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等我》猫猫桔子

4、第 4 章

　　田晓棠的脚腕能够活动自如的时候，已经是一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何佳帆习惯了早上绕到田晓棠家门口，等她一起上学。

　　思明中学每周有一天可以不穿校服，据说这是为了给学生们留下展示个性的机会。田晓棠穿了一身嫩黄色缀着蕾丝花边的连衣裙，清新可爱的像春天的花苞。

　　“佳帆，你这么漂亮，要是好好打扮一下，一定回头率100%。”

　　何佳帆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色的棉布长裙，光脚穿着白色球鞋。

　　“我和你在一起，回头率已经100%了。”

　　田晓棠抿着嘴笑了，拢起何佳帆的长发，给她编了两条麻花辫，“今天我们一样发型哦。下午我们班和你们班排球比赛，一起去看吧。”

　　篮球场边，何佳帆坐在栏杆上晃着两条腿，田晓棠趴在一边跟她说话。

　　许朵朵远远地跑了过来，胖乎乎的手拉住何佳帆的胳膊，“佳帆，你来这么早啊。”

　　“晓棠拉着我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急。”

　　“嘻嘻，我知道啊。”许朵朵得意地说，“肯定是来看陆野和裴安南打球的。”

　　“陆野？他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看周围这些女生，都是来看他们的。他们俩，可是咱们年级十大公子之二。”

　　“十大公子？是谁评的？真有够无聊的。”

　　“嘁，据说是那些男生先评了年级十大公主。”

　　何佳帆乐不可支：“哈哈哈，真是有够无聊，我们晓棠肯定是十大公主之一了。”

　　许朵朵点点头：“佳帆你也是。”

　　“我？”何佳帆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说：“咱们学校的颜值可够低的。”

　　“佳帆，你不知道自己多漂亮，又有风情。”许朵朵毫不掩饰羡慕的眼光。

　　何佳帆拍拍她的肩膀：“行行行，许朵朵，你是同桌眼里出西施。”

　　“许朵朵说的不错哦，佳帆是挺漂亮呢。”田晓棠眼睛盯着篮球场，“快看，他们来了。”

　　裴安南一手托着篮球走进了场里，他身材挺拔，斜飞的笔直的眉，高挺的鼻梁，眼睛有些细长，一点笑意也没有，对周围兴奋着的窃窃私语的女生们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朝篮球场中心走去。

　　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也拿着一个篮球，一会儿拍两下，一会儿在手上转来转去，同时还若无其事地望向一旁，与两名女生谈笑风生。

　　“陆野来了。”田晓棠推推旁边的何佳帆。

　　何佳帆把头一偏，嘴巴撇了撇：“谁要看他呀，花花公子。”

　　好像听到她说的话，陆野朝向她们这边望来。远远地挥了挥手，“小帆，你来看我打球？”

　　四周不少女生对她报以艳羡的目光。何佳帆白了他一眼，还是小时候的老毛病，不管什么时间场合看到她，都要大喊大叫，时常让她觉得尴尬。

　　陆野双手抱拳，对着四周围观的同学们连连说：“多谢捧场，多谢捧场。”引起了不少女生的欢呼。

　　一个女生说：“我觉得还是陆野好看，又帅又有趣。”

　　另一个反驳道：“那当然还是裴安南有型的多，又冷又酷，多有男人味。”

　　“他太不好接近了，我一看到他，说话都要降低声音。”

　　“就是，冷冰冰的好像别人都欠他钱，陆野说话风趣，也从不摆帅哥的架子。”

　　“哎，那边又来了个帅哥。”

　　何佳帆顺着女生的目光看去，齐耀站在了篮球场旁边，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似乎感觉到何佳帆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何佳帆也点点头，心想：怎么每次看到他笑，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如沐春风就是这般感觉吧？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裴安南打球就跟他的人一样，没什么废话，干脆利落，花架子少，拿到球就走快攻路线。只要有机会，就直接投篮，偏偏他球感很好，接连投了几个三分球都是正中目标，引起周围同学们一阵欢呼。

　　陆野打球喜欢带着球东闪西晃，引得对手不断对他围追堵截，而他又滑溜得像条鱼，经常瞅准缝隙就闪身而过，带球上篮。何佳帆尽管对他意见很大，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弹跳力真是不错，在篮筐下一个起跳，姿态尽显少年人的活力，每当篮球以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篮筐时，四周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哇，陆野帅呆了！”许朵朵捧着心口，一往情深状。

　　何佳帆被她的花痴样儿逗得咯咯直笑，“许朵朵，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当你了解他的内心的时候，那里住着一个魔鬼。”

　　“我是颜控，好看就行，管他是天使还是魔鬼。哇，裴安南这个投篮也够酷够帅。”转瞬间，许多多一往情深的眼光又投给了裴安南。

　　场上的比分咬得很紧，场外的加油声一声盖过一声。

　　何佳帆向旁边看了一下，齐耀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栏杆，神情专注地看着场中的比赛。好像感觉到她的目光，齐耀也向她看了过来，两个人互相微笑了一下。

　　场上拍着篮球的陆野正要将球抛给自己的队友，左顾右盼之间，看到何佳帆侧着头在微笑。顺着她的视线，陆野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也在微笑。这不就是那天和何佳帆走在操场上的男生么？他这么一走神的时间，不经意地晃过了几个球员。

　　“快传过来。”耳边听到有人在喊他。

　　陆野循声将篮球抛了过去，手一偏，篮球就对着场外飞了出去。

　　何佳帆刚来得及转过头，篮球就不偏不倚的对着她砸了过来。她只记得眼前一黑，手一松，就从栏杆上摔了下去，她最后的印象就是一片惊呼，然后咚的一声，好像后脑勺摔在地上，随之一阵眩晕，世界瞬间无声无息。

　　何佳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睁开眼睛，听到许朵朵惊喜的声音。“佳帆，佳帆醒了。”

　　她感觉到头晕晕乎乎的，问：“我怎么了？”

　　田晓棠说：“你被球砸了一下，从栏杆上摔下来，摔到头了。医生说可能是脑震荡。”

　　何佳帆摇摇头，感觉到头更晕了。

　　“别动，医生说这时候要静养，不能乱晃。”齐耀在旁边说道，他伸手想扶住何佳帆，又似乎觉得这样不妥，转而替她掖了掖被角。“好好躺着，可能要休息几天。”

　　“王老师去给你爸妈打电话了。”许朵朵说。

　　陆野从旁边探出头来，“小帆，对不起。是我失手了。”

　　陆野这会儿正在心里百折千回地后悔着，见到何佳帆醒了过来，满脸愧疚地凑过来道歉。

　　“陆野，你又想给我留记号了，哎哟，头好疼。”何佳帆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已经缠上了一圈绷带。

　　“小帆，等你好了，打我一万下，我都不会还手，你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何佳帆看他满眼关切，心想他也不是故意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记得你说过的话，等我有力气了，我一定不会手软，你等着吧。”

　　齐耀打断她说，“何佳帆，你少说几句话。医生说了，不能多说话，不能多动。”

　　陆野赶紧说：“对对对，你别说话了，想骂我也等你好了再说吧。其实你想骂我什么我都知道，我自己在心里骂自己一万遍。”

　　陆野真的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看到何佳帆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陆野推开旁边的队员，就冲了过来。可是齐耀比他更快一步到了何佳帆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托住何佳帆的背，另一只手抄到何佳帆的腿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陆野紧赶了两步，想把何佳帆接过来。齐耀却没理他，撒腿就往校门口跑。

　　陆野只好加快了步伐，赶在齐耀前面，帮他推开挡路的人群，“让开！让开！”。学校旁边的市中心医院距离不远。齐耀抱着她从行人中间穿过，跨过马路，直接进了中心医院的急诊室。放下何佳帆的时候，齐耀感觉都要脱力了，他盯着白色衬衫上的一块血迹，眉头紧皱。

　　陆野狠狠地拍了自己两巴掌，心里七上八下，一双眼睛盯着病床上的何佳帆。“医生，她怎么样？”

　　一名护士推着何佳帆的床，疾步出门，“脑后摔破了，马上做个CT看看有没有脑出血。”

　　田晓棠和许朵朵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医院。“佳帆怎么样？怎么样？”

　　几个人跟着护士一路小跑到了CT室，忐忑地等在门外。

　　许朵朵看着坐立不安的陆野，责备道：“陆野你打球不好好打，怎么对着何佳帆就砸了过来？”。

　　田晓棠拉住她，让她坐下。“朵朵，陆野也不是故意的。”

　　许朵朵没好气地说：“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要不怎么那么准呢？”

　　陆野低下了头，话音中带了点哭音：“是我不对，万死难辞其咎。”

　　田晓棠双手合十，低声嘀嘀咕咕：“保佑佳帆快点好，保佑佳帆没事的。”

　　齐耀胳膊上的一块血迹很是醒目，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壁，一声不吭。

　　CT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