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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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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之躯从空中飞过。
眼部灯光亮起，钢铁侠看到X战警的昆式战机舱门大开，几个变种人从上面跳下去，为首的是万磁王。
紧接着他看到他的妻子，伊芙·斯塔克单手用力地扶住舱门，蹙着一双纤丽的眉向下望，长发被风作弄得凌乱，散落眉眼间有种别样的温柔疲惫。那张精秀小脸被吹拂得苍白，近乎没有一丝颜彩。
那时候他想，他几乎要忘记她冷下一张脸来是什么样子。尽管她什么样儿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然后他猛然想到，为什么伊芙会出现在这里——会出现在战场上？
或许她也看到了他，或许他们对视一眼。来不及多想，肩上导丶弹的重量提醒他不可蹉跎，于是托尼·斯塔克带着留恋匆匆扭过头，能源全部集中在推进器，他知道他或许有去无回。
“需要我为您联系夫人吗，斯塔克先生？”
贾维斯问他，人工智能即便在此等情景也如斯冷静。
他只犹豫了一会儿，沉默过后他说：“打吧。”
“贾维斯一直为您服务，先生。”贾维斯说，通讯界面在托尼眼前弹开，他看到伊芙的号码，和他为她设置的头像，被裹在纯白连衣裙里，那一张带着笑的恬静的脸。她低头亲吻无名指上的戒指，宁静圣洁。
而他知道，他可能……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或许那最后匆匆吻别，或许临行前转瞬的一眼，就足以构成永诀。
信号断开，电子合成音断续破碎，至此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而那张伊芙的电子相片也就此化作虚无。他终于不能再见到她，就好像他从未得到她。
他看到浩渺的外太空，明白人类是如此渺小。发自内心地，他感到心惊胆战。他的心脏为之恐惧和颤抖，因为未知——那是多么恐怖的东西啊。
在这深邃的宇宙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托尼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也没有料到，在他短暂地闭上眼睛后肩上一轻，导丶弹那令人窒息的重量似乎消失了——但他的能源也所剩无几，他甚至没办法命令贾维斯让他安全降落。
但钢铁战衣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它带着托尼缓缓地飘浮向下，就好像他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没有一丝重量，存在薄如耳畔拂过的风。
托尼：“……？”
“贾维斯？”
渐渐脱离宇宙后，卫星信号也回来了，贾维斯的声音不再支离破碎，这让他得以镇定地说：“正在扫描，为您投影画面，先生。”
这就是为什么他回到近地面后看到……万磁王正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用标准的收废铁的姿势对着他。
托尼：“……”
然后他又看到，他美丽大方楚楚动人年轻漂亮的妻子站在万磁王旁边，同样面无表情，无慈悲地看着万磁王“施工”。
“哦豁。”托尼想，完蛋。
“自信点，先生。”贾维斯安慰他，“您是最棒的，而且夫人很爱您。我确信您只需要舍弃一部分尊严，就像您经常做的那样。”
托尼：“？”
贾维斯，瞧你这话说的。
州立大学警告.jpg.
这边托尼跟贾维斯还在拌嘴，那边危险已经到来。
东方女孩儿那张精致秀气的脸上挤不出一丝表情，连个假笑都欠奉。这会儿伊芙才明白，人真正生气时嘴角是一点儿也牵不起来的。什么怒极反笑，都是放屁，她笑不出来。
“我会记得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兰谢尔先生。”
伊芙首先对艾瑞克说。这一刻她真的忘记她曾经对这位阿尔法级变种人心怀恐惧了，汹涌的愤怒与比之先前更为盛大的恐惧彻彻底底地整个儿吞没了她，从头到脚，连一丝缝隙也不肯留下。
艾瑞克没言语，他只看了伊芙一眼，没心情说太多话，因而客套地点了下头就离开跟X战警汇合了——很奇怪，伊芙居然有心情想，形如万磁王这种人，居然还有脾气跟她客套这么一下。
客套话说完，她才舍得分给丈夫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的一眼，企图让他明白她生气了。
她真的生气了，托尼也确实明白了，此刻小丑竟是他自己，他心里只剩下俩字：要完。
万磁王先前没太照顾他，直接把他掼到地上了，连带他的那具盔甲。因而现在要爬起来就很狼狈，但伊芙不顾他身上那些风尘伤疤，她主动走过来，直视他的眼睛，而后单手抚了套裙后摆，在他面前蹲下。
这一回轮到他陷入纯黑的海洋，他看着那双黑眼睛，明白什么叫冰雕玉砌，秋水寒星。那双眼睛里不带一点感情，让他想到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而这一回隐忍都褪去。
那么他想，原来她面无表情沉下脸来，是这个样子。
那么，于是。他又见到她新的一面。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或许有，又或许没有，但他不介意现在再说一遍——
“你知道吗？”他这么想，于是他开口，嗓音里照旧带一点调笑腔调，真情表露也像玩笑，“伊芙，我爱你的每个样子。”
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受伤溢血的眼袋和眉骨，忽然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了。
她再一次意识到，她拿他毫无办法。
“……嗯。”她说，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地挤出声音，再一开口就是哽咽，那一点哭腔淡得几乎令人难以听清。
但他就是听到了，听到她的小公主把那些细碎的声音咽回去，又看到她流下眼泪。那些清透晶莹的痕迹从眼眶漫出，顺着她柔嫩的脸颊向下蜿蜒，一点一点淌进他心里，那一颗钢铁之心。
钢铁之心凡人之躯，他比肩神明。然后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个瞬间，他也亲吻他的神明。
“你是个混蛋。”接吻的时候伊芙说，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但我爱你，托尼，”她又重复一遍，依旧哽咽着说，“但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
托尼拥抱着她，抚摸她的背脊，像是给一只猫咪顺毛那样爱怜地安抚她，他的心碎掉了，碎成好多瓣，她每哭一次他的心都要被那些泪水填满，他是如此爱她，心肌跳动时每一个旋律都在歌唱多巴胺和爱情，“我没事，伊芙，宝贝，我们会没事的。”
“是啊。”
克林特在一旁干巴巴地说，“我真希望他们俩能意识到旁边还有咱们五个大活人在看着呢。”
娜塔莎试图捂住他的嘴，她很冷静：“别说话，克林特。”
索尔挠了挠头，显然想到了女朋友；班纳也挠了挠头，他有点儿尴尬，正在对着全身上下仅剩的那一条裤衩发愁。
这之中感触最深的当属史蒂夫，心灵权杖激化他们心中矛盾时他口不择言，他说托尼永远不会为了别人牺牲。
事实是，他确实敢于为他人奉献生命，即便那是全然的陌生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ta必须得承认，托尼·斯塔克确实是个超级英雄。
伊芙·斯塔克说她的丈夫有一颗金子般的心，那不是偏爱，不是谬赞，也不是纵容。
——托尼·斯塔克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这就是事实。
但史蒂夫还是不明白：明明最开始伊芙看起来想给托尼一巴掌，可是为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俩转而开始接吻了呢？
二战老兵非常疑惑。
“好吧，显然队长不懂爱情。”娜塔莎跟班纳说悄悄话。
孤独的克林特对她这种通敌叛国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索尔摸鼻子，试图加入话题：“或许你们想听听我和简——你知道，就是我和我女朋友的故事——”
“不想，谢谢。”
“呃，我是说，算了，索尔。”
“或许我们可以改天再说？”
“这次我同意队长，说真的，我们先料理你弟弟怎么样？”
索尔：“……”
中庭人友爱，骗人的；复联团队爱，也是骗人的。
这一天，这个午后，索尔·奥丁森明白了什么叫“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对克林特怒目而视：“嘿，洛基是我弟弟，你不能用‘料理’这个词！”
娜塔莎轻飘飘地堵住了他的嘴：“我以为你还记得呢，奥丁森，洛基是纽约大战的罪魁祸首——”
索尔：“我没忘，还有，他是领养的。”
还有，这个梗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落单的复联五人组孤独剑地观看了夫妻虐狗大戏，长达将近十五分钟。
“很奇怪。”克林特说，“他们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史蒂夫尽可能温和地替他们俩说话，“你知道，巴顿，中国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
“……我以为你们知道我们俩不是真的聋子，对吧？”
好不容易和妻子腻歪完的托尼无语地说，他怀里还搂着他的漂亮老婆，满脸春风得意之色，活脱脱一个人生赢家。
“…………”
但伊芙的脸色不太好看——又或者说，好吧，好看过头了。
意识到他们旁观了那么久的吻戏和调情，她久违地脸红了，整个人被蒸成一只柿子又或者一颗草莓，婷婷袅袅，娉婷不能够形容，该说是艳溢香融，春光艳景。
她忘了托尼还没有脱盔甲，情急之下往他胸口埋去，然后她哀嚎一声——
撞到脑袋了，呜呜。
“……哈哈。”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就连托尼也不例外——真搞不懂他到底是谁那边的，伊芙恨恨地想，回家就让他体验一下沙发七天乐吧。
在这一天，这一个午后，伊芙也像索尔一样体会到了，什么叫“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的遍体鳞伤”。
作者有话要说： 喜报：下章托尼见老丈人
立个flag，九月份之前我必完结，掐指一算就剩一个剧情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