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宴》易泗

40、第五章（3）

　　3：
　　待胡青草走后，李鼎鬲便拨打了白昕的电话，问明白昕是在楼上的“水吧”，便去找白昕。李鼎鬲来到“水吧”，见白昕正坐在水吧外的沙发上，喝着饮料。李鼎鬲犹豫了一番，坐在了白昕对面，刚一坐下，就有服务人员上前，李鼎鬲要了杯冰水。
　　李鼎鬲喝了杯水，问：“没事吧？”
　　白昕笑着摇了摇头，说：“挺疼的！”
　　李鼎鬲愧疚地说：“对不起啊，让你受连累了。”
　　白昕笑着说：“是我撬了人家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挨打或许还算是轻的。”
　　李鼎鬲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思忖一番，说：“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白昕喝了口水，说：“从你跟我说的胡青草的性格上看，这件事你要是处理不好，对你，对她，对我，都会造成很大的，很不好的影响。”
　　李鼎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一定会处理得好的，相信我。”
　　白昕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后靠了靠，背靠在沙发上，斜倚着沙发，用手支着头，打量着李鼎鬲。
　　李鼎鬲注意到白昕的神情，问：“你这么看我，……有事嘛？”
　　白昕缓缓地说：“我是在想，和你青梅竹马的女人，她父亲还是你师父，你能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当上厨师长，多亏了胡青草，这样你都能离她而去，如果有一天，……你遇见更好的了，会不会也会这样对我？”
　　李鼎鬲想着这个问题无论怎样回答，都不会有令人满意的答案，于是便选择沉默，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白昕又追问：“是不是啊，如果你遇到更好的，更优秀的，也会像离开胡青草那样，离开我。”
　　李鼎鬲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嘛？”
　　白昕说：“不能。你必须回答，无论是从感情的角度，还是从我是你老板的角度，你都要给我一个答案。”
　　李鼎鬲又想了想，说：“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就像我不知道胡青草今天没打任何招呼就来这，连累了你。你让我现在就对以后可能出现的事，做出判断，……我无话可说，也判断不出。或许在未来，你也有了更好的选择，也会离开我。”
　　白昕歪着头，打量着李鼎鬲，问：“那你选择我，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我能够帮到你，还是其他的什么？”
　　李鼎鬲思忖着说：“如果我说只有爱情，你肯定觉得我在骗你，但确实是不只是爱情。爱情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想要有不一样的生活。我跟你说过，我跟胡青草认识二十多年了，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她爱吃烤鱿鱼，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磨牙，知道她很想去西藏旅行，但一直未能如愿。”顿了顿，接着说：“这种感觉，就像是牵手，牵着你的手，会有心跳的感觉，牵着她的手，就像是左手牵右手，……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要不同的生活，不想一辈子住在同样的地方，每天面对同样的人。我的职业是我所喜欢的，我不想改行，所以我只能改变职业以外的生活。”
　　白昕说：“就是腻了，——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李鼎鬲接着说：“我想和你在一起，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你够帮我，让我见识更多，能继续提高我的厨艺水平，让我能够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厨师。”
　　白昕想了想，说：“我想，最后一个原因，所占的比重，一定更大吧？”
　　李鼎鬲思忖着说：“是。”
　　白昕坐直了身体，喝了口水，说：“这么直接？”
　　李鼎鬲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拐弯抹角的也没意思了。我就是想借助你，借助你的背景，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的，最顶尖的厨师。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不想被我利用，我们的关系会回到你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的样子，你是老板，我是厨师。”
　　白昕打量着李鼎鬲，半晌之后，莫名地笑了笑，说：“你知道嘛，你这么直接，对你很不利的，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还是生活，——但我喜欢！我喜欢你的骄傲，喜欢你的直接，喜欢你毫不掩饰的理想，——也喜欢你做的菜！”
　　李鼎鬲尴尬地笑了笑，说：“只要你爱吃，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
　　白昕缓缓地说：“我要提醒你，感情的事，越是纠缠，越是不清，对双方都不好。再纠缠下去，以你师妹的性格，怕是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到时候怕，……”
　　李鼎鬲打断白昕的话，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得好的，相信我。”
　　对于李鼎鬲所说，白昕半信半疑，相信李鼎鬲和她在一起，既有爱情，也有功利，感叹李鼎鬲能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算是没有藏奸。白昕不觉得李鼎鬲能处理好他和胡青草的事，凭她的经验判断，李鼎鬲和胡青草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就了断的，可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无论对谁，都是麻烦。李鼎鬲也是如此，说的是让白昕相信他，心里既没把握，也没主意。给张择北挂电话，想让张择北再去劝劝胡青草，挂了两遍都没人接。李鼎鬲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解决他无法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