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美强惨多了一个精灵“爹”》如是皆空

20、第 20 章

　　最后，路家齐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又带千凌到异星访客登记入住机构，办理了身份ID和居住证，才算彻底忙完这件事。

　　搬进去的那天，休伯特下半部分情报的报酬也结算了，数额加起来，还真真给他申请够整整五万五星币。
　　路家齐从小到大给人干活，能如约拿到报酬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很少没少赚还能多赚的。

　　这一开心，他难得舍得一次，跑去看中的馆子吃了一大顿。
　　千凌跟着他，坐在他对面不吃也不喝，就静静看他吃。

　　看着看着，千凌非常好奇：“我看别人吃饭都慢条斯理的，怎么就您像一年没吃饭一样？”

　　路家齐手一顿，从饭堆里抬起眼，声音含糊不清：“我就这样，怎么了？”

　　千凌歪歪头，见他理直气壮，很快便释怀：“既然如此，我就当做是自家孩子的特殊性。嗯，我记住了，您继续吃。”

　　路家齐白眼一翻，懒得跟他争论谁爹谁儿的事，继续埋头吃。
　　吃完，他接过千凌递过来的纸巾，这才一边擦嘴巴一边举起手指：“第一，忽略我们之间我并不承认的关系不说，一个常识性问题，当爸的不会喊当儿子的叫‘您。’”
　　“第二，还是一个常识性问题，朋友之间，也不会无缘无故喊对方叫‘您’。”
　　“第三，这个是我个人喜好的问题，我不喜欢别人一直用敬语，不好听，麻烦你下次不要再用这种词眼称呼我。”

　　千凌又问：“为什么不喜欢？”
　　路家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是我们客服，规定要对客人用敬语。”
　　“我们这个世界的客服，还客人说不就是不呢，你怎么不听？”

　　千凌仔细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头：“那我懂了。入乡随俗。”

　　“那不如你——”
　　“某些情况下，我可以选择妥协。嗯，以后我尽量不对您用敬语，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您尽管提，本人尽力做到。”

　　路家齐绝望地收回目光，结了账，回去了。

　　路上，千凌看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又凑近路家齐道：“听说人类世界的家长，需要为孩子做饭。请问您平时喜欢吃什么呢？几点吃？有忌口的食物吗？”

　　路家齐看了他一眼。
　　千凌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哦，抱歉，你。”

　　路家齐收回目光，想想他以后居然还想做饭……
　　“算了吧，我不认为你会做饭这种高技术含量的行为。”

　　千凌：“我可以学。”
　　“我很怀疑你学不学得会。”

　　“人类世界的家长，不都是从无到有，从零到百，一步一步学习的吗？”
　　“你们的世界好像有一句话，叫做‘谁都是第一次活，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家长’，所以我认为，我还是有学习改进的机会。”

　　路家齐拍拍额头，生无可恋状。
　　“反正怎么说你都要争取试一试呗。”

　　“毕竟这是我的职责！”

　　路家齐不说话了，爱咋咋滴吧。

　　回到家，千凌看屋里空荡荡，又想添置些什么。

　　路家齐：“没钱。”

　　千凌：“不要你掏钱啊。”

　　“……那你哪来钱？”

　　“自己赚啊。”

　　路家齐顿时想到上次的事。
　　就这家伙，真能赚钱——合理赚钱？

　　“你别又被骗到奇怪的地方，干奇怪的事情，又让我去赎你。”

　　千凌：“什么是赎？”

　　路家齐：“你再等等，我买的星际十万为什么就快到了，你到时候自己翻。”

　　千凌困惑地看了他两眼，心说这么不喜欢自己问问题的吗？
　　那行吧，又记下一笔，有事少提问，不惹他生气。

　　傍晚路家齐又要去训练，千凌问了句：“我能看你练吗？”

　　路家齐心说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进得去？正要拒绝，千凌在他面前张开巨大洁白的翅膀，空中一扇，笑眯眯道：“我可以悄咪咪进去，保证不让人发现！”

　　路家齐于是又想到，当初他跟着自己混进分盟，他不自动出现，还真没人知道他存在。

　　路家齐还能说什么呢？摆摆手道：“那随便，别惹麻烦没人拦你。我走了。”

　　千凌目送路家齐出门，路家齐前脚刚走，他便从窗口钻出去，扑扇着翅膀在高空中跟着。

　　来到训练基地。
　　分盟二层的悬浮陆地。

　　今天要练分盟的中型机甲围剿战术，这战术说起来容易，实则需要每一位机甲师熟练且默契十足的配合，才有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路家齐从小在星际训练馆训练，这些东西他都会。

　　虽然战术的细节不一样，但逻辑八九不离十，几场训练下来，他已经能完美跟上节奏，其他有几位机甲师跟不上，他只能默默地一次又一次配合他们练。

　　几个小时下来，大家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众人暂时休息。

　　就在这时，有一位年轻女机甲师突然从对面摸过来，看到路家齐身侧有空位，便过来坐下。

　　“那个……你好？”她对路家齐小声打了个招呼。

　　路家齐不解，侧眸问她：“有事？”

　　他眉眼狭长，偏向凌厉，没有表情的情况下，就容易让人感觉凶。

　　姑娘吓了一小跳，身子往后避了避之余，心说正常情况下，不都先回一个你好吗……
　　刚刚在脑子里设计好的一系列对话瞬时不能用了，她纳闷地抿了抿唇，只好回：“我叫比露娜，是一位机甲师副手，我看你是能单人驾驶机甲的机甲师对吗？”

　　路家齐不太喜欢闲聊，而比露娜的开场台词就很像闲聊。
　　他收回目光，露出明显的对话题“不感兴趣”的表情，淡声：“有事你不妨直接说。”

　　比露娜语塞。

　　心道这也太冷漠，太直接，太不能好好聊天了吧。

　　她又只能砍掉一大半寒暄的话，单刀直入道：“我觉得我和我现在的主机甲师合作不来，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

　　“不能。”

　　嘎？
　　比露娜：“我还没说完呢啊？”

　　路家齐：“不能，不需要，我不换副手，也不合作。”

　　比露娜一听，瞪大杏眸：“……到底为什么？！”

　　路家齐无奈叹一口气，再次侧头过去，一字一句解释道：“你刚刚都说了，我是能单人驾驶机甲的机甲师。”
　　“我既然能够单人操作，为什么还要浪费心思找副手？”

　　比露娜：“可你训练的时候，还是要和副手配合的啊！”
　　“你能单人驾驶中小型机甲，但能单人驾驶大型重机甲和未来的太空机甲吗？要是不能够，你迟早也是要找副手合作的！”

　　说到这里，路家齐不免想起从前。
　　在原星球没有毁灭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尝试独自驾驭大型重机甲。而那时候，他也能够控制机甲的四肢活动了，要是继续训练下去，四年时间，从少年到成年，他相信他能有更大的进步和成就。

　　甚至已经成为单机驾驭重机甲的第一人。

　　只可惜，一切都毁于那一场灾难。

　　而现在的他，就算精神力勉强跟得上当初，他这常年卧床、营养不良的羸弱新身体，也很难短时间内恢复成原星球的自己的水平。

　　一想到自己比以前退步了，路家齐的心情便十分不美好。

　　身体跟不上，他便只能大量倚靠精神力。
　　而精神力这玩意儿，对头脑的伤害极大。现在还好，中小型机甲他操作起来毫无压力，可当他遇上大型重机甲，他只能短时间爆发性地使用精神力，一旦遇上长时间的拉锯战，在没有快速有效地恢复精神力的方式前提下，他将会遭遇不可逆的脑神经损伤。

　　这才是他最担心，也最致命的问题。

　　他需要的不是过来蹭便利、搭把手的副手，而是能够有效解决自己精神问题的治疗师。

　　——最好是能当副手，还能就地治疗的治疗师。

　　路家齐心情一不好，脸色也就变得更不好。

　　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哪怕从小到大最常干的就是这种事。

　　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比露娜：“就算我以后需要副手，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我不需要，也无意寻找固定的副手。等我以后申请了专用机甲，我就不会再和任何副手合作，所以你与其找我做搭档，不如去找其他更需要副手的人，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比露娜有被他气到，嗖一下站起来：“你这人，有点过于高傲欸！”
　　“且不说需不需要副手，是你现在不能决定的事。就算你要申请专用的机甲，那也要考取S级以上的机甲师等级，你以为S级这么容易考取的吗？！”

　　路家齐不想和她理论，只淡声道：“容不容易就是我的事情了，请回吧。”

　　比露娜气得不行，盯着他嘀咕一声“不可理喻”，气冲冲地走了。

　　路家齐半点愧疚也没有，继续一个人待着。

　　过了十五分钟，训练又开始了。他站起来，正要进入机甲舱，却是忽然，有几个人远远朝他走来。

　　他能认出其中一个人，是悬赏台那边的工作人员。
　　另外两个人，似乎是主管别队的教官，他隐有印象，但叫不出名字，只能静静等他们过来。

　　三人一到他面前，悬赏台的工作人员便开口：“路家齐，请问你还记得弗列德这位机甲师吗？——前两天和你接下同一个悬赏令，也一同离开基地的机甲师？”

　　路家齐不明白为什么要向他询问那个人，闻言点点头：“记得。什么事？”

　　旁边一个教官样的机甲师立马道：“我们接到他室友的报告，说他失踪了，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他去做悬赏任务那天。”

　　“所以我们前来询问你，你们去做悬赏任务的那两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去过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你回来了，他却没有，你们是否有未曾调解的冲突，否则你们同属一个分盟，怎么不一起出发，再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