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痛死反派[系统]》田一亩

5、第 5 章

　　平静的后半夜过去，叶小晚摸了摸额头上仍是鼓囊囊，并且还不时钝痛的大包，心塞不已。

　　她举着镜子照了又照，发现那肿包比夜里的时候更加吓人了，又青又紫居然还发黑。

　　觉得自己要毁容的叶小晚：“呜呜……小痛，给我再加一倍痛！”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满心激动道：“好嘞！”

　　额角立马开始剧烈疼痛的顾清昀，抚了抚额：这个……该死的女人！

　　“小姑娘，你这额头怎么了？”李雪娥满目惊讶地盯着叶小晚额角莫名出现的狰狞大包，面露不解夹杂点担忧地询问道。

　　正捂着额头欣赏顾清昀扭曲表情的叶小晚，赶忙收回幸灾乐祸的表情，乖巧地望向李雪娥，笑盈盈地说，“奶奶，我叫叶小晚。我这额头没事，都是昨天夜里睡得太熟了，一不小心就磕到桌子上了。”

　　李雪娥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周身不经意漾起让人倍感温暖的力量，温声叮嘱说，“小晚，你有鸡蛋吗？可以用个热鸡蛋敷一敷。”

　　看着这个对自己抱着善意关怀的老人，让前二十几年都未有过多少长辈关心的叶小晚，心里一下子温暖起来，“奶奶，我有鸡蛋，我马上就敷。”

　　李雪娥眼里含笑地点点头，收回目光，闭口不再言语。

　　心里仍然暖融融的叶小晚，满眼尊崇和憧憬地凝望着斜对面经过弥久岁月沉淀，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从容与慈霭的李雪娥，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长叹：唉，我要是以后老了，也像这样慈眉善目、优雅迷人就好了！哈哈，做个可爱的小老太太……

　　“哎呀，宿主，这点你就不用担心啦，说不定你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还在无尽畅想的叶小晚，面色一僵：哼……你果然是用最可爱语气，说最恶毒话的小绿茶！

　　默默吐槽完的叶小晚，跃跃欲试地从布包里掏出两个早就煮好的鸡蛋，欢欢喜喜地准备剥壳敷脸。

　　忽然，叶小晚的手一顿，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小绿茶，刚刚温柔奶奶说的是热鸡蛋吗？”

　　系统：“？！……是的呢，小痛是个优秀的系统，拥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超强能力，小痛不光认真在听你们说话，而且还注意到男主对你翻了八次大白眼呢！”

　　“……”哼，小绿茶果然人如其名！

　　心里塞塞的叶小晚，瞧着手里冷冰冰的煮鸡蛋，一时犯了难。

　　突然她眼睛一亮，推了推一旁兀自咬牙忍痛的顾清昀说，“让一让，我要出去。”

　　并不想理会叶小晚的顾清昀，闻言身子一顿，抚着疼痛的额头偏过脸，冷凝的目光撇向过道，当没听见。

　　被顾清昀冷漠态度搞得火大的叶小晚，又加大力道推了他几下，可是对方连动都没动。

　　叶小晚气咻咻地瞪着眼前虽然清俊挺拔但十分可恶的后背，气狠说道，“小绿茶，给我加到十倍！我就不信了，这样还痛不死他，让他长耳朵听话。”

　　发现刚刚不是宿主嘴瓢，而是新爱称的系统，欢天喜地道，“好哒好哒，小绿茶这就来了！”

　　叶小晚：“……”

　　“嗯？”顾清昀所料未及地闷哼一声，手上青筋露露，太阳穴狰狞跳起，他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冒着火光的眼睛里，仇恨与愤怒昭然若揭。

　　叶小晚毫不示弱地瞪向面前已经撕破脸的顾清昀，板起的小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示意：给我把路让开！

　　顾清昀死死握紧拳头，努力控制着心底不断上涌的暴躁，因为疼痛而导致充血的眼底，是怒火在升腾。

　　他拧眉深吸一口气，待忍痛呼出后，愤懑地站起身，带着满身的郁火，往旁边避开，给叶小晚让出了一条出去的道。

　　满心愉悦的叶小晚，瞄了一眼乖乖听话让出路来的顾清昀，拎着茶缸，哼着小曲，自得离开。

　　看到叶小晚得意一瞥的顾清昀，眸色一厉，呼吸粗喘。

　　哼，鬼祟小人，太过猖狂！

　　等那欢乐的小背影消失不见后，李雪娥回眸看向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郁的外孙子，微微深陷的双眸里担忧深藏。

　　饱含忧虑的叹息凐灭在空气中，略感苍老的沙哑声，随之在顾清昀耳边响起。

　　“清昀，我和你外公这一生襟怀坦荡，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咱们家如今的不幸与苦难，不过……是时事下的大众缩影，不必迁怒于一个小姑娘。”

　　顾清昀面色微沉地盯着桌面，放在腿上的双手攥紧发白，心中的暴虐在无尽翻滚：

　　问心无愧又如何？终抵不过一些背弃忘义、唯利是图小人的有意迫害！

　　这世道，终究还是狡诈小人当道，他必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才能护住身边的亲人！

　　望着外孙垂眸不语，李雪娥与陈宜权对视一眼，同样的忧愁在心底蔓延，无奈的叹惋无声响起。

　　陈宜权沉默一瞬，略微灰褐的眼眸，肃穆地看向外孙子，满脸认真说道，“清昀，邪不胜正，阴不胜阳！外公相信，终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会拨乱反正，重归光明！”

　　“外公，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暖暖胃。”

　　陈宜权咽下嘴里还未殆尽的话，眼含忧光地望着快速离去的外孙子，细碎的银发随之垂落，嘶哑沉闷的叹息缓缓响起，“清昀他钻进死胡同了。”

　　李雪双眉颦蹙，幽长地叹了口气后，满脸心疼地说，“不怪他！突逢大难，他花尽心思，将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保住，已是不易，不必太过苛责，给他徒增压力。”

　　陈宜权收回视线摇摇头，蕴藏在眼底深处的浓浓忧惧，此刻稍显人前，“唉，我知道。只是，我怕物极必反，清昀他左了心性！”

　　李雪娥微微淡笑拍了拍老伴的手，轻声宽慰说，“清昀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他会自己走出来的。”

　　……
　　长长的一路等水队伍。

　　站在人群外头的顾清昀，目光幽幽地盯着队伍前头的叶小晚，心中的憋屈与犹疑，都在这一刻，升到了最顶端。

　　“啪嗒”一声，搭扣一锁，绿色的桶盖与桶身，被负责续水的列车员紧密合上。

　　排在第一个的叶小晚一瞧，立即动作迅速地接满一茶缸的热水，小心翼翼地护着快要晃荡出来的滚烫开水，满意地转身离开。

　　“站住，我有话问你。”

　　叶小晚脚步一顿，抬起头望向不远处板着冷脸的顾清昀，撇撇嘴，走到他身前，不悦地询问道，“你要说什么？快点，我还有事呢！”

　　顾清昀呼吸一滞，胸膛不自觉剧烈起伏了几下，深邃晦暗的幽光驻足停留在那张不耐烦的清秀面庞上。

　　沉吟许久，顾清昀收回目光，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叶小晚。”

　　心口猛地一颤的叶小晚：……嘶！

　　“这杀千刀的刚才是怀疑我了吧？”

　　频率陡然一震的系统：……呲！

　　“宿主，貌似是的呢！”

　　叶小晚满心迷茫，略带不解，“那他咋看出来的？”

　　系统满脸困惑，淡淡惆怅，“不知道啊。”

　　一人一系统面面相觑，久久无言，一滴巨大的冷汗同时划过，不约而同在心里大骂一声：靠！这男主的脑子比我（宿主）好使，才第二天就发现不对劲了，接下来她（它）咋办？

　　叶小晚抿了抿嘴，把手里的茶缸放在一旁，双手叉着腰，气势十足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叶小晚！老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生下来就叫叶小晚！”

　　系统一瞧，欢喜地拍彩虹屁道，“对，宿主，就是要这样，咱也叫叶小晚，怕他个甚！”

　　得到肯定的叶小晚，颤抖的心忽然不慌了，她仰起头，一脸嚣张道，“我就是叶小晚，有本事就拿证据，没本事别瞎哔哔！”

　　也就是诈诈对方，验证猜想的顾清昀：“……”

　　行了，瞧瞧这心虚的模样，这粗鲁女人肯定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身上还带着什么能够害他疼痛的古怪宝贝！

　　“哼！”

　　叶小晚重重一哼，拿起一旁的茶缸，身子一转，两根小辫子一甩，差点呼到顾清昀脸上。

　　眼里蕴出一道寒光的顾清昀，冽厉地盯着那两丛讨厌的小辫子，在心里恼怒道：等着……到了地方，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