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私奔正妻》木椰

7、第七章

　　“……难道是我做的不合口味？”

　　待在书房里的杜黛双手捧着脸颊，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我分明每种口味都做了一样，他怎么能水花都不冒一个呢。”

　　矗立在书房门外的柳莺，视线正跟着一只在屋瓦上蹦跶的鸟雀移动，忽而她余光注意到游廊走来的温润青年。

　　随着牧之归走近，柳莺正想称呼，却被牧之归抬手制止她开口。

　　牧之归跨过书房门槛，恰好看见杜黛坐在书桌后方。

　　她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把玩一支毛笔，她肤色白皙，毛笔被她左摔右丢，神色看起来颇为苦恼。

　　牧之归视线被她浅红的唇瓣吸引，晃神两息才反应过来，他心中泛起些许不自在。

　　“嫂嫂。”

　　牧之归收回视线轻喊了声。

　　“嗯？”杜黛抬眸一看，瞬间惊喜起来，“二公子来了啊。”

　　二公子……

　　牧之归对这个称呼有些在意，但又觉得合情合理，他只能泄气般点头应下。

　　“午膳吃了吗？”杜黛把毛笔放回搁置在砚台旁，盯着牧之归关切地问。

　　“早点才刚过。”

　　牧之归无奈看着她，即便要献殷勤，也得看看时辰吧。

　　“是吗？那二公子早点吃饱了吗？”

　　杜黛一脸坦诚地看着他。

　　“我不常吃早点。”牧之归下意识回答，他晨起要习武，吃早点容易影响状态。

　　“不吃早点这怎么行！我这就去做点糕点给你垫垫肚子，二公子且等我片刻。”

　　杜黛眸子一亮，主动送上门来的试吃员，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牧之归还想说什么，结果杜黛完全没给他机会，热情得不像话。

　　牧之归视线落在书桌附近，他迈着步子走近，落座杜黛曾坐过的木椅上。

　　看着砚台的毛笔，牧之归发现自己主动消失一个月，嫂嫂对他态度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他是不是该再提醒提醒？

　　牧之归拿起砚台毛笔，纤长手指慢条斯理研磨着墨块。随着墨汁涌现，他手执毛笔清沾些许，眉目温润，挥洒笔毫落于字帖上。

　　彼有佳人，清丽卓颜。

　　……

　　牧之归随心所欲，洋洋洒洒写完一篇方才搁置毛笔，神色平和带着欣赏之意打量字帖上的内容。

　　只是越往下看，牧之归神色逐渐发生变化，看完最后一行，他眸子轻闭。

　　几息后，牧之归睁开双眸。浅色瞳仁透着专注，他把字帖上的宣纸撕下，撕成拼凑不出原样的碎屑。

　　在这期间，杜黛一直没有出现。

　　牧之归起身将碎屑处理，走出书房，庭院里只有一个洒扫婢女在。

　　“嫂嫂人呢？”牧之归目光落在那洒扫婢女身上，温和问道。

　　“夫人在厨房里制作糕点。”洒扫婢女低着头，紧张回答。

　　“她自己做？”

　　牧之归俊眉轻皱，语气倒无什么变化。

　　“是，夫人这两个月，都在学做糕点。”洒扫婢女恭敬说。

　　她学做糕点做什么？

　　牧之归脑子里刚浮现这个疑惑，心脏便怦然一动。他努力抑制大脑溢散的思绪，步伐匆忙走向厨房。

　　随着踏进厨房小院，牧之归的步伐有所放缓，春霜见到他，连忙行礼。

　　厨房里，杜黛正盯着一堆食材若有所思，牧之归注视她侧颜几息，才轻声开口：“嫂嫂。”

　　“嗯？”杜黛抬眸看他，下意识道：“糕点大约还有半刻钟才好。”

　　“……”

　　牧之归抿了下唇：“我不喜欢吃糕点。”

　　“我做的糕点跟她们做的味道不一样，不粘不腻的。”杜黛认真说。

　　“我不喜欢，嫂嫂别在这上面徒废心神了……”牧之归视线转向一侧，哪怕自己这话有些重，可他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

　　“？”

　　杜黛强忍着没说自己做糕点不是给他吃的，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她略作吸气，妥协道：“那二公子就尝一口行吗？”

　　牧之归没有说话。

　　杜黛只当他在用沉默拒绝。

　　无可奈何下，杜黛正想说让他带自己去东林苑，当面送给他兄长品尝。

　　结果牧之归小声回应了句，“我只吃一口，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杜黛眸子微睁，迸发极强神采，激动道：“够了，一次就足矣！”

　　看着杜黛脸上的喜悦，牧之归心尖悄然滋生愉悦，他平了平嘴角。

　　随着糕点备好，时间已经接近正午。

　　待在书房里安静翻阅文学大儒著作的牧之归，时不时抬眸望向门口。

　　随着他又一次抬眸，杜黛端着一碟糕点走进书房。

　　她脸上带着明媚笑意招呼牧之归，嗓音雀跃，“二公子且来尝尝。”

　　“嗯。”牧之归温声应下，将手中书籍合上放回原位，他走近圆桌。

　　杜黛制作的糕点模样圆嘟嘟的，表皮嫩滑，有青绿欲滴，也有瑰□□人，光是她端的碟子里便超过五种色泽。

　　牧之归看一眼便被勾住了目光。

　　“……这糕点，”牧之归本想说很讨喜，但他下意识看了眼杜黛，发现她正一脸期待盯着自己。

　　他临到嘴边，换了个词：“……模样不错。”

　　“嗯。”

　　杜黛没有刻意在糕点外形下功夫，她递给牧之归一个小瓷勺，“二公子之前答应过的，只尝一口，这些便麻烦二公子品鉴了。”

　　牧之归看着桌上这几块糕点，他接过小瓷勺点头，只是品鉴，很快就可以解决。

　　谁料下一刻，杜黛朝书房外拍了下手：“春霜，柳莺，你们把其它的端进来。”

　　下一刻，春霜与柳莺各自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总计六个碟子摆在桌上，色泽各异，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五六十块。

　　“……”

　　牧之归看着桌上这些让人堪比百花宴的糕点，他脱口而出，“这些都是嫂嫂一个人做的？做起来一定很累吧。”

　　杜黛闻言一怔，她这才仔细打量牧之归。他五官长得是极好的，俊逸温润，很容易让人滋生好感。

　　若君未娶，妾未嫁，倒也值得托付。但事已至此，杜黛对他毫无想法，她宁可独身一人，也不愿去受道德感谴责。

　　“还好，只要二公子愿意品尝，就是值得的。”杜黛觉得牧之归与牧亭意是兄弟，两人在口味上，说不定相似。

　　“……”

　　牧之归沉默下来，许久他才抬眸凝视杜黛，声线轻得怕伤到她：“……嫂嫂，不要再妄想了。”

　　杜黛：？

　　杜黛本来想解释一两句，但看牧之归这一副笃定的意思，她心念一转，觉得这恰好是个机会。

　　“二公子可能有些误会，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尝尝糕点吧。”杜黛避开这个话题，催促牧之归品尝。

　　牧之归到底狠不下心拒绝她，他握着小瓷勺，挖了小块糕点略作品尝。

　　这个糕点与牧之归以往吃的糕点截然不同，在口感上，两者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点。

　　“很，好吃。”

　　牧之归品尝之前有思考过品鉴腹稿，结果这些腹稿都用不上，他的身体已经先他大脑给出回答，他开始动第二勺。

　　杜黛也不提之前尝一口的事。

　　在牧之归打算把挖动的那块糕点吃完时，杜黛抬手拦下，示意他品尝另一块完整的：“再尝尝这个。”

　　牧之归视线落在瑰色糕点上，他这次挖的份量比之前大。

　　“甜味如何？瑰花的口感涩不涩？咀嚼的时候塞不塞牙？”

　　杜黛问出一大堆专业问题，牧之归只得强行忍住食欲，就她这些问题仔细回味。

　　牧之归每尝一块糕点，都会被杜黛问类似的问题。
　　直至最后，他已经可以抢答。

　　眼看还剩下一碟糕点，牧之归准备把这一盘也品完，结果杜黛将其端起来，显露自己的目的：“这一盘就劳烦二公子带给家主尝尝了。”

　　牧之归手中动作一顿，他抬眸看着杜黛清澈的眼睛，见她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

　　“……”

　　“好。”

　　牧之归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他垂眸，动作轻慢地品尝其它碟子里的糕点。

　　总觉得味道不似之前那般甜了。

　　杜黛觉得行动比言语更有力，她高高兴兴把这一碟糕点装进食盒，而后递给牧之归。

　　触及杜黛殷切的目光，牧之归彻底丧失吃完剩下糕点的食欲，即便心情不太好，他脸上仍是一派温和。

　　“嫂嫂也可亲自去东林苑……想来兄长会很高兴。”牧之归温声道。

　　“我进不去。”

　　杜黛坦诚道，言外之意很明显。

　　“……”

　　牧之归抿了下唇，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安慰道：“下回嫂嫂需要帮忙，可以再找我。”

　　“嗯！”

　　杜黛眸子一亮，立即点头。

　　牧之归提着食盒离开春荷苑后，径直朝着东林苑走去。

　　作为习武之人，他的脚程很快。

　　东林苑的家仆都认识牧之归，他畅通无阻穿过正门与拱廊。东林苑里没有太多厢房，一路上的景观颇为养眼。

　　牧之归抵达兄长平日处理事务的书房，候在外面的青衣小厮见到他，连忙弯腰行礼喊二公子。

　　牧之归温润颔首，“兄长今日出来了吗？”

　　“回二公子，还没，午膳已经热过两回。家主再不入食，就该吃晚膳了。”

　　青衣小厮一脸苦恼。

　　“我进去看看。”牧之归心下一沉，他推开门，踏进书房。

　　端坐在方桌前的牧亭意手持毫笔，他与牧之归有六分相似，只是五官更成熟与稳重，眉眼气质清冽。

　　他扫了眼牧之归，又垂下视线，继续书写眼前这份商铺事务的处理方案。

　　“家族事务忙归忙，总不至于连用个膳的时间都没有吧？”

　　牧之归话音刚落，青衣小厮突然捧着一堆待处理的书信进来。

　　察觉到书房里的气压偏低，他低着头不敢看牧之归，步伐匆忙靠近牧亭意的书桌，把怀里这些堆在还有两沓的书信旁。

　　这些待处理的书信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封。

　　“笃笃——”

　　牧亭意头也不抬地轻叩两下桌面，青衣小厮连忙把已经处理好的书信轻手轻脚收拾好，临走前，还不忘磨两下墨块。

　　“……”

　　“糕点，记得吃。”

　　牧之归看着这个场面就觉得难受，他把手中食盒放在茶桌上，步伐匆忙回到自己的大苑，在武艺上越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