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枝呦九

53、第 53 章

　　从前，折滦听老人说过，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他也觉得是，他这一生，老天没有垂怜，关照不多。
　　但是现在，他觉得许是老天将他所有的运气，都堆在了现在一起给他，所以才有了阿檀知道他的心意。

　　知道了还不算，还跟他互通了心意。

　　这就是人生难预料了。

　　他痴痴傻傻般低头看阿檀，折檀听着他的心里话，心中颇为得意，然后再下一剂猛料，她再度伸出手，由下而上的捧起长兄的脸，抬起头，星眸横转，眼光余处瞄准的不是长兄的脸，而是唇了。

　　她一“蹴”而上，先是轻轻的压了压，奇奇怪怪的触觉涌上心头，她想着应该是要进行下一步的，但是想来想去，眼珠子转来转去，却也没转明白，没想清楚，到底该要如何进行。

　　她唉声叹气一声：到底是第一次没经验，只知道要轻吻，却不明白后面要怎么亲吻。
　　早知道，今日就做足了功课过来为好。

　　想着想着，她捂住耳朵，一双眼睛瞪过去，瞪着折滦：长兄除了叫怎么什么都不会。

　　没见着她都僵住了吗？

　　她忍不住偷偷的掐了下长兄的脸。
　　折滦这才被她掐醒了。

　　他倒是不痛，而是条件反射的，梦幻般的，将折檀的头一按，轻车熟路的，跟着梦里面的记忆，开始探索。

　　嗯……有些东西，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等两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折滦满脸懊悔。
　　折檀满脸得意。

　　一个大将军，身高马大的，直接满头无绪的跌坐在地上。
　　一个小软糯，娇花照水的，却是志得意满站起来，笑靥如花般烟波流转，朝着地上的人笑起来。

　　折滦就叹气一声。
　　“阿檀……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折檀点头，“我知。”

　　折滦闭眼，“阿檀……你知道，我们可能万劫不复？”

　　折檀点头，“我知。”

　　折滦睁眼，确定她不是在说谎，没有牵强，没有不愿，遂才慢慢的站起来，他最后一问，“阿檀……你知道，你有可能会后悔？”

　　折檀依旧点头，“我知。”
　　“我还知，即便将来我后悔，如今也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跟你一起的准备。”

　　折滦从来没奢求自己有生之年，能听见这种话。
　　他甚至有些不敢置信，“阿檀……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对我……用情这么深？”

　　折檀缓缓走过去一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长兄，情来了，我也阻不住。”

　　折滦就大笑起来，他想，老天倒也是公平的。
　　如此，他道：“阿檀，我想，我还不能答应你。”

　　他想，他至于枯涸之中，已经不能脱身，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自己葬身在淤泥里，将来白骨沉于烂泥之间的准备。
　　但是现在，有了一双手，有了一双春水般的眼睛看着他，他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想去死了。

　　他第一次，想活着。

　　——我想活着的。
　　——我想抓住那双手，想要亲吻那双眼眸。
　　——我想，我还得跟她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叫我爹，叫她娘。
　　——我……还想挣扎的。
　　——我得，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了。

　　折檀发誓，听了这么久的呐喊声，总算听见了一声让她欢喜的话。

　　她就乐颠颠的道了一句，“行啊。”
　　不答应就不答应，慢慢想，愿意想就好。

　　她看看天，嗯，该回去给二姐姐绣荷包了，不然二姐姐该起疑了。
　　她就哒哒哒甩甩袖子，“长兄，我走了啊。”

　　折滦就看着她快活的走了出去，半响也没明白：他明明说的是拒绝的话，怎么阿檀那么快活？
　　她不该生气的吗？

　　啊，他真的不懂阿檀啊。

作者有话说

　　嗷嗷嗷，我终于回到了老家，不过我这两天还要搬家一次，搬完了，今年就不用动弹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