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6、死性不改

　　有浅浅在，大家似乎都比较斯文，没有出现吃一顿午饭就练到晚上10点再把晚饭夜宵一起吃的以前的高发事件。不过在浅浅的坚持下，大家还是练得比以往要晚一些。造成的结果就是，霄和亦煜都要送浅浅回去，无泪也很大方地说自己回家。但霄和亦煜竟然就真的很放心地让无泪一个人回家，霄还很无意地说了句：“无泪你自己回家也很安全啦。”言下之意无泪自己也很明白，虽然很受伤，还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笑着与大家告别。
　　坐马车到了狮子城，无泪忽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向瞭望塔走去，那身影，分明是落落。落落不是本区的人，深夜来到鸢尾区是为何？无泪本想跟过去，又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于是连忙回到家，拿出林可手札研究起全民歌唱大赛的事。

　　瞭望塔那边，落落果然发现了那个身影，心里不由得一气：“都好几天了，你还想着她？”
　　那人似乎无意转身，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怎么还不睡。”声音依然是前些天的游。落落气不过，从背后抱住游的腰，把脸埋在游背后，说：“你不也没睡。”
　　游弄开了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走开几步：“自重点，你是有老公的人。”
　　落落不死心，扬了扬眉毛：“你猜我把林可的遗物交给了谁？”
　　“谁？”说到林可，游来了精神。
　　“不过是一本手札。不过打不开，不知道她在上面施了什么咒。”落落也是试图打开过那本手札的。
　　“你怎么不交给我。”游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落落，落落抬起头看那自己念念不忘的脸。
　　“林可交代过要我交给当晚去鸢尾区修道院的一个女初学者。”
　　“叫什么名字？”游有种马上去找那人的冲动。
　　“好象叫无泪吧？”落落停了一下，“你该不会想去找她吧？”
　　“我想找的只是可可留下的东西。”
　　“可可，可可，你就知道死去的可可，你怎么就不理会下你身边的人呢！”落落抓住游的手，踮起脚尖要吻游。游拼命弄开落落，最后不得已，把落落推倒在地。游后退好几步，离开落落一定距离，道：“你是有老公的人，自重点。我和皓是好兄弟，不想因为你而有什么间隙。”
　　“如果没有皓呢？就算我没有老公你也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除了林可和你那帮兄弟你什么都不在乎对不对？我和蓉儿都那么爱你，那林可有什么好，不过是个异族女子，值得你为了她这样？还是她用了什么妖术让你这般为她痴狂？”落落没有站起来，保持刚才倒地的姿势，有点狼狈。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你爱一个面包是因为它好吃，那为什么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呢？”
　　“我爱她，这样的理由够不够？”游说完，直接用了个回城卷轴，离开了。
　　“老婆。”见游离开了，皓从瞭望塔后面走出来，把落落扶了起来。
　　“皓？你——刚才都看见了？”落落的表情极不自然，她是不想伤害皓的。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回家吧。”皓扶着落落，想要把她带回去，落落去扑到皓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游，为什么你还要娶我？明明知道我嫁给你只是因为你是游的兄弟可以经常见到他，这样你还是肯娶我？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
　　皓轻轻地扫着落落的背，让她平静下来，慢慢地说：“因为我爱你。爱情这东西，确实没
　　有什么理由，亦无道理可说。我想等你，等你爱上我。可是目前我还没等到。”皓忽然用力紧紧抱了落落一下，又放开她，苦笑着说：“如果你觉得有我这个老公会妨碍到你爱游的话，那——”皓停了一下，似下了好大的决心：
　　“我们离婚吧。”

　　无泪有点明白了。亦煜不来找自己，是因为怕见到姐姐。而霄不来找自己，则是因为他有浅浅。无泪首次起得这样晚，草草吃了点东西，按照林可手札说的，没人带就跑去封印西部的封印洞穴里呆着找人组自己。封印洞穴对于还是50级的无泪还是有那么点危险，因此无泪无时无刻都是小心翼翼地。混了那么两天，无泪把自己混到了54级，想着明天就是姐姐的婚礼，也就早早离开了封印洞穴，来到了乐园镇。
　　无泪一摊一摊看过去，想着要送给姐姐什么才好，却发现一个买慈悲.G一套的摊子。经讨价还价后，以无泪觉得合适的价格买下。无泪刚好够等级穿上，换上慈悲套装，觉得自己此刻才是一个真正的祭司。
　　买了衣服给自己，钱就剩得不错了。无泪想了想，还是买了一组玫瑰花，聊表心意，以后再补个大礼好了。
　　回到家，父母都在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无泪一回来就被拉到紧张的婚礼筹备中，没有人发现她终于穿上了职业装。无泪心里有点点的遗憾，
　　等一切都忙完以后，无泪已经恢复了平常新。她打开林可手札60级那页，再次看起那已经算是熟悉的话来：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很好的。祭司，本来就该有爱心。心中总牵挂一个人，思念如此美妙。
　　很爱很爱他。可是我说不出口。就连他的表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流言太多，压力太大，我们的距离太远，我太懦弱。我冲不破这障碍。
　　见了他身边的女子，面若桃花，都是优秀的女子，我陪不上他。
　　爱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的勇气没有足够多。
　　他来找我说，‘嫁给我好不好’，我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去，不曾回头。如果他回头，他会看到我的泪。
　　其实这样也好，我们本来就不应该，也不可能在一起。很爱很爱又如何，终究如蝴蝶非不过沧海般，摆不脱这身份，逃不过这宿命。”
　　林可爱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无泪带着这个问题，沉沉入睡。
　　而准新郎桑，则去找他的好兄弟，游。

　　不出意外的，桑在瞭望塔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游，明天我结婚，你一定要来。”
　　“鸢尾区对吧？好的，我一定到场。”游想也不想就答应。
　　“游，你确定你现在思维正常？”桑扶额，“这里就是鸢尾区。”
　　“……”
　　“你应该给我们找个嫂子了。”桑当然知道游和林可的事，可是游这样孤身一人，特别是林可死了以后游的状态，让一帮兄弟有点担心了。
　　“今年的全民歌唱大赛筹备得怎么样了？”游比开话题。说到全民歌唱大赛，林可曾说过她要参加的。她说，她有几首歌想唱给他听，可是，林可她已经……
　　“我们办事，你放心。不知道蓉儿会不会参加呢？”桑拍了拍游的肩膀，试图给游一些安慰。
　　“听说新娘很漂亮？”游不得已再次转移话题。
　　“嘿嘿，一般漂亮啦。”

　　这一天，无泪的家一早就闹腾起来了。无泪被父母抓起来招待迎亲队伍，整整忙了好几个钟头，迎亲队伍离开，无泪把自己摔回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无泪，起来过去教堂。你姐姐的婚礼，精神点。”明希早已过到去会场，叫无泪的是无泪妈（可怜的人，现在我还是懒得给她取名字，实在是个十分不起眼的龙套啊~~~）。其实无泪不是不想去，而是那里人实在太多了，无泪怕怕。赶到教堂的时候，简直都挤不进去了，幸好自己人小，左钻右钻终于找到了坐在家宾座上。见母亲向自己招手，无泪赶紧过去，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无泪忽然记起，这是自己第一次与父母如此接近，心里不禁有点唏嘘。
　　“婚礼马上开始，请大家就坐！”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家各自找好位置坐了下来，又听到主持人说：“新郎新娘入场！”很整齐地，大家同时回头。无泪看到姐姐沐灵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明希的手臂缓缓走了进来。而这一端，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主持人面前。
　　明希把沐灵带到桑身边，把沐灵的手交给了桑。无泪分明看到，父亲的眼角有闪光。是不舍，是激动？都与无泪无关。平常心。无泪再次告诉自己，竟在这过程中，把新人互相说“我愿意”的场面给错过了。
　　“接下来，我们分别有请菲尼克斯和巴哈姆特的现任最高当权人，上来讲话。”菲尼克斯的人成婚，菲尼克斯和巴哈姆特的现任和下任最高当权人都要出席并讲话的，巴哈姆特的也一样。这些无泪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以为自己的姓氏家族很大很大，需要有个所谓的最高当权人来管理而已。
　　一个个人物讲话下来，主持人忽然叫道：“现在有请新娘的妹妹，无泪•菲尼克斯上来献词。”一言惊醒梦中人，无泪本来在盯着游发呆，结果被点名，于是有点迷迷糊糊地走上台，边走边想这样说才不失礼。
　　游的目光从听到无泪的名字时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猜想着林可的手札是否在她手上。
　　走了上台的无泪有点紧张，她一再提醒自己平常心平常心，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看着面前那对漂亮而幸福的人儿，忽然有了灵感：“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我能想到最动人的承诺，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我能想到最美好的愿望，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而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不过化作一句‘祝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掌声，似乎比之前任何一个大人物说话都要热烈，无泪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加上一句‘早生贵子’。”这次台下闹得更厉害了，无泪故作潇洒地走下台来，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心虚得很。她根本不是什么灵感大发，这些话，分明是在林可手札里看到的。她只是串连了一下，用了出来，没想到反响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