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40、豆乳布丁

　　霍格沃茨残缺的城堡前门大开着。

　　操场上堆积着炸出来的碎石块和杂物，一小群人聚在门口的台阶上，很快，后面涌来越来越多的人。

　　“快看！前面有动静！”
　　“是食死徒！”
　　“最前面的是神秘人！”
　　“等会儿……那是海格！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赫敏和弗雷德还有罗恩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可金妮比他们谁都要快，她冲到他们的前面向渐渐蒙亮的灰色石桥使劲望去。

　　“那是谁……海格抱着的是谁！”

　　食死徒的队伍进入了散场终于停了下来。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伏地魔无声地扫视着面前的霍格沃茨师生们，咧开了嘴，声音被魔法放大了多倍，顿时响彻整个操场。

　　“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死了。”

　　他停了下来，微笑着观察着人们的反应。

　　“不！”金妮悲惨地尖声大叫一声，向前扑倒的身影及时被身后的韦斯莱先生抱住了。

　　“愚蠢的女孩。今后你要把你的信念投入我，而不是哈利·波特。我们赢了。你们抵抗者的人数折损了一半。我的食死徒现在数量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已经完蛋了。有谁负隅顽抗，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现在，请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加入我们你们就会得到赦免。伏地魔大人是宽容的。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将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操场上、城堡里一片寂静。

　　“过来。”伏地魔说，海格在咒语的作用下被迫跟上，“把他放下来。”

　　大蛇纳吉尼已经离开它的魔法笼子，正缠绕在伏地魔的肩膀上。

　　“哈利，”海格把哈利平放到石板地上，抽抽搭搭地哭着，“哦，哈利……哈利……”

　　“不！”
　　“不！”
　　“不！”
　　“哈利！哈利！”

　　罗恩、赫敏和金妮的还有麦格的声音凄厉地传来。不敢睁眼的哈利真想冲他们回喊，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沉默地躺着。他们的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幸存者们应声而起，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

　　“安静！”伏地魔喊道，砰的一声一道强光一闪，他们都被迫沉默了，“结束了！你们的救世主死了！而我，会成为你们新的救世主。一个真正的救世主。”

　　哈利感觉到伏地魔在绕着自己转圈。

　　“看见了吗？”伏地魔绕着圈低头看着他，“哈利·波特死了！你们这些被蒙蔽的人，现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依赖别人为他牺牲的小男孩！他是在试图逃出学校的时候被杀死的，”伏地魔因说谎而沾沾自喜，“在试图自己逃命的时候被杀死——”

　　可是他没能把话说完。紧闭眼皮的哈利突然听见了扭打声、喊叫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道闪光，痛苦的哼哼。他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缝隙。原来有人挣脱人群朝伏地魔冲了过来。哈利看见那个人影被解除了武器，重重地倒在地上，伏地魔哈哈大笑地把挑战者的魔杖扔到一边。

　　“这是谁呀？”他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咝咝声说，“谁主动以身试法，让大家看到战败后继续反抗会有什么下场？”

　　贝拉特里克斯高兴地大笑了起来。

　　“是纳威·隆巴顿，主人！就是那个给卡罗兄妹制造了很多麻烦的男孩！那对傲罗夫妇的儿子，记得吗？”

　　“啊，是了，我想起来了。”伏地魔低头看着纳威的脸说。纳威赤手空拳、毫无掩护地挣扎着爬起身，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间的空地上。

　　“但你是个纯血统巫师，对吗，我勇敢的孩子？”伏地魔问纳威，纳威面对他站着，空空的手攥成了拳头。

　　“是又怎么样？”纳威大声说。

　　“你表现出了勇气和决心，而且出身高贵。你会成为一个难能可贵的食死徒。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纳威·隆巴顿。”

　　“除非地狱结冰我才会跟你走。”纳威喊道。“邓布利多军！”他回身大喊一声，人群里立刻响起激昂的回应，对此伏地魔的无声无息咒似乎也不起作用了。

　　“很好。”伏地魔嘶道，哈利听出他圆滑的声音里包含着比最残酷的咒语更大的危险。“如果那是你的选择，隆巴顿，我们只好按原计划办了。让它，”他轻声说，“落到你的头上。”

　　透过细窄的眼缝儿，哈利看见伏地魔挥了一下魔杖。几秒钟后，从城堡被砸烂的一扇窗户里飞出一个怪鸟般的东西。它从昏暗的光线中飞来，落在伏地魔手里。伏地魔抓住这个发霉物件的尖头抖了抖，它便空荡荡、烂糟糟地耷拉下来：是分院帽。

　　“霍格沃茨学校再也不需要分院，再也不会分成好几个学院了。我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对大家来说就已足够了，是不是，纳威·隆巴顿？”

　　他用魔杖指着纳威，纳威立刻变得僵硬起来，一动不动。然后伏地魔指挥着帽子硬戴在纳威头上，帽檐都滑到了纳威的眼睛下面。城堡前注视着这一幕的人群出现了骚动，食死徒齐刷刷地举起魔杖，不让霍格沃茨的反抗者靠近。

　　“纳威将要向大家演示，那些愚蠢地继续反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伏地魔说着一挥魔杖，分院帽立刻燃起了火焰。

　　喊叫声划破了拂晓的天空，纳威全身着火，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哈利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必须立刻行动——

　　接着，许多事情在同时发生。

　　远处学校界墙那儿传来了骚动，似乎千百个人浩浩荡荡地翻过视线外的围墙，高声呐喊着朝城堡冲来。与此同时，格洛普摇摇摆摆地从城堡一侧拐了过来，嘴里喊着：“海格！”伏地魔的那些巨人吼叫着发出回应。他们像雄象一样冲向格洛普，震得大地发抖。接着是马蹄声，拉弓声，转眼间，利箭纷纷射向食死徒中间。他们吃惊地大叫，乱了阵脚。哈利趁乱从长袍里抽出隐形衣披在身上，腾地从地上跃起，这时纳威也能动了。

　　纳威身子一.挺，一下子挣脱了全身束缚咒，着火的帽子滑落了。他从里面抽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柄上闪闪发光，镶着红宝石——

　　在蜂拥而来的人群的吼叫声中，在巨人们的厮杀声中，在马人的蹄踏声中，银色宝剑砍下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但似乎吸引了每一双眼睛。一剑下去，纳威就把大蛇的头砍掉了，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在门厅洒出的灯光中闪亮。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但没有人听得见，接着，轰隆一声，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

　　哈利藏在隐形衣下，没等伏地魔举起魔杖，就在他和纳威之间施了个铁甲咒。然后，在呐喊声、吼叫声和打斗的巨人们沉重的脚步声中，海格的叫喊声盖过了一切。

　　“哈利！”海格喊道，“哈利——哈利在哪儿？”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马人冲锋陷阵，把食死徒追得四散奔逃，每个人都在逃避巨人的践踏，不知从哪里来的增援力量声势浩大，越逼越近。哈利看见带翅膀的庞然大物夜骐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在伏地魔的巨人头顶盘旋，在抓他们的眼睛，格洛普对他们饱以老拳。这时所有的巫师，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也好，伏地魔的食死徒也好，都被迫退回了城堡。哈利只要看到食死徒就发射恶咒，他们瘫倒在地，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动物袭击了自己，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被撤退的人群踏在脚下。

　　哈利仍藏在隐形衣下，被人群推挤着进了门厅。他远远看见伏地魔在房间那头，仍在大声指挥部下，一边挥舞着魔杖把魔咒射向四面八方。哈利又施了几个铁甲咒，险些被伏地魔击中的西莫·斐尼甘和汉娜·艾博匆匆从他身边跑进大礼堂，加入那里已经如火如荼的战斗。

　　这时，又有更多更多的人拥上前门的台阶，哈利看见查理·韦斯莱追上仍穿着鲜绿色睡衣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他们身后，似乎跟着所有留下来战斗的霍格沃茨学生的亲友，还有霍格莫德村的店老板和房主。随着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马人贝恩、罗南和玛格瑞冲进了礼堂，与此同时，哈利身后通向厨房的门被炸得脱开了铰链。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浩浩荡荡地涌进了门厅，尖叫着挥舞餐刀和切肉刀，走在最前面的是克利切和顶着茶壶的多比，即使在这样的喧闹中，克利切那牛蛙般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战斗！战斗！为我的主人、家养小精灵的捍卫者而战斗！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义，抵抗黑魔王！战斗！”

　　他们对准食死徒的脚脖子和腿肚子又砍又刺，一张张小脸上燃烧着仇恨，小尖手心里燃着蓝色的火焰。哈利二年级时看到过多比回击旧主人卢修斯·马尔福时，手掌里就是这种神奇的魔法。赫敏是对的，小精灵所掌握的魔法也许是巫师永远无法理解和拥有的强大，那些手拿魔杖的食死徒在气场全开的矮小精灵面前一个个像极了大呆瓜，瞬间就被蓝色的光击翻过去。

　　哈利从格斗者中间奔过，从那些中了魔咒正在挣扎的人们中间奔过，冲进了大礼堂。

　　伏地魔处于战斗的最中心。

　　他左右开弓地朝周围的人出击，三个凤凰社主力将他围了起来——穆迪的机械腿和魔力拐杖双管齐下，眼花缭乱地抵挡着伏地魔飞来的咒语；小天狼星优雅地在伏地魔侧面跳来跳去，魔杖画着复杂华丽的咒阵；金斯莱稳如铜钟，跺脚之处立刻扬起金橙色的几何魔咒符号。

　　哈利没法瞄准，只能仍在隐形衣的掩护下一点点往前逼近。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只要能走得动的，都拼命往里面挤。

　　他没有找到赫敏和罗恩还有弗雷德他们，却迎面看到亚克斯利被乔治和李·乔丹合力击倒在地，看见多洛霍夫在弗立维手里惨叫一声瘫倒了，看见沃尔顿·麦克尼尔被海格扔到礼堂那头，砰地撞到石墙，不省人事地滑到了地上。他还看见纳威自己一人打败了芬里尔·格雷贝克，阿不福思击昏了卢克伍德，亚瑟和珀西把辛克尼斯撂倒了，而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根本没有参加战斗，只是大声地呼唤着他们的儿子。

　　距伏地魔五十米开外，贝拉特里克斯也战得正酣，像她的主人一样同时对付着几个人：麦格教授、金妮和卢娜。她们都使出了全身解数，但贝拉特里克斯与她们势均力敌。突然，一个杀戮咒差点击中了金妮，真悬，再偏一寸金妮就死了。哈利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他改变方向，暂时放开了伏地魔，直朝贝拉特里克斯冲去，但没跑几步就被撞到了一边。

　　“不许碰我女儿，你这母狗！”

　　韦斯莱夫人一边跑一边甩掉斗篷，腾出两只胳膊，贝拉特里克斯原地一个转身，看见这位新的挑战者，粗声大笑起来。

　　“闪开！”韦斯莱夫人喊道，接着魔杖一挥，开始战斗。哈利又惊恐又开心地看着莫丽·韦斯莱的魔杖旋舞劈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脸上的笑容开始颤抖，变成了咆哮。两根魔杖嗖嗖地射出亮光，女巫脚边的地板变得滚烫、开裂。两个女人在决一死战。

　　“不！”韦斯莱夫人余光看到几个学生冲上前来相助，大声喊道，“回去！回去！她是我的！”

　　此时，几百个人站在墙边，观看着这两场决斗：伏地魔与他的三个对手，贝拉特里克斯与莫丽。哈利站在那里左右为难，又想出手袭击，又想保护自己人，没有把握是否会伤害无辜。

　　“我把你杀了，你的红毛.穷孩子们怎么办呢？”贝拉特里克斯奚落道，她像她的主人一样疯狂，跳着脚躲避莫丽嗖嗖发过来的魔咒。

　　她哈哈大笑，那笑声酣畅淋漓，莫丽的魔咒从贝拉特里克斯前伸的手臂下飞过去，击中了她的胸口，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贝拉特里克斯得意的笑容凝固了，眼珠子似乎突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便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群一片喧哗，伏地魔尖叫起来。

　　小天狼星有一秒的停顿，向这边缓缓望来。

　　哈利觉得自己的转身像是慢动作，他看见穆迪、小天狼星和金斯莱都被炸飞了，在空中翻腾，伏地魔看到他最后的、也是最忠实的助手被打倒，怒气爆炸了。伏地魔举起魔杖对准了莫丽·韦斯莱。

　　“盔甲护身！”哈利大吼一声，铁甲咒立刻当当横贯在礼堂中央，伏地魔环顾四周寻找是谁发的咒。哈利终于脱掉了隐形衣。

　　惊愕的叫声、欢呼声、“哈利！”“他还活着！”的喊声在四面响起，紧接着又是一片鸦雀无声。伏地魔和哈利互相对视，同时开始面对面地绕着圈子，人们揪起了心，礼堂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伏地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波特，”他的一双红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用可笑的装死来欺骗伏地魔大人，现在又想把谁当作盾牌呢？”

　　“没有谁，”哈利干脆利落地说，“魂器没有了。只有你和我。两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要永远离开……”

　　“我们中间的一个人？”伏地魔讥笑道，他整个身体紧绷着像一条随时准备进攻的蛇，“你认为是你，对吗，那个有邓布利多在后面牵线而偶然幸存的男孩？”

　　“我母亲为救我而死，这是偶然吗？”两个人仍然在侧身移动，绕着圈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对哈利来说，除了伏地魔，其他面孔都不存在了。“在那片坟地里我决定反抗，也是偶然？今晚我没有抵抗仍然活了下来，重新回来战斗，也是偶然？”

　　“偶然！”伏地魔叫道，但仍然没有出击。周围的人群凝固不动，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礼堂里有好几百人，似乎只有他们俩在呼吸。“偶然，运气，还有就是你动不动藏到大人身后哭鼻子，听任我为了你而杀死他们！”

　　“今晚你别想再杀死任何人了，你再也别想杀死他们任何一个，再也别想。明白吗？为了阻止你伤害这些人，我准备了去死——”

　　“你没有！”

　　“——我下了决心，这是关键。你再也伤害不了他们。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射向他们的魔咒都没有了约束力？你折磨不了他们，你伤害不了他们。你从来不会从你的错误里吸取教训，是不是，里德尔？”

　　“你竟敢——”

　　“是的，我敢，”哈利说，“我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汤姆·里德尔。我知道许多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想不想听听，以免你再犯一个大错？”

　　伏地魔没有说话，默默地转着圈子。哈利知道他被暂时迷惑住了，不敢轻易动手，担心哈利万一真的知道某个致命的秘密……

　　“又是爱？”伏地魔的那张蛇脸上满是嘲讽，“邓布利多的法宝，爱，他声称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波特——”

　　“——你错了！邓布利多根本没死。”

　　石化了的人群顿时解了冻，兴奋起来。

　　伏地魔的胸口开始起伏着，“你在说谎。”

　　“恐怕你自己也多少知道了吧，”哈利一字一句的，两人仍然在面对面地转圈相持，“你打开了邓布利多的白色坟墓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尸体也没有你一直梦想找到的老魔杖。我想这也是你今晚想见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缘故吧——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他停顿着，“想惩罚他的背叛。”

　　伏地魔大笑起来，这笑声比他的喊叫声更加可怕，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那又怎样？”伏地魔尖叫着，“那个老不死的没死又怎么样？他软弱没有胆量，等你死了我再找到他也不迟！到时候我将会是老魔杖真正的主人！”

　　“不，他比你聪明得多，里德尔。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早在你开始追捕我母亲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人。你一直没有发现，因为那种事情你不能理解。你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召出守护神吧，里德尔？”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们继续对峙着转圈，像两匹随时准备把对方撕成碎片的狼。

　　“斯内普的守护神是一头牝鹿，和我母亲的一样，因为他几乎爱了她一辈子，从他们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其实你应该发现的，”他看到伏地魔的鼻孔突然张开了，“他请求你饶我母亲一命，是不是？”

　　“他渴望得到她，仅此而已，”伏地魔冷笑着，“但她死后，斯内普也承认世上还有其他女人，血统更纯，更配得上他——”

　　“他当然会跟你这么说，但从你威胁我母亲的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了，后来一直在反对你！邓布利多假死的计划他都知情。”

　　“那不重要！”伏地魔全神贯注地听着哈利说的每一个字，这时突然发出一串疯狂的大笑，“斯内普是我的人还是邓布利多的人，他们想在我的路上设置什么小小的绊脚石和愚蠢的骗局，统统都不重要！我摧毁了他们，就像摧毁你的母亲——斯内普的所谓伟大的爱一样！哦，不过这倒说明了问题，波特，但你是不会懂的！邓布利多阻挠我得到老魔杖！他想让斯内普成为老魔杖的真正主人！小毛孩儿，等我杀了斯内普之后再找到那半死不活的邓布利多——老魔杖、死亡棒、命运杖就会真正属于我了！邓布利多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了！”

　　伏地魔的胸脯在激烈地起伏，哈利可以感觉到咒语冲了上来，感觉到咒语在指向他面门的魔杖里聚集力量。

　　他微笑了起来，很高兴看到伏地魔脸上短暂的惊愕，“啊多么可笑的想法。只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伏地魔茫然的惊愕转瞬即逝。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他轻声说，“即使你说得对，波特，对你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你不再拿着那根孪生的凤凰羽毛魔杖，我们只凭技艺决斗……等我杀了你，再去对付德拉科·马尔福……”

　　“可是你来不及了，”哈利微微一笑，“你错过了机会。我抢先了一步。早在几个星期前我就打败了德拉科，这根魔杖是我从他手里夺来的。”

　　他抖了抖山楂木魔杖，感觉到礼堂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它上面。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对吗？”哈利小声说，“你觉得老魔杖是否会知道他的主人被解除了武.器？又是否知道我打败了那个解除武.器的人？如果它知道……现在我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突然，人群里涌来吸气的惊讶之声。有序推进的，大家都侧着身子让开了道。

　　细窄的道路那头，阿不思·邓布利多脚步稳健地徐徐而来。

　　“哈利，我勇敢的孩子。”

　　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哈利慢镜头向自己走来的老人转去，礼堂里的注意力第一次转移，就连伏地魔都紧紧望向银发飘飘的老人。

　　“邓布利多……”

　　伏地魔的骤然大笑打断了哈利的话，“真是天助于我！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亲自来送死！还带着我的老魔杖！魔杖飞来！”

　　事情有些古怪。也不知怎么回事，哈利看到邓布利多手里的魔杖根本没拿稳，就好像是故意松松垮垮地拿着似的，丝毫没有反抗的就任由它飞到伏地魔的手里。

　　“老魔杖……我终于得到你了……”伏地魔丧心病狂地大笑，抚摸着手里枯骨般的魔杖低喃。

　　哈利疑惑地向邓布利多看去，后者向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

　　“好了，伏地魔大人陪你们玩够了，”伏地魔已经很难控制住声音里的狂喜了，“这场游戏早该结束了。”

　　他咧着嘴把老魔杖指向邓布利多。

　　“永别了邓布利多，你这愚蠢的——”

　　还没等哈利要做出什么反应，还没等伏地魔说出那个咒语，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骚.动。一道劲风斜扫而来，竟把一时没有准备的伏地魔击得向后退了一大步。

　　“邓布利多只能由我来杀。”

　　一个看起来和邓布利多同龄的老人从天而降，黑斗篷，夹色的灰白短发和凛冽的眼神。

　　他轻轻落在邓布利多身边，周围的人们都连忙跳开让出地方。

　　面对邓布利多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像个孩子似的不屑地哧了一声，“怎么？只有你会分.身木偶咒吗？”

　　哈利从来没见过有谁能让一贯平静的邓布利多显露出如此多、如此丰富的情绪来。

　　盖勒特·格林德沃把视线收了回来聚集在伏地魔和哈利之间，“你们继续打，放心，我是绝不会插.手的。”

　　“好，好，”伏地魔垂下了魔杖向前微微张开了双臂，“不愧是一代的黑巫师！竟能从我的眼下逃脱！那么就请加入我吧！你来杀了邓布利多，我来杀了哈利·波特，有了老魔杖，也许我可以考虑共同享有——”

　　“犯不着你来和我称兄道弟，叫汤姆的小子，”格林德沃皮笑肉不笑，向前迈了一步有意无意地遮住了邓布利多，“我杀不杀邓布利多，想什么时候杀邓布利多由我来决定。”

　　他说话时邓布利多就站在身后，明明是关于要杀他的话题，哈利却看得出来他几乎是一脸幸福地听着。

　　伏地魔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眼里的杀意聚在一起，嘶嘶咒骂，“和邓布利多一样，都是不识抬举的老不死！待我先杀了这挡道的男孩，再来一并解决掉你们为我的新魔杖献祭。”

　　哈利立刻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离他们最近的窗台上露出小半轮耀眼的太阳，突然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阳光同时照到哈利和伏地魔两人脸上，伏地魔的脸顿时火红一片。哈利听见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他也同时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朝天空喊出了他最热切的希望：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在他们反复踩踏的圆圈正中央，射出了金色的火焰，那便是咒语相撞的地方。哈利看见伏地魔的绿光碰到了他自己的魔咒，看见老魔杖飞到了空中，在初升的太阳里呈现为黑色，像纳吉尼的脑袋一样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打着旋儿飞向它不愿杀死的主人——这位主人终于要完全拥有它了。

　　哈利以找球手精湛的技巧，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着。汤姆·里德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哈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两根魔杖，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

　　一瞬间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

　　随即，哈利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初升太阳的强烈光芒照在窗户上，人们喊叫着向他扑来。

　　首先赶到的是罗恩和赫敏，他们的胳膊把他紧紧地抱住了，他们不知所云的叫嚷几乎把他的耳朵震聋了。紧接着，金妮、纳威和卢娜也来了，还有韦斯莱一家和海格、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每个人都在大喊，哈利一个字也听不清，也分不出是谁的手在拽他、拉他，拼命想拥抱到他身体的一部分。几百个人在往前挤，谁都想摸摸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正是因为他，噩梦才终于结束了——

　　太阳在霍格沃茨上空冉冉升起，大礼堂里洋溢着生命和光明。

　　人们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的情感，哈利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人人都希望哈利和他们在一起，他是他们的领袖和象征，是他们的救星和向导，似乎谁也没有想到他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想到他此刻渴望和其中几个人单独待着。他必须和死难者的家属说说话，抓住他们的手，目睹他们的泪水，接受他们的感谢，聆听早晨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食死徒们有的逃跑有的被抓，与此同时，阿兹卡班的无辜囚犯得到了释放，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临时部长……

　　他们把伏地魔的尸体搬到礼堂外的一个房间里，远离另外五十个为了抵抗他而死去的人。麦格把学院桌放回了原处，可是谁也没按学院入坐。大家都乱糟糟地挤在一起，教师和学生，幽灵和家长，马人和家养小精灵。费伦泽躺在墙角养伤，一个学生正照顾着他。格洛普从一扇被打烂的窗户往里窥视，有人把食物扔进他大笑的嘴里。过了一会儿，精疲力竭的哈利发现自己挨着卢娜坐在一张板凳上。

　　“如果是我，会希望得到一些清静。”

　　“我也巴不得呢。”哈利回答。

　　“我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说，“用你的隐形衣。”

　　没等哈利来得及说话，她就指着窗外叫道：“哟，快看，一只饿坏了的泡泡鼻涕怪！谁有豆乳布丁？”听见的人都扭过头去看，哈利赶紧把隐形衣披在身上，站了起来。

　　好了，他可以不受打扰地在礼堂里走动了。他看见金妮和他隔着两个桌子，坐在那里，脑袋靠在她母亲的肩膀上。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她说话，说许多个小时、许多天、甚至许多年。他看见纳威在饥肠辘辘地吃东西，盘子旁边放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周围是一群狂热的崇拜者。哈利走在桌子之间的通道里，看见马尔福一家三口搂作一团，似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应该待在那里，但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到处都是家人团聚的场面。终于，他看见了他最渴望在一起的两个人。

　　“是我，”他在他们俩中间伏下身子，低声说，“你们跟我来好吗？”

　　罗恩立刻站了起来，赫敏在身旁的弗雷德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们随哈利一起离开了大礼堂。大理石楼梯缺了好多块，一部分栏杆不见了，每走几步就会碰到碎石和血迹。

　　在远处什么地方，他们听见皮皮鬼忽地飞过走廊，唱着一首他自己编的欢庆胜利的歌：

　　我们获全胜，波特是功臣，

　　伏地魔完蛋，大家尽狂欢！

　　“这场面真使人感到宏大和悲壮，是不是？”罗恩推开一扇门，让哈利和赫敏通过。

　　喜悦会来的，哈利知道，但此刻疲惫抑制了快乐的心情，他只感到如释重负，只渴望好好睡一觉。但他首先需要向罗恩和赫敏解释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忠心地陪伴他，现在应该知道真相了。他把在冥想盆里看到的和在禁林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两个同伴还没来得及表达震惊和诧异，他们就到了。刚才一路往这里走，但谁也没有提到这个目的地。

　　自从哈利上次来过之后，看守校长办公室入口的石兽已被撞到一边。它歪在那里，看上去有点被打晕了，哈利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听得懂口令。

　　“我们可以上去吗？”他问石兽。

　　“请便。”石兽哼哼着说。

　　他们从它身上爬过，登上像自动扶梯一样缓慢上升的螺旋形石梯。到了顶上，哈利把门推开了。

　　他刚瞥见冥想盆还像他上次离开时那样放在桌上，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得他失声大叫，以为遭遇了魔咒，或是食死徒卷土重来了，或是伏地魔死而复生了——

　　原来是欢呼声。

　　周围的墙上，霍格沃茨历届男女校长全体起立，对着哈利鼓掌，他们有的在挥舞帽子，有的在挥舞假发，在像框间冲来冲去，互相紧紧地握手。他们在画里的椅子上又蹿又跳，戴丽丝·德文特毫不掩饰地哭着，德克斯特·福斯科使劲地挥动他的助听筒，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用他高亢的尖声大喊：“请注意斯莱特林学院也起了作用！别忘记了我们的贡献！”

　　银白胡须的老校长没有坐在校长座椅上，而是和格林德沃站在高窄的玻璃窗前。他的那只黑炭般的枯手藏在了一个棕色皮手套后。他无声的眼泪从半月形镜片后面流进长长的头发胡子里，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感激像凤凰的歌声一样，使哈利的内心充满慰藉。

　　哈利举起两只手，所有的肖像都恭敬地沉默下来，擦擦眼睛，面带微笑，热切地等着他开口。但他的话是只对着邓布利多说的，而且格外仔细地斟词酌句。他虽然精疲力竭，两眼模糊，但必须再努一把力，寻求最后一个忠告。

　　“藏在金色飞贼里的那个东西，我掉在禁林里了。不知道具体掉在哪里，但我不想再去找它了。你同意吗？”

　　“我亲爱的孩子，我同意，”邓布利多缓缓地说，除了对话题满不在乎的格林德沃，肖像画们都显出困惑和好奇的神情，“这是一个很有智慧和勇气的决定，但是你会这样做，我并不觉得意外。有没有别人知道它掉在哪儿？”

　　“没有。”哈利说，邓布利多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我想留着伊格诺图斯的礼物。”

　　邓布利多笑了，“当然可以，哈利，它永远是你的，直到你把它再传下去！”

　　“还有这个。”

　　老魔杖被举了起来，罗恩和赫敏看着它，眼里满是敬畏，哈利尽管睡眠不足，头重脚轻，但还是意识到并且不喜欢他们的这种神情。

　　“我不想要它。”

　　“什么？”罗恩大声说，“你脑子有病啊？”

　　“我知道它很强大，”哈利疲倦地说，“但我拿着自己的魔杖更开心。所以……”

　　他在脖子上挂的皮袋里摸索着，抽出了那根断成两截、仅由细细的凤凰羽毛连接着的冬青木魔杖。赫敏曾说它损害太严重，不可能修复了。他知道如果这招还不管用，就彻底没救了。

　　断了的魔杖被放在校长办公桌上，他用老魔杖的杖尖碰了碰它，轻轻说了声：“恢复如初。”

　　魔杖重新接上时，杖尖迸出红色的火星。哈利知道他成功了。他拿起冬青木和凤凰尾羽魔杖，手指间突然感到一股暖意，似乎魔杖和手正为它们的团聚而欣喜。

　　“我要把老魔杖交还给你，”他看向一瓶开着盖的墨水瓶把老魔杖平放其后，邓布利多带着无限的爱意和赞赏注视着他，“如果我像伊格诺图斯一样正常死亡，它的力量就毁灭了，是不是？它就终结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们相视而笑。

　　“你真想这样？”罗恩盯着老魔杖，声音里还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我认为哈利是对的。”赫敏轻声说。

　　哈利不想再打扰邓布利多，因为格林德沃幽怨的眼神已经点燃了邓布利多的白袍子边。当门把手在身后转上时他很肯定的听见了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地上的动静，但直觉告诉他还是装作没听见的好。

　　“这根魔杖带来的麻烦超过了它的价值，而且，说句实话，”他现在心里只想着格兰芬多塔楼上等待着他的那张四柱床，他不知道多比和克利切是不是能给他送一桶超大分量的炸鸡腿儿，“我这辈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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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邓布利多：请原谅我的高傲，但你的分.身咒不可能有我的好
格林德沃：啧，把它拿出来啊，拿出来我们比比。你要是输了我就杀了你。
邓布利多笑：你不会舍得的
格林德沃：滚开
(邓布利多识相地走开了)
格林德沃：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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