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初露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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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弥，外公外婆从老家寄了三箱苹果来”
“正好你明天跟你哥哥去埼玉县参加排球部的合宿”
“把苹果带上，和大家一起吃吧”
暑假第三天，气温已经高达35℃
有史以来第一次，要外宿一周，还是跟学校里的同学
夜久时弥的父母感激淋涕
对于终于走出房间，开始拥抱青春生活的女儿
恨不得把她的行李装满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分享的东西
还好她提前检查了箱子，把飞行棋、扑克牌、大富翁还有抽积木游戏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全都扔了出去
不然别人可能以为她这是在搬家
只是那三箱苹果，着实是拒绝不掉
于是本着去了埼玉县之后就不可能再打到PS4游戏的时弥
彻夜通宵，把她最近新买的几个游戏全都打通关了
第二天她顶着巨大的黑眼圈，一脸疲惫的和精神满满的夜久卫辅出现在凌晨的音驹高校门口等待集合
放好行李，搬好三箱苹果
已经困到眼皮打架的时弥找了一个倒数第二排安静的空位倒头就睡
同样打了一夜游戏的孤爪研磨坐在她前面一排
两个人保持着100%同步率的姿势昏睡在座位上
陆陆续续上车的音驹男孩们看到都忍俊不禁
男孩们捂住嘴，小心翼翼的偷偷笑着，原本总是吵吵嚷嚷的他们，此刻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沉睡在梦乡里的少年和少女
黑尾铁朗检查完所有人存放的行李，确认无误后才最后一个上车
经过早就落座的其他人，他径直走到最后
伸手调低了孤爪研磨和时弥座位上方的空调风口
少年脱下了自己穿在身上的长袖运动外套，轻柔的盖在女孩身前
“大家都坐好了吗？我们要出发啦！”
在直井老师的吆喝声中，黑尾铁朗才在青梅竹马的身边落座了
一路好眠
时弥是在一阵猛烈的刹车中，因为脑袋狠狠磕在了玻璃窗上才被生理性疼痛唤醒的
等她半梦半醒的揉着脑袋睁开眼睛
发现大巴已经停在了森然高中的停车场里
而此刻，乌野高中的车先他们一步，安安稳稳的停在他们旁边的车位上
隔着两扇车窗，同样的位置
那一边目睹了时弥脑袋撞上窗户全过程的月岛萤
正勾着唇角望着她
“笨——蛋——”
他用唇形无声的描述着，眼底充满嘲笑
好家伙，音驹高中年级第一的校花又被你说丑，又被你说笨
怎么能忍
时弥顿时清醒，脸上摆出你给我等着的威胁
气冲冲的站起身排队下车去了
全然没有发现，因为移动过程中不好的睡姿，后脑勺的头发早已经毫无章法的翘飞了
“哇，时弥！好久不见！”
日向翔阳一蹦下车就神采奕奕的向她招呼道
时弥刚和他礼貌性的说了两句，跟在她后面的灰羽列夫就兴奋的冲了过来
“日向！你长高了吗？”
“？？？一个星期怎么可能长高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对身高这件事格外在意
矮了1CM也觉得是输了
会让单细胞天然的少年心情低落一整天
但显然，接近190的月岛萤并没有这样的烦恼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哦”
时弥走到高个少年面前，幽幽反击道
月岛萤站在少女跟前，她的个子在同龄女生中已经很高了，但却还是只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那个头发很容易会卡进拉链缝隙里的高度
他垂着眸，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楚的看见，她头顶睡乱了而翘起的那一簇头发
很短也很卷，是上一次合宿时剪掉的那一截
此刻正有些毫无形象的翘在脑袋边上，看起来傻极了
原本在说话艺术上绝不会吃亏的少年，此刻却没有继续逞口舌之快
他抿了抿唇，终是什么回嘴的话都没有说，就转身去拿行李了
时弥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有点瞬间泄了力的感觉
算了，没必要跟他计较
安慰自己不战而胜的时弥弯下腰刚把自己的箱子拎出来
就被旁边的黑尾铁朗接了过去
“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喂，我怎么碍事啦！”
不是你们非要喊她来的吗，这会又嫌她碍事了
时弥如同小猫崽一般被一手拎行李一手搬水壶箱的音驹男孩们挤了出去
那三箱苹果也没有轮到她搬
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跟在大家身后进了体育馆
黑尾铁朗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将他的运动服外套交接给了时弥
虽然因为过于宽大的衣袖，哪怕挽起来也动不动就掉下去，实在太阻碍行动
很快就被时弥嫌弃的扔到了一边
但至少，那件衣服再也没有回到黑尾自己身上
对他来说，这见好就收的第一步
已经成功了
森然和枭谷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整备一新的体育馆顿时热闹起来，她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
木兔光太郎正热情的向他们这里招手
赤苇京治站在他身后不远地方，他旁边的长椅上，正放着一把长柄的透明雨伞
她与他隔着人群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不过数秒，时弥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雨的晚上
心脏温热的跳快了一拍
他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把伞还给自己呢
那会成为他们在这次合宿开始的第一句话吧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时弥！一起去接水吗？”
“好啊”
今天音驹的第一场练习赛对手是枭谷
相隔一周不见，白福雪绘和雀田薰仍然很热情
三个女孩拎着空水杯的箱子一起出去了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孩子们站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一样赏心悦目
在场正在准备比赛的少年们同时默默想到
枭谷从体育馆的另一侧走到了音驹旁边的休息区开始热身
场上的学校们已经纷纷进入合宿练习的状态中
黑尾铁朗拉伸完毕，刚准备上场和研磨配合扣杀，就见赤苇京治从枭谷的队伍里向他们这走了过来
少年手上拿着一把透明的长柄雨伞
表情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他走到黑尾铁朗面前问道“黑尾前辈，看到时弥了吗”
轻声唤出女孩名字的声音令黑尾的瞳孔一紧
但他神色未变，仍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回问“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吗”
“要把她的雨伞还给她”
在赤苇京治清冷的声音里，黑尾铁朗将视线聚集在少年手中的那把雨伞上
在他握着的地方，弯曲的伞把处，悬挂着一串银色的星星挂饰
时弥的伞，怎么会在赤苇手里呢
黑尾铁朗平静的，深而缓的吸了一口气
那是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只属于面前的赤苇京治，和夜久时弥之间的，两个人的故事
“给我吧，我转交给她”
他保持着戏谑的微笑，向那把伞伸出了手
“....我可以直接给她的”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赤苇京治犹疑了下反问道，似乎对于黑尾铁朗表现出的善意有些不解
但下一秒
几乎是突然的
原本黑尾铁朗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和气场尽数消失
比他高出一些的黑发少年半垂着眸子
毫不收敛的释放着敌意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坚决和不容动摇的强硬
“一把伞而已，就不劳烦枭谷学院的二传手费心了吧”
“毕竟，由我转交给我们学校的经理”
“怎么能说是多此一举呢——”
每一句都在直白的宣誓着对于少女、亦或者是她所有物的主权
夜久时弥是我们音驹的人
与你们枭谷无关
短短三句话，就划分了彼此的身份和距离
那些满溢着浓浓占有欲的潜台词仿佛海浪拍打悬崖，来势汹涌
此时此刻，赤苇京治才仿佛如梦初醒般
在这个瞬间，突然明白了上一次比赛结束在东京体育馆门口偶然碰见
得知自己要去拍摄招生手册的宣传照时，黑尾铁朗那莫名露出的不悦情绪
是从何而来——
他原本用力握着那把伞的手，缓缓放松了
在森然体育馆外的水池接完水
从不运动的时弥第一次感觉到
原来做排球部的经理竟然是个体力活
她本以为只要坐在板凳上记录记录数据，给男孩们灌灌水壶，最多就是食堂里做饭时比较累人
没想到十来个水壶灌满了水放进空箱子里背在肩膀上的重量
让虚弱的时弥差点累死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矮了一截
还好一进体育馆里，黑尾铁朗就非常眼疾手快的走过来把她的水箱背走了
“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边轻松背起压得她气喘呼呼的水箱，边略带怒气的命令道
什么有的没的
时弥莫名其妙，她不是明明在好好干经理的工作吗
怎么又是在做有的没的事情了
走到音驹休息区里，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把透明长柄雨伞在她所不在的时间里，已经悄悄被物归原主，此刻正安然的放在长椅边
时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问身边的黑尾铁朗
“那把伞是”
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黑发少年就瞥了她一眼打断道
“刚刚赤苇拿过来的”
“让我转交给你”
简略而短暂的总结了所有过程的黑尾铁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再留给她
说完就甩下水箱，拍手召集这场比赛的首发成员们一齐上场比赛了
时弥将水壶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坐在了长椅的一侧
哨声吹响，枭谷与音驹的练习赛正式开始
她的余光里，伞把处的银色星星正一动不动的垂挂在那里
仿佛好像它已经随着整把伞，被摆放在这儿很久了
久到，连前一秒握着他的人，放下它时摇晃的幅度，都记不住了
明明不是下雨天
明明不是急着要用伞的时间
更明明不是一刻都不能耽搁，需要要让别人来转交，来尽快还给她的东西
为什么不亲自来还呢
时弥无法解释自己此刻心中的落寞与不适
只是对于她早前所想象的，赤苇京治会用怎样的开场白交还她雨伞的那些片段
而失去了所有当时的期待
她的视线从音驹场上被用力击向枭谷的排球上
移动到那个正在托起排球，喊着木兔前辈，拜托了的二传手少年上
有很多话想问他
但又好像一句都问不出口
这份被少年轻描淡写就画上句号的，连‘约定’都称不上的事
只是有借有还罢了
她又何必这么纠结其中呢
心里不畅快的时弥在一天的循环赛训练结束后想打一把游戏抒发一下压力
然而她忘了自己在琦玉
首先去网吧是不太现实的
其次，她带来的PSV因为昨天玩了太久没电了，需要充电
百无聊赖的时弥就这样晃到了森然的校外
发现校门口空地处，有一群小学生正趴在地上玩卡牌游戏
厚脸皮的高一生夜久时弥就这样悄悄走到了小孩子们身边
露出天使般的笑颜，和他们搭话道“小朋友们，姐姐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如果这群小学生们知道
这个在玩游戏上绝不心慈手软的漂亮姐姐
会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面对孩子都绝不放水的连赢他们十把
还把他们用来打赌游戏输赢的零食全部都不厚道的赢走了
小朋友们绝对不可能答应和她一起玩....
大恶人时弥用黑尾铁朗的衣服充当麻袋
捞走了小学生们的零食
面对孩子们可怜巴巴的眼泪和鼻涕泡，铁石心肠的时弥冷漠的装好了最后一包软糖
留下哭哭啼啼的小朋友们回学校了
不能怪她嘛！
玩游戏的时候，全力以赴才是尊重玩家的原则啊！
对待游戏有点死脑筋的时弥就这样抱着一怀的零食，准备拿去体育馆分给正在自主加练的音驹男孩们
天色已晚，几个体育馆却都还灯光明亮
她从教学楼的玄关穿入走廊
正好看见刚从第三体育馆里走出来的月岛萤
少年脸色不怎么好看，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感觉更加苍白无力
她跟在他身后
见少年快走的脚步逐渐变得缓慢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他就这样在不远处停下，坐在了一边的台阶上
少年用手撑住了额头，遮去了上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他心情不好
状态也差到了极致的氛围却根本遮掩不住
时弥看着他有些落寞的样子，莫名感同身受
“低血糖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少女清丽的声线在头顶响起，月岛萤感觉到迎面的光源被来人挡住
他抬起视线，看着抱着一大包鼓鼓囊囊东西的时弥站在面前
从那袋东西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自己
“巧克力只有一块，给你了”
她将那块牛奶巧克力放在了他摊开的手心里，然后将手指竖起，轻轻放在唇边
做出了嘘的姿势
少女的眼底有狡黠的光闪过，她勾起唇角微微笑着
一本正经的嘱咐他
“留着自己吃”
“别给其他人吃，知道吗”
时弥说完，没有等月岛萤回答，就抱着剩下的零食离开了
她知道惜字如金的少年，估摸不会乖乖说好，或者对她表示感谢
以防自己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
还是赶紧走吧
她没有想到的是
身后那位性格乖僻的少年，却一反常态的听话
他握着那块巧克力又坐了半响，才起身回到乌野所在的体育馆，拿自己忘记的东西
“月岛！哪里来的巧克力啊——”
“分我一块！”
面对刚从场上练习完发球下来的田中龙之介
月岛萤躲开了他想要从自己手里拿巧克力的动作
少年原本回归自然的心跳与情绪漠然又加快了一些
他冷淡的拒绝道“抱歉，田中前辈”
“这是我的巧克力”
“不能给你”
时弥给其他人分完了零食，还剩下少部分，于是又折回第三体育馆
拉开大门，她发现黑尾铁朗正挡住了木兔光太郎的扣球
排球落在地上，滚动着向她的方向跑来
球网那一边，赤苇京治正揪起球衣的领口，擦去不断从下巴上滑落的汗珠
微微撩起的下摆中，隐约能看见他线条漂亮的腹肌
时弥不觉脸颊一热
她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伞那件事，或许只是自己太矫情了而已
赤苇应该没有考虑那么多吧
“小时！你拿了什么来？”
“是慰问品吗？”
忽然叫起她‘小时’这样可爱的名字，时弥不可置否的一个激灵
面对活泼的木兔光太郎，她竟然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之前Wink也一直在游戏里叫她‘小时’，她还以为只有那种脱线的人才会这么叫她
没想到转头，木兔光太郎竟然也喊的如此自然
“有零食，大家一起吃吧”
但不得不说，‘小时’这个名字从木兔嘴里喊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
上扬的音调为这个名字添上了一份亲昵
仿佛是在向她撒娇般
充满了柔软的可爱
似乎很容易就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小时’是什么鬼啊”
“木兔，谁允许你这么喊我们家的经理了啊”
黑尾铁朗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他不满的走下场，和根本没把他的反对放在眼里的木兔一起向着时弥走过去
看清少女是用什么兜着那些零食时，黑尾又忍不住惊道
“时弥，你就这么对待我的运动服？”
“哇，我要吃软糖！赤苇，你要什么？”
开心挑选零食的少年仿佛如同一个普通的孩子
仅仅是拿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就单纯的笑开了花
时弥在木兔询问赤苇的声音里，抬起眼去看那边的男孩
他仍然站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明明相隔不远，中间却仿佛被排球的网带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就不用了”
赤苇京治没有看向她
体育馆宽阔而明亮，一共四个人，两个人吵闹的争抢着零食
两个人安静的一言不发
那沉默的气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让时弥从头到脚，都难受极了
而这，还只是合宿的第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初露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