簇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说，“你有不想和人分享的秘密，我也有。如果你想知道，就拿你的秘密来换。”
梁湾有些意外的审视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婠婠？”
“这件事我以前就和你提过。”
黎簇有些诧异。
梁湾沉声说道，“你忘了吗，在杭州的时候，我和你提过一个人。”
黎簇挑了挑眉，心说你怕不是在驴我，你提过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梁湾于是叹了口气，用幽幽的口吻说道：“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这熟悉的口吻、这熟悉的语句……
黎簇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在吴山居边上的茶馆喝茶时，梁湾真的和他提过这么一个人。
那时梁湾还是个实习医生，在实习的时候，她曾经见过一个病人，那个病人是不明创伤导致的骨裂和失忆。她在照顾病人时，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而吴邪那一行人，就是那个病人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遇见黎簇后，她认出了吴邪和王盟，为了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开始故意接近他们，甚至主动调过来给黎簇做主治医生。
“但这和婠婠有什么关系？”
梁湾神情有些古怪：“那个病人梦呓的时候，经常会叫一个名字。”
黎簇眼皮子跳了跳，“婠婠？”
梁湾没有否认，“我一开始以为他喊的是我，毕竟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叫湾湾，这不是什么大众的名字，而他又出现在了我实习的医院里。”
黎簇：“……”
梁湾叹了一口气，“但我很快意识到我想错了。”
“……怎么意识到的？”
“如果我在现实中见到过那种等级的帅哥，哪怕只是一面，我也不可能毫无印象啊。如果说他是暗恋我，既然都暗恋到每晚做梦都要叫我名字的地步，那我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怎么也没见他有特别的反应？”
“我这么一个成熟性感的美女，不比一个名字更让他印象深刻？”
黎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