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缝寻生》苏语

12、改名

　　耿琦在地震的第二天来到江川，同来的还有沈安和沈家的商队。

　　商队是沈安的父亲沈森带队，甚至连沈茂老爷子也来了。

　　昨天在澄江府听说小瀛海山落入水中，今天便早早坐自家的商船赶过来，我和朱允炆一直呆在孤山。

　　中午的时候，远远的又有一艘大船驶来，有士兵来报告说沐家来人了，船快速驶近，船上挂着沐家的旗。

　　待驶近了，便见沐晟沐昂沐云都站在船头，船是明朝战船，扯着帆，顺风帆做动力，逆风用人划浆。

　　古代的战船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沐晟沐昂沐云都站在船头，旁边还有不少官员和士兵，站在夹板上，威风凛凛。

　　岸边水浅，便把大船停在离孤山一段距离的地方。

　　澄江府的官员和士兵分散查看地震造成的损失。

　　沈茂沈森沈安耿琦早坐小船到孤山上，随后沐晟沐昂沐云一起登上了孤山。

　　孤山上面现在只有一亭子孤单单的，江川县志记载的盛于明朝的八殿五阁三亭一堂一庵一塔还踪迹都没有。

　　特别是那塔基阔五丈，塔高九丈，有十三层高的铜塔。

　　现在岛上啥都没有，只有用木头和茅草搭了一个简陋的亭子。

　　亭子里用块大石头做桌子，几块小石头做凳子，纯天然的呢。

　　岛上树木葱葱，夏天纳凉避暑的好地方，现在已经是五月。

　　云南的三四五月干燥闷热，如果雨季开始的早，五月便会开始下雨，这场地震带来淅淅沥沥的雨，给干燥闷热带来凉爽。

　　我被沐云拉到一边，关切的看我有没有受伤。

　　昨天听到地震，晚上都没有睡好，早早便催着二伯沐晟和父亲沐昂赶了过来。

　　天灾无眼啊！现在消息传递又慢，都快急死人了。

　　“我都多大人了，会保护自己，”我安慰沐云。

　　“地震是天灾，只看运气，你能怎么保护自己，我听说瀛海山塌陷了。

　　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我真不该这几天去昆明，去昆明也应该带着你，还好你没事！”沐云后怕的说。

　　“我能有什么事，我运气好着呢，你看，皮都没有碰掉一块，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蹦哒一下，还转一圈给沐云看。

　　“有一个村子靠水边近的房子都震塌落入湖里了，派了士兵去看情况如何了吗？不知道伤亡大不大？”耿琦过来说。

　　沐云说：“我们一路走来，都有派了士兵查看，具体情况不清楚，只能稍后看传来的消息了。”

　　我问：“莲峰禅师昨天便匆匆赶去查看，你们有没有看到？”

　　耿琦揺揺头：“没有，可能还在路上，我们是从水路走，岸边有的地方太浅，不敢太靠岸边走。”

　　沐云远远的看着那边的大人们站在那里说话。

　　喃喃自语：“现在这孤山岛上太简陋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扁扁嘴说：“这岛上鼎盛的时候有八殿五阁三亭一堂一庵一塔，那塔还是基阔五丈，塔高九丈，有十三层高的铜塔，老值钱啦！”

　　“啥时候的事？”

　　“江川县志记载盛于明，后来那铜塔被败家子强拆了，就因为那铜塔老值钱了，大慨是顺治五年李定国的部下冯双礼拆了铸永历铜币充军饷。”

　　“没有说这岛上住的啥人？”

　　“没有，对哦，这岛上最巅峰的时候竟然没有记载，后来啥人拆塔都有名有姓的，好奇怪哦？”

　　沐云瘪瘪嘴：“那边的人能记载在历史上吗？包括我们几人，谁不是躲躲藏藏，隐姓埋名过日子。”

　　耿琦说：“你二伯和你爹可以啊！还有你也可以。”

　　沐云敲了耿琦一下：“我爷爷的家族戒语：慎言慎行，生为大明屏障，死为大明忠魂。

　　低调奢华懂不懂，树大招风，是怕沐家倒的不快吗？

　　我是女人，那就更不行了，不想活的太难了。

　　在一堆被各种教条礼教熏陶下长大的男人堆里寻尊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吗？

　　还是躲在云南这山卡卡里简单快乐，别自找不痛快了。”

　　“呵呵，你那里像女人了？”耿琦呵呵笑看着沐云。

　　“身份啊，唉，我一糙汉子竟然被困在女人身体里。

　　唉，投胎喝孟婆汤是有道理的，无知者无畏。”沐云非常不习惯性别转换，竟然听她吐槽。

　　耿琦那是跟我们在一起的太久，许多时候我们根本避不开他。

　　他也早已经习惯我们的话题，还曾问过我们他的家人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去到另一个世界。

　　我们告诉他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咋回事。

　　再说吧，有记忆并不是啥快乐的事，知道未来却无力改变更是件痛苦的事。

　　于历史而言，个体不过是一粒尘埃，太容易被吹飞，被折腾，被践踏。

　　我们只对自己重要，对在乎自己的人重要，对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重要。

　　“那你就不记得我了，找不到我了，”我有点伤感。

　　沐云鄙视：“咋可能，上辈子我们不是早早就遇见，一起过了几十年，有缘份总会遇见！”

　　我一想高兴起来，有点手舞足蹈：“这辈子更早，我们这样算不算青梅竹马？”

　　沐云摸摸我的头：“这都不算的话，那啥叫青梅竹马？你是不是傻啦！”

　　三巨头的碰面，我们小孩就不要操太多心了啦，许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孩子，特别是朱允炆和沐昂都知道我们的情况。

　　虽然有点感觉匪夷所思，但朱允炆好歹经历过风雨，不管啥情况都有点淡定从容面对。

　　“文奎，以后我们把姓名改一下，我叫马修文，你叫马聚奎，我们以后就跟你皇奶奶和你母后姓马好不好？”

　　“好啊！这样最好了，皇奶奶和母后都是我们最在乎最爱的人，跟她们姓挺不错啊！即能隐姓埋名又能怀念皇奶奶和母后，真是太好了！父亲想的真好。”

　　“我倒没有想到，是沈森提醒我的，快谢谢你沈爷爷和沈伯伯。”朱允炆带着我向沈茂和沈森扣谢。

　　“那我以后就叫你马大夫，需要的药材我都会安排送过来。哦对了，你们打算把药店开在哪里？”沈森问。

　　“父亲，您想在哪里？”我问朱允炆。

　　朱允炆问沐晟：“你对云南比较熟悉，你觉得哪里好呢？”

　　“不能在太引人注目的地方，也不能在太偏避的地方，我觉得通海不错。

　　去临安府要经过，离昆明也不太远。现在主要住的都是军屯的人，自己的人安全，”沐晟说。

　　“我和文奎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叫我们现在用的名字。

　　你们的态度也要符合我们现在的身份，沐晟你就好好当你的定西侯，岷王那里你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沐晟冲着我和沐云交代：“放心，我知道厉害，你们父子要千万小心。

　　沐云，你陪着好好照顾，有照顾不好的，唯你是问。”

　　沐云那是赶紧必须的承诺：“二伯，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马大夫父子的。

　　还有耿琦就让他跟着我们吧，跟着二伯和父亲都不适合 。

　　再说昆明人来人往的，人多嘴杂，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京城知道了恐怕又会弄出一场腥风血雨。”

　　“行，耿琦，以后你就跟着沐云和马聚奎，哦对了，耿琦也必须改一下姓名，有没有想过用什么姓名。”沐晟边说边转身问耿琦。

　　“我能不能也姓马，舅舅我能不能做聚奎的哥哥？”耿琦怯怯的望着朱允炆问。

　　我高兴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哥，跟我姓马就是我的亲哥哥啦，必须保护我哦，当哥哥必须有哥哥的样子。”

　　耿琦信誓旦旦：“好，我一定好好保护你，用我的生命保证，一定倾尽全力护你周全。”

　　“那你就叫马聚琰，从你原来名字里各取一半拼一起，再加一个火。”朱允炆摸摸耿琦的头。

　　“谢谢舅舅！”

　　“傻孩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以后要叫父亲，要好好记住了，不能自露马脚。”

　　马聚琰赶紧改口：“父亲。”

　　我被沐云一把扯过去，离开人群，被斜窥：“你怀疑我不能保护你？”

　　“我不怀疑啊！不过多个人保护不是更好吗？”

　　“就他，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啦！还保护你，自不量力。”

　　马聚琰跟过来：“你，你看不起人。”

　　“要让人看的起，必须强大起来，知不知道？”

　　马聚琰握掌：“我一定会强大起来！”

　　我不高兴了：“他是我的亲表哥，有血缘关系的。”

　　沐云鄙视我：“现在这时代，流行表哥表妹亲上加亲。”

　　我哈哈大笑：“他现在变成我的亲哥哥啦！你还醋啥？

　　再说吧，我们俩都是男人唉，你才是女人，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当男人？”

　　沐云大囧：“我也不想啊，问题我们的记忆把我们的思维烙印在前世，性别定位在思维方式方面是那么的强大。”

　　我安慰：“习惯就好了！”

　　但问题是我们已经习惯了前世的性别，头脑里已经无法随意转换，我严重怀疑我们是不是被老天随意玩弄抛下的？

　　太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