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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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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意被他的骚操作弄的愣了下,张了张嘴:“世子...”
卫谚横了她一眼,他本就生的俊美以极,哪怕是不悦的一眼也颇有风情:“怎么?难道本世子还不够格指点你?”
沈迟意:“...”这种莫名其妙地较劲跟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她随口敷衍:“世子画的自然不错。”
卫谚冷笑了声,手指叩着石桌:“只是不错?”
沈迟意:“...”停止你的小学鸡行为!
她本着应付的心思,又扫了一眼桌上墨菊,菊瓣根根锐利细长,组合起来有一种锋利的美感,跟她之前见过的画风都不一样,倒是跟卫谚本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
她为了把卫谚尽快打发走,自然不吝称赞:“世子作画风格独特,不拘一格,实在让人叹服。”她本来一直把卫谚归类到莽夫那一类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作画,而且画技颇为高超,前后反差之下,她这称赞里倒也多了五分真心。
卫谚听出她的叹服,凤眼微微一弯,似有几分得意,眼尾的泪痣都熠熠生辉起来:“知道就好,以后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以为有些微末小技就狗眼看人低。
沈迟意:“...”
她懒得再跟卫谚多言:“想必世子身有要事,我就不耽搁了,世子请回吧。”
卫谚又弯了下唇角,讥诮道:“你既然敢算计本世子去给你取紫苑藤,我自然得留下瞧瞧你能画出个什么来,不然岂不是枉费工夫?”
沈迟意一边重新摊开宣纸,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我作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瞧着。”
“巧了。”卫谚撩起衣摆,坐到下人送来的宽椅上,姿态张狂且桀骜,似乎要为难她到底:“本世子就喜欢强人所难。”
沈迟意压着火儿道:“世子就不怕耽搁作画,赶不上太后寿宴?”
卫谚悠然地撇嘴笑了下:“那又如何?难道皇上能亲自来王府问罪?”
这话说的既大逆不道,又底气十足,颇有枭雄气概。沈迟意感受到他和瑞阳王截然不同的态度,不觉讶然看了他一眼。她抬出皇上都撵不走人,干脆不再理他,低头一心一意勾画起来。
卫谚就是这样爱跟人作对的性子,小时候挨了多少棍棒也不见好,瞧见沈迟意拿他没辙,他坐在一边颇是愉悦。
勾线是个细致活,沈迟意低头画了会儿,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时不时掠一下鬓发,以免长发掉下来遮挡视线。
卫谚视线被她纤软的手指吸引过去,见她把一缕青丝别到耳后,目光又不由落在她圆润精巧的耳珠上,她身上没佩戴什么首饰,只有耳朵上戴了简单的翡翠水滴耳坠,衬的肌肤莹白剔透,真如雪中玉人。
再加上她姿态端正,神色清淡,琉璃珠似的眼睛稳稳盯着画纸,比之以往又多了别样魅力。
卫谚之前倒是知道沈迟意貌美,只是他从来没有多看过她一眼,一直是她对他百般缠着的,现在倒是奇了,他人就在沈迟意眼前,她竟是懒得瞧上一眼——可她不是对他甚为倾慕吗?
他不由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眼前的沈迟意从头到脚都变了许多。
为了验证这种无端猜测,他手指轻敲宽椅扶手:“沈迟意。”
沈迟意低头专心地看着宣纸,压根没听见他的声音。
卫谚不悦地眯起眼,目光落在她的画上,仔细看了眼,突然长臂一捞捡起一块碎石,曲指一弹,碎石直接打在画纸上,将画纸和画板打出一个小孔。
沈迟意彻底火了,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厉声呵斥:“你又作什么?!”
她觉着卫谚就跟家里养的狗似的,非得在主人干活的时候破坏点什么,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向家养狗道了个歉,狗可比卫谚可爱多了,至少不会想让人一巴掌扇上去。
卫谚翘了翘唇角:“你吼什么?”他毫无愧意地道:“你有一处画错了,我提醒你,你没听见。”
沈迟意这才瞧了一眼方才勾的底画,果然有一处错漏,她压了压火,面无表情地道:“多谢世子提醒。”
卫谚坦然受之:“不客气。”
沈迟意实在不想跟小学鸡斗嘴,这样显得自己也跟小学鸡似的,拉着个脸继续作画。
幸好卫谚身上军务缠身,不能久呆,见沈迟意也不再和他针锋相对,他便站起身,有些意兴阑珊地走了。
沈迟意委实给他气的不轻,下午瑞阳王来瞧进度,难免问了句:“画的如何了?”
“只临摹了一半...”她神色楚楚,茶里茶气地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学艺不精,王爷千万不要怨怪世子。”
瑞阳王果然皱起眉:“世子做什么了?”
沈迟意在他的追问下,一脸‘为难’地将卫谚如何刁难她的事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瑞阳王勃然作色:“这孽障,他果然不想和朝廷...”他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该在外人面前道出此事,沉着脸出了小院。
这父子俩对太后寿礼的态度简直天渊之别,瑞阳王一心想和朝廷修好,卫谚倒巴不得搅局似的,还真是耐人寻味。
她本来以为依照卫谚老子最大的个性,就算她告状给瑞阳王也只能恶心他一下,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卫谚都没再过来烦人,虽然反常,她也乐得清静。再加上她把一些杂活都丢给李茉,瞧着李茉一脸愤恨却不敢反抗的样子,沈迟意更是通体舒坦。
张琪瑞的画技独特,幸好原身也颇有天赋,沈迟意先临摹了几幅释迦牟尼坐像找回了手感,等练的差不多了,她才在张琪瑞的原画上动笔,一些难完成的部分张琪瑞也都已经完成,因此她颇为顺利地完成了剩下的两成,相信就是请国手来分辨,也辨不出这画到底是不是张琪瑞完成的。
等到她完成的那天,瑞阳王旧疾复发,出不得屋子,只得派卫谚过来取画。
沈迟意吩咐李茉把酸枝木的画匣拿出来,她打开匣子,徐徐展开画轴:“世子先大略过目一遍,这幅画...”
她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了。
原本绘制好的释迦牟尼坐像上晕开了大团大团的浓墨,画上的释迦摩尼已经快瞧不清面目了,这幅画是彻底毁了!
沈迟意还没说话,旁边的李茉已是吓得手脚冰凉,她生怕这罪责算到自己头上,忙尖声指责:“是你,这幅画从头到脚都是由你绘制的,旁人再没碰过,定是你污损了这幅画!”
她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跟沈迟意站近了就要倒大霉似的,急慌道:“我要告诉王爷!”
沈迟意面对李茉的甩锅,神色倒是稳当得很,半点惊慌也无。
她很确定她把这幅画装进去的时候,确认是完好无暇的,现在成了这般模样,必是有人动了手脚,问题在于...是谁故意损毁这画的?
卫谚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直望她沉静的眼眸中:“怎么回事?”
沈迟意并不慌乱,她正要回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卫谚明摆着是不想和朝廷修好,而且他这几日颇为反常,再加上这画是她一手绘制的,若是这画毁了,卫谚就是最大受益者,而她也会跟着倒霉,所以...
她想到这儿,霍然转过头瞧着卫谚。
只这一眼,卫谚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凤眼微眯,尾音上扬:“你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