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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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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阮念渐渐醒来。
睁眼,白色的墙面反射着病房的白炽灯,空气中遍布着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撑起身子,手心一疼。
这才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床头吊着点滴袋。
小腹疼痛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感觉疲乏无力。
“阮小姐,您醒了?”
丁杨从病床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饿了吗?喝点粥吧?”
阮念没有出声,丁杨对上她目光有些发憷。害怕她又问些让他为难的问题。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阮念并没有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少爷的意思是……再住几天。”
阮念手一颤,没有温度的笑了下,“不需要了,我等下就走。”
丁杨知道,别看阮念平时温顺乖巧,其实做决定后还挺犟的。他知道劝不过,现在这个情形,怕是心底憋着气呢。
丁杨没再多说,想等阮念挂好点滴,带她回御景嘉苑。
“我今天不回去了,直接回宿舍。”
“不行。”丁杨一慌。
“阮小姐,您现在生着病,在学校没有人照顾,少爷是不允许的。”
“我不要他管。”
丁杨苦着脸,“少爷知道得揍死我,阮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不然下次派来的就不是我,是保……镖了。”
阮念瞪他,“丁杨,你……”
“你赢了。”
……
御景嘉苑。
知道阮念生病,张阿姨早早炖了红糖枣汤。
丁杨进门,把手里的中药包递给张阿姨。
喝了红糖水,阮念进房间睡觉。
无所事事,她拿了本书躺在床上看,没看多久便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额头。
阮念迷迷糊糊间醒来,和男人四目相对。
他仿佛刚刚回来,身上带着点凉气。一身黑西装,白衬衣领口微微凌乱,身上还散发着微浓的酒气。
他半附下身,漆黑的眸色正经严肃,少了以往的微挑和散漫。
“你……回来了?”
林江黎没有说话,低头去吻她的唇。
“唔,干……什么?”
他的唇冰冷清凉,凑近时,西装衣料透出一片夜色的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吻得格外浓烈,纠缠着她紧紧不放。
阮念被吻的有些透不过气,小手去锤他的胸膛。
林江黎放开她,喘息间,他温柔的大手伸进被窝,按在她的小腹上轻揉。
“还疼吗?”
阮念摇摇头,“不疼了。”
林江黎勾唇笑了一声,笑容很淡却让阮念发憷。
“特殊时期还去爬山,阮念,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我……”
“别说你到了山顶才发现。”
阮念咬了咬唇刚想说什么,被林江黎给打断。
“从你自我察觉到开始疼,差不多有半小时的间隔,这半个小时,足够你往山下走了。”
“还是说,和那个叫曾栋的,聊得甚欢?”
“林江黎!!!”
阮念顿时瞪大眼,如果她身上有柔软的毛发,此刻一定是炸竖起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他总是那么理智,算的那么准,仿佛自己被他牢牢掌握在手心一般。
哪怕他提到了曾栋,可是阮念知道他并不吃醋,林江黎足够清高,曾栋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什么。
他就是故意在教训她。
阮念钻进被窝,不想再理他了。
“我睡觉了。”
林江黎冷笑了一声,幽幽道,“睡觉可以,先把药喝了。”
他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碗冒着苦气的中药,那味道钻入鼻孔,她抗拒的要命。
“我不喝。”
打死也不会喝的。
“可以~”林江黎索性坐在了床侧,“你不喝,我喂你。”
“林江黎,你怎么这么讨厌!”
“讨厌我你也得喝!”
阮念气得炸毛,最后起了床,连续喝了几口,中途差点呕吐。
等喝完一半,林江黎终于满意的拿走了碗。
笑着在她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乖!”
……
这一夜,阮念被他抱的很紧,他低头埋在她的脖颈,声音沙哑的低叹。
“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你嫌弃我麻烦吗?”
“难道不麻烦吗?”
阮念转身,面对着他,不满道,“第一次见面你不就知道我麻烦了?”
“噗嗤~”林江黎笑出声。
“嗯,是很麻烦,一个问我要卫生巾的丫头。”
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其实并不美好。
甚至可以说,是阮念从小到大最糗的一次。
两年前,她刚刚升高三。
因为苏桐不愿意陪阮新荣参加宴会,阮念临时套了条小白裙陪他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
那也是阮念第一次参加这种豪华的商业宴会
记得宴会客厅非常大,水晶灯将昂贵的大理石地板照得蹭亮,来来往往到处是西装革履的商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女伴。
阮念环着阮新荣的臂弯进场,好奇的左右张望。
一进场没多久阮新荣就开始忙于应酬,她无所事事,一个人在宴会厅溜达。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有来参加过这样的宴会。
四周的男男女女衣着华丽,珠光宝气。手里捧着玻璃杯四处游走攀谈,她走近的时候不小心听进了几句,总感觉这些人说话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处处客套又似处处攀比,语言带笑又带针。
阮念对这些不敢兴趣,餐桌上摆了各种颜色的酒,她不能喝。最后瞧了瞧,拿了一块草莓蛋糕。
阮念在宴会厅等了很久,一直也没见到他爸爸出来。
后来坐着坐着,谁知小腹开始稳稳作痛。
她心下一惊,连忙往厕所跑。
高三学习压力大,她的月事来得极其不规律,汹涌且疼得晕厥。
果然,阮念跑到厕所,发现的确是来了月事。
而且,裤子上已经红彤彤染了一大片,而更加要命的是,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就连安全裤也是白色的。
虽然裙子还没有染上,但是安全裤已经渗透了出去。
小腹渐渐开始酌痛。
阮念心下有些急,脸色也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因为总是担心后边有什么渗透出来,她出去的姿势也非常拘谨,后背贴墙缓慢移动。
刚出厕所,阮念看见门口背站着一个男生,右手微抬,正站在那打电话。
虽然没看见他的脸,但是那约一米八三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站在人群里,一眼便能轻易吸引目光。
妥妥的衣架子,比她之前合作的圈内知名cos身形还要好。
阮念自诩是个外貌协会,因此只一眼,这个男生就被贴上了好人卡。
林江黎手心夹着一抹猩红,偶尔应声。声音懒洋洋的,懒散低沉带着点笑。
“知道了爷爷。”
指尖的烟几乎燃尽,他抖掉烟灰,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顶的烟灰缸里。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阮念鼓起勇气,几步跨过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生一愣,转身。
对上他的脸,阮念心口猛然一跳。
明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身,半张脸微转,侧脸弧度和缓英俊至极。
瞳色黑亮,眼皮轻扬尾褶微挑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微挑着眉,几不可见的微愣后,眸子里瞬间射出打量的光,精明又带着点距离。
“那个……”
来不及沉迷美色,她喉头微微吞咽,糯声道,“你能不能,借我个东西啊?”
“嗯?”
阮念低低吐出几个字。
气氛禁止了几秒,诡异的可怕。
她知道自己向他借这个东西有点奇怪,但是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好像真的有点荒诞。
荒诞至极了。
“那个……我不是说你有的意思,我是想问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女生朋友啊?”
“或者你能不能到外面帮我买一个?”
“或者找个工作人员来……”她声音越来越轻。
“也行的。”
“求求你,帮个忙,好嘛?”
……
爬了一天的山,又遇上了特殊时期,阮念这一觉睡得特别深特别沉。
辗转间,乱七八糟的梦仿佛无止境的海底世界,一个又一个的把她往下拉。
身上干了湿湿了干,等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阮念伸了个懒腰,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人。
心下一瞬间失落。
不过几秒她叹了口气,早就习惯了。
这一年他开始正式接触林家的产业,每天很早起床去公司,晚上也是应酬活动排的满满当当。
阮念自诩挺懂事的,也不曾闹过脾气。
她下床拉开窗帘,睡得有些久,天空的太阳刺得她闭了闭眼。
她去床头拿手机。
林江黎像往常一样给她留了短信。
“学校给你请了假,好好休息。”
阮念嘟了嘟唇,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上楼的张阿姨。
“阮小姐醒了?身体好多了吗?”
“已经好多了呢。”
“我给你炖了鸡汤,你下去喝,得好好补补。”
张阿姨又说了些什么,然后问阮念要林江黎的换洗衣服。
她走进房间,从挂衣架上把他昨天的衣服取下。
林江黎的西装都是纯手工私人定制的,清洗工作都有专人定时上门来取。
这件西装她倒是没见他穿过,衣领上秀了根松枝,阮念细细打开看了看。
然后突然间她的视线一顿。
指尖微动,在他的后肩处……
拉出了两根棕红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