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17、奶油煎鲑鱼

　　一声惊叫，赫敏奔上楼梯。

　　哈利指着雷古勒斯的牌子。

　　“小天狼星的弟弟？”

　　“是个食死徒，小天狼星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候加入的，后来害怕了，想要退出——他们就杀死了他。”

　　“对得上啊！”赫敏叫道，“如果他是食死徒，就能接触伏地魔，他后来悔悟了，就有可能想打败伏地魔！”

　　她立刻伏在栏杆上向下喊，“罗恩！罗恩！快来啊！”

　　一分钟后，罗恩出现了，举着魔杖，气喘吁吁。

　　“搞什么名堂？如果又是巨蜘蛛——”

　　赫敏指指门上雷古勒斯的牌子，罗恩皱眉端详着。

　　“什么呀？这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对不对？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雷古勒斯……R.A.B.！挂坠盒——你们不会认为——？”

　　“我们来查个明白。”哈利推了推门，是锁着的。赫敏用魔杖指着门把手，“阿拉霍洞开。”咔哒一声，门开了。

　　三人跨过门槛，打量着四周。

　　雷古勒斯的卧室比小天狼星的小一点儿，但也同样可以感到先前的富丽。小天狼星希望表现自己与家中其他成员的不同，雷古勒斯强调的则恰恰相反。斯莱特林专属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布莱克家族饰章和永远纯粹的格言精心描绘在床头，下面有许多泛黄的剪报，粘成不规则的拼贴画。赫敏走过去看了看。

　　“都是关于伏地魔的，”她说，“雷古勒斯似乎是当了几年崇拜者之后成为食死徒的……”

　　她坐下来读剪报，床罩上扬起一小股灰尘。哈利则注意到一张照片，一支霍格沃茨魁地奇球队在像框中微笑挥手。他凑近一些，看到了球员胸前的蛇形图案，是斯莱特林队。几乎一眼就找到了雷古勒斯，坐在前排中间：黑头发和略带高傲的表情，和他哥哥一样，但更瘦一些。

　　“他是找球手。”

　　“什么？”赫敏茫然地问，还沉浸在伏地魔的剪报中。

　　“他坐在前排中间，那是找球手的……没什么。”哈利意识到没人在听：罗恩趴在地上查看衣柜底下。哈利寻找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走到桌边。可是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旧羽毛笔、看上去被粗鲁翻动过的老课本，还有一只不久前打破的墨水瓶，黏稠的墨汁沾得抽屉里到处都是。

　　“有个轻巧的办法，”看见哈利把沾了墨汁的手往牛仔裤上擦，赫敏举起魔杖：“挂坠盒飞来！”

　　没有动静。罗恩刚才正在褪色的窗帘褶缝中搜寻，见状一脸失望。

　　“那就完了？不在这儿？”

　　“哦，它可能还在这儿，但被施了抵御咒，”赫敏并没泄气，“防止它被咒语召出，你知道。”

　　“就像伏地魔对岩洞中的石盆施的那种。”

　　他们随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徒手摸遍了屋里的每一寸角落，最后被迫得出结论：挂坠盒不在这里。

　　“不过，它有可能在宅子里的其他地方。”下楼时，赫敏用鼓劲的语气说。哈利和罗恩都有些气馁，她却似乎更加坚定了。“不管他是否摧毁了挂坠盒，他都不会希望让伏地魔发现它，是不是？记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有那么多可怕的机关吗？朝每个人发射螺丝钉的老爷钟，还有要把罗恩勒死的旧袍子。也许都是雷古勒斯用来掩护挂坠盒的，尽管我们当时没有意……意……”

　　赫敏一只脚悬在空中，表情好像刚刚被施了消除记忆咒，甚至眼神都散了。

　　“……意识到。”她耳语般地呢喃。

　　“怎么回事？”罗恩问。

　　“是有个挂坠盒。”

　　“什么？”哈利和罗恩齐声叫道。

　　“在客厅的柜子里，没人打得开，我们……我们……”

　　哈利感到一块砖头从胸口坠到肚子里。他突然记起来了：他还摸过一下呢，当时大家传着看那个东西，轮流尝试想把它撬开。后来它被丢进了一个垃圾袋，那里面还有装着肉瘤粉的鼻烟盒和让每个人打瞌睡的音乐盒……

　　“克利切从我们这里偷走了许多东西。”哈利确认这是最后的可能性，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他在厨房碗柜里藏了一大堆宝贝。来吧。”

　　他一步两级跑下楼梯，跑过走廊时，把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都吵醒了。

　　“脏货！泥巴种！渣滓！”她在后面尖叫。三个人冲进地下的厨房，把门重重地关上。

　　哈利在克利切的碗柜前打着滑煞住脚，拽开了柜门。家养小精灵睡过的那堆肮脏的旧毯子还在，可是不再闪闪发光地缀满克利切搜集的小摆设。只有一本旧版的《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哈利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抓起毯子抖了又抖。一只死老鼠掉了出来，惨兮兮地滚到地上。

　　那天晚饭前的所有时间里不管他们怎么到处翻找，就是不见那个曾经垂手可得的小挂坠盒。这让哈利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直到门廊里传来的动静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当赫敏举着魔杖从厨房里冲出来的时候，同样听见声响的哈利和罗恩也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像赫敏一样高举魔杖。门廊尽头灰尘和浓雾中渐渐显现出一高一低的轮廓，他们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卢平和他身边的一只大黑狗从隐去的沉雾中向他们走来。

　　“别开火，是我，莱姆斯！”

　　“哦，谢天谢地。”赫敏把魔杖转向布莱克夫人，砰的一声，帷幔刷地拉上了，屋里安静下来。罗恩也垂下了魔杖，然而哈利没有。

　　“拿出证明！”他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只对卢平说的还是也包括小天狼星，大黑狗叫了一声飞快地旋转变身回原形。

　　“我是哈利·波特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小天狼星。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飞行是骑在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上，我的教子和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巫陪伴左右。”

　　他脸上扬起骄傲又幽默的笑，还戏剧地向赫敏半行了个绅士礼。

　　卢平也走进灯光中，高举双手。

　　“我是莱姆斯·约翰·卢平，狼人，有时被称作月亮脸，是活点地图的四位作者之一，太太是尼法朵拉，通常叫唐克斯。我教过你怎样召出守护神，哈利，它是一头牡鹿。”

　　“哦，没错，”哈利垂下了魔杖，“但我必须核查一下，是不是？”

　　“作为你的前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我完全同意必须核查。罗恩、赫敏，你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放松警惕。”

　　哈利立刻向小天狼星奔过去，很快就被紧紧抱住。卢平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旅行斗篷，看上去疲惫不堪。

　　“没见到西弗勒斯？”他问。

　　“没有，”哈利被小天狼星放开，“怎么样？大家都好吗？”

　　“都好，但我们都受到了监视。外面广场上有两个食死徒——”

　　“——我们知道——”

　　“——我们必须正好幻影显形到前门台阶顶上，才能确保他们不会看到。他们不可能知道你们在这儿，不然肯定会派更多的人来。他们在所有与你有联系的地方都设了岗哨，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们，也想知道你们离开陋居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来到客厅里，赫敏用魔杖指了指炉栅，火苗立刻蹿起，在冷硬的石墙上造成舒适的幻觉。卢平从旅行斗篷里掏出几瓶黄油啤酒，小天狼星从斗篷里竟然揪出一条肥美的鲑鱼。

　　“怎么样？我想着你们一定没吃多少东西吧，我厨房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

　　“哇！”罗恩瞧着赫敏从笑眯眯的小天狼星手里接过鲑鱼，不禁感叹，“这是你特意买的？”

　　“嗯算是吧，如果摇着尾巴装成一只走失的可爱宠物犬能买东西的话。”

　　小天狼星爽朗地笑着，脱下斗篷挂在炉火栏前的架子上烘烤。哈利发现他比起去年前年那段时间里都要开朗很多，少了阴沉的教父看起来都好像突然年轻了十岁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频繁的凤凰社活动让他找到了生活的动力，反正魔法部也早就乱成一团了，重点逮捕对象也不再是“杀人如麻的恶魔”天狼星了。他终于也不必过于躲躲藏藏，如今也能重新回到社里主心骨的位置上了。

　　“我本来昨天就要来的，可是得甩掉盯梢的食死徒。”卢平握着黄油啤酒，“那么，婚礼之后你们就直接来这儿了？”

　　“没有，”哈利说，“是在托腾汉宫路的咖啡馆遭遇两个食死徒之后才来的。”

　　卢平把大半瓶黄油啤酒洒到了胸前。

　　“什么？”

　　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卢平一脸惊骇，和小天狼星对视着。

　　“可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你们呢？要跟踪幻影显形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在他消失时抓住他！”

　　“他们也不大可能恰好那个时候在托腾汉宫路散步，是不是？”哈利说。

　　“我们想过，”赫敏已经从厨房回来了，带回了一身香喷喷的奶油葱花味道，“哈利是不是还带着踪丝？”

　　“不可能！”小天狼星说，罗恩露出得意之色，哈利大大松了口气，“首先，如果他还带着踪丝，他们就会确定他在这里，是不是？可是我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跟到了托腾汉宫路。”

　　“说说我们走后发生的事吧，自从罗恩的爸爸和弗雷德报了平安之后，我们什么消息也没有。”

　　“哦，金斯莱救了我们，”卢平喝了口啤酒，“多亏他报信，许多客人都在那帮人赶到之前幻影移形了。”

　　“那帮人是食死徒还是魔法部的？”赫敏插进来问。

　　“都有。他们现在实际上是一回事了。有十来个人，但他们不知道你在场，哈利。亚瑟听到传言说，他们在杀死斯克林杰之前，曾经给他用刑拷问过你的下落，如果真有此事，他没有出卖你。”

　　哈利看了看罗恩和赫敏，他们俩的表情反映出他所感到的震惊与感激。他从来都不怎么喜欢斯克林杰，但如果卢平说的是真事，那斯克林杰最后的行为却是竭力保护哈利。

　　“食死徒把陋居搜了个底朝天，”卢平接着说，“他们发现了食尸鬼，但不愿靠近——后来又把我们那些没走的审问了几小时。他们想得到你的消息，哈利，但是当然啦，除了凤凰社成员之外，没人知道你曾经在那里。

　　“在搅乱婚礼的同时，更多的食死徒闯进全国每一户与凤凰社有联系的家庭。没人死亡，”小天狼星接过话头，“可是那帮人很粗暴，烧掉了德达洛·迪歌的房子，可是你们知道他不在那儿。该死的东西，等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对唐克斯一家用了钻心咒，也是试图问出你去过他们家之后的下落。他们没事——显然有些虚弱，但其他都还好。”

　　“食死徒穿破了所有那些防护咒？”哈利想起他坠落在唐克斯父母家花园的那天夜里，它们曾是多么有效。

　　“你必须明白，哈利，食死徒现在有整个魔法部撑腰了，”卢平说，“他们可以使用残酷的魔法，而不用担心被发现和逮捕。他们穿破了我们所施的所有防护咒，进来之后，也毫不掩饰他们的来意。”

　　“他们为酷刑拷问哈利的下落找了什么借口吗？”赫敏的声音有些尖锐。

　　“嗯，”卢平看向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张折叠的《预言家日报》。

　　“看看吧，”他把报纸递给哈利，“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这就是他们搜捕你的借口。”

　　哈利展开报纸，一张他的大照片占满了头版的篇幅。几个大字突出在照片上：

　　通缉追查

　　阿不思·邓布利多死因

　　罗恩和赫敏气愤地叫了起来，但哈利没说话。他把报纸扔到一边，不想再看。

　　“对不起，哈利。”小天狼星露出关切的神情，像是要站起来。

　　“这么说，食死徒也控制了《预言家日报》？”赫敏愤怒地问。

　　卢平点点头。

　　“可是人们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交替很平稳，几乎无声无息，斯克林杰遇害的官方说法是他辞职了，接替他的是皮尔斯·辛克尼斯，被施了迷魂咒。”

　　“伏地魔为什么不自封为魔法部长呢？”罗恩问道。

　　卢平笑了。

　　“他用不着，罗恩。他实际上就是部长，何必要坐在部里的办公桌后面呢？他的傀儡辛克尼斯处理日常事务，让伏地魔得以把势力延伸到魔法部之外。\"

　　“许多人自然推测到了发生的事情：几天来魔法部变化太大了，他们私下里说一定是伏地魔在幕后指使。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只是私下里说，不敢互相交心，不知道谁可以相信。他们不敢畅所欲言，怕万一怀疑的情况属实，家人会受到迫害。伏地魔这一着棋非常聪明。宣布篡位也许会引来公开的反抗，躲在幕后却能造成迷惑、猜疑和恐惧。”

　　“魔法部的显著变化，也包括让魔法世界警惕我而不是伏地魔吗？”

　　“这确实是其中的一部分，”摇曳的火光在卢平眼中闪烁，“这是一手绝招。邓布利多死后，你——大难不死的男孩——必然会成为反抗伏地魔的象征和号召。而通过暗示你与老英雄之死有干系，伏地魔不仅可以悬赏缉拿你，而且在许多本来可能维护你的人中间撒下了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而且现在每个少年巫师都必须入学，”小天狼星放下架着的长腿，“昨天宣布的。这是一个变化，因为以前从来不是强制性的。当然，几乎所有英国巫师都在霍格沃茨上过学，但父母有权让子女在家自学或到国外留学。而现在这样，伏地魔就能把所有的巫师从小就置于他的监视之下。这也是清除麻瓜出身者的办法之一，因为学生必须持有血统证明——表明他们已向魔法部证明自己的巫师血统，才能获准入学。”

　　哈利感到恶心而愤怒：此刻有多少十一岁的孩子正在兴高采烈地翻看新买的魔法书，却不知他们永远也见不到霍格沃茨，甚至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这……这……”他语塞了，找不到话能够表达他所感到的恐怖，但小天狼星轻声说：“我知道。”

　　卢平迟疑了一下。

　　“哈利……我明白你可能有自己的计划，但我们也只是想问问……凤凰社的印象是邓布利多给你留下了一个使命。”

　　“是的，”哈利答道，“罗恩和赫敏也知道，他们要跟我一起去。”

　　“能不能告诉我这使命是什么？”

　　哈利望着那张过早刻上皱纹的脸庞，浓密但已有几分花白的头发，希望自己能有别的回答。

　　“我不能，莱姆斯，对不起。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告诉你，我想我也不能说。”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卢平显得有些失望，“但我仍然可以对你有些用处。你知道我的身份和能耐。我可以与你们同行，提供保护。不用对我说你们在干什么。”

　　“莱姆斯——”小天狼星转向他，微皱起眉。可卢平不去看他。

　　哈利犹豫着，这是个非常诱人的提议，虽然他想象不出，如果卢平整天跟着他们，怎么还能对他保密下去。可身为自己教父的小天狼星都没先说什么，卢平就这样急切倒是有点奇怪。

　　赫敏则显得更加疑惑。

　　“唐克斯呢？”她极其小心地问。

　　“她怎么啦？”卢平的声音暗涌着情绪。

　　“哎呀，”赫敏皱眉道，“你们结婚了！你要跟我们走，她怎么想呢？”

　　“唐克斯会很安全的，住在她父母家。”

　　卢平的语气有一点怪，几乎有些冷淡。再说，唐克斯继续躲在她父母家里也有点不正常，她毕竟是凤凰社成员，据哈利所知，她可能希望投身于积极的行动中。

　　“莱姆斯，一切都好吗……我是说……你和——”

　　“一切都好，谢谢你。”卢平刻板地说。

　　赫敏的试探询问无果，只好求助地看向哈利和罗恩。又是一阵沉默，气氛拘束而尴尬，然后卢平像强迫自己承认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那样说道：“唐克斯怀孕了。”

　　“哦，太好了！”赫敏尖叫道。

　　“真棒！”罗恩也很高兴。

　　“恭喜呀。”哈利也道喜，看到小天狼星没说什么就知道他似乎早已知情。

　　卢平不自然地笑了笑，看上去像做了个被胁迫的鬼脸，“那么……你们接受我的提议吗？三个人可以变成四个人吗？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反对。毕竟，他曾任命我做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我必须告诉你们，我相信此行要面对许多人从没见过的和想象不到的邪恶魔法。”

　　罗恩和赫敏都齐齐望向哈利。

　　“嗯——我想问清楚，”他说，“你想把唐克斯留在她父母家，自己跟我们走？”

　　“她在那儿非常安全，他们会照料她的。”卢平的语气坚决，“哈利，我相信詹姆也会希望我守护着你。”

　　小天狼星沉默着看向自己的教子。

　　“嗯，”哈利缓缓地说，“我不这样想。我倒相信我父亲会希望知道你为什么不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卢平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十度。罗恩环顾着这个房间，好像有人命令他要记住它似的，赫敏的目光在哈利和卢平之间来回移动。

　　“你不明白。”卢平终于说。

　　“那就解释吧。”

　　卢平咽了口唾沫。

　　“我——我和唐克斯结婚是个严重的错误，我丧失了理智，事后一直非常后悔。”

　　“噢，所以你就要抛弃她和孩子，跟我们跑掉？”

　　卢平突然跳了起来，椅子都翻倒了。小天狼星忙去扯他的衣领想强迫他坐下来。他那样狂暴地瞪着他们，哈利第一次在他那张人脸上看到了狼的影子。

　　“你不明白我对我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做了什么吗？我根本不该和她结婚，我把她变成了被人排斥的人！”

　　卢平一脚踢开被他弄翻的空啤酒杯。

　　“你们看到我都是在凤凰社里，或者是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之下！你们不知道大多数巫师怎样看待我的同类！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他们几乎都不肯跟我说话！你们没有看见我所做过的一切吗？就连她的家人也排斥我们的婚姻，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狼人呢？还有孩子——孩子——”

　　卢平甩开小天狼星的胳膊，开始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好像精神错乱了。

　　“我的同类通常是不生育的！孩子会跟我一样，我知道肯定会的——我怎么能原谅自己？明知自己的情况却仍然把它遗传给一个无辜的婴儿。即使奇迹发生，孩子不像我这样，那么没有一个永远让他羞耻的父亲岂不更好，好一百倍！”

　　“莱姆斯！”赫敏轻声说，热泪盈眶，“别这么说——怎么会有孩子为你感到羞耻呢？”

　　“哦，说不准，赫敏，我就会为他感到羞耻。”

　　哈利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他也气得站了起来。卢平的表情好像哈利刚才打了他一样。

　　“如果如今的魔法部认为麻瓜出身都是坏的，”哈利提高了音量，“他们对一个父亲是凤凰社成员的狼人混血儿又会怎样呢？我父亲是为保护我母亲和我而死的，你觉得他会叫你抛弃你的孩子，去跟我们一起冒险吗？”

　　“你——你怎么敢？”卢平的音调都颤抖了起来，“这不是追求——不是追求冒险或个人出风头——你怎么敢说出这种——”

　　“莱姆斯！平静下来——”小天狼星大力压着卢平激动的肩膀，“听我说——”

　　可哈利抢了先。

　　“我真不能相信，教我打败摄魂怪的人——是个懦夫。”

　　卢平惨白的面孔像是完全丧失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色。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卢平的斗篷后摆就消失在门廊。

　　“莱姆斯，莱姆斯，回来！”赫敏叫道，但卢平没有回答。一秒后他们听见了幻影移形的轻啪声。

　　“让他去吧。”小天狼星重新回到扶手椅前坐下，继续喝着他的黄油啤酒，“这样也好，让他清静清静自己好好想想。”

　　哈利看了看沉默的教父，走到一边，盯着赫敏变出的火苗。现在，卢平那痛苦、苍白的面容好像似那火苗般正在他面前晃动，一阵悔恨涌上心头，他感到非常难受。罗恩和赫敏都没有说话，但哈利觉得他们肯定在他背后面面相觑，无声地交流。

　　他转过身，“我知道我不应该叫他懦夫。”

　　“你是不应该。”罗恩马上说。

　　“可他的行为像懦夫。”

　　“但是……”赫敏说。

　　“我知道，但如果这能让他回到唐克斯身边，还是值得的，是不是？”

　　“当然值得，哈利，”小天狼星放下刚才卢平带来的《预言家日报》，站起身，“好了，我敢肯定我闻到了奶油煎鲑鱼的味儿，谁和我一样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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