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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从小到大不开心的事很多,我又是个爱哭鬼,我爹娘厌烦死了。我长到五岁的时候,村子里遭了洪水,本来家中靠着租来的几亩薄田尚且可以维持生计。但洪水一来冲毁了田地,主家又等着收租子。爹娘找了人牙子,把我给卖了。本来粮食还够撑一段时间的,但是爹娘怕弟弟吃不好,拿了一部分出去换鸡蛋和肉什么的,就不够了。那应该是我最不开心的时候吧,当时哇哇大哭,总觉得为什么家里要把我赶走了。明明我也那么照顾弟弟喜欢弟弟,我说我可以吃少点,每天喝口米汤就行了。爹娘还是要把我卖出去,因为卖了我,人牙子还能给钱。”妙妙回忆着说道。

      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她小时候或许不解,但是长大了在市井间也听过看过了许多,知道了缘由。女孩在爹娘眼里不值钱,男孩才是最金贵的。

      只是她从此没有了家。

      宋眠闷闷地声音从肩膀传来道:“以后,不会再让你不开心了。”

      妙妙一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着谁说的,是她林妙妙,还是那个故人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妙妙眼睛里闪过迷茫之色。

      第二日一早,管家喜气洋洋带人来布置起了宋眠的院子。宋眠醒来后就听见外面有嘈杂声,他披了件外衣推开门,见外面不少小厮丫鬟们,双目间一片赤红。宋眠抄起手臂倚在门边,高声问道:“管家,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院子,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他瞥了一眼妙妙,妙妙连忙低下了头,怕宋眠生气。嗤,这丫头,总归还是不同他有多亲近。他大踏步出得门去,把那红色的绸布都撕下来,随手扔到地上。管家见状小跑着过来道:“少爷,这可扔不得啊,这是老爷夫人吩咐的,说是要给少爷您纳妾。”

      “纳妾?”宋眠心思转了转,很快就明白过来。宋夫人这就按捺不住了,一回来就开始迫不及待展开自己的计划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少爷我自己都不知道?”

      “唉哟,这,这夫人没跟少爷您说呐?吉时就定在今天,喜服什么的都让成衣铺准备好了,按照少爷平日里的尺码定的。”管家挠着头顶已经掉的稀疏的头发,解释着。

      宋眠冷冷的眼风扫过去,管家差点站不住。他道:“老奴也是领命行事,还请少爷体谅。”

      “那我要纳的是哪家的姑娘?”前世的时候,宋眠所纳的便是那街头卖身葬父的孙茉。宋夫人假托她是故人之女,将人领进来强行塞给他。宋眠急于争取父母的认可,勉强同意了此事,但他从未碰过孙茉。

      管家讪讪一笑,道:“这,夫人未告知老奴。”

      多半就是孙茉了。宋眠去看妙妙,妙妙站在门口,忧心得紧。那傻丫头,多半又是怕他与家里人起了争执,心里难过罢了。只是孙茉这个人,本身就是个麻烦。他不知道宋夫人现下将人安置在何处,遂对管家道:“我去见母亲。”

      管家松了一口气,道:“是,少爷。”

      宋眠去了主院,宋夫人正在和宋盈盈说笑。宋夫人见他来了,和和气气问道:“云逸来了,快坐下罢。纳妾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这次你可别再闹性子了,为娘给你找了个绝对合你心意的。你收收心,到时候再给你说一门正正经经的亲事。”

      宋盈盈见了宋眠便不高兴,她嘟着嘴巴不去看宋,只因求着宋夫人罚宋眠,宋夫人却没应下来,让她很是耿耿于怀。

      宋眠微微抬头,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道:“哦?究竟是哪位姑娘?我平素在玉香楼里看过的美女可多了去了,普通的姿色可入不了我的眼呢。”

      宋夫人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必然满意。她是我一位故人之女,说沉鱼落雁是夸张了些,但走在路上绝对是夺目的。你拿玉香楼那些庸脂俗粉与她比,怕是委屈她了。”她拍了拍掌,道:“把人带上来。”

      宋眠猜的不错,那人果真是孙茉。她脱去了素衣,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同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面上化了淡淡妆容,恰到好处显露出她美丽姿容。她缓步走来,头上的步摇随着走路轻微晃动。

      “茉儿见过少爷。”仍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气息。

      宋眠不避讳见过她的事情,略微一挑眉,难掩眼底的惊艳之色,道:“那日见你,倒不知你竟然生得这般明艳动人。”

      孙茉脸色微红,道:“那日是我唐突了,贸然前来求助少爷。怕是被少爷误会了什么。”

      “原来你们还有一段前缘?既然如此,更说明你们有缘分。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宋夫人说道。

      宋眠亲手把孙茉扶起来,道:“是了,那日茉儿一身白衣,是我看走了眼。今日再看,才知她这般美。若能得她伴在身边,甚好。”

      宋夫人欣慰点点头,道:“我便说你会喜欢。你纳了茉儿进门,可不许亏待她。赶紧地让我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也不错。”

      宋盈盈听了插嘴道:“正妻都没进门,妾室先有了孩子怕是不妥当吧?”

      宋夫人道:“这有什么?正妻若是连这个也接受不了,想必是个善妒的,万万不能选这样的妻子。”

      宋盈盈悻悻然点头,若有所思看向满脸羞涩的孙茉。她有些不服气,心里还在想着给秋月报仇的事情。

      宋盈盈回到院子,身边就冬月在一旁伺候着。秋月会说话,很会讨好宋盈盈,而冬月也有自己的有点,她遇事冷静沉着,不像秋月那般跳脱。

      有些话,宋盈盈原本是不会同冬月说的,只是眼下秋月不在,她又无人抱怨,回去一坐下便气呼呼说道:“我哥倒好,不但没有受罚,反而娶了一房美妾。秋月就这样白白挨了打,真是可怜。”她便说便拿了珠宝匣子里一盒顶好的珍珠往地上砸去。砸了一颗还不解气,又接着砸了好几颗。

      冬月忙劝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秋月被他那样一顿好打,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说说,以后旁人如何看我?原以为母亲能回来重重罚他,没想到母亲还替他纳妾。”宋盈盈越想越气,干脆将一盒子珍珠全撒在地上。屋内叮叮邦邦一阵响声,冬月忙拾捡起来,都装好了,又倒了一杯枣茶递给宋盈盈,道:“小姐便同奴婢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罢。”

      宋盈盈便把纳妾的事跟冬月说了,道:“你说,这事是不是太不该了?哪有做错事的人还得奖赏的?况且你没看到宋眠今日那个模样,看到美人儿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那副色迷迷的样子,看得我直冒火。我先前还以为他替那叫妙妙的丫鬟做主,是看上她了。眼下我算是明白了,这天底下的男人哪里有一个好货色,都是色欲熏天的。妙妙那种平庸姿色怕是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睛。”

      冬月听完说道:“奴婢也是这么想,那妙妙虽然长得清秀些,但是和小姐你所说的这位孙茉似乎还有些差距?少爷罚秋月那事多半只是不喜欢秋月动他的人,护犊子罢了。而且,我听府上的下人说,少爷对妙妙很一般,根本就不是喜欢的态度。奴婢倒有一个法子,说不得能让小姐解解气。只是小姐听了,不要责罚奴婢。”

      宋盈盈道:“这有什么好责罚的,你说了便是。”

      冬月凑到宋盈盈身边耳语几句,宋盈盈听完看向冬月的眼神都变了,道:“冬月,你这个法子能行得通吗?”

      冬月道:“奴婢只是这么一说,做不做都看小姐的。而且若是夫人责罚下来,奴婢可受不住。”

      “只要宋眠不高兴,我就高兴。我娘要是怪罪下来,我绝对不会牵扯你,你放心便是。”宋盈盈拍着胸脯保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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