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风解意》得似浮云也自由

39、第39章

　　季樾研三开学前，黄审和吕思思正好结束了一个外地广告商的宣传片，回来京市当天就在微信群里大吼大叫：“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一起嗨嗨嗨！一个都不能少啊！”
　　卢希哲：“……你好吵。”
　　黄审：“你无情你无义无理取闹！”
　　卢希哲：“……”他干什么了。
　　吕思思：“别理他，最近躁动了，管不住了。”
　　卢希哲：“懂了，记得拴好链子。”
　　黄审怒了：“你才是狗！”发完不满足，又在后面加了一串表情包。
　　路漫：“哈哈哈哈哈哈。”
　　季樾整理好厨房，切了水果，半小时后才点进群，翻完了聊天记录，在群里回道：“到家里来吃饭？”
　　路漫躺在沙发上，季樾一坐下，就自然歪到对方怀里，边打字：“来嘛来嘛，上次一起吃饭都过了小半年了。”
　　吕思思：“去去去，漫漫宝贝我也想你了！”
　　叶静：“可以呀。”
　　卢希哲默默道：“只要不用我炒菜……”
　　黄审难得跟他想法一致：“+1”
　　季樾：“……我做。”
　　黄审：“季妈妈万岁！”
　　卢希哲：“季妈妈万岁！”
　　季樾：“……”
　　路漫抱着手机笑的不行，手机差点砸到脸上，正准备在群里接龙，就被季樾拿掉了手机。
　　“哎！我还没发完呢。”她撑在他腹部，支起上半身去抢手机，结果抢了半天没抢到，她恼得整个脑袋压在季樾胸口乱蹭。
　　季樾心口悸动不停，反身压住她，在沙发上闹了起来，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最后停下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了，季樾把人抱住裹在怀里，指尖缓缓绕着她的发梢。
　　九月的傍晚燥热不已，夕阳余晖从落地窗下漏进了客厅，路漫闭着眼睛，仔细听着他规律和缓的心跳，一下一下，最终与她的连成一片。

　　季樾将最后一道白灼菜心端到桌上，路漫就招呼着大家动筷子。
　　卢希哲正要动作，黄审吼他：“卢希哲，你先别动！我还没拍照呢！”
　　卢希哲被迫放下了筷子，白了他一眼：“在外边拍还不够，在家吃个饭也要拍拍拍！”
　　黄审径自调滤镜，找角度，拍完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发朋友圈，头也不抬道：“我这是记录生活，热爱生活，懂不懂！”
　　卢希哲无话可说，趁着他看手机，给叶静夹了一堆菜，自己连吃了两根炒鸡腿。
　　吕思思偷偷跟路漫吐槽：“实不相瞒，每次听他俩吵吵，都感觉他们才是一对儿。”
　　路漫捂嘴偷笑。
　　季樾拿了冰啤酒出来，给卢希哲和黄审倒了，卢希哲连着灌了两杯，自己又续了一杯。
　　黄审侧目：“你现在喝酒越来行了。”
　　卢希哲挑眉：“这点度数，小意思，红的白的轮着来，不带怕的。”国企里面谈工程做项目免不了应酬，他工作这几年早就锻炼出来了。
　　倒是叶静有些担心：“都说了喝酒伤身体，你就不能少喝点呀！”
　　卢希哲刚刚那点得瑟立刻不见了，手搭上她的肩膀讨好道：“知道知道，今天高兴嘛，大家都多久没聚了。”
　　黄审鄙视他：“妻管严！”
　　叶静脸热了热，不怎么好意思的低下头。
　　卢希哲呛他：“你不是？”说完还瞟了一眼吕思思。
　　吕思思笑眯眯的抿了口果汁，黄审接触到她的眼神怂了，气弱道：“我……是……”
　　路漫和叶静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吃完饭，几人收拾了桌子，扫地洗碗，黄审打开电视机连接了switch，准备玩超级马里奥。
　　路漫沏了果茶，和吕思思她们聊天。
　　“这次在这边待几天？”
　　吕思思：“明天去见一个合作商，顺利的话后天就回家去，家里的青梅树都结果啦，回去正好可以酿酒。”
　　“这么快啊，也不多玩几天……”路漫抱怨着，又问她：“那你们以后就准备留在家那边了？”
　　吕思思：“嗯嗯，反正是到处跑，有空就回家待着呗。”
　　游戏关卡好几遍都过不去，黄审气得嗷嗷叫，把游戏机丢给了季樾，坐在一旁边看游戏边听她们聊天。
　　黄审：“我们打算拍一个苏城的美食特辑，把咱们家门口的美食发扬光大！”他说到这个有点兴奋。
　　“季樾呢，打算继续读博吗？”
　　季樾眼睛盯着屏幕，摇头：“不了，我不从事心理这行，这个专业读到这里够用了。”
　　黄审叫道：“不读好，不读好！你知道做你的朋友压力有多大么！”
　　吕思思：“有压力了吧，光不让别人优秀有什么用。”
　　黄审蹭到她边上，用肩膀贴着她的：“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嘛。”
　　卧室里的手机响了，路漫进去接了电话，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路漫皱着眉，没有听出重点。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现在过去……你先别急……”
　　路漫拿着手机出来，无奈道：“工作室那边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季樾点了存档按钮，“我陪你过去？”
　　路漫摆手：“不用不用，你陪着他们继续玩，我很快回来。”
　　晾着这么多人在家确实不太好，加上工作室离得近，季樾没有勉强。
　　“好，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
　　路漫赶到工作室的时候，新来的实习生正怯怯站在门外，她看到路漫，激动的小声叫道：“漫漫姐！”
　　“他们为什么打架？”路漫在电话里听她说刘文几个人和谢临打起来了，对方却解释不清楚原因。
　　“好像是因为CM集团投资的事……”
　　“媛媛姐送谢总去医院了，文哥他们在里面等你……”
　　路漫给季樾发了条信息就进了会议室，里面气氛压抑，几人脸上表情均很难看。
　　“究竟怎么回事？”
　　李锦言寒着脸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原来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工作室通过了新一轮的融资计划。
　　这几年谢临一心想引入资本，做大工作室，但资本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二轮注资已经将他的股份稀释到小半了。
　　这次资金的来源还是CM集团，而且数额巨大，股权份额被严重稀释，CM一跃成为控股股东。而这一系列计划，此前谢临从来没有跟几人提过。
　　刘文解释：“CM集团有意控股，把工作室纳入到旗下诸多的品牌行列中，成为他们开拓新市场的一份子。”
　　路漫翻了翻文件，几十页的条款，详尽程度显然是早有准备，一揽子计划里详细地列明了种种条件，差不多是一份变相的收购案了。
　　路漫蹙眉看着：“工作室还是独立运营？”
　　李锦言气笑了：“品牌定位、设计理念风格整个改了，还算个屁的独立运营！”
　　和资本合作，谁能占得了便宜？工作室和CM的差距，就像是萤火和太阳那么显眼，对方提供了机会和平台，但工作室也得按照他的想法走。
　　谢临这是相当于将工作室给卖了。
　　路漫：“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锦言语气嘲讽：“谢总现在已经是CM整个华北区的负责人了，工作室的管理权也还握在他手里。”
　　路漫讶异了一瞬，谢临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也算能力不俗。
　　刘文补充道：“本来人家还看不上我们小工作室呢，但架不住谢临有个好舅舅啊！”
　　路漫了然，随后又担忧道：“我们和工作室签的合同快到期了……”
　　刘文苦笑：“是啊，他是算好了时间，你以为CM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着将几份财务报表和分析报告递到她面前。
　　“我算是涨见识了，从去年入股开始，对方就一直刻意增加工作室支出，压缩账面利润，还记得谢临给的解释吗？”
　　李锦言冷笑：“合理避税，偏偏我们都信了他的鬼话……”
　　他说着说着，语气最后竟然变成感慨，“又怎么会不信呢……”
　　现在看来通通喂了狗了……
　　路漫盯着报告最后面的“收支平衡”字样，心也渐渐沉入谷底，这意味着兑付条款没有实现，工作室不必履行合同义务。
　　几人每年都会看报表，谢临虽说是为了节省工作室税金支出，但该给他们的奖金分红也以实际核算的为准，一分不少。
　　这一群人中最长的已经认识十年，他们理念相同，志同道合，凭着一腔热血在学校里就开始一起打拼。
　　最开始的时候没客户，一起跑到广场顶着烈日给别人免费设计宣传，一起顶着黑眼圈熬夜赶稿，一起喝酒庆祝发誓要做国内顶尖古风设计品牌……
　　从来没有想过今天这个局面，原来在利益面前，一切都不算什么……
　　李锦言抹了把脸，颓丧道：“股份不可能拿到了……这些年的打拼算是白费了。”
　　几人静默了很久，说到底他们步入社会也不过三四年，还坚持着那份初心，尚且不够圆滑、世故，此刻都红了眼眶。
　　李锦言抬头环顾这个会议室，最后低声道：“我准备离开忆录了……”
　　“一定要走吗……”路漫尽量抑制，声音还是带了点鼻音。
　　“闹到这一步，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他回答。
　　路漫：“媛媛姐怎么说，或许……”
　　刘文打断她：“漫漫，谢临做的事她不可能一点不知情，她有跟我们提过半个字吗？而且合同已经签了，就算谢临现在良心发现，CM那边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已经不是以前的工作室了……”
　　少年们最初的梦想在这里开始，已经闪耀光芒，却因为旅途的晦暗被迫在半路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