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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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女孩儿，吻她，从鼻梁到眼睛，唇瓣紧贴她的眉骨，唯独没有触碰嘴唇。
伊芙说斯塔克先生，您应该放我去洗个澡。
托尼眯起眼睛，不为所动，他又啃了女孩儿一口，“叫我托尼。”
“好吧，托尼。”伊芙说，侧过头去打量男人的眉眼，事后棕眼睛大型犬非要抱着她不松手，黏糊糊的难受，“你好像不喜欢别人叫你斯塔克先生。”
“嗯哼，”托尼说，从鼻腔里挤出来轻哼，情韵残余下竟有些含糊了，“我更喜欢直接叫我托尼。”
好吧，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他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像只矫健的成年猎豹在凝视猎物，“女孩，你是特例，明白吗？”
伊芙扭过头故意不看他，却好像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正微微翘起。
他心里想老天啊真可爱得要命，他老婆竟该死的甜美，感谢上帝让他娶到白璧无瑕的小美人。
只是有一件事。他其实只是希望，对于伊芙而言，他是“托尼”，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斯塔克”，更何况再加上“先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交付彼此过后陷入短暂的温暖的沉默。贾维斯也没有开口，但他为这对夫妇调节了智能玻璃，使得室外金砂卷涌能够投入眼中。
腻乎了一会儿，托尼突然说：“Wife.”
语调深沉，然而又有一点放诞笑意含在里面，听着就更像是句玩笑话。
女孩儿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歪头应话：“Yup, husband？”
托尼一本正经地说：“我猜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婚，所以——”
“……干嘛说离婚？”伊芙表现得震惊，托尼本以为这段强加给她的婚姻，如若解除她会很高兴。但她没有，只是纯然震惊，眼眸之中甚至有迷迭水色，将黑曜石染得像昆仑玉。
他心里美得要命，都要乐开花了，但就是很倔强地不说，也不表露，男人维持着淡定的表象笑了一声，“随口一说，甜心。我们不会离婚，好吗？”
小姑娘看他一眼，说不清这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但他细细辨别，觉着隐隐约约是有点委屈味道的。
“……那你提这个干嘛。”她好像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鼓起了脸颊。看着很怪，怪可爱的。
托尼被可爱得心花怒放，他虚伪地清了清嗓子，尽量从容，尽量淡定：“事实上，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我不是在逼迫你，好吗？宝贝，你得记住这个——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嗯嗯嗯嗯。”伊芙点头，敷衍，嗯嗯嗯嗯嗯，同时她也微妙而诡异地感觉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男人有点……可爱。
“嘿，”托尼敏锐地注意到女孩儿对他的敷衍，当下不满，轻轻地掐了一把女孩儿的腰，换来姑娘细小的哼声，他觉得哪里都很热，天才发明家与妻子额头相抵，选择尽快把话说完，“别敷衍我，宝贝——作为斯塔克夫人，你有权利和佩珀一起处理公司事物。我的意思是，假如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让佩珀教你，以及——”
“斯塔克工业要在纽约建分部了，设计师前几天刚交完图纸。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业，也可以选择高枕无忧。只要你想。”
他看到姑娘真切地愣住了，眼神一下子就茫然起来，有点呆，但可爱更甚于这种呆滞的茫然，于是匆匆亲了一口妻子的额头，随便在床头抓了条毛巾就大步迈向卫浴：“好好想想，宝贝。以及……”
低沉的笑音漫出喉咙，沙哑又暧昧，成熟男人性感撩人，“别勾我。”
来不及反应再往前的东西，贫瘠的大脑运转不得，只听明白托尼临走前留下的一句话。
伊芙眼睁睁地看着托尼进了浴室，水声渐起，一些若有若无的声响也随之飘进耳朵。她脸一下子就红了，秾妍薄绯袅袅贴上脸颊，沉默地羞了一会儿后又打了个滚，把脸迈进枕头里。
“…………”
语言系统崩溃丧失，她说不出话，除了脸红别无他法。又忽然想到一年来她总想着托尼是花花公子，并对此抱有警惕，然而男人也未曾真的同她露骨调情。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想起，她的丈夫惯会调情，口舌甜蜜。
害羞了好一会儿，大脑重新开始转动，也勉强冷静下来。伊芙放空片刻，终于想起来此前托尼还说过什么。
他说她是斯塔克夫人。
她可以和佩珀一起处理公司事务。
然而在这一刻，伊芙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冷静点，伊芙。她劝诫自己，你本不该如此深入。
假使托尼是一时兴起……假使他的喜爱可以随时收回……那她又应该何去何从？
半个月前她终于想通，明白在美国只能靠自己。确实是这样，他人的恩惠需要回报，又或者随时可能收回。而她支付不起这份代价。
她无比希望她可以相信托尼。有些时候她难能软弱，她想要依靠托尼，依靠丈夫。但她的戒心总是不合时宜。
就像现在。可笑，不识抬举。
她只好继续发呆，一直等到托尼从浴室里出来。男人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腰腹肌肉暂且不谈，上臂裸露的肱二头肌和胸口风情引人不禁多看两眼。
“……斯塔克先生。”她看够了那些漂亮的肌肉，意犹未尽，然而还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正经起来，眉目沉肃道，“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恕我拒绝。”
“什么？”托尼在擦头发，棕色头发被湿意纠缠，显得水光粼粼。“拒绝我什么？宝贝，别告诉我你要背着我去民政局了……噢。”
玩笑话说到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伊芙在说什么事了。
“说真的，伊芙。”于是他也沉下心来，说，“你应该再考虑考虑。假如你很喜欢你在纽约的那份工作……佩珀可以把公司的文件传给你，你可以有空的时候随便看看。”
她摇头，“不，不是。”
她不喜欢那份工作。但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换来如此的殊荣。
“好吧。”这回托尼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的意思，“我没把话说完，夫人。你知道你有斯塔克工业的股权吗？”
“……什么？”
伊芙懵了。
他妈的她不知道啊！她当然不知道！股权跟她本不应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更何况是斯塔克工业的股权。
这边她头脑混乱几乎要在脑内刮起风暴，那边托尼却依旧轻描淡写，轻飘飘地扔出重磅炸丶弹：“你得记住你姓斯塔克——斯塔克夫人。”
……怪不得。怪不得托尼说要她稍微管点事。
不是出于任何原因。不是出于任何个人的关怀。……他就只是作为总裁对她说这些话，不是吗？
托尼之前说过伊芙不善于管理表情，这会儿他想，看来小姑娘还是没有把他说的话往心里去。
那双秋水寒星的眼眸在一瞬间黯淡，仿若明珠蒙尘，水色渐渐褪去，冬日新雪般的冷清又重新蒙回。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想，不对劲，不该是这么回事。
他马上就明白，小姑娘又在瞎想了。
他扔掉手中的浴巾，扔掉手中的一切走到床边，走到她面前，他张开双臂拥抱女孩儿，手掌按在那细嫩光裸的腰肢，她的背脊僵硬颤抖，天鹅似的颈项有一处靡丽红痕，但他无心去欣赏自己的杰作，犹豫片刻到底没有亲吻她，他只是安抚地低声对妻子说：“别乱想，伊芙，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最好的。”
“没关系。”他说，“我愿意等。等你相信我，等你爱上我。”
我可以等。我愿意等。这类话他对她说过两次，每一次都抱怀着满腔柔情真心实意，心脏中爱火热烈不熄，那是他滚烫光明的爱情。
很难说他们到底是不是不欢而散，要托尼说，他觉得应该不是。当时伊芙眼眶有点红，像只小兔子，也像只白天鹅，但更多的却像是一匹孤狼甩落皮毛之上的泥泞，就像她曾经认为的那样，她是一头优美而光鲜亮丽的鬣狗。
伊芙红着眼睛说，斯塔克先生，请您不要骗我，因为我会信的。
她说我脑子没那么好用，有时候转得也不够快，说开了就是有点笨，迷糊。
所以请您不要骗我。我没那么聪明，无法将谎言识破。
他叹一口气，说，我没有骗你，伊芙，从不。
话虽如此，尽管他对妻子的爱确实发自内心……
但当十二个小时后伊芙在嘈杂背景之下，语调里酒气熏然又有点委屈地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揍人了的时候，托尼还是头皮一麻。
电话那边有女人低低的呜咽，像厉鬼催魂索命，哭得闹人。伊芙带着醉态娇娇地说，“有个娘们说她勾搭上你了，老公，我不信。”
说的是中文，还带点儿乡音。托尼一开始真没听明白，后来请了贾维斯翻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为这无稽之谈皱眉还是为妻子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而雀跃。
最终他一边皱眉一边雀跃，问她在哪。
伊芙很快报了地址，喝多了也保留一丝清醒，之所以说仅有一丝，是因为她竟然闹到PPD（Pepperdine University）那边去了。
然而那时候他居然想，不愧是他老婆，闹起事来和他不相上下，这就是夫妻相吗，好甜蜜。
贾维斯：“……先生，夫人还在等您，我建议您停止脑内幻想。”
作者有话说第7章 老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