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大师》虚元子

59、逼近真相

　　“对，就是他，我印象很深，因为当时很晚了，这边也没什么人走动，所以我能记得他。”
　　公厕的管理员大爷看着李文乐手中的照片如是说道：“当时那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从那边跑过来了。我当时远远看见他我还说这小伙子行啊，这大冷天的还能坚持夜跑。结果他跑过来了我才还发现这小伙子没有安全意识，口罩都不戴，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本来我是不该管这事的，但是他要进来上厕所，我就不能不管了，我就跟他说必须要戴口罩才能进。然后他说他没有口罩，我就从我房间里拿了一个一次性口罩给他戴了。诶，你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一点不重视……”
　　管理员大爷又唠叨了几句，李文乐这才问道：“那他走了之后向哪边去了？”
　　管理员大爷指向东边，说道：“就往那去了，之后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没再看他。”
　　李文乐看了看旁边记录的刑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要离开。这个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在公厕前狠狠的来了个急刹。接着，一年轻警员利落的推开车门，眨眼间冲到行道树下，撑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人正是邱成文，看他苍白的脸色，虚弱的状态，似乎是晕车了。而这一边，副驾驶和驾驶座上又先后下来两个人，分别是魏玄和沈月涵。沈月涵将驾驶座的门一关，看着邱成文笑道：“有那么夸张嘛，我开的很稳的啊。”
　　邱成文虚弱的抬起一只手，摆了摆，有气无力的：“直行的时候，是很稳，但你拐弯的时候能不能别甩那么快，我感觉自己都快飞出去了。”
　　“这不是顾问说着急嘛。”
　　魏玄走到邱成文身旁，把手上的保温杯一递，说道：“我也没说这么急，下次还是开慢点吧，安全为主。”
　　邱成文没有接过魏玄的保温杯，而是自己慢慢走去一边的便利店买水喝。见此，魏玄便与沈月涵来到了李文乐这边，二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魏玄便向那大爷问道：
　　“您好，请问昨天照片中这个男子来的前后，有没有其他人进入过公厕？”
　　大爷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个，是个男的，裹得严严实实，背个包，在那个男的来之前就进去了，之后那个男的走了之后没几分钟，那个男的也出来走了。”
　　“往哪边走了？”
　　大爷往西一指：“往西边，和那个运动服的男的刚好相反。诶这人不会是杀人犯吧？看他裹得那么严实，肯定是有点事的！”
　　听到这话，李文乐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同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魏玄。魏玄自然注意到了李文乐的注视，干咳一声，接着问道：“那，当晚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那个运动服的男人进出前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那个大爷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多看了他们几眼而已。”
　　魏玄似乎早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没有多说话。魏玄沉思之际，李文乐有点坐不住了，他问道：“顾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我们的线索都指向这个人了，但现在他又有不在场证明，这……”
　　魏玄说道：“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没有相关证据来辅佐。”
　　李文乐眼前一亮，问道：“什么想法？”
　　魏玄领着李文乐向没人的地方走了走，说道：“其实当凶手锁定在那四个人的时候，真凶是谁就已经很明显了。首先那两名女性身高不符，排除嫌疑，剩下两位男性中，田景龙晕血，不太可能作案，更不可能作案后去收拾现场，凶手就只可能是胡国豪。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胡国豪的不在场证明了。”
　　李文乐点头道：“是啊，不仅便利店的监控拍到过他，现在连公厕的大爷也说看到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可以说相当充分。”
　　魏玄摇头道：“不，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有问题的，而问题就在这里。”
　　说着，魏玄将自己的手机亮出，上面是一张运动记录，上面的跑步距离显示5.8公里。
　　李文乐疑惑道：“这能说明什么？”
　　魏玄说道：“根据胡国豪的背景调查显示，胡国豪坚持夜跑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他的跑步速度应该不会太慢，至少不会一个小时才跑六公里，应该还要更多一些。”
　　李文乐想了想，笑道：“是了，这么算下来，他跑步的平均速度也才每秒一米多，快赶上走的了。但还是应该确认一下他平时的跑步速度如何吧，万一他平时跑步速度就是这么慢呢。”
　　“胡国豪跑步的时候会佩戴运动手环，我已经找人去调取他近期的运动记录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他平时跑步的速度是怎样的。”
　　说到这里，李文乐还是不明白魏玄说的运动记录能说明什么，便问道：“那，这个运动记录和不在场证明有什么联系？”
　　魏玄说道：“我在确认便利店监控的时候发现，那段视频很短，根本看不清胡国豪的面部，只能从身形和衣着确认这个人是胡国豪。换个角度讲，也就是说那个人未必就是胡国豪，而只是一个穿着胡国豪衣服，而且身形和胡国豪相似的人罢了。”
　　李文乐突然想到了魏玄之前问管理员大爷的那个问题，问道：“你是说，有人冒充胡国豪的样子去便利店留下证据，而真正的胡国豪则返回现场，实施犯罪！”
　　魏玄点头道：“没错，这个手法和我之前办过的一起案件手法类似。”
　　说到之类，魏玄微微一顿，因为他想到那个案件正是他来到Q市所办的第一个案子，也是和陈斌搭档完成的第一个案件。之后，魏玄继续讲道：“我在想到这一点之后，立刻想到这个代替胡国豪的人，可能就是田景龙。一来田景龙和胡国豪的体型相似，有冒充的条件；二来他也恨死者，但因为晕血，没有作案的能力，所以有帮助胡国豪的动机；最后，如果是他顶替胡国豪的话，就可以解释胡国豪当天的跑步距离为什么只有六公里了。”
　　李文乐闻言，想了想有关田景龙的信息，说道：“对啊，田景龙的身体不太好，跑不快，所以代替胡国豪之后，没办法达到胡国豪那样的速度，所以才会露出马脚。而且，这也能解释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为什么走路姿势奇怪，而且上下楼慢慢腾腾的，那是因为他代替胡国豪跑了很久，双腿发酸，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太好了，这样一说，一切问题就都解释的通了！”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确定推论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魏玄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两句，对李文乐笑道：“查到了，胡国豪每天都会夜跑，近一个月来，他每天固定跑步一个小时，跑步距离基本固定在十公里左右，而且速度基本保持在2.5米每秒，远远大于昨天的跑步速度。这样看来，他昨天的运动记录是有问题的。”
　　李文乐拍手道：“好！那接下来呢？这样的对比图可不能作为田景龙为胡国豪假造不在场证明的有利证据啊。”
　　魏玄说道：“在来这里之前，我确实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可用的证据，但是来了之后，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
　　李文乐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证据？”
　　魏玄笑而不答，只是将自己脸上的口罩向上提了一下。
　　很快，在魏玄的安排下，警方来到胡国豪家中调查并取证，接着便将嫌疑人胡国豪、田景龙带到了刑警支队。之后，专案组组长李文乐负责了对嫌疑人田景龙的审讯。
　　审讯室内，李文乐对田景龙问道：
　　“田先生，请问昨晚十点半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田景龙感受到审讯室内严肃的氛围，一时紧张，眼神飘忽：“在家里睡觉啊，没干什么。”
　　李文乐见状，笑了一声，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那处公共厕所的照片。
　　“这处公厕，你熟悉吗？”
　　田景龙看了一眼，急忙收回目光，摇头道：“不熟悉。”
　　李文乐又笑了一声，又拿出一个证物带，里面装着一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
　　“田先生，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田景龙疑惑道：“这不就是一次口罩嘛，怎么了？”
　　“这只口罩是我们从胡国豪家中发现的一支刚刚被使用过的口罩，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
　　一听到“指纹”二字，田景龙的脸色变了数变，最终还是强装镇定，问道：“怎，怎么了，有我的？就算有我的，那也可能是……”
　　李文乐打断道：“一共三个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胡国豪的，还有一个——是这间公厕的管理员大爷的。”
　　田景龙心里一突，知道大事不妙。
　　李文乐继续说道：“根据监控以及管理员大爷的描述来看，胡国豪昨晚出小区的时候并没有佩戴口罩，但在经过公厕的时候，因为防Y需要，从管理员大爷那里接过了这副口罩，之后一直佩戴回家。我们发现这口罩的时候，它正好好的躺在胡国豪家中的茶几上。如果你当晚真的在家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留下你的指纹呢？”
　　“诶……”
　　田景龙内心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将胳膊撑在桌上，双手捂脸，长叹一声，说道：“怎么这也被查到了，早知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