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然而是笨蛋》端和

6、第六章

　　“江大人。”

　　江庭玉回首，看到在后面匆匆赶来的季沅，停下脚步，在他站定后给他行礼。

　　“见过王爷。”

　　“本王……”一时冲动叫住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沅有些踌躇。

　　他有许多想说的。
　　他想约江庭玉去泛舟，也想约他去登山。

　　然而只是这些小事，也让他难以开口。

　　下朝的官员从他们身边走过，慢慢的清扫大殿的宫人已经提着工具进来。
　　见两人还在这里，慌忙行礼，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看到宫人，季沅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
　　两人这这样什么也没说，只是面对面站着。

　　季沅突然泄气，语气也比之前低落：“本王无事，江大人且回吧。”

　　被无缘无故的留下，最后又说无事。
　　江庭玉却脾气极好，行礼告退。

　　“既然如此，臣告退。”

　　空荡荡的大殿里，他走的每一步都踏在季沅心上。
　　眼看着江庭玉要走出大殿。

　　季沅心里着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有心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站在那里无人知晓他心中的苦闷，只有他独自煎熬。

　　突然，脚步声消失。

　　季沅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已然晌午，太阳正照进殿门。

　　江庭玉背光站着，季沅看不清他的脸。
　　却听他说：“臣近日得了一幅前朝大家遗作，斗胆请王爷上门一赏。”

　　不等江庭玉把话说完。
　　季沅抢话答道：“我……本王随时有空。”

　　雀跃，却还是不忘维护矜持不在意的模样。

　　江庭玉看的清楚，把他心中的雀跃，和搅动的手指一并看的清楚。
　　他不由得心软，自己还没注意到便笑了出来。
　　“那臣明日便在家中恭候王爷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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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庭玉已经走远，远到季沅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身后的宫人已经可以开始擦洗大殿。
　　大殿内安安静静，无人说话。

　　德海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现下人走了，他也老老实实的站在季沅身后，季沅不走，他只能陪他站着。

　　“德海。”季沅背对着他，语气平静。

　　“哎，王爷有何吩咐。”听到季沅唤他，德海连忙上前。

　　季沅的视线还停留在江庭玉消失的殿门口，并没有看他。

　　他问：“你可听清江大人说了什么？”

　　德海头脑清醒，嘴快脑子更快：“江大人邀您过府一游呢！”
　　瞧着季沅嘴角翘起，德海继续说：“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江大人邀谁到府，江大人待王爷您可是独一份！”

　　这话说到季沅心坎里了。
　　他求得愿得不就是成为江庭玉心中最不一样的那个吗。

　　他笑起来，心情颇好，随手抛了玉佩给德海：“叫你多嘴，赏你了。”

　　高兴过后，季沅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江庭玉成亲这件事。
　　而罪魁祸首正派人来叫他吃饭呢。

　　季沅想了想，敛了笑，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面无表情的眯起了眼。
　　给传召的太监看的心里一颤一颤的，身子弯了又弯。

　　心想，不都说王爷今天心情好吗，这哪是心情好的样子啊。

　　但季沅今日确实心情好，所以并没有为难小太监。
　　离开大殿，径直向帝王寝宫走去。

　　新帝登基不过半年，朝堂内外月前才肃清完毕，后宫还没来得及充盈，除了原本王府的两个侍妾如今在后宫外，便只有季沅和数不清的太监宫女了。

　　季沅在皇宫十七年，就没见过这么冷清的后宫。

　　穿过一个宫门，又绕过一个长廊，到了皇帝寝宫。

　　内室已经传膳，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青年男人正在用膳，瞧着季沅进来，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再晚些就可以传晚膳了。”
　　皇帝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也只他从小受了太多苦，总是想宠着些，即便再多人参他性格专横跋扈，行事不端，皇帝也从没想过处置，甚至连说教都没想过。
　　在皇帝看来，前半生已然如此辛苦，自己已是万民之上，自己的弟弟嚣张些，肆意些又算得上什么。

　　季沅只当没听到，待宫人上了餐具后，坐下。
　　气鼓鼓的不说话。

　　皇上说完，也不见季沅说话，看过去，就看到季沅两腮气鼓鼓的赌气吃饭。

　　皇上奇怪：“这是怎么了？”
　　皇上想了想，自问自答：“早上被大臣们气着了？看着不像，你不把人都怼回去了吗？”

　　皇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他又因为什么不高兴，那天和二皇子争吵后，二皇子他也罚了，现在人被禁足府内。

　　“皇兄。”季沅放下碗筷。

　　皇上：“嗯？怎么？”

　　季沅认真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格外大逆不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说江庭玉要成亲！”

　　季沅已经认定，绝对是他皇兄不怀好意！故意骗自己江庭玉要成亲！

　　皇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也就比胞弟大九岁，他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弟弟说话了呢。

　　皇上很是不解：“朕什么时候说江庭玉要成亲了？”

　　季沅一脸你还装的模样：“就前几日，我在御书房外都听到了！你说要给他赐婚，还催他快点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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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着这番话，认真想了想。
　　又认真的和季沅说：“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淮南王世子着急成婚，让朕替他赐婚？”

　　季沅：……

　　季沅张了张嘴：“我、我……”

　　皇上抬手制止：“好了，继续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