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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Chapter60 ...

  •   颜未舒终于大病一场。

      人倒的时候是在鹿城,后来,人被季阳译接到了桃宁,南方一个宜居的小县城。

      季阳译一直记得颜未舒说过的话,养病适合远离人群,如果他病了,她问他最想去哪?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

      他回答不出来,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但季阳译一直知道颜未舒喜欢去哪。

      她喜欢宁静的地方,适合两个人一起的地方。

      风可以有,但一定要吹得暖,吹得凉爽。然后有阳光作伴,最好是在沙滩旁边,海水被风吹动的声音,那是治愈人的声音。

      颜未舒常常说,以后要住在海边。

      季阳译一直记着。

      那段时间,颜未舒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灵魂,她只剩下一副躯壳,脑子还在,但总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味。她很虚,虚得被风一吹就能躺倒,她对季阳译说,对不起。

      明明他才是真的病人,却要被自己拖累。

      季阳译捂住她的嘴巴。

      他说,自己感受不到自己是个病人。

      他只知道颜未舒发高烧,烧了三天,总是退不下来烧。她一病不起,就开始说些胡话,他都依着她,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一病倒,那张嘴就只是嘴,仿佛失去了咀嚼功能,不能进食,水都不能喝,一喝就觉得喉咙像被刀片割一般的疼。

      去医院打了两天吊针,颜未舒说受不了了,人好了,要出院。

      季阳译让她别闹,身体不能开玩笑。

      颜未舒很多时候只是看着季阳译。

      “季阳译。”颜未舒的手给他握着,她的气很短,说的话很轻。

      季阳译靠近她耳边,听她说。

      “生病原来那么痛苦。”

      季阳译一直听着。

      “我不想再生病了。”颜未舒脑子迷糊,但是她那时候想着的,是季阳译的病。

      她都记得呢。

      “那就好好养病。”季阳译对她说,“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颜未舒觉得浑身酸痛,但她说:“比昨天好多了,应该明天可以出院吧。”

      季阳译可不那样觉得。

      她回想到上辈子的自己。

      曾经有一段时间视生命如尘土。

      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舍弃生命了。

      季阳译摸着她的头说,“傻瓜,不会再有那种时候了。”

      颜未舒告诉他,“你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尽管她并不知道,他不只是厌食症那么简单。

      季阳译也答应她:“会好的。”

      他一直有在坚持吃药,定时去看医生,了解治疗方法全程。颜未舒也都会陪着他。

      那几天,季阳译跟她一起住在医院里。

      他好害怕失去她。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虽然短暂,但是那种感觉他不愿意再经历。

      上天已经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就是想让他不再后悔吧。

      他会一直感激的。

      -

      新年过后两个星期,颜晓羽打电话过来,说纪兰让他们有空回家,吃个饭。

      颜未舒说:“为什么要吃个饭?”

      她一直知道,纪兰并不是很接受季阳译。

      但是那对于颜未舒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

      颜未舒早就脱离了那个家,她和谁在一起,她做什么事,都没人阻挡得了她,不论是谁。

      纪兰也都知道。

      所以,她的不接受或者反对,对颜未舒来说,就是刺挠一下心情的事。她都知道,颜未舒也都知道。

      久而久之,纪兰也就不会表示反对。

      或者说,她不会单独提起这个话题。

      颜未舒和季阳译也没有想进一步下去。

      她觉得,婚姻对她来说,可能就是一张纸。没什么特别的,她也从没和季阳译提起这个话题。

      颜未舒觉得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平安,两个人都在一起,在同一个世界。什么都足够了。

      颜晓羽回答不出来,只是说:“妈很久没见着你了。”

      颜未舒:“也没有吧。”

      颜晓羽哑然失色。

      颜未舒就不逗她了,说:“有空会回去的。”

      颜晓羽听见她的咳嗽声,问:“姐你身体还没好全?”

      久病一场,一场就要病很久。

      颜未舒说:“差不多快了。”

      颜晓羽听出她声音里的虚弱,说:“好好休息,工作什么的都放一边,知道吗?”

      颜未舒那会儿自己一个人在海边,季阳译去买饮料,光照下来,让她觉得刺眼,但海边的冷风吹得她整个人都很精神。

      “知道。”颜未舒说,“新店开了很忙吧。”

      颜晓羽又开始筹备新店了,也算是新年一大喜事。

      “还好,我现在都没怎么管。”颜晓羽说。

      颜未舒:“当老板了,只负责收钱就好。”

      颜晓羽笑笑不说话,“你不也是躺着数钱就好。”

      颜未舒摇头,反驳她:“我可没什么钱可以数。”

      “对对对。”

      说了一会,颜晓羽突然提起那个人。

      她说,“姐,颜承泽的事,你有没有惊讶过?”

      沉默,空气变得更冷。

      颜未舒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安静了一会。

      “还好,没有很惊讶。”颜未舒说,她觉得惊讶得是,颜承泽舍得抛弃一切,只是为了纪兰。

      “妈说,一开始她是不信的。”

      颜未舒:“妈原谅他了是吗?”

      一切都可以预料得到。

      颜晓羽想了想,“也不是原谅吧,更多的是,释怀。毕竟妈一开始也没有想在他身上吊死。可是谁又想得到,他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了弥补妈。”

      颜未舒叹了口气。

      颜承泽进去之后,她还没有去看过他。

      “妈有没有经常去看他?”颜未舒问。

      颜晓羽静了几秒,回答:“偶尔吧。”

      颜未舒说,“我知道,换成谁,都很容易因为这件事心软,人都这样的。”

      颜晓羽笑了笑,“是吗?”

      “一个男人,愿意放弃所有事业、人身自由,只是为了不让你坐牢。”颜未舒说了之后,季阳译突然从身后走过来,带了杯热酒。

      “你让我喝酒?”颜未舒看了一眼他。

      季阳译惊诧一秒,“没有,让你闻一下,给我喝的。”

      颜未舒瞪他一眼,神经。

      颜晓羽在电话那头说,“确实,不过我这辈子遇不上这种男人啦。”

      颜未舒:“没必要啊,你自己活得很好,不要找个拖油瓶影响你情绪了。”

      颜晓羽想笑,“姐,你这样说,你旁边那位……不介意啊。”

      颜未舒回头看了一眼季阳译,人坐下来,喝着酒。

      她不想让他喝的。

      “你晚饭能吃下不?”她盯着他看。

      季阳译:“你想吃什么?”

      “你问问你自己。”颜未舒撇了下头发,“看看你能吃得下什么。”

      这些日子,季阳译并没有增重,他的进食习惯还是没有得到改善,把颜未舒急得病都好了。

      她可不会想让一个病人照顾自己。

      颜未舒回过头来,回答电话那边,“放心,人傻着,不介意。”

      没把颜晓羽笑死。

      说实话,颜晓羽从没和颜未舒说过自己的感情状态,颜未舒也从没有问过她,她从不干涉这些,她都知道,颜晓羽不喜欢被人过问这些事情。

      颜未舒只关心,颜晓羽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只要她开心快乐,不管是她是自己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颜未舒就会很放心。

      -

      半年后,2017年7月末。

      颜未舒和季阳译回到鹿城。

      车上,蓝牙播放着《Brooklyn Baby》,那应该是颜未舒最喜欢的一首歌。

      “她发新专辑了。”颜未舒看着窗外的风景,说。

      季阳译看着前面,“谁?”

      颜未舒指了一下屏幕。

      “她。”

      季阳译就都懂了。“听不听?”

      颜未舒看他一眼,“早就听了很多遍了。”

      “啊?”

      “十天前发的。”颜未舒说,“我已经下单黑胶了,不过得等很久才到。”

      “美版?”

      “对。”她说,总有一天她要去看她的演唱会。

      “她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季阳译问他。

      “你问我,我也想问。”颜未舒笑了笑。

      前天,她接到随月的电话,说她也回鹿城了,去年新专辑发完,跑了很多现场,随月说自己要回来休一阵子。

      颜未舒说,“大歌星,我今年又买了你十张专辑。”

      随月就笑着说:“才十张?”

      “啊?”颜未舒差点呆滞,“黑胶。”

      “那还差不多。”

      随月的专辑叫《狂想曲》,去年发行第一天,颜未舒就从头到尾听了两遍,全专有十三首歌,基本围绕美梦和噩梦两个话题展开,讲述第一视角的主角穿梭在各个梦境中,最后遇到真正的自己,故事叙述性很强,被乐评媒体夸爆,口碑炸裂。

      随月作为新晋爆红歌手,出道也不过短短一年半。

      《狂想曲》发行第一天,数字专辑销量就登顶各大软件排行榜第一,实体CD首周发行量十万,已经算是实体歌手佼佼者。

      颜未舒贡献了二十张,随月打电话说要请她吃饭。

      就那天,在一家法式餐厅里,颜未舒见到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人。

      “你看那是谁?”随月指了一下门口的人。

      颜未舒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上半身是一件绿色泡泡袖短T,下半身是灰黑色牛仔裤,长发过肩,是卷的,侧过头的时候,颜未舒看了半晌,突然瞳孔放大。

      “叶珑?”她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

      她惊呆了。

      这辈子没有想过,还能在鹿城见到叶珑。

      颜未舒站了起来,她看见叶珑跟一个男人走进来,坐下,服务员在给他们点单。

      她不太好打扰,只好坐下。

      随月说:“她看起来状态不错。”

      颜未舒的视线还没收回来,听见随月说话,半晌才收完,正过头来,回复:“是啊。”

      “其实前几年我打听过她的消息。”随月突然坦白,“知道她去了纽约留学,没有告诉你。”

      颜未舒看着她:“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她应该不想被从前认识的人打扰。”

      颜未舒听了随月的话,仔细琢磨,回头看了一眼叶珑。

      随月继续说:“这么多年,什么同学聚会她都没有去参加过,我打听到,她删除了所有以前同学的联系方式,没有人有她的联系方式,她逃离得很成功。我虽然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但我知道她和那个人离得很远了。”

      是啊,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好,就已经是颜未舒希望看到的了。上辈子她人都不在了,纠结那些别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这辈子,颜未舒只希望,所有上辈子不幸的人,都可以改变命运。

      “那个人?”颜未舒疑惑了一下。

      她完全忘记,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记忆的优待,让颜未舒不再记起曾经的人。

      “他又进去了。”随月说。

      “啊?”颜未舒迟疑道,“因为什么?”

      “□□罪。”

      颜未舒竟然不感到意外。

      “罪有应得吧。”随月低头吃饭,“只不过,判得有点轻。”

      “几年?”

      “三年。”

      颜未舒说:“你说,叶珑知道这事吗?”

      “最好不知道了吧。”随月看向那个位置,“那个人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两人出餐厅的时候,颜未舒还是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她看见叶珑在笑,她的精神面貌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人也越来越漂亮,和面对面的男人有说有笑。

      颜未舒驻足半晌,才被门外的随月唤了一声。

      她要去开车过来,让颜未舒在门口等她。

      颜未舒说好。

      她终于出了门,站在餐厅门口,脑子里突然有点空,她看了一眼天空,视线也跟着放空,好像天空要裂开,大黑洞要把她引进去。

      突然有一道声音把她拉回来这个世界。

      很温柔的一道声音,但是特别陌生。

      “未舒,好久不见。”

      颜未舒转头,叶珑独自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一别多年,颜未舒不知道该怎么开头,简单招呼了下:“叶珑……真的很久,不见了。”

      叶珑笑着,“你还好吗?最近。”

      “很好。”颜未舒说,“当初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真是遗憾。”

      叶珑不好意思地笑,“怪我,走得匆忙,也怪我狠心。”

      “没有的事。”颜未舒摇头道,“这些事都过去太久了,谁也不怪。”

      “不,还是得道个歉。”

      颜未舒实在不好意思,她要赶紧岔开话题,绕着她指了个方向,就是刚才叶珑和那个男人的座位。她说:“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叶珑说,“我女朋友。”

      “啊?”颜未舒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巴像是被胶纸粘住了,撕不开,说不出话。

      “没关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叶珑眼睛笑得弯弯的。

      颜未舒忙着道歉:“不好意思,眼神不太好。”

      叶珑一直说着没事。

      颜未舒最后跟她留了联系方式,走前跟她说:“有空一起吃饭。还有,看见你过得好,我真的很开心。”

      叶珑在她走前,喊住她的背影。

      “未舒。”

      颜未舒转头。

      “谢谢。”叶珑特别真诚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么多事情。”

      颜未舒看见她眼睛里闪着星星,像珠子。她突然回想到七八年前。

      “我一直,都欠你一句感谢。”

      颜未舒当然明白,“不用。”

      那是她最后对叶珑说的话。

      随月的车其实停在大门前很久了,颜未舒上副驾后,随月说:“要不干脆回去餐厅聊。”

      “啊?”颜未舒系上安全带,“不好意思,等我太久了。”

      “说了些什么?”随月利索地上路,再停下去,人家要出来骂人了。

      “没什么。”

      随月差点笑出来:“没什么?我感觉一小时过去了。”

      颜未舒:“我们留了微信和电话。”

      “好。”

      车上,随月放起了音乐,Lana Del Rey的《Tomorrow Never Came》,颜未舒看着窗外,风慢慢扬进来。

      随月:“开不开空调?”

      “不用。”颜未舒说,“我喜欢风的温度。”

      “好。”

      “你也听了她的新专辑?”

      “是啊。”

      “这是你最爱的一首?”颜未舒问她。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笑。

      颜未舒知道,那是她自己最爱的一首。

      不知道为什么,颜未舒突然提起闻汐,她问随月,最近有没有去见闻汐。毕竟,闻汐定居在了法国。

      “没有。”她回答。

      “这样。”颜未舒觉得气氛有点冷,应该不是风吹的。

      她偷偷睨了一下随月,显然她不想提起闻汐。颜未舒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们三个现在基本没什么时间凑一块,各有各的工作、目标、居住地,感情虽然没有变淡,但颜未舒总觉得,有一天,她们会渐行渐远。

      以前,颜未舒还能和随月彻夜地谈论着闻汐,商量着一起飞巴黎去给她个惊喜。

      有一次,随月去颜未舒家里住了两天,是夏日的早晨,两人晨泳完,颜晓羽就来敲门了。

      “你那么匆忙,昨晚去干嘛了?”颜未舒看她一脸疲惫,一身狼狈。“你喝酒了啊?”

      她闻到酒味。

      颜晓羽看她穿得少,湿透了全身,知道她在泡水。

      走进来,颜晓羽说:“刚好,我也要游个泳。”

      她边走边脱衣服,直接朝游泳池走去。

      “随月也在。”颜未舒说。

      颜晓羽:“那好啊。”

      万籁俱寂的夏天,随月偷偷倒了颜未舒家里的酒,她从水上起来,坐到躺椅上,那时候阳光是最温暖最绚烂的,但没有很猛烈,她喜欢被光线照耀的感觉。

      “你也喝上了?”颜未舒从水里起来,看她一眼。

      随月摆摆手,说:“你也来一杯?”

      颜晓羽听见后,猛地起身,看向她:“我来。”

      颜未舒拍她一下,“你还没有解释你从哪里来呢。”

      颜晓羽心虚地躲回水里。

      “两个人?”随月试探着问。

      颜晓羽一脸拒绝回答的样子,她瞪随月一眼。

      半晌,她才终于解释,“被人不小心泼了一身酒,我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酒宴的,没心情了,不去了。”

      随月拧巴了一下眉头,“就这?”

      “怎么,还不够衰啊。”颜晓羽要开始骂她。

      颜未舒觉得皮肤泡皱了,要起来。

      随月笑了笑,“这还不简单。”

      那天,她们去了随月的家里,派对从晚上十点开到凌晨一点,随月邀请了很多圈内朋友,挺多明星的,颜未舒喝了很多酒,她接到季阳译打来的电话,他问她几点回家,颜未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随月。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她走前,有打电话和季阳译说的,季阳译也知道,那都是随月的圈内人。

      他只是庆幸,应该没人认识她这个匿名作者。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六月份。

      颜未舒最后躺在客厅沙发睡着了,沙发很软,季阳译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在里面。还好周围没有人。

      随月倒是很清醒,“可不怪我哦。”

      季阳译看她一眼,当然没有怪责的意思。

      “她自己和别人喝得那么高兴。”随月解释后,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颜晓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我不是说我送我姐回去吗?随月你没跟季阳译说。”

      “他执意要来。”

      季阳译:“没事,我送她回去。”

      颜晓羽很放心他,“那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颜未舒人不重,季阳译把她从副驾抱下来还是很轻松,她身上酒味很重,季阳译先把她的衣服和鞋脱了,给她放到床上,要把被子从她腿下拉上去的时候,颜未舒拉住了他的手。

      “季阳译。”她唤着他。

      季阳译滞住身体。

      颜未舒的眼睛还很迷糊,没有睁开,但嘴巴打开了:“你不会怪我吧。”

      季阳译哼笑一声,“为什么怪你?”

      颜未舒闭着眼睛,但是她好像看见了海湾,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你不要怪我,季阳译……”

      她一直在说。

      “对不起,季阳译。”

      “我错了。”

      季阳译凑近过去,几乎趴在她身上,闻她的呼吸,听她一声一口的话。

      然后,在颜未舒要说出下句话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嘴。

      他猛烈的攻势,颜未舒当然招架不住。

      无声的海湾中,涟漪荡漾得异常凶猛。

      颜未舒在那一刻睁开双眼,季阳译却松开攻势,他的嘴巴和整个人都后退了。

      他知道颜未舒现在脑子不清醒,做什么都不对。

      “别,季阳译。”颜未舒双手拦住他。

      季阳译的脖子被圈得很紧。

      “什么?”他轻轻地问。

      “别停。”颜未舒吐出半醉的味道。

      她不让他停。

      那个潮湿和浓欲的夜晚,他好像就没怎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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