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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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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已经十一点多了,今天来回奔波,我身倦力乏,洗过澡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上了床。
徐济趴着玩手机,我关上灯后他往旁边翻了个身,举着手机边看边问:“你是同性恋吗?我觉得你不是。”
语气十分平淡,视线甚至没朝我这边瞥一下,嘀咕着自问自答,仿佛在讨论床到底舒不舒服。
我贴过去亲了他一下,摸摸那张干净好看的脸,说:“我不是同性恋,那你算什么?”
“我不知道,我刚才上网搜了下,除了同性恋和异性恋,还有双性恋,你应该是后一类吧,也喜欢女生的那种。”
“大概吧,”我慢慢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说:“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让你紧张了?”
徐济没有说话,我的手碰到他腰部时,那里的痒痒肉让他不由自主地躲了下,然后又靠近过来,把身体送到我怀里,低声说:“……没紧张,就是觉得挺意外的。以前就觉得看你哪哪都好,也没多想,原来真的是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就……挺没底气的吧,我什么都没有,跟你出去吃顿饭,都得时刻担心动作会不会太暧昧——就感觉这日子过久了,有点没头绪吧。”
“笨,”我笑起来,抱住他摁在怀里,抬手揉那软顺的发顶,“脑子里想太多,是会卡机的。”
昨晚折腾得太晚,第二天醒来时窗外阳光正直照进来。
徐济买的是下午三点的火车票,明早清晨到越城火车站。
起来洗漱好,吃过午饭后还不到一点半,旅馆离火车站近,走过去也用不了十分钟,在这一个半小时的空当里,我们又做了一次。
徐济穿衣服的时候轻“嘶”了声,扭头看后肩的牙印,笑着问:“你属狗的?”
“不是,”我视线落在他匀称精瘦的后背上,矢口否认,“属牛。”
纠结生肖问题没什么意义,他俯身拾衬衫,穿上后边低头扣纽扣边问:“你什么时候放寒假?”
“不知道,校历还没出来,大概腊月初吧。”
“大学放假好像都挺早的,那这个寒假是不是能在家待一个多月?”
“嗯,可能会在家附近找个兼职做。”
“兼职啊?”徐济回过头,想了下,笑着说:“那我能雇佣你吗?我给你一天开一百的工资。”
“不用,你那个小店,一个月才能赚多少钱?”
“我有钱啊,银行里还有两百多万,能带你坐吃山空一辈子。”
是了,徐济有一笔大额存款,如果拿来做投资,在我可以保证百分百高幅度增值的情况下,绝对是要比存在银行的利润收益高。
我简单地跟他说了买房的事,他听完后沉默了会儿,问:“全都要花出去吗?”
在涨幅高达百分之一千多的情况下,自然是购入的越多,最终收益也越高。但在一场投资中能有勇气赌上全部家产的赌徒毕竟是少数。我说:“随便你,不想买也没关系。”
“那我留十万吧,我得留给我妈用,剩下的我转到你账户里。”
“嗯,你回去后把身份证寄给我,合同我给你签。”
他明显不知道合同是什么意思,只愣愣地点头,也没多问。看着那么精明能干的人,其实挺傻的,这么大一笔钱说转就转,要是遇到见钱眼开的人,难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送人进了火车站后,我直接乘公交车回学校。在车上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跟我别别扭扭地道歉,说昨天太忙,忘记了我的生日。
自从我上大学后,离家远了,我妈好像突然感受到孩子已经长大了,打电话时的语气从命令变成了商量,就算偶尔强硬一下,下回打电话时也会僵硬地解释缘由。
她问我生活费够不够,要不要从家里寄包棉衣过来。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边停顿片刻,突然转了话题,问:“你昨天生日跟谁过的?”
是试探的语气。我心里一梗,轻轻叹了口气,说:“跟徐济,我刚送他进火车站离开。”
我妈静默了会儿,缓慢地说:“我前天傍晚看到他在排队买票,他家那情况……出门一趟也不容易。我也不是老古板,就是这种事吧……摊上谁家孩子,当妈的都平静不了。我知道你的性格,认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真想跟他好,那,那就这样吧,对得起你自己就行。”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车内乘客呼出的热气遇冷液化,在冰凉的玻璃窗上蒙了一层薄雾。我伸出手指头,无意识地在上面画了个歪扭的心,轻声说:“谢谢妈。”
我掏出手机去拍车窗玻璃上那个歪扭的心形,前座的小孩好奇地看着我,哼哼哧哧转过来身,睁着眼睛说:“哥哥,这个不好看,我重新给你画一个吧。”
他趴上去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头认真地画,画完了,舔舔嘴角,说:“你要仔细画才好看。”
他妈妈拍他头,帽子都给打歪了,不耐烦地训斥:“坐好!摔下去看你怎么办!”
他撅着嘴气哼哼地坐好,过了一会儿突然大哭出来,嘴里嚷嚷着“妈妈大坏蛋”,引得一车的人都朝这边看。
我不厚道地笑了下,用手机拍照片发给徐济,问:【好看吗?】
他违心地奉承:【好看,你画的吗?】
【右边是,左边的创作者正在号啕大哭呢,他妈嫌他闹腾,把他绒线帽都给拍歪了。】
我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回复,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时,一条语音跳出来,不长,五秒的内容。我把音量调低放到耳边听,徐济的声音以电磁波的形式传输过来,他说:“承哥,我想你了。”
他比我大一岁,一般叫我时就直接喊名字,我又点开听了一遍,特意压低的声线略显喑哑,颤颤地带着气音。就像在床上时,被我撞狠了,扒着我的肩头轻声地哼,闷闷地喊:“承哥……承哥慢点……”
公交车又颠簸了一下,我也想他了。
这那之后过去了十来天,我拿到了徐济的身份证,也收到了两百二十七万多的转账,售楼处有个年轻男人接待我,问我想要什么样的户型。
我挑了很久,最后定了三套住宅房和两间门面。填合同的时候那个年轻的销售给我倒杯热水,搓着手试探地问:“这两天断断续续开始有人来买房,出手还挺阔绰,是不是……上面有了什么消息啊?”
我看他一眼,说:“差不多吧。”
“那……那这房子以后会升值吧?我现在要是买一套……应该不会亏吧?”
他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大概也是刚入这门不久,不然也不敢这么跟客户唠嗑。我填完后放下笔,把徐济的身份证收起来,说:“不会,你买吧。”
他还真信了一个外形不过十八九岁的学生说出的话,想了想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那我去凑凑钱,太感谢你了!”
交付完费用后账户里还剩下一点,我问徐济是留着还是怎么办,他让我随便。我转头用他的身份证注册了股市账户。
新上市的科技公司默默无闻,和十年后相比,现在的股票价低得匪夷所思,我把剩下的钱都投入了进去。
这让我再次感受到重生带来的便利,在经济腾飞的二十年间里,足够的信息差可以使我在最大程度上趋利避害,以此造就完全不同的人生。
就算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蝴蝶扇动翅膀,导致德克萨斯州掀起了龙卷风,那也没什么。经济的发展会受很多因素影响,我把控不了,但我可以选择紧紧抓住徐济,口渴的旅人不需要面包解饥,有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