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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七章 行走在蜃楼里 ...
罗敬开不知道自己跳了多久,没有劳累与饥渴,只要音乐不停歇,灯光还在闪烁,他就有跳下去的必要。但他也从未如此愉悦过。
迷醉地想,身边的这些辣妹,身条如此正点,她们的舞动就像盛夏的雨,燥热中带着一点凉爽,让人只想着奔进去,淋个透心凉。
罗敬开喜欢很多类型的女人,而此刻,这些类型都凑齐了——甚至身上衣料的薄厚和多少,都准确地合了罗敬开的心意——她们热情地围拢住他,轮流上去和他扭动。她们小心地拿捏着尺度,既不压去罗敬开的风光,又能用飞挑的眼神和灵活的手,让他的血液流速,愈发快了起来。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能玩的话,就不要停歇。
“你不渴吗?”
新来的女人端着小纸杯,碧绿液体盈盈浮动,她将一点灰色粉末洒了进去。
罗敬开跳跃着,挥舞起双手,在震天的音乐中大笑道:“兑粉了?不用,爷今天就是不累!”
“喝点吧。”那女人坚定地将杯子塞了过去,“喝了就更爽了。”
罗敬开只听到了“爽”字,眼前一亮,开始目测这个女人的三围。然而那杯子阻碍了视野,他恼火地夺过,一饮而尽,还没品出味道就丢开杯子,“跳啊!跳啊!”他本是想挑衅地对这个女人说,因为她站在原地不动,和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
然而这句话并没来得及宣诸于口,一只隐形的强力泵就将罗敬开体内奔腾的血液都给抽干了,连带着他的好心情和好气色都被吸走。冰着面皮的他,双腿拧成了面条,软软地黏到了地上,就仿佛烈日下干了几昼夜的农活而不得歇息,但更像是沙漠中拖着饥渴的身躯看到湖泊,付出无比牺牲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即便跪下了趴在沙子上,伪装那是湖水来喝,最终也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冰冷足可以驱散梦想的火热。
茫然中只有静谧,绚烂的灯光被谁给关掉了,四周笼着一点点青灰色的光,到处是蛛网和絮状的灰尘,破烂的桌子,还有靠墙而立的,数十根大头朝下的扫帚。
罗敬开忽然想,刚刚自己不会是和这些扫帚们跳舞吧?
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脏奋力工作而加速了血液的流动,失去的力气登时又上来。他试探地蜷缩着手指头,听到湛蓝筝道:“醒了没?醒了就跟我走。”
“湛蓝?” 罗敬开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中,“这是哪里?”
“你想来的地方啊。”湛蓝筝道:“跳爽了没?爽了就走吧。”
“我似乎跳了好久,我找到一家新的夜店,不是,是卓,我好想还看到戴翔,哎,哎哎?”罗敬开的脑神经和舌头都打成了结子,湛蓝筝将他踹起来,“你被鬼给弄进鬼楼了,就这么简单。想活命就跟着我走。”
她带着罗敬开走出这间屋子,门板在他们身后自动关上。轰隆的声音,让罗敬开抖了下腿,他本能地去转动门把手,却再也打不开这扇门了。
纳闷地回过头,一个腿上血淋淋的女人正斜着身子冲他笑。
差点没晕过去。
湛蓝筝及时拽起他的胳膊,右手分别指了指这两位,“剪子,罗敬开。小罗,丁小剪。”
丁小剪握住罗敬开的手,“你跳得其实不错。只是下回抱着墩布跳,会更有味。墩布条比扫帚条,要更像女人的头发。”
罗敬开张嘴结舌,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本不是胆大的,立马腿一软,差点就没起来,他向前俯冲了几下,眼角刚好瞄过一道青影,长发飘飘垂地,衣角拖过灰尘,嗖地就不见了,空留一缕寒气冷香,冻得骨髓都要冰了。
“湛蓝!”罗敬开叫道,“鬼!”
湛蓝筝说:“跟我去找大家。”
“可是……”
咚!
一把椅子从前方拐角的屋内飞扑上走廊,一条大黑影跃出,喀嚓一下,铐子就锁住了椅子腿,锃亮的手枪抵着椅子背,“不许动!蹲下!蹲下!老实点!”
“老姐?” 罗敬开怪叫,贾文静正对着椅子喊“交待同伙?哪儿呢?!老实点!” 听了声音一抬头,手枪对准湛蓝筝三人,“放下武器!抱头蹲下!老实点!蹲下!”
丁小剪介绍道:“这位警花朋友,一直楼上楼下乱窜,奋力为我们表演官兵捉强盗的独角戏。说实话,其实我心疼那些被她丢断了腿的桌椅板凳。”
湛蓝筝谨慎道:“她手里有枪。”
丁小剪一笑,她将伤腿朝向贾文静,而后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逐渐蹲下,两手抱到脑后。湛蓝筝也拉着罗敬开蹲下做老实样。
贾文静警惕挪向最前方的丁小剪,枪口对准丁小剪的额头,“都给我老实点!低下头!谁让你抬起来了?!蹲好了!”
贾文静一面呵斥,一面去摸丁小剪的腰部。指尖刚触及布料,丁小剪忽地张手,攥住贾文静的手腕向上一抬——只听得砰一声,天花板上早已不亮的破旧吊灯,被子弹击了个粉碎,玻璃片子纷纷扬扬中,丁小剪撑着伤腿站起来,她已握住了贾文静的配枪。
“把手举起来。”她命令道。
贾文静转动眼珠,丁小剪将指头放到扳机上,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抬胳膊,湛蓝筝已从包里掏出一只小玻璃瓶,拔开瓶塞倒入小纸杯里,又从白纸包中捻了一撮灰沫,搅和进去。惊魂甫定的罗敬开认出这是刚刚自己喝的饮料。
“喝了它。”湛蓝筝将杯子送到贾文静嘴边,“喝了它,我保证你能抓到更多的犯人了。”
贾文静抬手欲给打翻,丁小剪的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上,另一手利落扳开贾文静的下颌,湛蓝筝趁机将碧绿液体倒进贾文静的口中。眼见得她的目光从愤怒转变为茫然,随后如稀泥一样软在走廊上,她平躺着张开四肢,脸上透着青灰的光。
“醒了?”湛蓝筝挥挥手,贾文静眨了下睫毛,虚弱地说:“我……怎么了……”
“警花姐姐,还你。”丁小剪将手枪丢回给贾文静,后者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时间不多,边走边说吧。” 湛蓝筝扶起了贾文静,“头大啊,还差六个人呢。”
冷香幽风,一道青影,从通往三层的楼梯口滑过。
罗敬开与贾文静都看到了飘落的长发和拖曳的衣角。
“湛蓝!”他们一起叫,湛蓝筝却道:“走吧。”
他们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救出了微笑着当家庭主妇的容采薇;在三楼第一个大房间里,找到了正在欢呼着涨工资,升职的戴翔。
走向三层最里面的时候,和孙桥碰了个迎面——这一位的胳膊上,也裹了一块临时绷带,上面血迹斑斑。
湛蓝筝扫他一眼,“清醒的?”
“我不会那么轻易被控制的!”孙桥玩弄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怎么出去?”
“还差月亮,卓非和方丹霓。”湛蓝筝说,“人全了才能找楼女。”
“找什么?”罗敬开凑过来问。
“楼女。楼女不除,谁都别想出去。不过那是一会儿的事情。”湛蓝筝低着头,专心地伺候已经不动的罗盘针,淡淡地说。
前方转角,长发流淌,裙角擦过地板,暗香混入寒气,迎面而来,整层的地板似乎都在咯吱响。
“鬼啊!!!!!”
罗敬开抱住了贾文静,容采薇扑入戴翔怀里。伴随着男女二重唱,天花板裂开,一个重物挟带着尘土和冷风,呼呼直扑地板。
正下方的孙桥灵敏闪开,丁小剪面色不变,湛蓝筝依然低头修理罗盘针。
那东西在半路上生生一停,在空中打起晃来。
“尸……尸……”罗敬开说不清楚话了,容采薇已瘫软在戴翔怀里,只是后者也摇摇欲坠。
那尸体长发干枯,面部被遮,脖子勒着麻绳——也不知麻绳的另一头拴在何方,只向上延伸到了四层,便不知所踪。绣花鞋子咔嗒两下,落到地上来,灰尘上多了两个印子,僵硬的双足在空中转来转去。
“死尸,死尸……”罗敬开推着贾文静,“老姐,你本行……”
“你本行!”贾文静也有点惶恐,“湛蓝……收还是走?”
“走。”湛蓝筝放弃了修理罗盘针,丢到包里,起身道。
卓非搂抱着方丹霓,在黑暗中不知做过多少次,似已没了尽头,力气却源源不断。
“为什么停下?”方丹霓轻喘,“继续。”
卓非却困惑地望着浓重的黑暗,目光穿不透。他只能看清方丹霓雪白的身体——凉,透着香,软而细腻。这让卓非想起了那次见面,他按住她在墙上,却犹如吻一条冰冷的海水鱼。
这一次,海水鱼缠绕了过来,双臂扶住了他的脊背,主动带他倒下。他欢喜地什么都不想了,不知道日夜。身体也好似不存在的永动机般,不知饥渴,不用歇息,甚至劳累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并不是完事的那种累,而仅仅是用作助兴,增添一点疲累的佐料罢了。
卓非不会想那么多。
盛夏口渴的人遇见冰水,最初那几口,都是急切到尝不出什么味道的。他就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环境里——似乎每一次,都是解渴冰水的最初几口。不存在过多的思虑,只知道这样做就好,只要还有力气。
“我不知道……”卓非恍惚着说,“也许有点太高兴……这是真的吗?你……我终于……”
方丹霓轻拍卓非的双颊,“你只想要我而已。这个没志气的男人。”
“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打数十年的战争。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倾国倾城。”卓非说。
方丹霓咯咯笑了,她亲吻卓非的双唇,仿佛兴奋剂一样,让卓非再度昂扬起来,俩人倒向那张华贵的大床,柔软的枕头上,有一只摊开的手,放着两杯碧绿的水。
“喝了以后,你俩会玩得更爽。”湛蓝筝说。
卓非和方丹霓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乱七八糟的手,抓住了肩膀,下颌被扳开,液体倒了进去。他们感到巨大的喜悦被这股液体给冲刷地一干二净,无尽的冰冷席卷而来。这感觉很可怕,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却扑了个空,巨大的失落盈满了心口。于是他们双双软在僵硬的木板床上——实际上丁小剪说,这个更像放死人的门板。
湛蓝筝看表,“月亮在哪儿?”
丁小剪说:“我就看见这么多人。”
贾文静道:“我让月亮撤退。她应该没进来。”
“月亮没回去。”湛蓝筝说,“只有程丫头回去了。”
孙桥冷哼,“不容易。”
“你少说两句。”湛蓝筝责道,“见过月亮吗?”
“没有。”孙桥很是干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湛蓝筝有些焦躁,玄黄之力已经慢慢凝滞,得在枯竭之前离开。
月亮跑到哪里去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让大家把进入蜃楼的过程都给说了一遍,当然可以删略各自看到的景象——虽然彼此都已心知肚明了。
“谁也不能确定江宜月到底有没有进来。”孙桥重复道,“出口在哪儿?我就不奉陪了。”
湛蓝筝想了想,“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我自己找月亮。”
她转身拉开门,众人惊呼——
屋外弥漫着寒冷的白气,似乎湛蓝筝打开的是一扇冰箱冷冻室的门。但“冰箱”里没有新鲜的食物,却有一个青衣的女子,不知立在门前有多久了。
这才是正宗的美丽冻人,那张清秀的面皮,冷到仿佛结了一层冰膜,双眼似乎含满了结冰的泪水,僵硬地睁大。
湛蓝筝与她近距离对视,彼此都没有动。后面的人也都不动,咯吱的木地板都稳定了,扑扑掉灰的天花板也暂时安歇,就连呼吸声都提到了半空中不敢落地。
蜃楼最安静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吧。
青衣女子只是站在这里,将门挡得结结实实。
“她是楼女。” 湛蓝筝说,“蜃楼的主宰。她挡在这里,意味着我们都出不去。除非把她打倒。”
湛蓝筝大概是叹了叹,“在雾气中挺立,摸不清的虚实,而在蜃楼里,玄黄之力是如此的稀罕。”
这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大部分人尚未明细的时候,但见银光一闪,孙桥手中的匕首劈开空气,刺向了楼女!
楼女眉峰轻抖,那匕首刺穿她的胸膛,却不过是飞越过一抹有色空气罢了。但楼女不再呆滞站立,她似乎被激怒了,呼地飞入屋内,盘到了屋顶,在惊呼声中又头朝下,冲向容采薇和戴翔!
危急中,贾文静拔出枪,子弹不过是喂了虚空,罗敬开早就滚到墙角去。砰地不知什么东西炸开,刺目白光乱冒,一股浓烟弥漫开来,贾文静感到眼泪飞流直泻三千尺了,脑子轰然一炸:
催泪瓦斯?
TMD,谁干的?
河蟹的社会,NND,谁会有这种玩意?!
难道也是这个鬼的把戏?
可楼女也是生生一滞,屋子下方都漫开了这种气体——对这个生活在蜃楼里的女鬼而言,这种对人类会产生刺激性的气体,虽然不会伤害到她,但多少都有些畏惧心理,因为没有见过,因为看不透下方的情况,因为有一个玄黄界的人就在旁边,这也许是法术……
法杖准确地穿过她的心口,绿光走满,青衣鼓胀,犹如被吹起的气球,突破了扩展的极限,砰一下就碎开了。
湛蓝筝握住飞回的法杖,退了出去,丁小剪早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外,孙桥阴沉着脸,丢出了卓非和方丹霓,贾文静勉力招呼着剩下的三个人一齐跑了出去,紧闭了充满催泪气体的大门。他们都喘息不停,眼眶通红。
“谁干的?谁会有这种东西!”
贾文静擦着眼泪吼道,丁小剪笑说:“哎呀呀,还那有谁啊,楼女呗。是吧,姓湛的女人?”
湛蓝筝点点头,她当然知道那催泪瓦斯弹是谁丢出去的,但也因此逼得楼女停了瞬间,这瞬间对于蓄势待发的她而言,足够了——法杖在蜃楼所处的空间接缝处,一直努力凝聚着愈发枯竭的玄黄之力,后备严重不足还“拖家带口”的她,绝不能一次次出手,在楼女的地盘,打不起持久战和运动战。
而孙桥听懂了她的意思,匕首一飞,逼得楼女先动起来,张开罩门。她湛蓝筝要做的,就是对准空门,出手稳准狠,直接干掉。
湛蓝筝喜欢这种感觉,法杖一出,喀嚓完事。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
湛蓝筝带着大家往楼门口奔去的时候,反复地想着——大家进入蜃楼的过程,大家的性格,大家的向往……
她停住,出口在眼前,阴阳镜的力量虽然衰退,但依然能看到门外隐隐一道色调微明的裂缝,十分惊险地保持着一个人通过的宽度。
大家都在她的身后——除了月亮。
这是湛蓝筝最棘手的问题。她不灭楼女,是为了保证蜃楼的稳定,本想找齐所有人,送出去后,再干掉楼女。可是江宜月的下落不明,打乱了计划。而楼女的突兀挡路,也逼得湛蓝筝不得不先消灭楼女。
在楼女已灭的情况下,蜃楼的暴怒,随时都会出现,当然也有可能就此衰弱。这些都是玄黄界也探测不清的未知地带。湛蓝筝只明白,此刻这里,已经很危险了。
她不会让所有人跟着一起冒险,但也绝对不会丢下江宜月。
最好的选择,让大家都先出去,自己在失控的蜃楼里寻找江宜月的下落。
失控的蜃楼……
吊在半空的假尸体……
只是无聊的骚扰?
湛蓝筝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她转过身子,盯住每个人看——
贾文静还恼怒地擦着红通通的眼睛;丁小剪拖了条伤腿,满不在乎;伤了左胳膊的孙桥一如既往地阴着脸;容采薇在戴翔怀里默默流泪;卓非和方丹霓并肩站立,一个颓了肩膀,一个还在摆弄头发;罗敬开只是缩着脑袋做跟风状。
“都先别走了。”湛蓝筝挡在门前,“楼女和蜃楼都是灵,楼女灭了,蜃楼却还很正常。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问你自己啊,你的本行嘛。”罗敬开接话的本事倒是蛮好,让贾文静踩了一脚,也乖觉地露出严肃的样子。
“问我?”湛蓝筝举起法杖,对准了众人。
“我问的是你们中的一个。”湛蓝筝冷冷道,“这个人一定知道答案。因为这一位,才是真正的楼女。”
真正的楼女,就在筝儿面前的八个人里……
筝儿已经知道是谁了,诸位呢?
下一章,要稍微虐一下筝儿……表心疼……
然后,如果进度允许,下一章会有一个老熟人登场——这真的是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熟人了。
同样,如果进度允许,下一章,会有一个来自湛家的病危噩耗……于是,我们就可以结束上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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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七章 行走在蜃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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