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B11区。
元帅和副官蹲在地上围着一摊干掉的血迹仔细查看。此处是两区交界，住宅区在分界线上隔开一段不过30公分的空隙，仅供机器人维修时进出，而血迹就留在空隙入口不过半臂远的位置。
霍因道：“什么情况，有人打架？这风格有点粗犷啊。”
秋林放出小型机器人前去采集血液，一边点开光屏，道：“还不清楚，目前有3起失踪案正在调查中，冲突受伤事件15起，事故双方正在核查，如果确定血液来自于人的话……”
话音刚落，样本采集完毕，小机器人迈着四只爪子将结果传输过来——“血液样本鉴定为人类，比对资料库结果显示，为共和国联盟司卡星居民，注册ID：7vr3gk8号，该居民注册资料如下……”
斯塔克，男，54岁，半年前因债务问题与妻子离婚，无子女，离婚后独自前来新星居住，曾经的拳击手，现从事私人能量运输，个人资料更新时间为14天前。
霍因挑了下眉，道：“私人能量运输，也就是走私的了。”
“债务过重影响个人信用，可能无法找到好的工作，”秋林说着，看了眼光屏的检索结果，道，“没有收到过当事人相关事件，歌莉娅，检索斯塔克所在地点。”
“收到~”歌莉娅回应道。
霍因起身道：“那现在去巡城顺便等结果？”
秋林点头，旁边飞行器浮了起来。
霍因这几天都没有蹭副官的飞行器，而是踩着自己少有的飞行踏板飞来飞去，谁让他飞行库里都是飞船呢，再说基地的重舰也不可能开过来……副官依旧穿着那身白色制服，深色肩章，金色排扣，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剪裁合适到不用腰带也能看清楚。听说冬天的时候副官还会穿冬服，厚实的深色大衣或者毛绒绒领子的短斗篷，他还挺想看看的。
——虽然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的联盟日礼服限定版副官。
不过今年的联盟日已经过了，再看到就只能等到明年，霍因一脸可惜的想着，跟在副官身边：“怎么不开飞船，技术那么好。”
秋林道：“方便。”
方便那确实是方便，霍因瞧着八面漏风的飞行踏板，想了想，又道：“那喜欢战舰吗，那天的对战。”
秋林转眼看他，点点头。
霍因的眼中现出笑意，道：“有时间的话，我们再打一场，或者跟明泽谢尔他们打一场，就当是不定期考核了。”
秋林“嗯”一声，又道：“机动队有近身对战，元帅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霍因指指脑袋：“这个我还是记得的。”
“那你记得我们一起去过吗。”秋林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他，问。
霍因气息一窒，下意识移开眼神，又忍不住转眼看过去，他手指摸摸脸颊，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一点：“是吗，那我表现得还行吧？”
秋林眉间现出疑惑，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元帅是最强的。”
飞行器载着两人远去，霍因极目远眺，任凭风声卷过身侧，耳边循环播放着副官的一句话——元帅是最强的元帅是最强的元帅是最强的……啊，忘记录下来了！
才不过飞过两条街，秋林又接到两个事件，一个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偷偷溜出去了，一个是小情侣吵架，男方把人丢在原地走了，等气消了回来一看人没了——霍因一脸无语的抱着个三岁小孩，站在街口等秋林。
“……以后吵架不要关闭终端。”秋林道。
年轻女孩显然还没有消气，她看看副官，又回头看看小心扯她衣袖的年轻男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副官。”
“麻烦副官了。”年轻男孩在旁边道。
秋林摆摆手，任由两人是和好还是继续争吵，转身走向等在一边的元帅。霍因瞧着抓住头发不放的小手，朝副官做了个“救我”的表情。
秋林忍不住笑了下，松开小手将孩子抱过来，道：“走吧，去上学。”
“我不要上学。”小男孩手指戳着秋林衣领上的和平之花，小小声的嘟囔着。
秋林低头看一眼，道：“为什么。”
小男孩鼓鼓嘴巴，看见两人都看着他，忽的抱住副官把脸埋起来肩膀上，叫道：“就是不想去嘛！”
霍因做了个幼稚的表情，秋林看他一眼，道：“那你想做什么。”
肩膀上的小脑袋动了动，忽的冒出一句话：“我以后也要当副官。”
霍因挑了下眉，道：“你要当什么？”
小男孩扬起脸，攥着小拳头大声道：“我要当副官！”
两人对视一眼，秋林眼中现出笑意，霍因脸一板，道：“那可不行，我的副官只有一个，你当不了了，而且你身板太小了，别说打不过副官，连我手下随便一个人都打不过，而且看起来将来也打不过，你看，都快上小学了还要人抱呢。”
孩子扁扁嘴巴，要哭了。
秋林：“……”
秋林瞧瞧怀里的小男孩，道：“小约克？”
“我要自己走！”小约克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
于是一个不过小腿高的小不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俩大人悠悠闲闲的跟在后面，霍因一手插口袋，吹了声口哨道：“副官可不会嫌累哦，副官受伤也不会哭哦，快点走，不然等下就放学了。”
“当、当然！”前面的小不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了起来。
秋林道：“用伤口凝剂了？”
霍因望天：“一点擦伤算什么伤。”
——逃学还把把自己困在雕塑上的小屁孩还是早点学着忍受自己造成的疼痛吧。
在小家伙把自己跑趴下之前，三人终于回到了学校，霍因两根手指拎着裤子背带，将立志要当副官的小约克塞在老师怀里，摆摆手走了。
“麻烦元帅和副官了，是我们疏忽了。”老师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
秋林瞧着累的够呛还要挣扎着不让抱的小不点，忽道：“他不喜欢学校，可以问问为什么。”
老师一愣，秋林转身和元帅一起走远了。
“约克不喜欢学校吗。”老师低头问。
小约克气势十足的挥着小拳头，叫道：“我要自己走！”
飞行踏板上，霍因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终于送走了。”
秋林目不斜视看着光屏，随口道：“元帅不喜欢小孩子吗，我还是挺喜欢的。”
霍因一顿，从善如流收回前言：“虽然很脆弱又爱哭，麻烦还总是乱跑受伤，说话没有逻辑基本无法自理，但，嗯，非常非常偶尔的时候应该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副官喜欢的话，应该还是可爱的吧。”
元帅十分不走心的说着，秋林收起终端道：“走吧。”
“又有任务吗。”霍因问。
“嗯，一件失踪案。”秋林道。
霍因瞧着副官早就同步过来的消息，道：“新星有这么多人失踪吗，说起来这两件也能算上短时间的‘失踪’吧。”
秋林道：“理论上星际飞行时代定位一个人和隐藏一个人的成本同时大幅降低，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失踪案在新星范围一直保持在总事件的3%，基本稳定。”
霍因想了想，道：“新星以外呢。”
“8%。”秋林道。
霍因挑了下眉，这就是副官坚持巡城的原因吧，虽然他觉得以副官的身手同时领任舰队和机动队都绰绰有余，也不知道他那些身经百战才能磨练出的直觉和技巧是从哪里来的，失忆前的自己可真是捡了个大宝贝啊。霍因按着光屏调整飞行方向，一边逡巡着下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小吃店，从天不亮忙到现在，秋林可是一下都没有休息过，等下一定要恰点好吃的……终端叮一声响，歌莉娅将检索结果送了过来——
“是斯塔克。”秋林道。
霍因接收到言语间的信号，道：“那分开行动？”
“也可以一起去。”秋林冰蓝色的眼睛看向他。
霍因瞥见他认真的表情，忽的一笑，道：“分开吧，我去处理新的……嗯，这样可以早点下班吗？”
秋林想了想，点头，道：“好。”
好，可以，交给我，这是他重新“认识”副官以来听到他重复次数最多的话，仿佛任何事情他都接受，任何答应下来的话都能忠实履行——直到现在，他只听过一句“不行”，还是用在他身上的。霍因浮在半空，直到秋林的背影变成一个小点才慢慢降下来，而后一伸手从角落里揪出个小家伙：“说，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小小的预言家抓着帽子道：“我我我、我找副官！”
霍因瞥见帽子上的紫色花纹，松开帽子尖，道：“预言家啊，找副官做什么。”
纳吉一脸别扭的看着霍因，等到对方都不耐烦了才小小声念了一句：“找副官……啊。”
霍因：“啊？找什么？”
“找副官吃饭啊！”纳吉鼓鼓嘴巴，大声道。
霍因吓一跳，没想到个子不高声音还挺大，他揉揉耳朵，打量着只露出个下巴的预言家，道：“你找副官做什么。”
“吃饭啊，都说了吃饭了，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纳吉说着，黑斗篷下传出咕噜一声叫。
霍因：“……”
霍因：“你是找副官请你吃饭吧。”
“我会给他预言的。”纳吉抬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霍因随手抓起他的帽子尖，连人带帽子放到行人往来的大街上，道：“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预言都有饭吃吧。”
路人们好奇看过来，纳吉裹着黑斗篷一动不动。
“还是说，你找秋林有什么事。”霍因的眼神眯起来，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消失了。
有人在纳吉看不见的地方朝元帅摇摇手，示意不行，霍因疑惑，一转脸又一个人朝他比划了个手势，无声说了句话——最好不要预言啊，元帅。
霍因皱眉，眼前一动不动的黑斗篷无声颤抖起来，纳吉捏紧拳头，一低头捂着帽子跑了。霍因转头道：“怎么回事。”
“因为预言基本上都是不好的。”路人十分无辜的说着。
被几个追债的人围着，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斯塔克。
秋林按下飞行器，道：“怎么回事。”
几人一惊，回头看见副官当即举起手来：“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副官！”
秋林扫过他们衣服上的公司标志，一边比对人物信息一边道：“说说情况。”
对面顿时松了口气，相互看看，而后一人道：“我们就，催债么就，还款期昨天到期了，结果人跑了，我们昨天找一天准备回去申请冻结权限的，结果就在这儿碰见了……我们真没碰啊，他自己在这儿睡着了。”
秋林瞧了眼依旧躺在地上的男人，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微微皱眉上前将人摇醒，发现额头上有一点伤口，胸口的衣服也破了。
斯塔克一脸迷茫，不明所以喊了句：“副官。”
秋林道：“昨天到今天，你在做什么。”
斯塔克转动着眼神，努力从睡意中挣脱出来，一边缓缓道：“昨天、昨天我在送货，先去把东西带回……啊副官！我现在没钱了，罚款能等几天再交吗？”
几人：“……”
秋林回头看一眼，那几个追债的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各自捡起飞行器准备回去申请冻结去了，临走前一人道：“就算不还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共和国联盟和一些附属行星都有我们的业务，总不能到对面帝国去吧……”
“快点还啊，不然这辈子就还不清了。”他们说着，朝副官挥手告别，背后各印着一个大字——“要、钱、不、要、命。”一秒后，飞行器升空，下方的红色大字组成一排标语，在地面上看起来格外显眼——“文明催债，合法收钱”。
秋林转过头，道：“昨天怎么了。”
斯塔克叹了口气，一脸惆怅的抓抓头发，道：“我没有要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能按时还上的，结果运输仓忽然裂了……”
害怕能量泄漏爆炸的斯塔克慌乱见抓起楼宇间夜间工作的修复机器人，就那么破罐破摔的塞了上去，结果意外的修补好了，他也意料之中的受到了攻击。斯塔克匆匆跳上飞船，赶去送完货后再去修飞船，这么忙了一夜，收获除了重新归零的账户就只剩下脑袋上的伤口了——“然后我就找了点东西吃，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斯塔克指着地上被他睡出人形的草垫，上面有个被压扁的半块粗饼。
秋林拖着监控看了一遍，跟斯塔克所述相差无几，然而他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依旧挥散不去，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他调出斯塔克的终端记录，发现信号不仅中断了，甚至现在还没有连接上。
“终端呢。”秋林忍着异样问。
斯塔克一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个裂开了的个人终端。
两人：“……”
“应、应该是不小心压坏了吧。”斯塔克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秋林转头，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没事了，个人信用过低的话可以试着申请新星建设性岗位，信用点会相对高一点。”
斯塔克感谢的点点头等下文，没想到副官说完就这么走了，他呆了下明白这是副官放他一马，一低头，手上的终端彻底裂开——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终端暂时没办法缴纳罚款吧。
“去吧去吧，想吃多少吃多少，等下我来付款。”霍因朝店长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纳吉罩着大帽子，眼睛从帽檐下偷偷看他，忽的喊住他：“我才不会白吃，我给你预言。”
霍因转头看他，道：“我不需要。”
“那我也不需要。”纳吉寸步不让。
霍因挑了下眉，道：“秋林就需要？”
纳吉鼓鼓嘴巴，小声回答：“副官很好的。”
霍因一听就明白了，道：“所以你蹭他几次饭了。”
纳吉：“……”
纳吉堵着一口气，奈何旁边店里飘出的味道太香了，而他的肚子早就饿得扁扁的了，预言家摸摸肚子，直击问题中心：“你想预言什么啊，元帅。”
竟然还知道我是元帅，霍因好笑的看着他，道：“那就看看副官晚上想吃什么吧。”
“不能想看他吃什么，只能看到他在吃什么，”纳吉说着展开星图，指尖轻轻划过一个光点，开口道，“营养剂和……馅饼？”
“应该是馅饼吧，好奇怪的东西，红红的，还烤焦了……”纳吉念叨着，擦去星图，一脸“我说完了我要去吃饭”的表情看着元帅。
霍因：“……”
“去吧去吧。” 霍因摆摆手，看预言家拖着大斗篷蹭蹭蹭跑进店里开始点单，也不知道堂堂一个预言家，怎么才能混到这份上。霍因摇摇头，踩着踏板升空，才过去这么点时间，“失踪”的人已经找到了，要不是报案人诚挚的担心表情，他都以为对方是为了看见副官特地报的案……不过馅饼是个什么东西啊，明明晚上就要去吃大餐，对了，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吧，烤肉，秋林好像不喜欢甜的呀
霍因把在街上乱逛的老太太送回家，道：“下次长点心，终端记不得带，埋个纳米定位也行。”
老太太的女儿连连应声，说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元帅怎么亲自来了。
霍因瞥一眼旁边好像有话要说的老太太，道：“怎么。”
颤巍巍的老太太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尖抖啊抖指着霍因帅气的脸，她脸上笑纹绽开，现出惊讶的表情：“是元帅啊……”
霍因：“……”
原来是才反应过来啊，霍因朝后摆摆手转身走了，飞行踏板才飞不过几米远，一架飞行器破空而来，眨眼间越过他朝地面坠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副官的表情清晰而冷静。
霍因回头，只见秋林停在尚未离开的两人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颤巍巍的老太太。
“怎么了。”霍因问。
秋林问：“终端信号不在线？”
女儿点头，道：“就是终端没能量所以才走丢了。”
老太太跟着点点头，慢悠悠道：“元帅，怎么来啦……”
霍因：“……”
还在十分钟前呢，霍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眼去看秋林，副官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盯着老太太和她的女儿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松开眉心，道：“没事了，下次注意充能。”
女儿有点愣，下意识道：“副官就是来说这个的吗。”
秋林点头，一转身对上霍因专注的眼神，他的眼神闪烁了下，霍因道：“怎么回事。”
秋林想了想，道：“有一点奇怪。”
街角。
“所以还是有异常？”霍因接过袋子，剥开栗子尝了一口。
秋林摇头，道：“从记录上看没有异常，各类事件与平时基本保持一致，当事人描述也符合各点监控情况，只除了终端关闭……也不对，只有少部分出现终端关闭情况，而且解释符合个人习惯，从这上面看基本没有问题。”
霍因赤色的眼眸看着他，问：“除了什么。”
“除了，”秋林转眼看向别处，眉毛微微皱着，显示他内心的隐约不安，霍因安静的等待着，在秋林再次开口的时候，将一颗栗子塞了过去。
秋林：“……”
“不是特别甜。”霍因道。
秋林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下意识咬了一口，软糯的栗子味从舌尖蔓延开来，确实不是很甜。他点了下头，跟在霍因后面走。
霍因道：“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总觉得有点奇怪，对吧。”
“嗯。”副官应了一声。
“那你想做什么。”霍因问。
秋林眼光闪了下，有点犹豫，不过还是道：“开启顶级防御，全星彻查。”
霍因看着秋林光幕掩映下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忽道：“好。”
秋林：“……”
秋林：“但是根本没有什么依……”
“元帅想查就查，有什么问题吗。”霍因脸上挂着随意的笑，眼神却格外认真，像是在问究竟怎么回事。
直觉？错觉？还是数值根本没有异常波动的心脏跳动，秋林停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想，道：“以下的话我不能以副官的身份说，因为没有任何可信赖的依据和数据来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个人感受，没有猜测也没有逻辑推断，仅仅作为新星公民，陈述我的所见所感。”
霍因挑了下眉，余光瞥见周围看过的路人，抬手做了个散开的动作，很快街角以两人为圆心空开一片区域。霍因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轻松道：“我还以为可以作为朋友听呢。”
秋林看他一眼，道：“当然可以，也许是我太夸张了，你来判断。”
霍因点点头。
秋林便开口道：“五天前，多梅尔倒在我住所附近，说实话我当时没有觉察到有人存在，直到他倒在地上，看到他的时候，我……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很奇怪，心脏忽的跳了一下，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涌动，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内脏感觉瞬间扩大化，而且越靠近他这种感觉就越清晰，但是终端检测没有任何异常，我以为是偶然，但是今天下午……”
秋林说着抬头，发现霍因脸上的笑消失了，整个人严肃起来，朝他问道：“下午也是吗。”
副官分辨着他眼中的神色，道：“我想也许是我的错觉，就算是真的，也只有两例。”
“关系到你，就算是一例也不行。”霍因说着，右手抹开光屏启动防御机制，防御等级拉满，下一秒所有人收到终端通知，暂停外星通行，恢复时间另行通知，街上终端布控响起提示音，半透明的光幕于天空掠过而后缓缓合拢，将整个新星拢在粒子防护罩之内。
半空飞行器飞船纷纷停下，不明白发生了合适。
秋林：“……”
秋林：“我……”
“这是我的判断。” 霍因打断他，道。
“我去疏散。”秋林说着，越过他跳上飞行器，朝上方飞去，轨道上停了一大片飞行器，如果不及时疏散的话，怕是有危险发生——“大家不要乱，按照指示走！”副官遥遥喝道，一手飞快在光屏上输入指令，片刻后堵塞的交通缓缓流通起来。
霍因看着半空冷静自若的秋林，忽的摇头笑了下，不愧是副官啊，有话直言行事果断，但是太果断了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怀疑副官脑子里是不是藏着个机器人，每时每刻都在为大大小小的突发事件排列优先处理顺序。
就像是现在一样。
“行了别挤了也别问，1轨别动，2轨开始，3轨留下，4轨向后转，全体检查，诚实上报可以先走……”霍因踩着飞行踏板大声吼道。
高空，开着新飞船的锡兰公爵被拦在防御罩之内，而且对方的权限还比他高，锡兰看着群发的防御消息，不悦将连人带消息移进垃圾桶，怀里白色猫咪的尾巴随着动作晃了晃。
“回去吗，公爵。”护卫队长在通讯里问。
锡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咪，道：“回。”
回去的路上如他所料的被那个嚣张的红毛拦住，锡兰升起驾驶舱道，嘲道：“元帅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改行指挥飞船吧。”
“例行检查。”秋林从旁边走过来。
锡兰绿色的眼眸扫过来，嘴角扬起一抹讽意：“我怎么没听说过例行。”
“从今天开始就有了。”霍因打量一眼飞船，漫不经心敲了敲。
锡兰：“……”
秋林靠近驾驶舱，示意公爵先下来，余光瞥见驾驶座背后的一抹白色，道：“那是什么。”
锡兰看着他，道：“一只猫而已。”
猫咪微弱的叫了一声，秋林目光一顿，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霍因瞬间觉察到副官表情的细微变化，当即上前一步挡在秋林面前，道：“还是我来吧，锡兰公爵。”
日光坠落，夜晚来临，莹蓝色光幕海洋般遍布新星。预言家独自一人走过热闹长街，黑色斗篷下塞满了公款消费的各色打包美食。
看来能好好吃几天饱饭了，小小预言家艰难抬头，仰望无垠夜空下野草一般蔓延的蓝色光幕，浅棕色的眼中平静无波，如同晶石般剔透。
萤蓝之海下，一片死寂。
那个预言在他的身体里一刻不停的回响着，让他感觉自己是一棵站在旷野的空洞的树，只有拼命裹紧大斗篷才能不让风带走那些好不容易遇到的温暖。
还是找个背风的地方吃晚饭吧，纳吉摸着斗篷下还温热的食物想。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