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醋王的养成攻略》猫帽

31、套话

　　“中也。”

　　快步走到水槽边躲避某人视线的中原中也身体一僵。
　　他本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在听到太宰治的声音，脑子里不由地开始冒出一些非礼勿听的幻音。

　　中原中也：“……”
　　我已经不干净了。

　　他暗暗吸了口气，强制自己冷静地洗手，然后拿纸巾擦拭。

　　太宰治仰头盯着他的下巴，双眼透出些许困惑：“你刚才在厕所里干嘛了？”
　　中原中也硬着头皮说道：“我什么都没干。”
　　天地良心啊，他除了擦点脏东西，丢点垃圾以外，没干别的。

　　中原中也把手里的纸巾丢到纸篓里，准备绕到轮椅后面去，太宰治抓住他的另外一只手，强行将他控制在自己跟前。
　　中原中也不得不弯下腰，但是，他不好意思直接与太宰治对视，因而特别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的眼神透出了太多的内涵，太宰治的好奇心像是被猫爪子撩了一下，瞬间就提起来了，他歪着脑袋，乐乐呵呵地问道：“既然什么都没干，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中原中也紧咬后槽牙，绷着脸道：“我没有，只是在想事。”

　　“想事？”太宰治扬了扬眉毛，戏谑道，“说是想事，我觉得你更像是在回避我……你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我……”

　　中原中也想否认，但是一听到太宰治刻意拖长的尾音，他就不行了。
　　然后，他红着脸，讷讷不言。

　　原本只是随意试探的太宰治震惊了：“咦？你真的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不是，我……”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没、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他的记忆，不是我，啊——”

　　越说越乱，到最后他崩溃地嚎了一声，自暴自弃地道：“不要问我，不关我的事。”

　　如果现在能够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他肯定已经跺一脚，用重力刨个坑，然后跳里面。
　　但是，现在不能，他的反应太过了，已经让这个混蛋看出其中的猫腻。
　　哪怕他真把自己埋了，太宰治也会想办法把坑刨开，然后蹲在坑边说风凉话。

　　不用怀疑，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恶劣。

　　太宰治不知道中原中也保守着多么劲爆的秘密，仍旧乐不可支地使劲戳戳这只团起来的刺猬：“说说吧，你是怎么对不起我的？”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坚持自己原来的态度：“我没有。”

　　究根结底，这事不是出于他意愿发生的，他问心无愧……

　　“中也~”太宰治笑眯眯地念着他的名字。
　　前一秒还在做心理建设的中原中也耳根子又充血变红了。

　　太宰治心里暗暗惊奇，按捺不住举起手发誓：“我保证你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传出去，真的。”
　　中原中也仰头望天，长叹道：“我不能说。”

　　他不是体恤太宰治，他是真的有口难言。
　　不说出来他一个人别扭着，就别扭吧，说出来可就是两个人一起完蛋了。

　　“好吧，我说，不过，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中原中也试图把话题岔开，转移他的注意力。
　　太宰治差点憋不住笑出来，扫了眼他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垂，觉着自己再不配合，这货就要原地自爆了。
　　他忍着笑点头：“什么问题？”

　　中原中也其实也就随口说的，问什么问题，他还没想好。
　　在太宰治的催促下，他犹豫着将醒来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难说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用你的一个朋友威胁你去杀另一个朋友，你会怎么办？”
　　太宰治一听就懂了：“谁威胁你杀谁？”
　　中原中也板着脸道：“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太宰治语速飞快地反问：“我有点听不明白，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你需要说得明白些，那个‘有人’用谁威胁你去杀谁？”
　　“呃……”
　　“想什么，快说！”

　　中原中也被他一吼，下意识把实情说出来：“用你威胁我去杀织田。”
　　太宰治恍然：“噢，原来如此，是我跟织田作啊。”

　　中原中也：“……”
　　他好像被套路了。

　　太宰治继续问道：“是哪个蠢货跟你说这个？”

　　蠢货？
　　可不是嘛，提这种问题的人绝对是脑子有病。

　　如果不是未来的自己，中原中也肯定点头表示认可，但事关己身，他不好表态。

　　见中原中也愣在原地，面露迟疑，太宰治的好奇心再度被提起来了：“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只是，”中原中也咋舌一声，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先说说看。”
　　“我。”中原中也指着自己，“未来的我。”

　　“噗！”太宰治忍不住笑喷，“对你来说，挺有创意。”
　　中原中也耸了耸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信。”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毕竟你可是荒神啊。”太宰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与未来的自己进行神交，一般人可能不行，但你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让你杀织田作？”
　　中原中也摇头：“他没说。”

　　太宰治眸光微微闪烁，追问：“为什么要用我来威胁你？”
　　中原中也晃晃脑袋：“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按照他说的做，会怎样？”
　　“他说他会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太宰治歪头，“怎么弄，难不成他能接管你的身体？”
　　中原中也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太宰治叹了口气，对于没有超出自己预料之外的发展表示遗憾：“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中原中也：“……”

　　这真要是小说，那他岂不是主角？

　　太宰治蔫了会儿，很快又振作起来：“你现在能跟他说话吗？”
　　中原中也摇头：“不行，我是睡着后，才见的他。”

　　“以前有见过吗？”
　　“有一次。”
　　“什么时候？”
　　“记得好像是……我第一次晕过去的那个时候。”中原中也说出口后，自己倒是愣住了。

　　他想起来那栋被自己毁掉的大楼。
　　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个节点上，挺微妙的。
　　难不成他的异能力失控跟那家伙有关系？

　　太宰治也想到了这个，他狐疑地问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中原中也无奈：“我以为我只是在做梦。”
　　谁会把梦里的事情当真呢？

　　“第一次见面时，他有说什么吗？”
　　“他……”中原中也顿了顿，“没说什么。”

　　那个一米六的梗是绝对不能说的，说出来这混蛋肯定会用这个笑话他一整年。

　　“你有没有感觉现在特别困？”
　　“没有。”
　　“再想想？”
　　“再想也没有。”

　　太宰治勾了勾手指：“你把脑袋低下来。”
　　“不行。”中原中也无语地盯着他，呵呵道，“你别瞎想了，以你现在的力气，手刀是砍不晕我的。”

　　太宰治撇嘴：“嘁。”
　　中原中也：“……”

　　太宰治拍拍胸口，义正严词道：“下次你见到他，可以直接跟他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冲我来。”
　　中原中也木着脸道：“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收敛一下脸上的笑容。”

　　面对死亡威胁，你兴奋个毛线啊！

　　“对了，天衣无缝是什么东西？”
　　“你从哪儿听说这个？”太宰治说完后，又立即反应过来，自问自答，“梦里的你。”
　　“是啊。”

　　太宰治简单地介绍道：“天衣无缝是织田作的异能力，具体有什么作用，我就不说了，那是人家的隐私。”
　　中原中也想想也觉得应该，自己听见后，没准那家伙也会知道，于是答应道：“嗯，我明白。”

　　或许是把秘密说出来的缘故，中原中也的心情比之前自己憋着、独自苦恼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虽说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但是没关系，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而且，说不准某个脑子好使的家伙能够比他更快地找到解决办法。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我……”
　　太宰治也正好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他点点头，一脸严肃地提议：“要不，你试试强效催眠药？”
　　中原中也：“……”

　　那什么二选一，不用考虑了，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