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临行 ...
-
蔚蓝这几天除了在诊所上班，还马不停蹄地准备着远行的行礼。
他们要远行了，离开寨子，重新回到人类世界，这是尉迟荆的命令，五天后启程，不容有失。
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她就坐立不安。她是被自己的父亲亲手送进万国大监狱的，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也不知这次回去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她的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全写在脸上，白熊虽然眼睛老花，但心还是挺通透的。
打白骨人那件事后，白熊就不再固执地避开蔚蓝了，他已经完全接受蔚蓝并接受自己年纪大、医术不如年轻人的事实。他发现，从前的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活得很累，现在彻底放下了，活得也比从前开心多了。他从没试过活得这么舒心过，做力所能及的事，不勉强自己，不端着架子，抛开面子，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对蔚蓝说：“正好趁这次出行把外面的事作个了断。”
蔚蓝听了有些诧异地看看他。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知道你不是外面传的那种人。你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类，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类。孩子啊，不要担心那些问题，和大人在一起，大人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你，白医生。”
“要谢的是我，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白熊从最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递到蔚蓝面前。
玻璃瓶里装的是五彩液体，红、黄、蓝、紫、橙五个颜色的液体互不渗透、干涉，一层连着一层，好像彩虹似的，好看极了。
蔚蓝以为这是白熊送给她的送别礼物，忙说谢谢。
白熊说：“这个可不是人类世界的精品店里卖的那种小玩意。它是我倾注了毕生心血研制的护灵水。”
“护灵水？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妖之所以活着全靠体内的一颗内丹精元，要是内丹没了我们也就灰飞烟灭了。而这瓶护灵水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可以帮助失去内丹的妖怪迅速长出相同的内丹，从而保住性命。你带上它，也许会有用。当然，最好是没用，拿回来还给我。”
蔚蓝把这瓶救命水紧紧护在怀里，感激地说：“白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早点回来。你也知道，我老了做不动了，等你回来接手这个诊所呢。”
“嗯嗯。”蔚蓝热泪盈眶。
听说她要走，很多妖怪来给她送行，乱七八糟送什么的都有。最好笑的就属牛妈、豹妈、鸭妈、山猫她们这群妇女妖怪大联盟，扛了几大篓的菜送到蔚蓝的屋子，把房间外面的过道都堵住了，惹得其他妖怪抱怨连连。
蔚蓝看着一屋子的白菜、茄子、番茄、牛蒡菜，哭笑不得。
几位家庭主妇轮番给她普及多吃蔬菜的好处，她知道她们也是好意，就耐着性子听完了她们的唠叨。其实她们挺像她妈的，她妈也爱唠叨她，怎么还没找对象，入冬了怎么还不穿棉毛裤，头发不要老是烫染，每年体检要按时去……
想着想着，眼角溢出了泪水，恰好被山猫瞧见了，山猫呵斥鸭妈住嘴，然后关心地问蔚蓝怎么哭了。
听说她哭了，一群主妇立刻围了过来，一个个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山猫问：“蓝蓝，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我们吵？我们不吵你了，这就走。”
“不是。”蔚蓝拉着山猫的手，另一只手忙着抹眼泪，“我是舍不得你们。”
山猫笑了：“傻瓜，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是啊，蓝蓝。”豹妈握住了蔚蓝的双手，在她眼里，蔚蓝早就是她的未来儿媳妇了，她才不管他们的大人是不是也喜欢蔚蓝。
豹妈说：“你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都不要强出头，早点回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说着掏出一只布背包给蔚蓝，不好意思地说：“我笨手笨脚的，包做得不好，你将就着用吧。到了外面，一定用得着的。”
这只布背包的线脚缝得七歪八扭的，但看得出来，这已经是豹妈最好的水平了。豹妈平时养尊处优的，十指不沾洋葱水，就连针线也没拿过，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了。
蔚蓝笑着感谢豹妈：“谢谢，我很喜欢。”
豹妈高兴极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一番寒暄后她们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蔚蓝和小帆两个人。小帆把一个袋子递给蔚蓝，蔚蓝疑惑地看看她，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全是大大小小、圆滚滚、亮晶晶的珍珠。
“这……”
小帆说：“是我的眼泪。你拿着它，可以换钱的。我只有这个，其他的也给不了你什么。”
“你不用给我什么，我们是朋友嘛，这么一来就太见外了。”蔚蓝想把珍珠还给小帆，小帆却执意不收，她说：“蓝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蔚蓝见状也只好先收下，把这一袋子的珍珠放进豹妈送的背包里。
“蓝蓝，这次出去，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人很凶残。”小帆不忘提醒她说。
“小帆你放心，我们这次出去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蔚蓝说。
小帆想了想，又说：“对了，我记得那天在包厢里抓着我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的手臂上纹着纹身，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个箭头。你去了外面以后一定要小心手臂上纹了箭头纹身的人或妖。”
“嗯，我记下了。”
小帆还想和蔚蓝说点女孩之间的悄悄话，可一抬头，却见山猫鬼鬼祟祟地在窗外晃荡，就指指蔚蓝的身后：“蓝蓝，山猫姐可能找你有事。”
山猫和那群妈妈们离开后寻了个由头又折了回来，她有话跟蔚蓝说，神情凝重，看上去好像有急事。蔚蓝出去找她，俩人在屋外的过道上聊了起来。恢复了记忆的小帆不似从前般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知道她们不想第三个人听到，就把门关上了，进去厨房准备点吃的。
“蓝蓝，”山猫看身后的房门关上了，才放心说道，“我有个事，想拜托你。”
蔚蓝欣然接受：“好。”
山猫惊讶地问：“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事？”
蔚蓝笑着反问：“不需要啊，难道你还能叫我去死去杀人不成？”
山猫感动地掉起了眼泪：“蓝蓝，你太好了。”
“说吧，什么事。”
“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人。”山猫左顾右盼，确定身边没有人窥探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
蔚蓝接过照片一看，照片已经很多年了，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出上面是个人。
“他叫施瓦，是我的男人，我们并没有结婚，但是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山猫在说这些的时候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又补充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开了一家纹身店，那家纹身店的地址我写在了照片背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店还开着不。”
蔚蓝把照片翻过来，果然背后写了一行字，是纹身店的地址。
“我知道了，我去了以后会帮你打听打听看的。”
山猫又说：“他是人类。”
蔚蓝一怔，说：“我知道了。”
“人和妖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山猫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蔚蓝听，“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和困难，但只要两个人一条心，就没有什么能打倒的了。”
蔚蓝听着山猫的话，若有所思了起来。说也奇怪，提到人妖恋，她首先想到了尉迟荆……
这次出行的除了尉迟荆、蔚蓝、金凤、晴飞外，还有柒苒和猩猩大叔。他们是秘密离开的，来送行的只有自卫队的犀牛队长和老豹子副队长。尉迟荆叮嘱他们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管理寨子，每天向他汇报寨子里的情况。犀牛队长和老豹子副队长领命，大人远行又不是头一次，他们早已习惯大人不在的日子，寨子里的妖怪们都很自觉遵守大人定下的规矩，大人在与不在其实出入也不是很大。
老豹子的儿子，葵英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赶在他们走之前匆匆赶来，美其名曰给他们送行，事实上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给蔚蓝送行才对。
老豹子一个劲地给儿子使眼色叫儿子赶紧走，谁知葵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径直来到蔚蓝面前，说：“一路顺风，路上注意安全。”
蔚蓝笑着说知道了。
很平常的几句话，却在尉迟荆看来是挑衅和炫耀。大妖怪醋性大发，斜着眼看年轻又俊朗的葵英，说：“葵英，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们，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还能给本王我做个马前卒。”心想，把情敌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藏起来好。
话出，老豹子心里一惊，立马替儿子求情：“大人，葵英何德何能做大人的马前卒？再说，上次受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呢。”
葵英却拆老爸的台：“我的伤早就好了，爸你不信的话可以看。”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腹部的几块紧实的肌肉。
老豹子无语至极：“大人们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葵英撅了撅嘴：“我不是小孩了。”
一旁的尉迟荆看乐了，说：“年轻人是该多走出去历练历练。葵英，机会本王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我愿意跟随大人！”葵英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这正是他心中所盼的，既能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又能去外面闯荡历练。
老豹子见大局已定，也只好认命，唠唠叨叨地叮嘱起了儿子。
尉迟荆趁着他们父子说话，拉着蔚蓝走到一边。他瞧了一眼女孩身后的背包，心里酸溜溜的厉害：“他们又是送你包又是送你珍珠的，为什么没人送我东西？”
蔚蓝骄傲地瞥了他一眼，说：“我人缘好呀！”
“哼，人缘好？”大妖怪很不屑地哼道。
“可不嘛，又有礼物收，还有人不辞千里来送行，不就是因为我人缘好，和大家的关系处的好吗？你有吗？有人来给你送行了吗，除了那两个队长？”
尉迟荆被呛了，说不出话了，脸色骤变，变得很难看很难看，跟屎的颜色似的。蔚蓝差点笑岔气。
金凤见状，赶紧来调和斡旋：“大人，您今天的这身行头很棒，尤其是发型，太有型了，我要是女的也被您迷住了。”
这话说得尉迟荆心里舒服了不少，趁着大人心请不错，金凤赶紧招呼众人登机。没错，就是那架冲破硝烟、救出了猩猩大叔的直升机。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临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