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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叫我姑姑 ...

  •   房门一关,尧盛年揉揉太阳穴,边换衣边理清思绪。人群中只有李雅曼母子神情愠怒,陈叔正房是谁,不言而喻。而他与柏延成了无血缘关系的兄弟,陈念是柏延的姑姑,难不成他还得唤阿念为姑姑?

      思及此,尧盛年一阵郁结。陈念个子微矮,隐在人群中,没来得及观察她神色,她会欢迎么?

      陈老爷子正中坐,气得吹胡子瞪眼,盘问打理喷泉那块的下人,“你是管这块儿的?这喷泉为何会喷出数丈远的水柱?说!”

      下人埋首,哆哆嗦嗦,战战巍巍交待,“老爷,昨个晚上喷头就偏了,我本想禀告二夫人,差人来修理一下……可,可二夫人说近日太忙,说改明找人来修理。”

      王庆娇指着刘淑华,“二房,你存了何心思?怎会有如此碰巧的事?莫不是今日敬安娶妻,就想瞧笑话?”

      刘淑华仿佛听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尽管昨日喷头歪了,也没见水喷出来。且不管这水柱掐着良辰吉日,陡然冒这般远,非我能控制。昨日这事,柏延也在场,他出了这主意,我才没令人来修理。难道柏延出来就不碰巧?”

      刘淑华的话,倒提醒了那与柏延捡手表的下人。他呆在厅堂一角,视线在柏延与陈念身上来回,神色犹豫。陈念早就想到这点,眼神一凛,令那下人一身惊蛰,决定将这事埋在肚子里。

      见火花引到自己身上,柏延环臂而立,不可置信地委屈道,“二奶奶,我就多个嘴,倒成了我的锅!亏我往日叫您叫的那么甜。”

      老爷子拧眉,跺响柱杖,“吵什么吵!这家整日被你们弄的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

      陈家二把手,陈敬康站出来,当和事老,“好了,这事别猜来猜去,伤了家人和气。我看就是喷泉经久不修,明儿我差人来看看。不过这事总得给哥嫂一个交待!”

      商场磨炼出的精明眼神,锁住喷泉负责的下人,“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也得兜着。你以后不用待在庄园了,明日管家便给他结算工钱罢。”

      三儿杀伐果断,顾全大局,很有他当年风范。老爷子满意点头,“嗯,这事就按敬康说的办!”陈敬康愈发得老爷子重视,尽管王庆娇郁闷,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无能为力呀。

      一对璧人手挽手下楼,尧盛年紧随其后。陈敬安甚是在意事情原味,待问清后,拍拍敬康肩膀,真心实意感谢,“谢谢三弟。”

      王庆娇又开始张罗,“不过出了些小意外,秋霞把这茶敬了,以后陈家便是你夫家了。”

      余秋霞闻言舒婉浅笑,端茶敬给陈老爷子,“爸,请喝茶。”亦如此给王庆娇敬上。

      紧接着王庆娇一一给余秋霞介绍完长辈,待瞧见李雅曼,微微僵硬说,“李雅曼,敬安的妻子,少你几岁,往后都是一家人,叫声妹妹罢。”

      李雅曼淡然一笑,“我叫你姐姐,你叫我妹妹,像往日那般。”不知情的人听得一头雾水,而从始至终的始作俑者陈敬安,面露难色。

      余秋霞涩涩微笑,“妹妹。”

      陈敬安赶紧想翻篇,给尧盛年简单介绍一下。陈柏延直肠子,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可他仍沐浴春风般叫了声“柏延弟弟”。这令柏延浑身不爽,膈应,太膈应人了!

      陈敬安领他在陈念跟前,所持的云淡风轻,就像要皲裂般,他僵硬微笑地凝视着她。薄薄刘海下,微弯黛眉清晰可见,黑曜石般睿智的双眸,挺翘的琼鼻,玫瑰般娇嫩的樱唇。十五岁的阿念,已成精致少女模样。

      娃娃领泡泡袖衬衣,衬得她乖巧更甚,格纹伞裙下,露出一小截纤腿。一米六出头的阿念,整好打在他胸口的高度。

      陈敬安说什么,他没听清,想来也是让他叫阿念声姑姑,真是难以启齿。

      陈念人畜无害地歪头盯着他,眼底冷辉胜雪,却故作长辈大度般,“你虽长我四岁,可按辈分来说,你应同柏延一般,叫我声姑姑。想来你一时也难以适应,今日便不兴这些东西了。”接着天真烂漫,自言自语道,“真好,又多了个大侄儿!还这么高个儿!”

      而方才被尧盛年膈应的柏延,瞧着尧盛年不爽利,喜滋滋跑过来,狗腿又甜甜挽上陈念的手臂,“小七姑姑!”

      陈念被甜腻得发抖,嘴角微微抽搐。两人不管尧盛年,小打小闹走开了。

      一向不露声色的尧盛年,不由得阴沉起来,深深看着她背影,看来阿念不是很欢迎他,是很讨厌他!

      午饭过后,陈家人在厅堂里拉着余秋霞说笑,以示欢迎。不消一会,来了位大夫,盯着大太阳的,满头大汗。众人不解,这是谁生病了?

      王庆娇拉起余秋霞母俩,欲往楼上走,“虽说你们年轻人身子骨硬,可万一着了凉,就不好说。大夫来得刚好,咱们去二楼,给大夫简单看看。”

      “妈,这小事不碍事的,我跟盛年皮糙肉厚的,没问题。”余秋霞轻轻推搡,可终究抵不过盛情难却。陈敬安却明白,妈这是担忧秋霞肚里的“孙子”,于是乎三人朝二楼走去。

      虽弄不明白瞧个病为何要去二楼,但也看出李雅曼冷落的事实。王丽倩趁机挑拨离间,佯装替李雅曼感到不值,“刚纳了妾,雅曼心底也不爽利,怎没见他俩嘘寒问暖呐?敬安忙前忙后也就算了,婆婆也掺和,可真让人寒心!”

      萧芸挑眉,怼回去,“大房怎么过那是别人的事,你个外人说甚?”

      王丽倩顺势瞪回去,刚想说点,便被不露声色的刘淑华打断。她细细瞧着李雅曼脸色不愉,才打个圆场,“好了,若是秋霞刚来便感染风寒,传出去陈家多没面子。大房做得也无可厚非。”

      二楼走廊头,大夫在给余秋霞把脉。陈敬安拉着王庆娇出来,小声坦白,“妈,你别瞎操心了,这事是我不对,我骗了你,秋霞她没怀孕。”

      王庆娇愣了一下,随即高呼,“什么?没怀!”

      陈敬安手忙脚乱,把王庆娇拉进一卧室,“妈,您别急,先听我解释。这事秋霞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主意。我晓得你重门第之见,她又是寡妇,你定不会同意我娶她,才出此下策。”

      王庆娇心心念念的宝贝金孙,成了竹篮打水,指着陈敬安鼻梁直发抖,“好,好你个陈敬安,连这事也敢骗你妈……难怪不要我在你爸面前提及秋霞怀孕一事,感情来了先斩后奏!”

      陈敬安苦着脸,虔诚忏悔,“妈,我错了,您别生气。”

      “哼,但凡把这小聪明用到生意上,我们也不用被二房打压得这么惨!”王庆娇甩门而出,既没去秋霞那处问暖,也没下楼唠嗑,独自倒回了自给卧房。

      陈家晚宴尤为丰盛。熠熠生辉的水晶大吊灯下,长长的红木梨花木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琳琅满目。

      对于余秋霞未孕一事,王庆娇虽有芥蒂,也没做得太明显,更何况本余秋霞完全不知情。她先给李雅曼夹了块糖醋里脊,又给余秋霞加了块。转而朝尧盛年和善笑道,“盛年,别怪婆婆手短不给你夹,这就是你家,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吃。”

      按辈分,尧盛年与柏延是孙辈,于餐桌末尾就餐。王庆娇与他隔了十万八千里,大家都没往心底去。尧盛年浅笑应之。

      而作为老爷子最小的女儿,陈念的右侧便是尧盛年。陈念扭头对上他深邃的眉眼一笑,夹了只螃蟹给他,声线婉转而清脆,“大侄儿,小姑给你夹!”

      对面的柏延略重地搁下竹筷,黑沉起脸,“小七,你怎么不给我夹?”满是小媳妇埋怨模样。

      陈念挑眉,“喏,你喜欢的剁椒鱼不在你面前么?”以后便不管他,埋头细嚼慢咽,余光泛着狡黠,时不时瞥向尧盛年。

      众人瞧着三人跟唱戏似的,不禁摆头乐呵,“真是活宝!”谁也没注意尧盛年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眸色微沉,愣愣盯着碗碟里的螃蟹。

      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他的阿念还记得他对螃蟹过敏呀!他勾人的嘴脸扯出一丝苦涩,埋头就吃。

      陈念错愕地停下筷子,张口结舌,“你……你。”

      他好看的浓眉轻挑,“小七姑怎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看他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禁心头堵得慌。她扭过头,闷闷回之,“无事!”

      她眸光清晖胜雪,略含迷惑,这不禁令尧盛年呼吸一滞。但凡她眼中含一丝担忧与愧疚,他也不会这般难受!他的小七姑,比他想象中还要冷!

      饭后,无精打采的陈念终于听到二楼传来声音,说是尧盛年吃螃蟹过敏,全身起红疹。柳青下意识看向心不在焉的小女,气急败坏地拉起她就走。

      洋房外,寻了个没人的地儿,柳青疾言厉色盘问,“陈家上下,也只有你有能耐精通机械玩意儿,想来那喷泉也是你改的吧。今晚尧盛年过敏,那螃蟹也是你夹的。你素来与柏延穿一条裤,他不喜余氏母子,那是他大房的事,你瞎掺和作甚?”

      陈念挪挪嘴,低头踢着地上的鹅卵石,十分不满柳母将她作案过程摸的一清二楚。她好歹也是天才少女好吧,果然知母莫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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