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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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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黛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才醒。
“柳莺……”
杜黛下意识呼喊婢女，她惊讶发现自己喉咙吞咽时，不再疼痛。
就连力道，也尽数回来，除去脑袋还有一点昏沉外，与健康时的状态毫无不同。
牧之归添的药草效果真够好的！
杜黛心情舒畅地掀开被褥，柳莺已经进来，伺候着她穿上外衣。
“二公子回去了吗？”
杜黛趁着柳莺伺候时，随口问了句。
“还没有，二公子在厨房里……”柳莺话说到这顿了下，想起府上规矩，她小声道：“小姐可以去看看。”
“嗯？”
杜黛见衣物已经穿好，她没有再追问，而是带着柳莺直奔厨房。
夏知在清扫厨房小院的枯叶，春霜则在处理面粉食材，见到杜黛过来，两人都很惊喜。
杜黛朝两人颔首示意，她走进厨房，发现牧之归衣袖折在小臂，正拿着擀面杖在擀面。
察觉到杜黛进来，牧之归垂眸盯着偏米色的面团，温声解释：“嫂嫂不是准备制作糕点送给兄长吃吗？我担心时间赶不及，便擅自把不太影响口感的步骤先做了。”
“嗯……”
杜黛愣了下点头，第一反应就是这两兄弟关系真好！
和面这种事，交给春霜也能搞定。牧之归亲自上手，可见对兄长很尊敬。
杜黛把衣袖折到小臂处，她拿起一个面团试了试手感，发现比自己擀的还细腻。
果然力气大就是好。
厨房的面积不小，杜黛与牧之归同时在忙碌，完全不显拥挤。
面团已经有了，杜黛拿了不少馅料出来，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便极为专注，处理馅料的举动精细又复杂。
再过不久就是晚膳时间。
杜黛这次制作的糕点，皮很薄，以馅料为主，牧之归的注意力被她游刃有余的手法所吸引，总觉其中含着一股韵味。
“二公子喜欢什么馅料？栗子？豆类？还是蔬果？肉类呢？”
杜黛一边准备薄皮，一边好奇问。
“……”
牧之归沉默片刻才道：“都可。”
“那二公子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杜黛又问。
“嫂嫂问这些做什么？”牧之归嗓音偏轻，不太想回答。在杜黛的招呼下，他把手中细腻的面团递给她。
“问清楚二公子不爱吃什么，下次我才能避免嘛，要是做出来的东西是二公子不喜欢的，那多打击人。”
杜黛理直气壮地说。
“嫂嫂在为兄长制作糕点。”牧之归收回目光，低声提醒道。
“嗯？”杜黛察觉牧之归今天状态有些不对劲，她侧头看他，关心道：“二公子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没往日那么精神。”
“……可能是乏了。”
牧之归喉结轻动，他咽下偏激的话，轻笑了声，把手中擀面杖放下，“我先去书房休息会，待会嫂嫂做好糕点，我帮你带去给兄长品尝。”
“好。”
杜黛理解地点头，这一天牧之归都耗在春荷苑里，现在还那么好心地惦记着帮她送糕点，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回想牧之归上回帮她品尝糕点时的反应，他确实不挑嘴。杜黛见面团不少，她这次做的份量比以往多。
书房软塌上。
牧之归躺在上面，目光紧盯着房梁，神色有些恍惚。
看着杜黛与兄长和好如初，他应当是最乐于见成的一个，只是……心里有点空落，胸腔还积着一股怒火，难以发泄。
回想杜黛这段时间来的表现，牧之归胸腔怒火有逐渐盛大的迹象。
牧之归眸子轻闭，强硬压下心中蔓延的思绪，不愿以恶意揣测杜黛的举动。
临近黄昏，杜黛的糕点已经做好，就连春荷苑的嬷嬷与婢女也跟着一饱口福。
杜黛把给家主的糕点放进食盒里装好，她提着食盒来到书房，柳莺端着一个托盘跟在她身后。
随着杜黛推开书房的门，哪怕她动作很轻，还是瞬间惊醒软塌上浅眠的牧之归。
牧之归留意到杜黛提着的食盒，他立即起身靠近，把食盒接在手里，“我这就去东林苑。”
“……等下，二公子很着急吗？”
杜黛看着提着食盒就准备离开的牧之归，连忙叫住他。
“……”
牧之归背对着她，随意捏了个借口：“不太着急，只是还有晚课要修习。”
“柳莺，你把糕点再装一个食盒给二公子带回去品尝。”杜黛闻言，连忙交代柳莺，她让牧之归再稍等片刻。
“这次的面团可是二公子亲自擀的，要是二公子不带点回去，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帮忙了。”
杜黛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觉得牧之归作为小叔，真的很仗义体贴。
“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嫂嫂不必这么见外。”牧之归抿了下唇，温声道。
杜黛轻笑了下，并未反驳。
牧之归握着食盒的手掌微紧，他眺望远处晚霞，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随着柳莺又提着一个食盒过来，牧之归接过后，背影匆忙离开。
东林苑。
临近傍晚，待在书房里处理书信的牧亭意抬头看了眼空荡的紫檀木桌面，终于确定今日不会再有糕点送来。
他沉默地搁置毫笔，对屋外小厮吩咐：“布膳。”
青衣小厮应下没多久，书房的门便被人推开，牧之归两手各提一个食盒走进来。
牧亭意视线在他提着的食盒停顿一瞬，转而看向他眼睛，等他开口。
“嫂嫂托我带过来的。”
牧之归把两个食盒放在紫檀木桌上，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你之前应该品尝过吧，味道很不错。”
“杜，黛遥？”
牧亭意想了下才说，他扶着书桌起身，一瘸一拐靠近紫檀木桌。
“兄长连嫂嫂的名字都记不住？”
牧之归忍不住盯着他看。
牧亭意气质清冽，他虽与牧之归五官相似，却总让牧之归有种高一个辈分的错觉。
“不太重要的东西与人，我向来记不住。”牧亭意落座在凳椅上，神色淡然，他伸手打开食盒。
牧之归闻言，呼吸一窒，他眉宇夹杂着些许无奈苦笑：“兄长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总归，要成家诞育子嗣。”
牧亭意对此没有做出回答，他打开一个食盒后，看着里面的六个薄皮糕点，又将目光放在另一个食盒上。
随着牧亭意把两个食盒全部打开，第一层盛放的都是六个糕点。他伸手将装着糕点的瓷碟端出来，又熟练打开第二层准备拿餐具。
“在这一起吃晚膳？”
牧亭意随意问了句。
“好。”牧之归立即点头。
他不由得回想上一次与兄长一块用膳，还是两年前的事。
那时，恰是牧之归把自己物色到的几位温婉闺阁女子告知兄长，让他选一位成家。
牧亭意把第一个食盒的餐具递给牧之归，随着第二个食盒被打开，他发现里面装着的仍旧是糕点。
比第一个食盒装的糕点数量要多。
牧亭意眸色深邃，俯视食盒里的糕点几息，才将其端出来，并在食盒一侧拿出餐具。
“嫂嫂这几个月一直在苦练厨艺，兄长与她闹的小矛盾，都这么久了，也该和解了吧……”牧之归试探性地说。
他并不知晓新婚那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了解到起因是一个婢女大不敬，被杖毙。
并且成婚数个月，兄长都没有去过春荷苑，牧之归找过牧亭意，却问不出具体缘由。
他只好去找杜黛遥，结果却见她神色消瘦憔悴。
想到杜黛遥是自己当初物色的嫂嫂，牧之归本就很亲近，见她这般模样，更是怜惜。
“她苦练厨艺？你道是为了谁。”
牧亭意夹起一块糕点，薄皮厚馅的口感更加独特美味，他吃完后看着牧之归，眸色平静。
牧之归对上牧亭意的视线，心神一震，想到那日杜黛遥的逾矩，他怎么也说不出为兄长三个字。
“……嫂嫂叮嘱过我，要将糕点送给兄长。她必然，也存了和解的念头。”牧之归别开视线，强迫自己冷静地说。
“春荷苑近来开支增大，下个月就要入冬，天气寒冷，木炭开销必不可少。”
牧亭意稳重客观地开口。
他话里意思很明显，杜黛托牧之归送糕点过来，存了讨好要钱的意思。
牧府家财万贯，牧亭意并不缺那点钱，但他从来没有胡乱撒钱的习惯。
既然杜黛拉得下脸，托牧之归的面子送糕点过来，牧亭意也不介意赏赐点银钱。
牧之归之前没有注意这方面，他本能以为兄长绝不会亏待杜黛。但从牧亭意今日话里，杜黛之前的生活，过得一直很吃紧？
“春荷苑的份例……”
牧之归话至一半，便被牧亭意淡声打断：“除非杜黛遥亲自来我面前，说春荷苑银钱紧凑，需要提一提……除此之外，每月五十两银钱，不会再往上增加。”
这不光是一两句话的事，还关乎杜黛的自尊心。
牧亭意的意思很明显，想要银钱，可以，亲自向他低头。
牧之归无言以对。
他知道兄长一旦下定决心的事，从来没有变过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