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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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和霞到公园的时间只能说是适中，不算太早也不太迟，虽然还要排队，但还没有特别拥挤。
从地铁上下来之后黄濑就一直握着霞的手，霞不太习惯，但她什么都没说，她私心里觉得再牵一会也没关系，而黄濑想的倒是更直白一些，“要是能一直这么牵着就好了”，他这样想，怀着差不多的心情，两个人检票之后入场。
在入场后，首先是去两人的位置转了一圈。不过因为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两个人决定先去附近到处转转。
“明明花火大会只是夏日祭的一项，但是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摊位啊。”两人转到了开在附近的小摊上。霞看到周围热闹的场景，不禁感慨起来。
“是啊，和夏日祭也差不多嘛。”黄濑也附和地点头。
“很有夏天的感觉呢，哦对了，黄濑你从东京过来花这么长时间，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霞开始本来是抱着随意转转的心态，但看到各式各样的小吃摊之后想起来黄濑可能还饿着肚子，于是转过头看向他。
“啊，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一路走过来因为兴奋都没怎么注意到，现在倒是觉得有点饿了。”
“那要吃点什么呢？炒面、鲷鱼烧、还是章鱼小丸子？”真是有夏天感觉的临时摊位啊……霞环顾四周，不禁想到。
“唔，好像都想吃，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黄濑有点苦恼地陷入了选择困难。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为这种事苦恼啊，如果都想吃，那就都买不就好了嘛。”霞不太理解黄濑为什么烦恼，并觉得他真心烦恼的样子有点可爱，不由得笑了起来。
“欸——可是不一定吃得完吧？而且我姑且还是有模特兼职的啊，要是发胖怎么办？”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怪不得明明黄濑运动量很大但是平时看你吃得也不太多啊。”霞点了点头，“没关系，那我们两个分着吃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口了，但在黄濑直直地看着自己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红晕迅速在霞的脸上扩散开来。
“我并不是……啊，不对，总之……我是说！抱歉！”霞语无伦次起来，果然是自己得意忘形了吗？两个人又不是情侣，就算是情侣也不一定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分吃东西吧？自己怎么会不过脑子就说出这样的话啊！
“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的啊霞，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道歉，而且，如果霞愿意和我分享的话真是帮大忙了。”黄濑也笑起来，看起来并不觉得霞的话语越界。“我反而是担心那样做的话会冒犯到你……总之，谢谢。”
“……没有冒犯啦，我觉得这样很好，走吧，去买东西。”情绪恢复平静，但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赤坂霞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去不看黄濑。
不过边走路边吃东西确实不方便，于是两个人握着的手倒是悄悄地松开了，两个人都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本来是一路悠闲地逛着，但或许是两人的外貌有点惹眼，一路上两人就像是在聚光灯下，被人注视着，黄濑对这样的情况还算适应良好，但霞不太习惯，她平时板着脸的时候别人总是不敢和她对视，或许是橘子的妆造过分成功，又或许是暧昧的氛围让她变得柔和起来，总之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变多了起来。
她不适应，反映在人身上的表现就是拘束了起来，连带着对黄濑的态度也变得有点别扭，黄濑能明显地感到氛围的变化，以前倒不觉得惹眼的外形有这样的缺点，但今天他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和霞要是能更不起眼一点就好了。
随着两人氛围的僵化，霞看似在低头专心地吃苹果糖，心里却有点着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吧？继续这样又会和上次糟糕的约会差不多了，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黄濑，那边有卖面具。”左手拿着苹果糖，霞用右手轻轻扯了扯黄濑的衣摆。
虽然没有明说“我想要”，但黄濑就是知道霞的意思，于是他和霞往面具摊走去。
摊位上的面具大多是狐狸面具，大概可爱又带点神秘色彩的狐狸面具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在妖怪题材里经常出现的帅哥美女才会佩戴的面具当然受大家喜欢了——虽然黄濑不感兴趣，但如果戴在脸上也能起到一些遮挡作用吧，黄濑想着，伸手拿下了自己认为还算可爱的一个狐狸面具准备给霞试戴一下。
“我挑好了哦，黄濑你呢？”黄濑转过头去，没想到的是霞早已先他一步挑好了面具，已经戴在脸上，“怎样，合适吗？”
黄濑瞳孔收缩，感觉眼前的场景有点离奇，“啊，是般若面具啊。”
赤坂霞戴着红色的全脸般若面具，配上今天精挑细选的黑色浴衣，不管说是大姐头巡街还是女鬼游行都是可行的，虽然奇怪，但似乎又有一些合理性在里面。
“还……还挺合适的。”黄濑愣了愣，最后说。
“是吧，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是我的风格呢。”霞轻笑一声，“黄濑挑好了吗？”
“那就这个吧。”黄濑扬了扬手上的狐狸面具。
霞盯着看了一下，“我帮你戴吧？”
黄濑闻言低下头，把手上的面具递给霞，霞凑过来轻轻地把绳子系好，把面具扶正戴好，一时之间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黄濑觉得自己应该是心跳加速的——如果此时霞不是戴着那张红色的般若面具的话。
不过霞因为认认真真地在戴面具没有想那么多，她戴好之后后退半步仔细地看面具的效果。黄濑听见她带着一点懊恼的自言自语：“糟糕，就算是遮住半张脸，也还是能隐约看出来是个帅哥啊……”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被霞恼怒地瞪了一眼。
不过换来换去也没必要，两个人爽快地付了钱戴着面具走了，摊主倒是看起来挺开心的，大概是因为那个猎奇的般若面具，在一开始没想过能卖出去吧。
没穿浴衣又戴着狐狸面具的黄濑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而戴着般若面具的霞看起来又十分不好招惹，总而言之又回到了霞之前适应的被人偷瞄但不敢对视的状态。
临近花火大会要开始了，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时不时就会被陌生人不小心碰到让霞有点不适应，一直踩着平时不怎么穿的木屐，虽然她并不会觉得走这点路很辛苦，但确实也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霞，在花火大会开始之前，我们先去人少的地方先休息一会吧？”或许黄濑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应，于是他提议道。
霞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于是霞和黄濑并肩朝人少的地方走去，黄濑的手悄悄举起又悄悄放下，虽然似乎是自然牵起霞的手的好时机，但又和刚刚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放开之后再牵回去，总有种更加冒犯的感觉，摇摆不定的想法让人焦躁起来。
霞咬了咬嘴唇，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她的眼神完全没有飘向黄濑，但似乎是郑重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她轻轻地把手放到黄濑的手心里。黄濑或许在第一秒有点震惊，但是下意识地就紧紧握住了霞的手，随后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
“别笑了……总之快走吧。”霞露出来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对于黄濑，她一直不擅长主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她尽力克服了自己的羞耻心。
最后两个人挑了公园僻静处的一个长椅坐下。霞在坐下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穿着木屐有点不适应的双脚。坐下来之后两个人也松弛起来。
“明明没什么运动量，却觉得好累啊。”霞感慨道。
“欸？是我又造成霞的负担了吗？难道说今天也玩得不开心？啊——我真是糟糕。”
“不是啦！只是刚刚人太多了而已，今天从见到黄濑开始到现在都很开心！”霞急急忙忙地反驳到。“今天，光是见到黄濑就很开心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但周围实在是过分寂静，霞的声音自然也清楚得过分，黄濑怀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也能被听见。
“霞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一些让人很心动的话啊……”黄濑有些不自在了，照理说不应该是这样，但和霞在一起，他也变得容易感到害羞起来，真是惊人的改变。
两人一时无言，但两个人都默契地意识到，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心知肚明的，今夜或许是某段故事的开端。
最后是霞先开了口，她当然还很害羞，但本性的直率总是让她想问什么就会问出口：“黄濑，你上次说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嘛……”黄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顿了顿，似乎是经过思考之后才开口：“并不是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是从某天意识到‘霞不管怎么样都很可爱’之后，才发现原来以前的很多种情感，都是来源于喜欢。”说完黄濑挠了挠头，又说：“说起来很逊啦……如果不是姐姐提醒我的话，我可能还没有想明白吧。”
虽然被般若面具遮住了脸，但黄濑听到了霞笑了一声，即使不看，也能够想象出来面具下的脸是怎样勾勒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的，“这也是让我觉得可爱的地方。”他这样想。
“那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黄濑的姐姐呀。”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如果靠我自己没办法发现的话，我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霞的心意。”黄濑攥紧了手，“抱歉，霞，虽然上次说了那样的漂亮话，但是我果然还是……对一直以来没察觉到这件事感到抱歉。”
没被察觉到的喜欢就是单相思，虽然没经历过，但不管怎么想没有传达出去的爱意都是让人痛苦的，再加上自己又那样亲密地贴上去说要做朋友，一定也给霞造成了困扰吧。就算是被痛骂迟钝也好，就算是被讨厌也好，黄濑如果无法表达自己的歉意，那两人的关系也无法再进一步。
“黄濑，没关系的。”霞的眼神应该是望向天空，那里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那样看着，“其实我中间有想过，不要再喜欢黄濑了，这么放弃或许会有点痛苦，但如果继续下去，没有结果的单相思也很痛苦吧。”
“但我没有后悔过，喜欢黄濑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不后悔，所以再见到你的那天我很开心，你和我搭话我也很开心，我想着‘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霞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时候我察觉到，我还是想继续喜欢你，就算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回报，也还是喜欢，可能这就是我的执拗之处吧。”
最后她转头看向黄濑，透过面具的眼神不那么真切，却让黄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我的这份喜欢，会让你觉得沉重吗？”
黄濑笑着摇头：“不……与其说是沉重，不如说让人非常感激。”
“所以说，霞——”剩下的话语淹没在花火的绽放声中，出乎意料的花火大会开始了。
“啊！都到这个时间了，我们完全错过回位置的时候了啊……”
“是啊，竟然待了这么久。”
“算了，反正这里也能看得很清楚。”霞看向烟花，“真是浪漫啊。”
黄濑不清楚霞有没有听见刚刚的话，但她并没有回答，一时之间又懊恼起来，心里埋怨烟花绽放的时机是如此不恰当。
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花火大会中了，黄濑有些心急地偷瞄着霞，发现她慢慢地取下了面具。
“黄濑，”突兀地喊了他的名字，于是他也下意识地转头看她。
不戴面具的少女笑意盈盈地看向他，灯光昏暗，更显得她像月下的妖精，不过就算是在此时被带走魂魄黄濑也是心甘情愿吧，霞虽然在笑但眼神很坚定，她说：“刚刚你说的话我其实都听见了哦。”
耳边传来的声音到底是烟花绽放的声音还是心跳声？黄濑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只觉得有种急切的渴望，他应该是知道答案的，但总应该听到眼前的人亲口说。
霞没有说话，黄濑的视线里只有陡然靠近的面孔，他还戴着面具，好像有些东西也被面具阻隔，意识好像在那个瞬间远去了，好半天才迟缓地意识到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还带着一点唇釉的湿润感。
“是桃子味的。”黄濑后知后觉地想到。感官似乎是被无限拉长了，但其实这个吻是短暂的，只是嘴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回到原位的霞脸颊才开始慢慢红起来，她今晚脸红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让黄濑觉得很可爱，“这就是我的答案了。”关于黄濑刚刚被烟花吞没的“请和我交往吧”这句话的答案。
“请多指教，黄濑。”
“嗯，接下来就请多多包涵啦，霞。”
能够在花火的见证下更进一步，也算是不辜负了这份沉重的喜欢吧？只是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的路途，才刚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