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仙尊她暗恋我》一颗棠

48、没人

　　莲池，一望无尽。

　　楚清曦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没有时间，没有人烟，她就静静地坐在哪里，看着一切雾蒙蒙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会缓缓眨动着眼睛，这时，她才会僵硬地发现，或许她和周围的石头、云雾是不一样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她想了很久，总不得其解。她也不在乎，就静静地坐在原地。

　　莲池内环境并不好，四季更迭，冬雪夏雨打在她身上，她又觉得自己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了。

　　直到一日，莲池内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向来固若金汤的秘境，第一次传来人烟，有人踏足。

　　楚清曦静静地看着一人，看着他由初进秘境时的惊喜，再到踏足异境时的谨慎，最后看到她时的震惊，楚清曦长久不动的眼睛，终于细微地颤动了。

　　了悟面色带着震惊，看着被困在秘境阵眼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破旧的麻衣，面无表情坐在一朵荷叶上，脚埋在淤泥丛中，看到有人进来，也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睛。

　　“怒就是太清留下来的……”了悟神色有些复杂，他怎么也都想不到太清留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孩子。

　　太清……楚清曦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抬起头，紧紧盯住了对方。

　　那名僧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子紧绷起来，灵气在体内飞速运转。

　　但是楚清曦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罢了。

　　了悟皱着眉头，“你愿意跟我出去吗？”

　　出去？楚清曦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什么是出去？离开这里吗？

　　了悟见对方不答，又继续道，“外面的人需要你，很需要，你愿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楚清曦眼睛眨了眨。

　　了悟见此也坐了下来，他是得道的高僧，眉心点朱砂，面容慈和，在他的身下，一朵金莲绽放。

　　楚清曦见那金莲眼中划过波澜。

　　莲池内，一切都是昏暗的，没有色彩。

　　那金莲闪过的光芒，让楚清曦觉得竟有些灼目，她不由地眯起眼睛。

　　了悟见此，微曲指尖，一朵小金莲在他手上绽放。

　　“给。”他将小金莲朝楚清曦的方向移了移。

　　好久，不知多久，了悟就这样举着手，面前的小女孩这才缓缓而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小金莲从了悟手中落在了楚清曦手上，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花，手蓦然合紧，比指甲盖大些的花瞬间被扯碎。

　　楚清曦似乎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心中碎裂的花瓣，不知怎么，手一斜，那花瓣便通通掉入了脚下的淤泥里。

　　楚清曦眯了眯眼睛，里面是不解。

　　了悟见此，手一顿。

　　“没事。”他宽慰道。

　　紧接着，他手合掌，淡淡的光辉从他身上蔓延至四周，雾气渐散，在了悟周围慢慢有了色彩。

　　楚清曦眼睛微微睁大。

　　了悟周围似乎一切都变得正常，脚下的淤泥变成了清澈的湖水，有阳光照射在水面上，几只鱼轻轻地触碰着楚清曦的脚，她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鱼儿就急忙逃开。

　　一切都是不一样的色彩。

　　但是也只是他周围，楚清曦呆呆看着外面依旧晦暗无光。

　　了悟轻叹了一声，语气似乎有着感慨：“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说完，他又定定地看向了楚清曦，“或许你可以试试。”

　　“试，试试？”楚清曦眼中是没有丝毫遮掩的疑惑，干净的像滩清水，她语气很平淡，抬起头来看着了悟。

　　“对，试试看，试着去感受这片天地，这对你来说不会是困难的。”了悟缓缓引导。

　　楚清曦顿了顿，她伸出了手，自她手心处，本来已经停滞的演变又再度进行着，无数花朵绽放。

　　“是这样吗？”楚清曦问，语气带着一丝雀跃和惊喜。

　　“嗯。”了悟笑了。

　　可是，下一瞬，楚清曦身上陡然弥漫起黑雾，浓重的戾气瞬间将一切席卷。

　　不过瞬息，一切又变成了老样子。

　　楚清曦微亮的眼睛又变得死寂起来。

　　她垂下了手，脚又落在了淤泥里，一动也不动了。

　　了悟被戾气击退了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他看向楚清曦，眼中划过情绪复杂。

　　“你愿意出去吗？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了悟又重复了一遍。

　　楚清曦僵硬的身板虚晃了一下，她低下头不语，在她手中，是那小金莲的碎瓣。

　　了悟一怔，缓声道：“我知道刚刚那并不是你的想法，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你不用担心自己会伤到它，我会帮你的。”

　　“跟我去外面吧，你会喜欢的。”

　　了悟伸出了手。

　　楚清曦看着对方，良久，她歪了脑袋，轻轻把手放了进去，“好。”

　　楚清曦浑身发热。

　　谢计玉着急地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楚清曦着急地在屋内踱步。

　　“小师叔，小师叔！”谢计玉晃了晃楚清曦，但对方一动不动。

　　“天啊，这怎么办？”谢计玉着急的嗓子都要冒火了。

　　手上的通讯石突然亮了。

　　谢计玉眼中顿时冒起希望，连忙打开，就双腿发软。

　　“掌门，各位师伯。”

　　上方的虚影，一堆人涌了出来，大部分还都是长年闭关不出的长老。

　　“计玉，霖清怎么了？”楚涵皱着眉问。

　　问到这，谢计玉连忙道：“小师叔昏迷不醒，怎么都叫不起来。”

　　“对了，我们在南海还遇到临朔，他抓走了曲合欢！”

　　“曲合欢？”楚涵愣了一下，“她没有死？”

　　“对，弟子正奇怪呢，但是临朔为什么要带走曲合欢。”谢计玉突然道。

　　楚涵眼中飞快闪过什么，快到一直盯着他的谢计玉都没用看到。

　　“霖清怎么样？”他问。

　　将到这，谢计玉又着急起来，“小师叔情况很不好，一直昏迷，弟子怎么做都不行，她体内灵气近乎枯竭。”

　　“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众位长老，脸色骤变，不似刚刚那般平静。

　　“南海离宗门太远，弟子真不知如何是好。”

　　楚涵沉默了一会，一旁的长老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叶轻仙呢？”

　　谢计玉回复道：“叶宗主出面了，但是并没有出手。”

　　楚涵沉思了片刻，方才道，“带霖清回来吧，去找叶轻仙开启传送阵，她会同意色，至于临朔那件事我们自有考量。”

　　“是。”谢计玉道。

　　他看向一旁昏睡的楚清曦，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师叔为什么没有杀曲合欢，还亏损如此严重，在临朔捉走曲合欢时，小师叔的神情也太过于担忧了吧。

　　谢计玉满心的疑惑，但他也知道这事要是跟掌门等人说了，必定会引起许多麻烦。

　　“唉，小师叔啊小师叔，你到底想做什么？”谢计玉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哀叹一声。

　　*

　　“水……”楚清曦只觉得自己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水，拿水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楚清曦睁开了眼。

　　“小，小师叔。”谢计玉尴尬地收会了想抬起楚清曦的手，将水递了过去。

　　楚清曦眼睛动了动，有些空洞。

　　入目的，是佛像。

　　这是禅房。

　　楚清曦坐了起来，接过水一饮而尽后，便要站起身来，但是还没等起来，双腿便是一软，差点跪坐在地。

　　“小师叔！”谢计玉大喊道，连忙上去扶起她。

　　“你要做什么？”

　　“曲……曲合欢。”楚清曦用力地张了张嘴，几个字从嗓子眼硬生生地了出来，喉咙处便有腥甜蔓延。

　　谢计玉伸出的手一滞，“临朔现在应当不会杀她，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楚清曦摇了摇头，她扶着床沿直起身子，“我要去找她。”

　　“你忘记了那百位僧人和了悟大师了吗？”一片混乱间，楚涵突然来了。

　　“师尊！”楚清曦眼孔细微地收缩，猛地又吐出一口血来。

　　楚涵见此，眉尖微蹙，转顺便来到楚清曦身边，他手按住了楚清曦的肩膀，强制性让她坐了下来。

　　温和的灵气顺着肩膀，慢慢修补着楚清曦损耗殆尽的筋脉。

　　“你到底做了什么？”楚涵都忍不住冷声道。

　　楚清曦低头不语。

　　楚涵见此脸色难看起来。

　　“你还记得了悟大师对你的期许吗？你如今这副模样对得起了悟，对得起那数百位为你而死的高僧吗？”

　　楚涵深深地看着楚清曦，眼中带着浓厚的失望：“楚清曦，你太令我失望了。”

　　“师尊。”楚清曦猛地抬起头。

　　“她不是，她不是。”楚清曦复而又低下眼眸。

　　“我得去救她，不然没人会救她。”

　　“救她？”楚涵冷声道，“你现在去只会跟她一起死。”

　　“临朔的能耐你比谁都清楚，你打得过他？”

　　“我……”楚清曦灵识陡然一痛。

　　“曲合欢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这般对她掏心掏肺，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

　　“我没有，曲合欢不是无可救药。”楚清曦强忍着疼痛淡声道。

　　“临朔那件事不简单，宗门已经有人去查了，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禅房，哪里都不许去。”楚涵不管楚清曦的拒绝强硬道。

　　最终，楚清曦还是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