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醋王的养成攻略》猫帽

4、调查

　　底层行动人员的工作内容琐碎繁杂。
　　几乎是电话一来，啥事都要做。

　　比如，处理某私自挪用公司资金的员工，把进了局子的蠢货捞出来，找上某人的家讨债。
　　这一切都让中原中也开了眼界。

　　织田作之助说的是实话，他们的工作确实是些费时费力的无聊工作，不仅吃力不讨好，还有挨枪子的风险。
　　说话说到一半，对面突然拔枪射击，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的功夫，身体周围多了几枚子弹。

　　“嗯？你敢开枪打我？”中原中也怒瞪着持枪的欠债人，红光大盛，颇有种将子弹原路返还的架势。
　　“呜啊——”迫于他凛然的气势，欠债人当场被吓哭。
　　“等等，别杀他。”稀发男出声叫停。

　　中原中也没想杀人，无冤无仇，杀他作甚。
　　他把子弹弹回去，围绕着欠债人的身体边缘描边打洞。
　　……
　　几分钟后，欠债人哆哆嗦嗦哭着把欠款还了。

　　他们在忙碌中度过整个早上，几乎没有时间歇息，挣到的钱还少得可怜。
　　午餐随便买了点垫肚子的快餐，吃到一半，电话又响起来了。
　　中原中也一手抓着汉堡一手抓着可乐杯，跟在两人后边小跑，熟练地钻进轿车的后座。

　　他吸了口可乐，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道：“调查取证。”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啥？”
　　稀发男：“查小三。”

　　还是稀发男说话接地气。

　　“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
　　“照片在织田手机里。”

　　中原中也凑过去看织田作之助的手机，里面展示着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正主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姑娘，大概二十出头，黑色长发披肩，青春靓丽。

　　“这谁啊？”
　　“谁知道啊，我们只拿到她的照片。”

　　织田作之助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座椅下拿起一个工具箱，打开取出一台黝黑的照相机，以及一根黑笔。

　　“那是录音笔吗？”中原中也好奇地问道。
　　“你认识？”
　　“以前有记者采访过我……”们。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继续道：“算是见过几次。”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稀发男扫了他一眼，前者冲他微微摇头，后者装作没看见，收回视线，继续道：“这些是用来取证的工具，并不是记者专属，侦探也有在使用。其实本来这种调查应该是侦探的工作，不过调查对象比较特别，一般人不敢接。”
　　“她哪里特别了？”
　　“她出轨的对象是……”
　　织田作之助打断他：“别说了，这事跟他无关。”
　　中原中也：“……”

　　都说一半了，不说下去，故意吊起他好奇心啊！

　　中原中也狠狠踹了一脚椅背，不耐烦道：“快说！”
　　椅子前后晃动，仿佛随时会断裂，织田作之助却稳坐如钟，淡定自若。

　　中原中也踹了一阵，见前面不吱声，憋着气坐到另外一边，换了一条腿踹。
　　前边驾驶座上的稀发男被这一脚吓得差点跳起来，他看了眼后视镜，苦笑道：“我在开车啊！是织田不让说，你去骚扰他。”
　　“快说！”

　　稀发男迅速报出一个名字，中原中也听着觉得有点耳熟，仿佛最近在哪儿听过，但是想不起来。
　　“谁啊？”
　　织田作之助总算开口，带着些许叹息的语气道：“准干部。”

　　“准干部？”中原中也眨了眨眼，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以前听队长说过这个人。”
　　也就仅仅停留在“听过”的程度，听完……就过了，印象不深。
　　据说是比大姐低一级的干部候选。
　　换言之，是底层人物得罪不起的大佬。

　　中原中也还没熟悉港口Mafia的规章，但也清楚这么做不大合适。
　　“你们调查他的情妇，没关系吗？”
　　“当然会有麻烦，但是没办法，我们不能违抗命令，底层人员就是这么卑微啊。”稀发男无可奈何道。

　　“是谁让你们调查？”
　　“不能说。”

　　“不能拒绝吗？”
　　“不能。”
　　稀发男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力。

　　旁边织田作之助默默地看了搭档一眼，眼神带着指责的意思。
　　稀发男努了努嘴，冲他挤眉弄眼。
　　织田作之助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
　　稀发男嘴角一撇，忍不住冲他翻白眼。

　　中原中也从后视镜注意到他俩无声的交流，问道：“怎么了？”
　　织田作之助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反正时间长，多拍些照片，把一些不怎么要紧的交上去就行了。”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中原中也没有多想，点点头，把视线转向窗外。

　　“咦？”

　　前面副驾的织田作之助听到他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一个……”中原中也转过身，跪在沙发座上透过后车窗玻璃探看。
　　车速没有放缓，两旁的街道早已被抛远，他没能找到那个可疑的身影，于是翻身坐回去，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最近被某个混蛋迫害得太厉害，都快产生幻觉了。

　　“如果累了，你可以在车里休息。”
　　“我没有眼花。”

　　“我这里有口香糖，你要么？”
　　“哦，给我一个。”

　　织田作之助提醒道：“对了，等会儿你俩把外套脱了。”
　　稀发男：“明白。”
　　中原中也：“为什么？”
　　“方便调查。”

　　托前任港口Mafia首领的福，黑西装制造的血腥恐怖深入人心。
　　如果想要询问路人，最好不要穿得太冷酷。

　　两个男人加一个小孩的组合虽然奇怪，但不足以引起警惕。
　　他们拿着照片问了一条又一条街，花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得到了一点有用信息。
　　这是位从事保险业的女士，就职于美国注资的知名保险企业BIG。

　　两位港口Mafia前辈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似乎联想到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事情。
　　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他俩的脸色，笔直朝着老人所指方向前进。

　　位于金融街的BIG大厦，顶着明晃晃三个大字母的商业大楼，名副其实的庞然巨物。
　　见过更为豪华的港口Mafia本部后，中原中也已经习以为常，非常淡定地往里走。

　　他扫了眼前台，见柜台后的小姐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后，立即转移视线，走向通往内部的走廊。
　　后边跟进来织田作之助将人拉住，带着他走向前台：“你好，我们是来找人的。”
　　前台小姐愣了一秒，接着迅速摆出专业的笑容问道：“你们好，请问两位先生要找谁，有预约吗？”

　　两位？

　　中原中也转头看向旁边，只有织田作之助一人，稀发男没有进来。
　　“找这位。”织田作之助将手机里的照片展示出来。

　　前台小姐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勒莫小姐今天休息，她明天上班，如果您有急事要找她，最好拨打她的手机号码。”
　　“我没有她的号码，可否……”

　　“这是她的名片。”前台小姐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勒莫小姐说过，她偶尔会粗心大意，出门忘带名片盒，所以，如果有客人来询问她的情况，必须记得补足上回没有周全的礼节。”

　　她的态度跟说辞都非常熟练，大概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想来那位勒莫小姐应该很受欢迎，追求者众多，甚至有人追到了这里，询问她的情况。
　　说是忘记带名片盒，未必是真的，或许只是一个礼貌且体贴的台阶。

　　前台小姐估计也是闲得慌，话匣子止不住，在织田作之助的牵引下，说了很多关于那位勒莫小姐的好话，夸赞她温柔体贴，又会打扮，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勒莫小姐工作繁忙，却经常会给她带甜点和小礼物云云。

　　“谢谢。”
　　“不客气。”

　　两人离开商务大楼，回到大街上，对过在街边喝咖啡的稀发男冲他们招手。
　　中原中也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进去？”
　　稀发男干笑道：“我以前做过一些小生意，跟这个公司有点过节，被拉黑名单了，进去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咳，不说这个了，调查得怎样了？”
　　“拿到她的名片。”织田作之助把卡片递过去。
　　“好香~”稀发男眯起眼，一脸享受地嗅着名片飘出的熏香，在看到对面橘发少年看傻叉般的眼神后，咳嗽一声，把注意力放到文字上，“弗朗索瓦丝·勒莫，真是个好名字啊~”

　　有名姓就方便调查了，可以找黑客帮忙，直接从海关入境登记管理的记录里拿到相对应的资料。
　　正好织田作之助认识一个花钱就给办事的技术人员，两三下就将目标的资料发到他手机里。

　　这位女士是法国人，年仅二十三岁，一年半以前，单独漂洋过海到东京，半年后来到横滨，换过几份工作，没有一份干得长。现如今在保险公司工作了不到两个月，注册的几张卡资金流水很一般，没有可疑的大笔进账或花销。
　　当然，如果是刷别人的卡或收受价格高昂的礼物，在卡面上不留下痕迹也实属正常。

　　织田作之助迅速浏览完黑客发来的信息，准备将手机收起，忽然瞧见中原中也投来的好奇眼神：“你想看？”
　　中原中也：“嗯。”
　　他把手机递过去。

　　然后，织田作之助看向稀发男：“她经常在圣安娜点心屋、木子洋装店以及红桃皇后餐厅消费，或许能够在这三个地方找到她，对了，还有她的家。”
　　稀发男道：“那就分头行动，我去点心屋跟餐厅，这两个地方比较近，你去洋装店。有消息就手机联络，如果两边没有结果，我们就到她家附近会合。”
　　“好。”

　　两人商量好后，同时看向中原中也，后者已经粗略地看完手机里的资料，抬头瞧见俩人的眼神，立即明白过来，伸手指着织田作之助：“我跟他去。”

　　两边分开调查，稀发男开车走了，织田作之助领着中原中也前往洋装店。

　　木子洋装是一家日本人开设的女性洋装专卖店，主打欧式蓬蓬裙，需要预约定制，顾客大多是外国女性，也有男性进店，替别人预定。

　　“打扰了，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您今天有见过这位小姐吗？”织田作之助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似乎是误会他的来意，老板娘木子的眼里闪过恍然的神色：“勒莫小姐今天没有来，前几天她跟男朋友来了一次，预定了三套新礼服。”

　　这话的涵义是“人家已经是有钱人的女朋友，小伙子你没希望的”。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短暂思考后，决定还是保留这个追求者的马甲。
　　“我想知道她那位男朋友的情况，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点信息吗？”

　　敌不过帅哥的殷切恳求，木子说出了一些细节。
　　“他是穿黑西装的，身上带了枪，你惹不起的。”
　　“长什么样？嗯，他长得普普通通，大概三四十岁，褐色短发，”木子抬手在额角往下一划，“这里有一道疤。”

　　听到这里，织田作之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道：“谢谢您，我知道他是谁，我会放弃的。对了，麻烦您不要告诉勒莫小姐我来过这里。”
　　木子颔首道：“没问题。”

　　离开洋装店后，他被拍了一下，低下头瞧见了中原中也瞪大的眼睛。

　　他看着织田作之助，满脸控制不住的震惊：“等一下，你喜欢那个女人？难不成、难不成……”
　　难不成想抓小三的是他！

　　“想什么啊！”织田作之助被他的脑补逗笑了，“我骗她的，她误以为我是那个女人的追求者，所以，我就将计就计，一来方便套话，二来免得她生疑心，将我的信息告知那个女人。”

　　他刚说完，手机又响了。
　　织田作之助淡定地接听，不时点头，回应道：“嗯，我知道，我们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对中原中也道：“本田说他在餐厅里看到目标与一个穿黑西服的少年在约会，让我们快点过去。”
　　中原中也点点头。

　　过了两秒钟，他迟疑地追问：“本田是谁？”
　　织田作之助：“……不久前才跟他分开。”

　　路程有点远，打计程车过去至少也要用十五分钟，半途中，织田作之助又接到了稀发男的电话。
　　那边压低声音道：“他们从餐厅里出来了，我先跟上去，你们到了赶紧过来。”

　　在餐厅门口下车后，织田作之助立即给搭档打电话，确认他的位置。
　　然而，电话那头的稀发男却一脸懵。

　　“我也不知道我跟到哪里，他们一直绕来绕去，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我有点被绕晕了。”

　　织田作之助提醒道：“他们可能发现你了。”
　　稀发男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是之前跟得太紧，让他们察觉到。”

　　“你有拍到那个少年的照片吗？”
　　“有。”
　　稀发男将照片发过去。

　　织田作之助仅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扶额。

　　……

　　正在与法国美女聊天的黑发少年听到了兜里手机接收短信的铃声，他道歉一声，拿出手机。

　　——小心了，那个女人不简单。
　　太宰治眨了眨眼，嘴角微挑，发出轻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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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治：我登场了！看到我的朋友们，举起你们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