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宴》易泗

24、第三章（7）

　　7：
　　珊瑚将徐冬涛叫到办公室，将那本《红楼宴》的菜谱交到徐冬涛手上。徐冬涛看了看菜谱，问：“这你从哪儿弄的啊？”
　　珊瑚说：“我爸的一个朋友的，在我爸那，放了二十几年了。”
　　徐冬涛打开菜谱，仔细看了看，说：“这上面写的是每一道菜的制作过程，但是时间长了，这书又被水淹过，或是有水曾撒到了书上，书上的字，很多都看不清了。”
　　珊瑚想了想，说：“我的想法是，你先研究一下这个菜谱，看看能不能按照上面的方法，将里面的菜都做一遍，现在距比赛还有半年的时间，我觉得还来得及。之前让你去参加比赛，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合计着如果能有直播，算是对酒楼的宣传了。现在有了菜谱，不用在依葫芦画瓢的瞎猜瞎做了，我觉得我们或许能赢下一两场的比赛。”
　　徐冬涛问：“你让我按照上面写的方法，将上面的菜都做一遍？”
　　珊瑚说：“这是我的想法，……有难度嘛？”
　　徐冬涛说：“都是干这行的，难不难的，得试了才知道。没这菜谱的时候，心里想着这菜到底该怎么做，因为我以前也没做过，现在有了参考，就好办多了。”
　　珊瑚想了想，又问：“我听说择北和胡青草打起来了？”
　　徐冬涛说：“那天你不在，俩人因为点小事，就吵吵起来了。”
　　珊瑚说：“择北跟我和我爸都保证过了，说他会认认真真地在后厨干活，虽然他不太靠谱，但我想再信他一次。我爸跟我说，说他将择北交给你，他放心。”
　　徐冬涛说：“老张，身体怎么样了？”
　　珊瑚说：“好多了，有王姨在照顾他。择北在后厨，要是什么地方没干好，你该说就说，该骂就骂，该打就打，要是他敢不听话，你跟我说，我有办法治他。”
　　徐冬涛思忖半晌，说：“我还是那个担心，从择北这几天在后厨的状态上看，他可能真的不是干这行的料。”
　　珊瑚也想了很久，说：“再看看吧，如果他真的不行，我再给他安排别的部门去。”
　　徐冬涛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会认认真真地教他，至于他能学到多少，就真的看他自己的了。”
　　珊瑚想了想，说：“那菜谱我就交给你了，这菜谱是手写的，我估计这菜谱可能是‘孤本’，翻的时候，小心一些。”
　　徐冬涛点了点头，问：“你懂文玩？”
　　珊瑚说：“我老公就是干这个的，开了家店，倒腾这些玩意。总听他说，也就大概知道一些，都是些皮毛。”
　　二人有聊了几句别的，徐冬涛就拿着菜谱走了。徐冬涛拿着菜谱来到后厨，仔细地又看了看，见菜谱上写着“茄鲞”、“野鸡瓜齑”、“野鸡崽子汤”、“牛乳整羊羔”、“炭烤鹿肉”、“酸笋鸡皮汤”、“胭脂鹅脯”、“豆腐皮包子”、“如意糕”等几十样菜肴的制作方法，由于已经洇了和时间久远，很多字迹都难以分辨。徐冬涛又把这菜谱拿给几个属下和徒弟冯齐看，并将要做“红楼宴”的时期告诉了他们，还叮嘱他们不要将看到的菜谱上的制作方法外传。
　　胡青草也看了菜谱，说：“虽然很多字看不清，但我觉得凭我的手艺，做好里面的面食，应该不是啥难事？”
　　徐冬涛说：“你就那么有自信？”
　　胡青草笑着说：“我爸从小就逼着我当厨子，我学厨的时间，肯定比你长，虽然不太会炒菜，但要论做面食，你搞不好还得叫我师父呢。”
　　张择北在一旁，撇了撇嘴说：“根据我的经验，一般来说，自己夸自己的人，不是极度心虚没自信，喜欢给自己加油打气，要不就是脸皮厚，而且很多时候还容易‘打脸’。”
　　胡青草白了张择北一眼，说：“那也比某人手比脚都笨，这么长时间了，没一点进步，切的土豆丝都能扔锅里炸土豆条了强。”
　　张择北还要说什么，胡青草不理张择北，去面板上和面去了。张择北打量着胡青草离去的背影，继续盘算着报仇找回面子的事情。从被胡青草羞辱，已经过去一周多了，张择北一直在找机会，打算报复胡青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人依旧相互看着不顺眼，但都“偃旗息鼓”，不再发作，彼此之间也不说话，都当对方是空气一样存在。
　　张择北又从早干到晚，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已经过了饭店，虽然还有食客点菜，后厨已不算太忙，张择北想抽烟，顺便歇一会儿，却发现烟没了，跟冯齐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买烟，买完烟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了一辆奔驰车停在酒楼门口。张择北觉得这车有可能是上次见过的来接李鼎鬲的车，但由于只见过一次，也不敢十分肯定。张择北走向酒楼门口，恰好胡青草从门里出来，张择北随口说了句：“请假了吗？不请假算你旷工啊！”
　　胡青草说：“少管闲事。”
　　张择北说：“当然跟我有关了，这酒楼不是我爸的，那也是我姐的啊，你这擅自旷工，说走就走，一会儿来人点面食咋办？”
　　胡青草说：“我都跟你说了，少管闲事。”
　　奔驰车门打开，李鼎鬲从车里出来，问胡青草：“怎么了？”
　　胡青草说：“没事，有人在装大尾巴狼。”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冲着李鼎鬲说：“你等我会儿啊，我钥匙忘带了，回去取一下。”说完话便又往店里跑，张择北摇了摇头，也往店里走。
　　李鼎鬲在背后出声，叫住张择北。
　　张择北转身，问：“你是叫我？”
　　李鼎鬲来到张择北身前，打量了张择北几眼，说：“你是张择北？”
　　张择北也仔细打量了李鼎鬲几眼，之前见李鼎鬲，离着比较远，没太看清楚，现在李鼎鬲站在他身前，张择北便仔细地看了看。李鼎鬲身材匀称，眉清目秀，双眸黑亮有神，虽然是行政总厨，但身上几乎就闻不到烟火味，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水味，白衬衫也一丝不乱，黑皮鞋也被擦得锃亮。
　　张择北点了点头，说：“你叫李鼎鬲吧，听说你是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
　　李鼎鬲笑着说：“也就是个炒菜的。”
　　张择北说：“不用这么谦虚吧，——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一定很有本事。”
　　李鼎鬲笑着说：“我听胡青草说，你们俩差点打起来？”
　　张择北略一思忖，反问：“她还说啥了？”
　　李鼎鬲说：“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很烦你，说你在后厨碍事碍眼。”
　　张择北笑了笑，说：“都是误会。”
　　李鼎鬲说：“别跟他动手，她要是打你，你也别还手，……”
　　张择北说：“我知道，我是男的，怎么可能跟女孩子动手呢。”
　　李鼎鬲说：“我是为了你好。胡青草从小就被她爸逼着学厨师，从小就玩刀，动起手来，我估计你打不过她。”
　　张择北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说：“看出来了，……”
　　胡青草从酒楼里跑出来，来到二人身前，对李鼎鬲说：“走吧。”
　　李鼎鬲走向汽车，走了两步，又转身对张择北，说：“我师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多担待。”
　　张择北点了点头，说：“放心。”
　　胡青草对李鼎鬲说：“你跟他废什么话啊？”
　　二人上车，李鼎鬲开车驶离，张择北望着车尾灯，心里嘀咕：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怎么看也不是一对啊，太便宜胡青草了。水桶腰，长得也不咋地，脾气还不好的灰姑娘，也能遇见王子，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