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溯原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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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柠有些尴尬的看着窝在地上起不来的赤果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方才因为一时心软被摄魂的火气也散了不少。
虽然被骗去帮他，但自己总归没受什么伤，化形的雷劫基本上伤不了他多少。再者，这条蛇妖也是身陷绝境，本能的自保确实情有可原。
但一码归一码，自己伤到了他自然要帮他治，可他骗了自己也不能白让他占便宜。
秋柠俯下身去，对躺在地上的男人道：
“摄魂一术太容易种下恶果了，以后少用，不然等不到你飞升就被雷劈死了，我可不会救你第二回！”
男人见秋柠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便也不再惊惶，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秋柠，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还有，以后少糟践别的生灵，着什么急，天地间溢出的灵气还不够你吞吗？别没事净跟天道过不去。”
秋柠说完，见男人犹豫着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便又得寸进尺道：
“至于你骗我这事，我不能白帮你，喏，罚你替我把这几个蛋孵出来，也算是给你销了两件恶因。”
蛇妖知道自己得罪了大妖，自保起见自然是对他言听计从，至于秋柠说的那一席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里冷笑着看着这个满口因果善恶的家伙，盘算着寻个机会将他吞了补充灵气。
孵蛋只是个借口，随后那只大妖定会一步步的逼着他签了魂契，让他成为那人的所有物。他已经做好了被那大妖囚禁奴役几百年的心里准备，毕竟他刚从那种境遇中逃脱出来，对上位者的姿态再了解不过了。
若不是看他还有用处，又怎会多此一举的帮他挡下致命的雷劫呢？
然后，就可以伺机再次将奴役者吞噬，就像他前不久做的那样。
秋柠蹲下身，柔声问道：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蛇妖摇了摇头，故作委屈的看着秋柠，心里却冷笑着等着责打或是嘲讽。
秋柠轻叹一声，将几枚灵鸽蛋收入芥子，又从中拿出一件法袍盖在他身上，就在蛇妖不明所以时，秋柠伸出双臂，化出柔软的羽毛覆在上面，将蛇妖抱在怀中。在蛇妖疑惑的眼神中，秋柠有些自责地说道：
“是我多此一举害得你化形出了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恢复正常，但人族的村落中应当有记载了解决办法的书籍，我去帮你问问。”
于是，本打算隐匿山林的秋柠又走出了山林，找了个村落旁荒废的偏僻小院住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妖的毛病最终也没完全治好，他的因果没能结束，更没想到数百年后，又被那小妖找回到那间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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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柠站着的树枝下，趟在地上的老铁匠渐渐恢复了些许，四周的人群都围了过来，絮絮叨叨的问这问那，许多问不到点上的话让九枝觉得心烦，却也能从中感到掩藏在话语里单纯的关心。
只有柯林一人站在圈外，肩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呆滞，好像被刚才那一口吓傻了似的。
又有三五个人围到柯林身边宽慰着询问情况，聊了两句见他不愿说话便也都撤了。
柯林虽是清涟剑派的除妖驻守，同时也是镇长柯长老的侄子，组成白林镇的几个村子按规矩都由他负责驱除妖邪。
可大家也都知道柯林的修炼天赋不怎么样，借着丹药灵石勉强升到了元婴，却经常连结丹期的小妖都打不过，胆子也算不上大，尤其是来路不明的秋少侠在村子里定居后，他基本上就只有藏在后面虚张声势的份了。
然而也没有人怪他，更没人埋怨不满的想换人。因为镇子上的人虽然面上不说，但人们私下里都已经传开了，本来柯林也没想着非要修什么仙，然而上一任清涟剑派派到白林镇的除妖驻守仗势欺人，私下里收灵石供奉，又勾结商贾抬高灵石价位，柯长老几次找上仙山都被拦在外围，直到柯林入了道把上任驻守换下来人们的日子才好过很多。
柯林是有些拔苗助长才不配位了，但始终没人怪他。
九枝回头看了眼异样的柯林，见他竟惊慌的低下了头，躲过了他的目光，不由得微微蹙眉，却也没有过多表示。
在人群外围，众人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柯林慢慢抬头紧紧盯住了树梢上的秋柠，那双原本透着不安的双眼竟散发着幽冷的蓝，瞳孔细长，俨然一副蛇瞳。
“叽！”
秋柠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树枝上摔下来，还好脚抓及时抓稳了树枝，整只叽倒吊在枝杈上，扑腾了半天翅膀才把自己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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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枝早早就回到了住处，有些意外的发现那只小白鸟竟没有第一时间跟过来。
许是担心那些人再出意外吧。
九枝没有多想，精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去。他方才斩杀那两条蛇妖时，明显感到自己体内真气比平时恢复的还多，且流动通畅，竟是让他想起躺在主人的聚灵阵中疗伤的感觉。
难不成真是主人……
不，不可能。
九枝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若是以前的主人，他多少还能抱着点希望，那时主人在他重伤时会守在他床边，他一睁眼便能看见主人关切的目光，那时主人时常被他气的不轻，但每当他开始慌张自责的时候，主人又总能轻轻一笑原谅他的错处，甚至有时还会反过来安慰他。那时主人还会突发奇想拉着他去某地淘些特产小吃，也不顾他愿不愿意就塞他满嘴的糕点。
从那时起，九枝心中便萌发出小小的情思，那时他并不认得那种情绪，只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任由它在心里生长蔓延，即便后来知道了那份心思意味着什么，九枝也从来都是将那小小的情思藏在心里，从未对秋柠表露过分毫。
并非是他刻意隐瞒，九枝只是觉得那不重要，他只要日日陪在主人身边，做主人需要他做的事，成为主人喜欢的人，就够了。至于他对主人的心思，不足以拿出来说道惹主人烦忧。
可最近百年来，主人的性子越来越冷清，不再会有那么喜欢的人或物，就连吃食的喜欢也逐渐宽泛，对他更是越来越少的关注，少到几个月都不会传唤他一次，偶尔吩咐也都是愈发平淡的命令。
九枝心里清楚，这是修者必经的道路，修真者应摒弃私念心怀天下，才能突破飞升，最终完全摆脱肉体凡胎，成为神人。
主人的性情一天天冷淡，又何尝不是说明主人在一天天的变强？
他应该放下的。
九枝这些年里都默默吞下心中酸涩的苦痛，将心中的情思藏的更深。
可越是压抑，情感便越是想要破茧而出，越是压抑，情思便蔓延的越疯狂。九枝怕自己瞒不下去，便只能借着遥指殿的规矩把自己限制在条条框框之下，分毫不敢逾矩，生怕哪点小心思藏不住被主人发现，惹他心乱耽误了他的修炼。
主人早就不会这样关心他了。
正想着，那只小白鸟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九枝忽然想到前不久小叽帮他定住一只蛇妖的事，既然小叽能定住修为比他高许多的妖修，那他有没有可能会些远超他修为的治疗之术呢？
一念闪过，九枝忍不住问道：
“小叽，今天下午你是不是趁我入定对我做了什么？”
小白鸟身形僵了一瞬，九枝就知道自己八成猜对了，趁机追问道：
“你跟我主人一样都是木灵根，莫非你也会聚灵阵？”
小白鸟偏开目光叽了一声，九枝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小鸟整天形影不离的跟着他，还在战斗中帮他，还帮他聚灵治伤……
九枝的目光有些阴沉，戳了戳小白鸟的嘴壳问道：
“喂，你不会是人间画本里那种，会报恩的小妖吧？”
秋柠：？
秋柠瞥了九枝一眼，满脸无语，九枝什么时候连民间话本都看过了。
“你是公的母的？”
九枝自顾自地说着，手向秋柠尾部探去。秋柠惊的一翅膀拍上去，向后跳开了几尺的距离，浑身的绒毛炸成了个球。
“叽！”
你干什么！摸哪呢！
九枝轻笑道：
“呀，这么害羞，还真是母的？”
秋柠：……母你个头！
九枝俯下身离得更近了：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呵，还真是个多情的小东西。”
秋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欠揍呢，早知道今天下午就不该给你画什么聚灵阵！
秋柠正想着若是九枝再有什么不要脸的动作，给他个什么深刻的教训能不暴露身份，九枝却突然退后一步，一副授受不亲的样子，正经婉拒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惜啊，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秋柠一惊，猛然转头去看九枝的神情，见他竟是一脸严肃，半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什么？？？九枝有心上人？何时？什么人？孤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溯原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