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宴》易泗

19、第三章（2）

　　2：
　　张择北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在家睡了两天后，来到酒楼上班。珊瑚将后厨主管徐冬涛叫到办公室，跟徐冬涛说了张择北的事，徐冬涛见张择北坐在一旁，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珊瑚注意到徐冬涛似有难言之隐，就让张择北先出去了。
　　珊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徐冬涛说：“后厨的活儿，又脏又累，不适合择北。”
　　珊瑚说：“让择北到后厨干活，也是我爸的意思，主要是想让他锻炼锻炼，要不然他再像这样无所事事的闲晃，又得学坏，——要是能再学点手艺，那就更好了。”
　　徐冬涛想了想，说：“我当了十几年厨师了，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人不适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择北真的不适合，我认识他也十几年了，他吃不了后厨的苦。”
　　珊瑚说：“我想让他试试，如果他真的不行，到时候再说。”
　　徐冬涛思忖片刻，说：“除了吃不了苦，他还是张叔的儿子，我也不好管。如果不能一视同仁，因为择北而坏了后厨的规矩，更不好。”
　　珊瑚说：“我知道了，先让他试试吧，如果真的不行，到时候再说。”
　　张择北在珊瑚的安排下进入后厨，徐冬涛安排给张择北一些“切墩”，洗菜，择菜，打扫卫生等简单的活儿，后厨的人都知道张择北是张建国的儿子，对他也颇为客气。张择北干了三天，便向珊瑚诉苦，觉得累，不想干了，张择北找到珊瑚，开门见山地说：“能不能给我换个工作，后厨的活儿，我实在是干不了，一天到晚身上就没干过，味儿也大，回家洗几遍澡，身上还是有味儿。让我切墩，切了几天的菜，我现在看到那些萝卜土豆就恶心。”
　　珊瑚问：“那你想干什么？”
　　张择北说：“我去干采买吧，能轻松些，况且采买也是门学问，虽然我没干过，但我也知道中间有很多‘油水’可捞。交给外人，总不如自己人放心。”珊瑚开始不同意，但禁不住张择北反复的游说，也想着如果张择北不适合干后厨，能把采买干好也行，便同意了张择北去干采买。张择北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去几十公里外的菜市场和老孙一起购买各种新鲜的蔬菜和肉制品，不仅要帮着将买来的东西搬上车，还要与小贩讨价还价。往车上搬洋葱的时候还崴了脚，在搬牛肉的时候，手上还被划出了口子，鲜血直流。张择北干了一周，又向珊瑚抱怨，不想干了，原因是累和起不来。
　　珊瑚问：“后厨干不了，采买干不了，酒楼就这些职位了，你觉得你能干啥？”
　　张择北说：“那也不能怨我啊，你是没去过，那菜市场大早上天没亮的就全是人了，我还得帮忙推车，还得跟小贩讨价还价，他们说啥有时候我还听不懂。”
　　珊瑚说：“这回知道了吧，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张择北说：“你看看，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个别的。”
　　珊瑚问：“你觉得你能干啥？要不，……你来当总经理？”
　　张择北听出珊瑚是在奚落他，却也不卑不亢地说：“你要是觉得行，那我也没意见。”
　　珊瑚瞪视着张择北，无言以对，良久之后，叹息了声，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能干啥？”
　　张择北说：“那是你没干过，所以觉得很轻松，有句歇后语就是形容你这种心态，——站着说话不腰疼。”
　　珊瑚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禁不住呲牙，张择北问：“怎么了？”
　　珊瑚说：“被你气的。”
　　张择北低声喃喃自语着：“不会又赖我吧？”
　　珊瑚大声追问：“你说什么呢？”
　　张择北急忙赔笑着说：“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珊瑚摆了摆手，说：“你先在后厨在干几天，我想想能给你安排个什么职位。”
　　张择北想了想，问：“你得想多久？如果一直想不好，不会让我一直在后厨干下去吧？”
　　珊瑚说：“想到怎么能让你把钱还我为止。”
　　张择北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悻悻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