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非遗从榫卯开始》乌和

86、爆发

　　裴椋刚打开进去就看见弹幕吵的火热。

　　【这几天压根底就没上几天的直播，早就废了吧？也就粉丝还在这里疯狂吹了，用点脑子和智商都知道刻完这么多东西还不动手基本就是没东西可播了！】

　　【我去，前面的你是来找事是吧？仗着佛系的水友多懒得吭声就在这里扯淡？谁特么告诉你大佬废了？之前的金漆大神龛和马王堆没看见？你要把这个也跟着一起定义了那我只能佩服你对废这个字的定义！】

　　【只会拿马王堆和金漆大神龛吹了是吗？这两个玩意都吹了千八百遍还没吹腻呢，要是有真本事怎么不敢换换题材？】

　　裴椋缓慢的抬起眼，看着直播间里吵得天翻地覆，她身上带着点潮气，周围天色早就已经暗下来，时间已经抵达九点，刚刚开播弹幕就已经先吵成了一团。

　　她视线平静，声音带着沙哑的等弹幕吵的节奏缓了缓才开口切入进去，简单道，“晚上好。”

　　吵得正欢的弹幕戛然而止，半天才有人发言。

　　【晚上好，这几天大佬怎么都不怎么直播了？】

　　【大佬最近是很忙吗？怎么最近一直都不怎么见人，之前请假现在又在直播的过程里，我怎么都没怎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是来着。】

　　【大佬本身就忙，不是正常吗？之前就已经请假过几次了，不过可以理解一下，毕竟不是还有工程的事情需要大佬去忙吗？金银器的直播之前也已经直播的差不多了吧？】

　　“有这么一回事吗？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这么听见过？”张开也跟着开口，诧异了一下。

　　叶拆踹了他一脚，“你这不是废话，大佬的事情还能让你知道了？”

　　弹幕林林总总还在讨论直播时间。

　　裴椋已经微微抬起眼看向弹幕，下颌和肩线的弧度流畅，清瘦修长的指节抵着刀，“最近有些事忙不过来，这不是一忙完就赶来开直播了吗？”

　　弓起身懒洋洋的，更有些倦怠和疲惫的意味。

　　姜小牙喵了一声跟着跳上桌子，身姿轻盈的不行，白白的一团绒球跟着软倒在桌面上和裴椋手臂旁边。

　　但很快就被人提着后颈毛给拎起来放到了旁边。

　　“姜小牙，坐好了。”

　　裴椋深感无奈，但还是出声提醒，多少像是在训斥熊孩子端正仪态的意思。

　　白猫嗷呜一声，扫兴的跳下去。

　　裴椋也不再管，卷起袖口，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指跟着出现在屏幕里：“今天雕刻金棺银錞。”

　　拎起刻刀重新把金器雕刻，顺着锤子一点点锤下去，錾刻的法子极为消耗体力，同时间也对雕刻者的耐心和技术有着极高的标准，并不是什么可疑轻易糊弄的技术。

　　想要糊弄这个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金棺银錞？

　　这是什么？

　　陈燕愣了一下。

　　叶拆也忍不住出声询问，各人反应不一，但倒是都相当一致的对于这个雕刻目标产生了些许的疑问。

　　【金棺银錞，这是什么？】

　　【应该跟之前经盒大差不差吧？】

　　【大佬为什么要选这么个题材雕刻，金银器的话选一些其他题材不好吗？经盒的雕刻难度还要更大一些，而且各方面难度也更大。说实话真心不如其他的。】

　　【其他的不敢说，但大佬最拿手的就是炫技和各种高难度挑战，难道有人忘了这一条吗？什么挑战还能难过金漆大神龛和马王堆彩绘棺木的？】

　　【上面的说的有道理……我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一个能够反驳的，不过经盒的题材的确特殊一些，不能比较。】

　　【还有什么特殊的？直接说主播就是刻不出来不就完了吗？】

　　杠精一出直播间氛围顿时一乱。

　　也就是赵倩还在认真看题：“那工具还是一样吗？”

　　“錾刻用到的工具更多是契合工匠自己需求，单单一个錾子就有各种样式。这一次主要是石函有点麻烦，其他倒还好。”裴椋收起手，简单展示了一下手上的工具，锤子和特殊的石具錾刀显得更粗糙，套珠錾就是中空的，敲在金片或银片上能够出现点珠一般的排列方式。

　　用处就是方便省力，可以直接套用常用的样式，不用完全靠判断去錾刻珠形。

　　她喝了口水，从旁边端起杯子，想了想道：“唐代的金细工艺其实处在最鼎盛时期，经济体量同样鼎盛，当时单单一个金工就列出了十四法，不同工艺里的技法用途也不同。”

　　唐十四法为“销、拍、镀、织、砑、板、泥、镂、捻、戗、圈、嵌、裹金”。

　　每一样几乎都巧夺天工，目不暇接。

　　阴錾和阳錾的区分，也跟木雕的阴/阳刻异曲同工，

　　叶拆舔了舔嘴唇，只感觉自己此时喉咙像是火烧一般，灼烧的发慌，忍不住问，“那金棺银錞呢？”

　　“盛放舍利的贡品，唐代盛行一时，最高的是九重金棺。”裴椋空不出手，只微微抬起下颌，翘起唇角笑了笑解释，“但是发掘出来的文物还没有见过九重棺，最高也只见八重宝函，还差了一重，九重金棺的具体构造就不清楚了。”

　　“时间和精力有限，所以这次直播只挑战五重。”

　　【五重金棺也够牛了，等一个大佬炫技。】

　　【激情满满。】

　　【居然还有九重金棺，大开眼界了。】

　　金棺五重，第五重是石函。

　　完整的石料被放在跟前。

　　眼前人挽起袖子，微微深吸一口气开始活动手腕，石函雕刻着，用锤子一点点敲出线条纹路，石壁闷闷的厚重声音像是隔着一层耳膜，又稳重的落下，伴随着錾刀的回响声。

　　赵倩眼也不眨，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紧了紧心神。

　　只是在下中心一刀时，錾刀错开，却因为意外的一刀下去把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

　　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叫弹幕一乱。

　　【怎么回事？直播事故吗？】

　　【我靠，大佬赶紧去包扎一下吧。】

　　叶拆也顿时坐不住了，“这么深的口子？”

　　掌心伤口还在发白，慢半拍溢出鲜血，深入肉里。

　　裴椋反应了一秒，紧跟着随便扯过旁边纱布缠绕了两圈，无视伤口依旧稳稳当当的继续，眉头蹙了下：“没事，直播继续。”

　　这还能够叫不上什么大事？弹幕几乎都要傻眼。

　　原先带节奏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主要是没想过主播会对自己这么狠。

　　“靠，真就无懈可击呗？”原本的青年坐在跟前险些把手里的键盘给摔了，目瞪口呆，他本来还打算着趁着这个时间喷几句，划破伤口肯定是要暂停直播瞎扯两句，他们正好逮着这点喷几句主播矫情，节奏这不就带起来了。

　　但鬼知道这主播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大口子他看着都疼，她还能随便包扎两圈纱布就继续雕刻去了。

　　这业务特么的还叫人怎么做？

　　裴椋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插曲，她已经缠绕完纱布重新捏起錾刀，錾刻的图案还剩下一半，需要的就是全神贯注，稍微一错开都可能导致后半截接不上流畅度，

　　手腕愈发用力，伤口渗着丝丝的痛感，沉浸后却更无知觉。

　　至于伤口疼吗？当然疼。只是越疼痛反而让感知越清晰，寻找每一个细节点去刻画。

　　弯曲的鬃毛一根根的抬起弧度，错开间距。

　　血滴在石錾的麒麟上，麒麟背部的线条和毛发细致排列，原本平平无奇的纹路染上一角的血迹，似乎也跟着融入血气！

　　裴椋已经放下刀，拆开伤口重新包扎，休息了两分钟又继续开始下刀：“不是什么大伤口，要是以玄学角度来看……也可能昭示着什么事情的发生吧？”

　　就比如罗家。裴椋眼皮微不可闻的一跳，笑笑后开始活动筋骨。

　　四重是铜函。

　　铜被软化，铜片一点点被捶打构造，錾刻上细致的花纹走线。

　　当事人倒是格外的淡定，旁若无人一般已经开始勾画起了大致的草稿，既然要雕刻经盒，各项工序自然是不能够少的，三层的经盒，最外层的才是金棺。

　　整个经盒被雕刻成了棺木的缩小版本，但是金银器的华贵却没有少一丝一毫，几乎在边缘把錾刻工艺运用到了极致，一些细小的云纹，几乎不能够用肉眼去看，线条丝丝缕缕的被一刀刀刻出来，该弯曲的弯曲出弧度！

　　整个技巧造极天工！

　　【我草，这个线条是真实存在的吗？完全想象不出大佬到底是怎么在这个距离之下吧线条给雕刻出来的，整个弯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还有间距，如果不是亲眼看完了全过程……不敢相信这是人工雕刻。】

　　【我的感想更不一样点，看完云纹线条只能感叹大佬的手是真不一般的稳，整个线条几乎就没有出错的地方！】

　　【神了！经书盒子都拿这个标准去刻倒是也是真奢侈！】

　　陈良已经被惊到没有话要说，之前本来想多吐槽两句的话也给堵在了喉咙里，偏偏张开还想兴致勃勃的问他：“陈良，你之前不是一直看不惯大佬的雕刻吗？赌不赌？再来一把吧？”

　　“不！”陈良坚决咬牙摇头。

　　“赌个屁啊！”让他再被坑一遍免费当散拆童子吗？他又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被坑这么多次也长教训了好吗？

　　谁会去挑战这种不是人的能力，反正他现在对于裴椋的能力就没有丝毫的质疑想法，就是强，强的巅峰造极！

　　叶拆已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整个才从深深的震撼感中回来。

　　金器与刻刀碰撞的嗡鸣声不大，一声一声极有规律的响在耳旁，倒是有几分清神镇定的作用，刀尖如同展翅欲飞的羽鸟。

　　整个随着手腕有节奏的上下纷飞，一点点的跟着锤子被嵌入金器，又继续塑造边缘。

　　整个金漆被錾刻出纹路图案，大片的图案就在经盒的上方，悬挂了几个小金铃。

　　别看金铃大小虽小，但完整见过一遍过程的弹幕却只觉得头皮发麻，难得不是金铃，而是整个塑造的工艺。

　　需要一点点把金片塑造成金铃，整个铃铛上还照着正常铃铛去在指头大小的铃铛上錾刻上纹路图案，难度不可谓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变态工艺！

　　裴椋下颌已经滴下来了汗滴，整个脖颈和耳后也是布满薄汗，脊骨直起，换了一把刀尖更为薄而利的刻刀，手腕弧度不变，身上的潮气几乎渗透短袖，

　　需要聚拢心神不能分神哪怕片刻，毕竟稍微手腕那么一抖，整个金铃上的錾刻工艺就将功亏一篑

　　整个金铃还会碰撞里面的金珠发出些许金玉相撞的清响。

　　叶拆看的头皮发麻，深深被大佬的能力给震撼到。

　　-

　　同一时间里，N9也已经一片兵荒马乱。

　　最新出现的一则消息就像是一颗微小的火星，无声无息的掷入其中，彻底引爆了星网！

　　“她怎么敢提交这个……”罗科咬紧牙齿，死死攥紧手，“她疯了吗？！”

　　数据上显示的大字都是一条条的违规操作，他当时贪图了一时的利益瞒下了一点东西，芯片泄露之后他以为会没事的，直到裴椋重新出现在视野里，还是以这种形式！

　　频频刷新的星网词条和热搜一同出现，几乎每一条评论都在不敢置信，然后是唾骂，控诉宛如化成了鲜红的血水，灼眼的刺眼。

　　“二少，您冷静一下。”旁边人努力开口安抚。

　　他都要完蛋了还冷静什么！

　　“趁现在把这些压下去！”罗科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他强行控制自己调整呼吸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再回头却是失控的高声怒吼，“我说让你把他给压下来！压下来你听不清楚吗？”

　　旁边人战战兢兢，硬着头皮开口：“已经压不下来了……大少那边估计也会很快知道——”

　　他话音未落就先被劈头盖脸的文件砸了一脸，尖锐的纸张擦过脸划开血丝，纸片霎时间纷飞开来，与整栋阴郁的气氛格格不入，迥异不同！

　　“滚！”

　　罗科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抿紧了嘴唇。

　　心脏几乎剧烈跳动到极致，直到门外被敲响，无视阻拦走进来的人言笑晏晏，嘴里吐出的字眼却冷漠无比，“罗二少，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接受调查。”

　　“嗡——”

　　錾刀重新敲响在金片上，如燕雀的振翅响声，原本停止迟钝的“燕雀”宛如重新活过一般，再次展翅落下！

　　刀下勾勒出的纹路细密齐整，余韵更足。

　　第二重，金棺告落。

　　裴椋视线漆黑平静，脊骨几乎被细汗打湿，贴着身上宽松的黑色短袖，把脊背的清瘦线条勾勒出来，瘦长的指节曲起，又勾出了一把錾刀。

　　最后一刀落下，完善了整个雏形。

　　金铃摇摇欲坠又以另一种稳稳当当的姿态挂在棺沿边，镶嵌其上的绿松石和錾刻图案熠熠生辉。

　　“五重石函。”

　　石壁图上纹路似有所指引，佛祖赤足，脸上垂眼神色带浅笑，指引方向。

　　“四重铜函。”

　　石函内部又置放一层铜函，在光线流转下却也近似金光，燕雀纷飞，纹路上大片大片錾刻出的花样更是不加吝啬的绽开。

　　“三重银錞。”

　　铜函的卡扣被打开，内部的银錞显露雏形，錾刻纹路又嵌铜，两扇开合门前又两对铜像的仙人指引，缥缈无影。

　　“二重金棺。”头顶的声音终于落定，沙哑难辨。

　　正面嵌珍珠和绿松石，棺盖前翘弧度自然流畅，华美异常，棺壁用金嵌的手法弯曲忍冬纹。金棺的棺盖顶部“生长”着忍冬蔓草，宝石和珍珠点缀其中！

　　据唐释道宣《集神州塔寺三宝感通录》记载：“皇后舍所寝衣帐直绢一千匹，为舍利造金棺银椁，数有九重，雕镂穷奇。”

　　中置舍利。

　　“一重舍利。”

　　小巧的玻璃瓶内似乎有琉璃的光芒流转，转动两下后问问落定，被指骨摩挲攥紧。

　　期间的青绿色折射着绿松石，交错开熠熠的金麒麟上细密的毛发曲线！

　　裴椋终于收起刀，抬起视线，下颌骨的弧度跟着收起，声音裹挟着浓重的潮气一字一句开口：“……五重金棺银錞，引渡超身。”

　　一时间弹幕寂静无声，宛如所有人齐齐失声一般。

　　“这就是……金棺银錞？”陈良第一次觉得张开嘴这件事都变得无比困难，深深的震撼感几乎让不少人脸火辣辣的疼。

　　“我靠！这就是金棺银錞！”张开瞪大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克制了激动的心情，才叫自己没有当场失控一蹦三尺高！

　　这真是……太特么牛了！

　　【靠靠靠！真就实力打脸！震撼的我跳出一条街砸了两个鼠标，网吧老板追在后面狂骂我傻缺要挖我了祖宗十八代的坟头——】

　　【上面的人还好吗？】

　　【6666666666666666666！】

　　【全体起立！】

　　【太爽了，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当时唐代于鼎盛时期，大唐盛世，为了供达官显贵彰显实力，金工在唐朝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阶段，金棺银錞的出现也跟盛行的佛风有关，阶层争相效仿，鼎盛一时。

　　直到后唐经历安史之乱后国力日渐萎靡，追捧风气却长盛不衰，皇帝力排众议也要迎八重宝函佛骨，百姓烧顶效仿诚心，韩愈上书劝诫被贬，才有了\'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的后文，直到唐朝衰败，金棺银錞的存在形式也越来越少。”

　　裴椋移开刀具，拿起旁边打湿的毛巾擦了擦手，声音平静不紧不慢，“它的存在契合时代，退出也跟随朝代的衰败兴亡。”

　　说着她收起毛巾，重新放回錾刀，算是解答了弹幕的疑问。

　　　喉咙和脊骨的潮气还未散，本质上与镇墓兽同等，都是时代中特殊的衍生品，以及其中兴亡的代表者，见证者。

　　【从另一种角度解读了非遗技艺和文物的意义，大佬还是那个大佬。】

　　【这么一理反而清晰的多，】

　　裴椋结束直播，同一时间也收到了赵倩的通讯，她话音又快又急，眼底还带着血丝，但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松口气，“罗科被拉去调查了，星网上大面积曝光。”

　　裴椋抬眼，像是终于在满腔的压抑气氛中呼吸到了一抹新鲜空气，浑身的疲惫褪去，“罗麒那边呢？”

　　“暂时还没有反应。”

　　“N9曝出信息泄露事件引起热议……”

　　星网网引爆的几则热搜，几乎铺天盖地的都是在讨论N9的。

　　点卡前排的热搜视频，一片黑暗里，黑压压的视角有些晃动，似乎是有人在出声说话，交流些什么，断断续续地：“那些走私机甲还是劣质品……没事吗……但N9不是，靠！引来这么多麻烦，这一票至少让他们多掏两倍钱——”

　　音调越来越高，后面似乎是有人在剧烈争吵着什么，视频的摇晃拍摄也越来越剧烈，“什么人？”直到光线一晃，前面人转回头来，拍摄者的第一视角猛地晃动一下，似乎是被发现了。

　　紧接着视频中断——

　　视角全黑。

　　但这么一段关键词也足够引起沸腾了，更别说拍摄里的视角仓库清清楚楚显示的就是罗科财团！

　　居然还涉及到了机械走私这种重罪！罗科简直是一手遮天，这个时候还在疯狂的压热度！

　　热度压的越厉害，星网群体的逆反情绪就越严重，直到压无可压！

　　一瞬间所有压底的舆论都被引爆！

　　＃罗科走私机械＃

　　＃N9零件泄露＃

　　叶拆似乎是看到什么，猛地停顿了两秒，才不敢置信的爆了一句粗口，“N9曝出了走私劣质机械，我靠！我还买过他们机甲做收藏呢！这下全打水漂去了！”

　　张开也赶忙掏出通讯凑过去，瞬间不淡定了：“真的假的？我可是买了他们所有机甲做收藏！”

　　看完热搜张开更郁闷了，特么的，这走私锤的板上钉钉！洗都没法洗！

　　他猛地伸手捂住胸口，情绪反应更为激烈，胸闷气短只觉得自己亏了一个亿，“罗科那王八蛋整天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看在他家机甲质量过硬的份上我也忍了，结果机甲也搞这幺蛾子！我靠，早知道这样我还忍他干嘛？特么的亏大了！”

　　秦年秋作为这件事的“局外人”，则是毫无表情，起身转过头走去洗漱间，反应过后猛地伸手搓了把脸，猛地爆了句粗口：“我靠！”冷水也浇不灭她此时胸腔里滚烫的热意，整个喉咙像是灼烧起来，火燎一般的烧心！

　　罗科走私……

　　她又弯下腰去努力清醒了下，吞咽了一口吐沫，脸上神情恍然未觉，满心复杂的看见眼前的星网沸腾，秦年秋原先还在担心裴椋的承诺，但现在——

　　她丝毫不怀疑罗家的倒塌和大厦覆灭就将在顷刻间。

　　那句话是真的。

　　她再幽魂一般恍惚回到位置上时心境已经截然相反。

　　叶拆下意识朝人多看了两眼：“你去趟厕所怎么回来魂都没了？超度去了？”

　　不管旁边人的调侃，秦年秋看着屏幕直播里依旧平静解答的人，却是狠狠的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灌了口水顺喉咙下去。

　　她倒希望只是场超度！

　　赵倩一下直播就已经来了通讯：“罗家的消息已经如预期放出去了，我们中间压了下舆论，现在彻底引爆热搜，罗科刚刚被收押进去，上面已经开始正式调查。”

　　没错，那份资料就是她交给叶程的，一起递交的还有更多私密证据和芯片泄露的铁证。

　　关系到走私的重罪和禁忌问题，联盟已经勃然大怒更不可能放任不管，罗家动用再多关系又有什么用？

　　在巨物的压迫下罗家照样是一只蝼蚁罢了。而其中区别在于，她这只蝼蚁有本事翻天，罗家没有。

　　“后续再多跟进一步。罗科做的这事把所有人瞒的死死的，估计罗大少现在还不知道他弟弟干的好事——”

　　裴椋想了想又道，“把这消息也抄送给罗大少一份，走渠道进去提前通知，替我预祝他有个好心情。”

　　她声音带着轻微笑意，但话里的意思却更带讽刺。

　　罗麒听到这消息恐怕有的不会是好心情，而是飙升的血压吧？

　　不过——

　　“……我肯定把血压计跟着一起给他带到了。”赵倩也扯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她早就因为罗家干的那些破事对这位高高在上姿态的罗大少感到不满，这事干的不地道，但奈何她就喜欢这种不地道的事。

　　这么一想倒是又心情好上不少。

　　“他不是要拦吗？那就让罗家继续拦着，走私机械义体，加上泄漏贩卖信息的两条罪名看看够不够让他们进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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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舍所寝衣帐直绢一千匹，为舍利造金棺银椁，数有九重，雕镂穷奇。”引用自唐释道宣《集神州塔寺三宝感通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