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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二十一 章 ...

  •   “大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今日国舅爷奉了陛下旨意来此,国舅爷特命不让任何人进去,还望大人见谅!”
      云笙一脚把守门的小兵踹倒在地,有些愠怒道:“你他妈的还认得我是谁吗!他妈的到底谁是你们的头儿?你们听谁的!”云笙一把将小兵扯开,“一天天的皮痒得紧了!连老子都敢拦!”
      小兵却一把抱住云笙的腿,道:“属下也没办法啊大人!国舅爷拿着圣旨呢!见圣旨如见陛下,属下哪敢不从!”
      云笙顿了顿,一把甩开小兵,嗤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小兵见云笙走远了,顿时松了口气。
      幸亏没告诉他国舅爷是来干嘛的,要不然怕是拦都拦不住了。
      云笙转悠转悠地溜到了御国监的后门。
      “不让我进去?呵!”
      云笙三两下便翻过了那面墙。
      “想不到楚席那法子还真好用。”
      ……
      “尚和神圣皇帝诏曰:骆郡郡守傅总先贪污淮南赈灾银饷,疑为其妻傅穆氏相助,后查实确有此事,今判夫妻二人诛九族,傅穆氏之父穆谨暂且收押诏狱,择日问斩!钦此——”
      陈沐青收起圣旨,递到了穆谨跟前。
      “太傅,接旨吧。”
      穆谨颤抖地接过了圣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辛辛苦苦教养的女儿会干出这种事情!
      穆谨将圣旨举过头顶,端端正正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个头。
      “臣有罪!”
      随后,穆谨便被带走了。
      云笙刚绕到前殿便看见这一幕。
      “完了!得赶紧去找殿下!”
      云笙从前殿跑到后殿,愣是没找到楚席的人。
      逮住一个洒扫的宫人才知道,原来楚席一大早便被叫到宫里去了。说是什么陛下让他自己从满朝文武中挑一个人来当太傅,顺便挑几个太师太保少师少保。
      穆老头子不明不白地就被带走了,要说老头子品行有问题他是绝对不信的。
      平日里就算地上掉了一锭金子都不会看一眼的人品行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此时进宫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还不如先去狱里打点一下,再去宫里求情。
      ……
      宫里。
      楚渊坐在御书房,看着楚席一本一本又一本地翻着满朝文武举荐新太傅的折子。
      楚席并不想重新选太傅,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怎么可能不换太傅?
      纵使太傅他老人家为官正直,两袖清风。
      但株连九族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情可不好求啊。
      穆谨于他,是幼时的启蒙老师,是漫漫长夜里的长明灯。
      此等恩情,怕是这辈子都报不完。
      此时他又怎能安然地在这里无所事事!
      “父皇,儿臣想……”
      “求情的话别说,这事情后面牵扯颇多,你就莫要蹚浑水了。”
      楚渊拿过那一沓折子,翻了翻,挑了一本出来,道:“周允?礼部侍郎?他凑什么热闹?女儿回家了不好好陪着,来选什么太傅啊!庶子之后能当上侍郎便已是恩赐了,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完,便把周允的那份折子丢进了火盆。
      火舌瞬间将质地极好的折子舔了个干干净净。
      “父皇,太傅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他是儿臣启蒙老师的份上,至少饶了他死罪吧!罚奉、贬官什么的都行!儿臣只求您饶他一命!”
      楚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火盆里的火舌把折子烧干净了,便开始舔着楚席那颗心烧。
      楚渊却又挑出一本折子,翻了翻道:“杨贵倒是不错,御史当腻了当太傅?稀奇。”
      “父皇!”
      “太傅你选不出来就别选了,朕替你选,你回去等着就好了。”
      “父……”
      “出去。”
      “我……”
      “别逼朕喊你滚。”
      楚席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对了,找母后,她一定有办法。
      楚席撒腿就往椒房殿跑去,路上险些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槛绊倒。
      仅一盏茶的时间楚席便到了椒房殿。
      楚席不顾婢子阻拦跑到了殿内。
      “母后!”
      楚席在店内转了两圈,硬是没找到皇后的影子。
      楚席抓住一个婢子,问道:“母后呢?”
      婢子战战兢兢道:“娘娘……娘娘在御花园。”
      楚席见吓到婢子了,连忙松手,道:“那我母后具体在御花园的哪个位置?”
      婢子道:“娘娘在荷塘边。”
      “多谢!”
      楚席夺门而出,朝御花园的荷塘跑去。
      一柱香过去了,楚席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御花园的荷塘边。
      见到陈皖正倚在池边喂鱼,楚席这才得以顺了口气。
      楚席理了理衣冠,笑着走到陈皖身边请了安。
      陈皖放下装鱼食的小碟子,笑着把楚席扶了起来。
      “席儿来了?怎么了?今日你父皇不是叫你去选太傅吗?选好了?这么快?跑那么急作甚?这大冷天的,可别染了风寒。”
      楚席坐在了陈皖身边,道:“母后,您能不能帮我劝劝父皇,让他饶了太傅死罪?”
      陈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太傅于你已是如亲人一般,但你可知太傅为什么会被赐死?”
      楚席点点头。
      陈皖却摇头道:“不止是被女儿女婿牵连,里面的水深着呢。”
      楚席急道:“您和父皇都说这水深,如何深了?傅穆氏夫妇造的孽,为何要牵连到太傅!这根本说不通!”
      太傅如此清正廉洁,有朝一日竟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赐死,这天理何在啊!
      陈皖道:“后宫不可干政,此事母后帮不了你。”说罢,陈皖便扶着婢子的手回宫了。
      楚席此时已是接近崩溃,他想到了沫朗,但他一个只挂了虚名的丞相又能干什么?找太后?皇祖母这几日身子骨不大好,去找了也是徒劳。
      他从未感到如此绝望。
      明明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伸手就可以够到了。
      可两个人中间偏偏就有一道铁栅栏,你过不来,我过不去。
      转至宫门口,楚席恰好碰见了急匆匆进宫的云笙。
      “诶呦喂,可找到你了,老头子他……”
      “我知道。”
      云笙挠挠头,看着楚席万念俱灰的神情,心中顿时了然,只怕自己此时进宫求情,什么也求不来。
      “你放心,老头子不会委屈,诏狱的人不敢为难他,我都打点好了。”
      楚席呆呆地看了云笙一眼,道:“那你能把太傅救出来吗?”
      楚席呆愣了一会儿,道:“算了,我知道你做不到。”
      “殿下……”
      楚席回头望了望巍峨的宫殿,他开始思考他当这个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权倾天下?
      荣华富贵?
      为了大道之行?
      这条路是迷茫的。
      楚席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一问,像是自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太子,他不懂怎么去管理天下,他护不住自己想护住的人。
      这一问又像是在问云笙,为什么淮南的事情会牵连到穆谨,明明都已经解决了啊,不是冯子健贪污吗?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为什么还会牵连到这么多人?
      云笙扶着楚席上了马车。
      行至中途,楚席突然下了车。
      “你自己回去吧,我……走走。”
      “行吧。”云笙自知拦不住他。
      楚席看着主干道上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不禁想起了在常陈、淮南的那段日子。
      还记得当时躺着路上的孩童尸体,含泪吃下亲孙骨肉的老人……
      楚席越想越心痛。
      楚席索性去酒馆里提了几壶酒,翻身跃上了城墙。
      坐在城墙上,楚席望着皎洁的月亮,听着耳边的盛世繁华。
      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
      “爷,这大晚上的,您眼神本就不好,确定要出门?”
      沫朗抖了抖袖子,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去太子府看看?”
      侍从递上一盏灯道:“爷,夜里黑,您且等会儿,咱先去牵辆马车。”
      “嗯。”
      一盏茶后,侍从牵来了马车,扶着沫朗上去。
      “爷,咱好像忘了知会老夫人一声了。”
      “知会她干嘛?走了。”
      “是。”
      夜里的京城并不算黑,毕竟大凌没有宵禁。
      沫朗掀开车帘,朝外望了望,突然瞥到了一个卖凉糕的摊子。
      盯了一会儿后,沫朗放下了帘子。
      “回来再买。”
      马车距离到太子府还差一段距离,此间要经过城边的城墙。
      正当沫朗的马车刚过城墙时,有人拦住了马车。
      “不知车内是哪位大人,可否帮小的一个忙。”
      沫朗道:“讲。”
      “太子殿下喝醉了,还劳烦大人帮忙将殿下送回去,还请大人慢些,殿下酒喝的有些多。”
      沫朗心道:楚席喝醉了?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还学会酗酒了。
      楚席还没上车,便扒着沫朗的手臂吐了一地。
      顺带沾了些在沫朗的衣摆上。
      沫朗十分有教养地没有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他甚至还从车里掏出一方新帕子帮楚席擦的干干净净。
      把人拉上车后,沫朗翻出了他那个小暖炉温茶。待给人灌了几杯茶后,楚席脸色总算是好些了。
      楚席扒着沫朗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含糊地喊了沫朗一声,声音软的就像几个月大的小羊羔子。
      沫朗:“?!!!”
      楚席慢慢地支棱起来,眼睛里全是泪,只消一眨眼,泪水便能流一脸。
      楚席哽咽道:“太傅要被斩首了……我该怎么办……明明……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了父皇,父皇又不应……求母后……她也不理我……他们也不告诉我为什么……只说这里面水太深了不让我蹚浑水……实在不行……我去劫狱,这太子我不当也罢……”
      沫朗抚着楚席的背给他顺了顺气,另找了一张干净帕子把他的脸擦了擦,道:“里面的水确实深,这浑水你现在还蹚不得。”
      楚席怒道:“我是太子!我是未来大凌的王!我凭什么不能管!”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楚席一呆,喃喃道:“会害死很多人吗……”
      沫朗道:“傅总先为什么敢贪污?”
      楚席茫然地摇了摇头。
      沫朗道:“傅总先虽是嫡子之后,但家中人官职都不高,他如此猖狂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傅穆氏撑着!”
      楚席点点头,这他知道。
      沫朗又道:“傅穆氏是他最强的底牌,因为她是穆老先生的女儿,这也是之前陛下派人去淮南却查验无果的原因之一,冯子健不过是他们敛财的媒介罢了。”
      “那这和穆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冯子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私自敛财,陛下派的人是知道了他背后的关系才不敢告发的。任谁听了穆老先生的名号都要给两分面子,谁敢告发?。”
      楚席道:“老头子他一生清正廉洁,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沫朗却笑了一声,道:“重要的不是他有没有这个心思,你以为陛下没考虑到吗?他是为了保你!”
      楚席又愣了。
      “你以为那群去淮南巡查的官员真的只是因为不敢惹穆老先生吗?那是因为穆老先生是大凌唯一的太傅!是你,大凌太子,尚和神圣皇帝捧在手心里宠的独子的老师!他若没有受到惩处,这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会如今看你?你没了民心,以后如何去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我……明明太傅就没错……他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全凭史官一只笔,纵然他是清白的,那也得是黑的。”
      楚席听罢,怒道:“原本还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法子的,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这世间黑白由得着他们定论吗?名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太子之位我不坐也罢!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去!枉我还把你当朋友!我们恩断义绝!”
      楚席不顾阻拦,起身跳下了马车。
      沫朗望着摇晃的门帘,若有所思。
      “爷,回去吧……”
      “嗯。”

      文学小常识科普~~~~~~

      1.我们在影视剧中常常听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样的台词,其实这句话是从明朝开始的,是由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首创,“奉天承运皇帝”指的就是他,但是在清朝的圣旨中也出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说法,在文中我用的是“尚和神圣皇帝诏曰”。

      小剧场~

      ①朝花:诶嘿,又来到了我们……emmm……一年一……emmm……不管啦!首先,好儿媳妇儿,你对作者迟迟不更新有什么看法吗?
      沫朗:你还好意思说?一个月不更新你想干嘛?
      朝花:额……嘿嘿……这不更了吗?
      沫朗:为什么现在才更?
      朝花:我去跑图……额不是,我之前本来都有两千字存稿了……谁知道被某个绿色的平台给吞了……害得我重写……
      沫朗:你去跑什么了?
      朝花:什么?我听不见!

      ②楚席:父皇,您今日心情可好?
      楚渊:干什么亏心事了?
      楚席:那啥……额……
      楚渊:讲……
      楚席:太傅在殿外求见。
      楚渊:你干嘛了?
      楚席:我把太傅养的金丝雀烤了……
      楚渊:……
      (门外)
      穆谨:老夫的鸟啊啊啊啊!养了多少年了,居然,居然就这么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咳……时隔半年,更新来了哈……(要不是有人催更我是不可能把晋江下回来的(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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