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36、墨鱼汁

　　“主人。”一个绝望而沙哑的声音说。

　　卢修斯·马尔福坐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一身破衣烂衫，脸上留着上次他在男孩逃跑后受到惩罚的痕迹，一只眼睛肿着，还不能睁开。“主人……求求您……我儿子……”

　　“卢修斯，如果你儿子死了，可不能怪我。他没有像其他斯莱特林一样过来投靠我。也许他决定去帮助哈利·波特了？”

　　“不——不可能。”马尔福小声说。

　　“最好没有。去把斯内普叫来。”

　　哈利猛抽一口冷气把思绪拉了回来，睁开眼睛，他的耳朵里立刻又重新充满了战斗的呐喊声、尖叫声、撞击声和轰响声。

　　“他在尖叫棚屋。大蛇在他身边，蛇的周围好像有一层魔法保护。伏地魔刚派卢修斯·马尔福去找斯内普了。”

　　“伏地魔在尖叫棚屋？”赫敏显得有些疑惑，“他没有——他甚至没有参加战斗？”

　　“他认为自己不用战斗，他认为我会主动送上门去。”

　　“可是凭什么？”

　　“他知道我在找魂器不是吗——他把纳吉尼留在身边——显然我必须去找他才能接近那东西——”

　　“对，”罗恩挺起了胸脯，“所以你不能去，他正希望你去，盼着你去呢——”

　　哈利打断了罗恩。

　　“弗雷德，照顾好他们俩，我穿着隐形衣去去就回来——”

　　他的计划当然没能如愿，在赫敏和弗雷德还有罗恩的强烈坚持甚至威胁下，他们一起从打人柳进入了尖叫棚的暗道。

　　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隧道尽头的豁口被一个旧箱子似的东西堵住了，使说话声听上去有点发闷。大家尽量屏住呼吸，一点点地挪到豁口处，透过箱子和洞壁间的狭小缝隙望过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大蛇安全地待在那个飘浮在半空的星光闪闪的魔法保护球里，像在水底下一样扭动、盘绕。一张桌子的边缘，有一只苍白的、手指修长的手在摆弄一根魔杖。接着，斯内普说话了，哈利的心猛地一跳。斯内普距哈利蜷身躲藏的地方只有几寸。

　　“……主人，他们的抵抗正在瓦解——”

　　“——这里面并没有你的功劳，”伏地魔用他高亢、清晰的声音说，“西弗勒斯，你是个高明的巫师，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战场上叫回来吗？”

　　“主人……我不知道。但请让我去找那个男孩。让我把波特给您带来。我知道我能找到他，主人。求求您。”

　　斯内普从缝隙前走过，哈利往后退了一点，眼睛仍盯在纳吉尼身上，心里在想有没有魔咒能够击穿大蛇周围的保护层，但一个也想不出来。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失败，就会暴露所有人的位置。

　　伏地魔站了起来。哈利终于可以看见他了，看见他那双红眼睛，那张扁扁的、蛇一般的脸，还有他在昏暗中闪烁的苍白微光。

　　“我有个难题，西弗勒斯。”他轻声说。

　　“主人？”斯内普又上前了一步。

　　伏地魔举起老魔杖，细致优雅地捏在指间，像捏着一根指挥棒。

　　“我不明白，西弗勒斯，为什么邓布利多的尸体不在他的坟墓中呢？”

　　静默中，哈利身后的每个人都无声颤抖着，能听见大蛇盘绕、伸展时发出的咝咝声。弗雷德紧紧搂住赫敏，用双臂护住她的头。

　　“主——主人？”斯内普茫然地说，“我不明白。邓布利多死了。”

　　伏地魔的语气是平静的、若有所思的，但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突突地跳疼。随着额头上的疼痛一点点地加剧，他感觉到伏地魔内心的怒火逐步升级了。

　　“他的尸体不见了。”伏地魔又说了一遍。

　　斯内普没有说话。哈利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斯内普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正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话来使主人消除疑虑。

　　伏地魔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几秒钟完全看不见他，只听见他一边踱步一边仍然用那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话，与此同时，哈利的疼痛和怒火仍在不断加剧。

　　“我苦苦地想了很长时间，西弗勒斯……但结果总是一样的。很遗憾，”他用枯骨嶙峋的长指虚无缥缈地点着潮湿的空气，“你似乎背叛了我。”

　　一时间，哈利看见了斯内普的侧影，斯内普的眼睛正盯着魔法笼子里盘绕的大蛇。

　　“主人……这是场误会……一定是有人转移了邓布利多的尸体。”

　　“没有意义了。你唯一的任务没有完成，而且还搭上了本属于我的老魔杖。”

　　伏地魔用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斯内普毫发未伤，刹那间，他似乎以为自己暂时被豁免了。接着，伏地魔的意图就清楚了。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斯内普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很遗憾，西弗勒斯。”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内心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悔恨。任何阻止他计划的人都得死，他还有老魔杖需要得到和其他的事需要弄明白，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棚屋去收拾局面了。他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斯内普。斯内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脖子伤口里的鲜血已经完全变黑，像墨鱼汁一样喷涌而出。伏地魔幻影移行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条关在庞大保护球里的巨蛇也随他飘浮而去。

　　哈利又回到了隧道，回到了他自己的思想里，他睁开了眼睛。为了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他把手指的关节都咬出血了。此刻他透过箱子和洞壁间的狭小缝隙窥视着，看见一只穿黑靴子的脚在地板上痉.挛。

　　“哈利！”赫敏在他身后喘着气小声叫道，但他已将魔杖指向挡住视线的箱子。箱子悬起了一英寸，悄没声儿地飘到旁边。哈利蹑手蹑脚地爬进了那个屋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走近那个垂死的人。当他看见斯内普那张煞白的脸，看见那些手指在努力堵住脖子上喷血的伤口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他们脱掉隐形衣，哈利低头望着这个他仇恨多年的男人。斯内普睁得大大的黑眼睛看见了哈利，他挣扎着想说话。哈利俯下身，斯内普抓住哈利长袍的前襟，把他拉近自己。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咯啦咯啦的可怕声音。

　　“拿……去……拿……去……”

　　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不仅是血。一种银蓝色的、既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的东西，从他嘴里、耳朵里和眼睛里冒了出来。哈利明白这是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只凭空变出的细颈瓶被赫敏迅速塞进了他颤抖的手里。哈利用魔杖把银色物质捞取到瓶子里。瓶子满了，斯内普的血似乎也已流尽了，他抓住哈利长袍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眼眸盯着黑眼眸，但一秒钟后，那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它们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抓住哈利的那只手垂终于落在地上，斯内普不动了。

　　哈利被钉在原地。他的肩膀被弗雷德轻轻握住了，他手里发抖的玻璃细颈瓶被罗恩拿走了放进了衣服内兜里。

　　叮当一声。

　　有什么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从罗恩衣服兜里掉了出来砸在地上。赫敏轻叫了声倒吸了口气。

　　“这是什么，罗恩？”

　　她的声音透着极大的吃惊。

　　“哦，”罗恩把它捡了起来吹了吹，“我和哈利去有求必应屋找拉文克劳的冠冕时偶然发现的，就在放冠冕盒子的后面藏着呢。长得倒像个好玩意儿，我瞧着总感觉眼熟也一时说不上来，就顺手给带回来了。”

　　“罗恩幸好你把它给拿了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罗恩一脸茫然地举着那个上面足足挂了九个金色小沙漏的金色蛋白项链晃了晃，放到眼前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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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客气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