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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渡边月碎如何得全3 ...

  •   苏臻珩有些气虚,他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只要逃得快,这浑身赤.裸的男子就跟不上他。

      水声哗啦啦响,他踉跄着退了两步,转头手臂撑着池岸,半个身子挂在了岸边,但这时候从后背绕过来的一道手臂环住他,身后那人的肌肤贴着他,不复方才的轻佻,压抑地哑声问道:“康载家的姑娘漂亮吗?”

      苏臻珩一顿,他感受到了危险,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身体上。他几乎拼尽全力挣脱他,眨眼间便已仓促地爬上了岸,慌乱地披上了衣衫。眼见着快要逃走,身后那人却又像饿鬼扑食一样纠缠不休,比方才更是发了狠,二话不说将人按倒在地,又啃又咬,气息凌乱地恨恨道:“康载那个老东西!朕就该杀了他!还有南绥那个女人……师傅可喜欢她?啊?”

      元宁祯抬起他的腿,几乎将其折在肩上,侧着脸仔细观摩良久,忽然笑出声来,一边吻着对方的脸,一边一字一句道:“朕,应该治你个,欺君之罪。”

      他嗤叹自己从未发现过师傅的秘密,竟生出几分恼怒,前世那双腿皆成残废的人他尚且都险些没拴住,而今苏臻珩更是毫无脆弱之处了,如何得了……他今日会逃,来日更是逃得找也找不到了,逃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苏臻珩想要杀他……

      他真是恨不得啃食了他!

      嘈杂之间,只听“当啷”一声,一个亮光的东西落在地上,苏臻珩微微侧头,眼疾手快拾起匕首握在了手心,对着元宁祯道:“既然陛下都知道了,那下辈子再见吧!”

      说着,便刺了过去,元宁祯连忙躲开,还是被擦过了一刀,腹部霎时渗了血,水珠和血液混杂着流淌,丝丝缕缕缠绕着奔向双股间的茂林沟壑。元宁祯不禁惊诧,苏臻珩竟然真敢,哪怕知道一旦弑君自己绝对逃不了。

      他仿佛有一些明白了,是因为他说要杀了康载?他这位忠直的师傅才恼了,即便是中了药也能有力气奋力一击,果然是把别人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一个人。

      他恼了半天,无论是苏臻珩的欺君之举,还是专对他的无情无义,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苏臻珩已经难以起身了,药物让他产生了无法忽略的反应,让他羞耻到说不出一句话,特别是面对元宁祯,他痛苦难耐。元宁祯蹲下身来,抚着他的腿,不知是何情绪地柔声道:“朕愿你安康,何恼你欺君?把匕首扔了,朕不会拿他人撒气。”

      苏臻珩仰面无声,颈上青筋可见,水珠同汗珠齐落。衣衫堪堪蔽体,却也一览无余,战场留下的疤痕似巨虫攀爬,高竹破层云而出。

      “朕与你起势,必信守承诺。”

      苏臻珩紧握着匕首,颤抖冒汗,却忽然感到一股奇怪的触感,惊得他手上力道一松,匕首轻易被夺了去,丢得远远的。他急忙弓腰欲起身,却又被握住了。月光映着远处一闪一闪,他不敢合眼,被钳制得起不了身。竹节般的玉指移去,又换上了别的活物。他惊地伸手扯那人的头发,不可置信,错愕地又破碎地说:“滚……”

      元宁祯抬眼望他,断断续续地泄字:“师傅以前不用这里,恐怕,便是娶了女子也会露怯,朕帮师傅查验查验……”

      想是热汤浸泡与药物作用的缘故,元宁祯不禁感叹:“朕此前不曾注意,师傅竟生得如此伟岸、浩然无朋……”

      春江花月夜,最适合吹箫奏笛。箫吟无乐,只听水声潺潺,丝缕绵绵。苏臻珩望着高悬的明月,自己也置若云端,他无奈于这场虚假的飞升幻境,全将衣物捂在了脸上,不知是怕看见月亮,还是怕月亮看见自己竟在所恨之人那里得了趣。

      那人逼他说话,也不用其他花样百出的法子,就只是说几句轻佻无端的话就能让他放弃将军傲骨,再硬的骨头也能折断。

      官吏层层盘剥,百姓分毫不剩。反复揭竿起义,到最后还是反复折腰断脊,脊梁软也,城中空也。

      城池沦陷,国破家亡。

      ……

      皇帝说是微服,微了大半个国土,偏到了这里,众人皆知他是皇帝,端王更是毫不避讳地称作皇兄。前些日子里端王在平南军中大刀阔斧,今日皇帝一来端坐主帐,端王便把这些日子的事全都汇报上去。

      皇帝一听,顿时沉下脸色,说:“崔征是假借重疾,逃脱罪责?”

      端王道:“崔征有责不假,若说逃罪,却也无法服人。为巩固边疆,这些年朝廷广征兵卒,先帝在时便将国库大半用于行伍,始安侯前些日子派人调查了边州各郡的库册,几乎家家户户的男丁皆入伍,靠银饷养家,娶不到妻,也无法种粮。军中还有不少官宦子弟。”

      兵多生乱,崔征纵容是真,但根源上却是南疆太过重兵,冗兵太重,反倒耗费库银,拖累民生。

      北岐历来重视军事,因为三百多年前便是兵马南下开疆扩土,才有了这番社稷。元宁祯深知战败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因此在用兵上绝不会吝啬。

      而如今端王说的也是真,民生尚且艰难,如何还能养这么多兵。倘他这一世没亲自来这一趟,大抵怎么也不会知道。前世此地发生兵变,端王带兵镇压,说来不过是以武力制服武力,没让他考虑更深层的问题。

      此事交给端王去办,要拟定个万全的细则拿给他看。

      .

      康府这边鸡犬不宁,康载对着女儿几乎是费尽了口舌:“定是你昨日来得太晚,始安侯早已醉昏了头,这才不乐意见你了!”

      康润泽蹲在地上逗着蛐蛐,头也没抬,道:“父亲不是说男人醉了酒容易上头,这才要我晚些过去吗?人家始安侯看不上我,我又何必硬凑上去呢?”

      “你、你懂什么?像他这样醉酒也能洁身自好的人,更是该抓住机会呀!你今日带点东西去军营看顾他,他明日定然记得你的好,这一来二去,不就成了吗?”

      康润泽却似完全没听得进去,“可他是个瘸子,高门显贵又怎样,我还郡守女儿呢,未必是高攀他了,何至于我低三下四去做下人的活。”

      康载眼见着跟她说不通,无奈一坐,道:“你不晓得他的腿抵得是哪一位的命,哪怕他来日动弹不得了,这腿也能保他几代儿孙的富贵。看来,你是没这享福的命啊……”

      “你也没说他是个瘸子啊,要是真成了我这后半生哪有什么福气可享。”

      两人说着话,守门的小厮一溜烟跑过来,说方才门外来人,让把信给到郡守。康载接过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紧忙回屋换上官袍,出门去了。

      皇帝到了叁门郡,他一个一郡之守竟然全然不知,还琢磨着法子给始安侯说亲,还被皇帝知晓了。康载战战兢兢给皇帝行礼,皇帝一言不发喝着茶,过了许久才似刚想起来般,给他赐了座。

      他在这坐了几盏茶的功夫,时刻提着精神,但皇帝并未提起有关始安侯的任何事,一直在说平南军裁军和在叁门郡种粮的事。此事事关重大,端王要留在这里,便由康载辅佐。

      皇帝仁慈,自始至终身居高位,却没有耳提面命的姿态,康载连连暗中告诫自己,此乃仁君,断不会因为他插手始安侯的婚事而惩戒于他,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临退下的时候,皇帝温和笑道:“端王年轻,朕想着让他多历练历练,他虽贵为皇室,却少不得做长辈的辅佐和提点。”

      “臣愧不敢当!此乃臣之职责,必鞠躬尽瘁!”

      “国之重臣,婚事关乎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关乎朝政和社稷。日后该娶亲时,自有朕为他操心。若他在此处并未一门心思给朕做事,反倒结了什么缘,朕便拿你是问。”

      康载哪里听不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虽口中说的是端王,实则旁敲侧击,敲打了他的脑袋。他连连称是,退出去之后,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

      日落西山,惊鸟纷飞。

      苏臻珩这里营帐紧闭,除了手下那几个得力的,几乎一整日都不曾有人出入,仿佛没了人气。元宁祯叫身边之人去给苏臻珩传话,就说他把康载提到跟前,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手下传完话,说侯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理都没理。

      元宁祯顿时沉下脸,心说,自己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一记欺君大罪,又一记弑君大罪,就是把他拉出去砍了又怎么样?还轮得着他这样放肆地无视君上?

      他在气头上,几步冲进去,将那被子一掀,却只见一只枕头赫然躺在床上,毫不见人的踪迹。

      数十里外的山林附近,人影绰绰,来者抱手微倾,禀报道:“如侯爷所料,张德丰回乡之后,果然遭到了刺杀,属下已寻一死囚代替他,给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刺杀他的暗卫,正是圣上的人。”

      果然如他猜想,前世史书所言,先帝是被元宁祯害死的,今生的元宁祯换了个人,其他的也有所改变,先帝又为何碰巧还是死在了那一日。

      除非,是有人定了他的死期。

      张德丰作为刀俎,必是要被毁尸灭迹,那人才能安稳。但元宁祯显然以为还如前世一样,因而并未将此事太过上心,不知刀俎已在他人之手。

      若要端王称帝,就要先立下威信,做下功绩,让百姓识得他,这是其一。其二,是要有兵马。

      其三,是那先帝遗旨上所写的,皇帝不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渡边月碎如何得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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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已完结】主攻《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替身忠犬白切黑攻×阴狠霸王亡国之君受;主攻《瞑臣》阴鸷放荡杀伐果决美人将军攻×阴柔腹黑扮猪吃虎假盲受。 【预收】《妖奴》《冥灯照夜清》《豢鲛》《渡我当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