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千茶

12、第 12 章

　　越辰手抖的不行，很多评论他都不敢看，匆忙地浏览了几条热门就赶紧退出了微博，但黎婕还在看，而且越看双眼越红，被气的。
　　这两条热搜放在不知名的网友眼里，实在太像是越辰本人买的了，再加上韩卓粉丝疯狂带节奏，所以网上的言论基本就是一边倒，没有一条为越辰说话的。
　　黎婕咬了咬牙，沉声道：“走，先回酒店再说。”
　　剧组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黎婕也没回自己房间，她跟着越辰去了他的房间，一进门就把他往浴室里推，虽然眼下的热搜迫在眉睫，但如果越辰不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明天肯定会感冒发烧，到时候耽误了剧组进程只会得不偿失。
　　她这会儿已经做好了《谜秀》封面被撬掉的心理准备了。
　　越辰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进门以后就很顺从地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了，两个人都很沉重，预感都不好，只是默契地没说出来罢了。
　　等越辰进去后，黎婕的表情便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看了这半天，要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也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看似不怎么高明，但真的挺管用的。
　　越辰确实只是个刚红起来的新人，粉丝少，根基也不稳，在星颂也压根排不上名号，若是没有这一出，越辰直接上了《谜秀》封面，也没多少人会说他不够格之类的，反正时尚这个东西，只看合不合适，只要拍出来效果好就行，更何况《谜秀》从来不需要蹭谁的热度，选谁别人都没话说。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两条热搜一出，越辰就变成了咖位不够，还心比天高，妄图耍心机使用旁门左道踩着一线大流量上位的阴暗小人。
　　如果最后越辰按照原计划登上了《谜秀》封面，那今天的这些谩骂声立刻就被坐实了，而且连带着《谜秀》的名声也会变差，大家会觉得越辰就是靠着给自己买热搜舔上了《谜秀》，杂志的格调会马上断崖式下跌。
　　而且到了这个份上，人家《谜秀》也不见得会继续让越辰上，即便越辰澄清了热搜不是他买的，《谜秀》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如果越辰最后没登上封面，大家也不会觉得他被冤枉了，而是会说他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或者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类的。
　　要是最后是韩卓得到了封面，那简直就是众望所归，韩卓踩着越辰又给自己虐了一波粉，还营造了受害者的形象。
　　黎婕现在很为难，这次公关其实并不难，只要韩景深或者颜洛出面，说一下封面本来就是给越辰的就好了，但想想也知道很难，颜主编萍水相逢，之前能给他们准信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他们又怎么好厚着脸皮要求人家帮自己说话。
　　至于韩景深，他是韩卓的哥哥，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随时可以踢掉的情人打自己哥哥的脸。
　　越辰跟星颂还有这么多年的合约，就是自己发微博澄清，那也得先过公司这一关，而星颂那边，又怎么可能不顾韩卓的身份，让越辰说实话？
　　所以黎婕坐在沙发上扳着指头算算，竟然发现，无解，越辰这次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不仅失去拍摄封面的机会，还要背上一口大黑锅，成为整个职业生涯甩不掉的黑点。
　　若是……若是越辰去求求韩景深，兴许韩总会看在两年感情的份上，帮个忙也说不定，可是，黎婕自己心里也没底，真的可能么？
　　越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在洗澡的时候也已经把整个局面捋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和黎婕差不多，在一块共事这么久，两人也有了默契，只要对视一眼，就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静默了片刻，还是黎婕先开了口，“小辰啊，要不你先给韩总打个电话问问，反正总得跟公司那边商量的，就当跟他报备一下了。”
　　越辰点点头，他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也没怎么犹豫就把电话打了出去，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韩景深说什么他只要接受就好。
　　“喂，韩总，我是越辰。”
　　黎婕已经起身准备出去了，但听到他这个称呼还是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越辰苦笑，他也觉得自己和韩景深在一起两年了，还叫人家韩总未免有些怪异，但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该叫那人什么，还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在床上，他一时意乱情迷，叫了一次“景深”，然后韩景深马上就停了下来，阴沉地警告他：“不准这么叫！”
　　后来越辰就再不敢这么叫了，可是也不能叫他全名，所以他就还跟以前一样，叫韩总，这个称呼对于一对情人来说，真的有点怪，于是慢慢地越辰也就放弃了称呼，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比如现在，才会拿出来用一用。
　　韩景深的回应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一个字，“嗯。”
　　越辰把热搜的事大概地给他说了一遍，然后犹豫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能不能帮帮我，哪怕只说一句公道话也行，封面不给我也没关系。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韩景深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就在越辰开始忐忑的时候，他说：“我知道了。”然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越辰慢慢地把手放下来，然后盯着黑掉的屏幕默默地看，低垂的眉眼像一幅静默的水墨画，定格了一般。
　　***
　　韩景深挂断电话以后，脸色很是阴沉，助理严朔就站在他面前，面上也不太好看，他们刚刚开完一场会出来，他也是刚刚给韩景深汇报完热搜的事，之前韩卓来过以后，韩景深就吩咐过，让他近期多注意网上的言论。
　　现在韩卓闹这一出，韩景深也不意外，要是不闹那他就不叫韩卓了。
　　“老板，要不要我通知星颂那边发个声明？”
　　韩景深靠在办公桌上，没说话，很快严朔就接到了星颂公关部负责人的电话，询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严朔见韩景深还是沉默，就先把人打发走了。
　　刚才韩景深接越辰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办公室里很安静，所以他也听到了一些，本来以为越辰会趁机告状或者卖惨多要点其他资源之类的，没想到那人连求助都没说出口，想想他现在的处境，严朔也有点不忍心。
　　作为助理，越辰和韩景深的关系他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最近老板有了分手的念头，《谜秀》的封面更像是分手礼物，但现在一个分手礼物竟然也被弄成这样，都不知道该说是越辰运气不好，还是老板这时机不对了。
　　只能说韩卓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做事已经开始不顾后果了，应该是笃定了韩景深不会拿他怎么样，又或者是《谜秀》封面对他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才能让他如此铤而走险。
　　韩景深确实挺为难的，他料到韩卓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居然上来就搞这种把戏，基本上就是没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他当然可以说实话或者让颜洛去说，想必颜洛也乐意得很，毕竟他一向不喜欢韩卓，可是之后呢，先不说韩卓本人了，单说韩卓粉丝，越辰恐怕一辈子都甩不脱这帮人了，有的时候，粉丝疯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像韩粉这样被疯狂虐过好几次的。
　　韩景深虽然对越辰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好歹在一起两年了，这种后患无穷的分手礼物就是越辰愿意要，他也拿不出手。
　　韩景深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严朔说：“把你手里接触的那部电视剧给越辰吧。”
　　严朔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韩景深平时在星颂的时间很少，严朔作为他的贴身助理，和那边接触也不太多，但手里也有一些相关的资源，往往都是星颂最核心的项目，韩家这边也要参与投资的那种，基本都是大制作中的大制作。
　　韩景深既然这么说，严朔也就明白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那越辰那边……”
　　封面没戏了，分手礼物吹了，那……还分手么？
　　韩景深考虑良久，道：“以后再说吧。”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暂时先不分了，严朔也松了口气，老板很少谈恋爱，至少他上任开始就只见过越辰一个，前两天老板就告诉过他分手的事，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准备准备，他当时还愣了一下，毕竟第一次面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越辰说。
　　现在不分了，他也就不用这么尴尬了，而且他真的挺同情越辰的，韩景深虽然和哥哥不和，但明面上还得装装样子，反正不管怎么样，牺牲的肯定都是越辰。
　　其实严朔也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板没把越辰当回事，收拾韩卓也不难，但肯定会比现在这样麻烦些，老板只是不愿意为了越辰找麻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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