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宴》易泗

54、第六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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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美琳和珊瑚僵持着，看似因为一碗药，实则是两个女人在斗气，谁都不肯让步。韩美琳做主惯了，自然不肯轻易让步，珊瑚是想着如果这次轻易地服了软，怕是以后韩美琳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于是也就在大成的万般哀求下，依旧没有心软。珊瑚也不想一直这样，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觉得时候成熟了，自己的面子挣足了，还是会回去的，毕竟和大成在一起过了这些年，大成也一直待她不错。
　　一转眼，珊瑚已经在父母家住了快一个月了，见珊瑚仍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韩美琳有些慌了，担心珊瑚要是真不回来了，这个家也就散了。尽管韩美琳厌恶珊瑚，但还每到想让大成和珊瑚离婚的地步。韩美琳思前想后，让大成去劝，承诺不再逼着珊瑚吃药。珊瑚犹豫着，问了母亲和闺蜜，蒋雨秋的看法是，既然韩美琳已经妥协，不如就回去，双方面子上也都好看。刘雨芹却告诉珊瑚，这还不算完，必须让韩美琳来找，才能回去，不然回去了，还会被欺负。珊瑚觉得双方说得都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着。
　　珊瑚在犹豫，韩美琳也在犹豫，韩美琳虽然对珊瑚有怨气，但也不想这个家，就这么散了。韩美琳犹豫要不要想办法缓和一下和珊瑚的关系，正在犹豫之际，接到亲戚刘姐打来的电话，刘姐知道珊瑚的父亲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但没有珊瑚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管韩美琳要珊瑚的联系方式，说是想要打官司，让珊瑚帮忙找律师。韩美琳问发生了什么事？刘姐说他儿媳妇和儿子吵架，回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儿子去找了几次也没回来，儿子就多了个心眼，跟踪了儿媳妇，发现儿媳妇背着他跟别人开房，被他抓奸在床，所以要离婚，找律师是想在离婚官司中，多分点财产。韩美琳将珊瑚的联系方式给了亲戚，同时想到珊瑚也离家一个多月了，心里也有了起伏。
　　有了起伏，便反复的琢磨，越是琢磨，越觉得不安，越是不安，越爱琢磨。大成回家见韩美琳神情有异，问韩美琳怎么了？韩美琳又不好跟大成直说，就没事找事的斥责大成。大成平白无故的被母亲说了几次，也颇觉郁闷，也不愿回家了，每天都在外面待到很晚，不是留在店里，就是跟朋友喝酒，很晚才回家，到家后倒在床上便醉醺醺的睡去。韩美琳为排解心中的不安和烦闷，时常回到楼下散心，跟街坊闲聊，打发时间。在闲聊的时候，有个老太太说起自家儿媳妇出轨，儿子在知道后，铁定了心要离婚，为了能在财产分割的时候占据优势，儿子隐忍不发，雇佣了私家侦探，私家侦探跟踪偷拍到了儿媳妇出轨和男人亲热的照片。儿子拿到照片后，逐提起离婚，并将照片作为女方出轨的证据。法庭采纳了儿子提供的证据，女方在婚姻中算是过错方，经法庭调解，二人离婚，儿子分得了二人近七成的婚内财产。老太太并不觉得丢人，在聊天的时候颇为得意地表示幸亏儿子聪明。老太太还说儿子找的私家侦探十分靠谱，可以先干活，后拿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的人把这事当成了笑话，却给韩美琳提了个醒。韩美琳随后找到老太太，私下里管老太太要来了他儿子雇佣的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
　　韩美琳想着要私家侦探帮忙查一查，看珊瑚这一个月在外面，是否有了“异样”，就算这一个多月没有异样，万一之前就已经有了呢？韩美琳越想越觉得查一查能令她心安，便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打过去，和私家侦探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韩美琳先到，私家侦探在韩美琳到了近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私家侦探三十多岁，始终戴着墨镜和棒球帽。韩美琳也觉得这事“丢人”，担心碰到熟人，也戴着帽子和墨镜，还围了围巾，二人的见面，颇有影视剧中间谍接头的架势。韩美琳嗔怪私家侦探不守时间，私家侦探说他早就来了，一直在观察，做他们这行的，行走在灰色地带，不得不小心。韩美琳说明来意，私家侦探自称姓王，韩美琳知道基本是假的，但也没有深问。私家侦探问明韩美琳要查什么，之后说给他几天时间，他先大概了解一下，如果能查到什么，再谈价格，如果什么都查不到，这几天就算是免费，韩美琳付个几百块钱的“车马费”就行。韩美琳见果如那个邻居所说，私家侦探是先办事后拿钱，就又相信了几分。韩美琳将珊瑚的照片、车牌号码、电话号码、微信号，酒楼位置信息等事情给了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带着资料离去。
　　几天之后，私家侦探便联系韩美琳，还是约在咖啡店，还是韩美琳先到，私家侦探到来后，打开一个纸袋，将多张照片给了韩美琳，说是他跟踪珊瑚并偷拍的。韩美琳见照片上，是珊瑚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在跟一个男的吃饭，这个男的她有印象，但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韩美琳说：“就几张照片，不能证明什么吧？”
　　私家侦探说：“能证明我们的业务能力，没有忽悠你，是真的在帮你做事。”
　　韩美琳看着照片上笑得开心的珊瑚，越看越别扭，越看越不安。私家侦探说：“这只是他们在一起吃饭的照片，如果你想看别的，……我们也不是永久都免费的。”
　　韩美琳问：“还有别的嘛？”
　　私家侦探说：“暂时没有，至于以后有没有，那就看你愿不愿意花钱了。”
　　韩美琳问：“这照片在哪儿照的啊？”
　　私家侦探说：“城里的一家高档饭店？你怀疑我们的业务能力，觉得我们是电脑合成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那家酒店去问。”随后将酒店的名称告诉了韩美琳。
　　韩美琳思忖半晌，问：“多少钱？”
　　私家侦探说：“二十万，先付诚意金五万，调查期限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我们什么都查不出，那这五万就当我们的车马费了，如果能查出什么，您再付剩下的钱。”
　　韩美琳觉得二十万太多，说是要回家想想，便拿着私家侦探拍的照片离去。韩美琳离开咖啡店，就去了私家侦探说的那家餐厅，找到保安，跟保安说想要看监控，保安当然不给看。韩美琳反复游说，并承诺会给保安一千块钱。保安被钱打动，同意让韩美琳看监控。韩美琳不会操控，让保安帮忙调出照片上那天的监控，照片上有日期和时间，保安调出监控画面，韩美琳看了一会儿，看到是照片上的男人先来的酒楼，珊瑚过了一会儿才到，二人吃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有说有笑的一起离开。韩美琳仔细看，也没看出二人在监控中有亲密的动作，但珊瑚的笑容和神情，仍令韩美琳不舒服。看了酒楼的监控，韩美琳对私家侦探又多了几分信任。
　　韩美琳再次将私家侦探约到咖啡店，跟对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达成协议，韩美琳将价格“砍”到了十万，先付两万的“诚意金”，如果私家侦探拍到什么，再付八万的尾款。韩美琳特别叮嘱私家侦探一定要保密，就算什么也拍不到，也不能让珊瑚知道这事。私家侦探让韩美琳放心，让韩美琳相信他们的职业道德。
　　给了钱的韩美琳，不再催促大成去找珊瑚，盘算着要给私家侦探时间和机会。韩美琳自然也没把这事告诉大成，想着这些钱就算买个心安，没事最好，如果珊瑚真出轨，那就得让儿子尽快地将能转移的财产转移。韩美琳清楚，这事可比逼迫珊瑚吃药的事大多了。逼珊瑚吃药，顶多算是婆媳不和，而照片和监控上的内容，则有可能是珊瑚出轨。与珊瑚婆媳多年，珊瑚的性格韩美琳还是知道的，觉得按照珊瑚的秉性来说，不太可能，可又想到珊瑚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准。
　　韩美琳雇佣了私家侦探，既希望私家侦探查到什么，也希望私家侦探什么也查不到，有一个希望升起，就有一个希望破灭，在不同的希望中反反复复，浮浮沉沉，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