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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甜心 ...

  •   一个月的期限转瞬到来,在此之间伊芙忙得晕头转向,落到如此田地才明白社畜有多么值得尊敬。
      不被下放到底层永远不知道劳动人民的辛苦。从前她是伊芙公主,现在她没有名字,中产阶级叫她社畜,上班时都会微笑着互道一句:“早安,打工人。”

      “好怀念当公主的日子。”
      伊芙一边擦桌子一边小声抱怨,事实上她也不想这样,表现得像个怨妇。但麦克斯说她是餐厅里唯一一个会擦桌子的服务生,建议还是当当怨妇。

      卡洛琳跟着她一起怀念:“是啊,想当年我还是个亿万富翁,但损失五十亿美元后就不得不流落此地每天看辣眼睛的俄罗斯小套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对吧,小憨(tiny Han)?”

      “……”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李憨顿在原地,顷刻间没能动弹,“噢,我还挺受伤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驳你对我餐厅的诽谤还是对我的羞辱。”

      “你要学会反思自己,阿憨。”麦克斯慈祥地说,“同样都是亚洲人,为什么伊芙有一米六八,而你却只有一米六吧呢?”
      李憨:“……我会开除你的,麦克斯,我发誓。”

      “耶,那我就可以做回我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007工作了。”麦克斯扔掉手上的抹布,欢呼。
      餐厅里的黑人收银员厄尔笑呵呵地说:“麦克斯,假如你说的是瘾丶君子,我可以立马辞职和你一起干回老本行。”

      “哦,我还没bake a weed过呢。”伊芙谨慎地说,深感自己在布鲁克林算得上一个乖宝宝,“我有点烟瘾……但和你们比起来显然问题不大。”
      “是啊,老妹。”麦克斯露齿笑,这让伊芙不得不想美人就是美人,每个角度都惊为天人,“要试试吗?”黑发美人从胸口掏出烟卷,而伊芙严肃地表示这恐怕是她这辈子都难能企及的。

      但她还是果断地拒绝了麦克斯:“抱歉,麦克斯,还是算了。”
      卡洛琳严厉地批评了麦克斯,叫她不要带坏小孩子。

      “嘿!”麦克斯抗议,尽管她也没真的想过要把伊芙带上drug的羊肠小道上,“人家结婚了好吗,卡洛琳?她可满二十一岁了。……呃,你满了对吧?东方人太显小了,尤其是你,阿憨。”
      富有魅力的女性露出和善的微笑,而李憨已经无力吐槽。

      但是,说到烟瘾。
      “我抽电子烟。”女孩儿摆弄着脖颈间的挂绳,漫不经心地揉搓着,“这玩意抽多了恶心,但香烟味道太大了,我在家里不敢抽,怕他不喜欢。”
      大家都知道这个“他”是谁。所有人都谨慎地没有讲话。
      但所有人都明白,恐怕托尼·斯塔克并不会在意一点烟草味道的残余,鉴于他本人堪称这方面的先锋。

      “伊芙,”卡洛琳走过去,抚着女孩儿的肩膀,“别太小心翼翼,没这个必要。我是说,他对你挺好的,不是吗?你在纽约的房子也是斯塔克给你安排的。”
      她摇头,没说话,眼睫扑朔,像蝴蝶的生命迷离脆弱。她在心里想,我只是害怕。
      害怕被丢掉。因为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再是公主,也不再重要。

      回到洛杉矶时是哈皮·霍根接机,伊芙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位先生的名字很嗨皮。
      “斯塔克先生在家吗?”她小声询问,微微低下头,小巧下巴微收,显得有些局促。

      “他不在家,斯塔克夫人。”哈皮很嗨皮地说,笑呵呵的,面庞看着红润喜人,是那种很典型的好脾气又温和的白人形象,“托尼有个酒会,要很晚才能回来。”

      是啊,酒会,香槟美女。她想,但终究没有说话,只是抬了腕子看了一眼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恍然之间如梦似幻仿佛隔世,她的手腕瘦得惊人,用伶仃一词也不为过,一个月就清减成这样。
      可悲的是手腕上的米勒是旧的,过时且不算经典。不过没有她本人可悲。
      航班在深夜,因为这个点机票便宜,旧手表当然没有便宜机票更可悲,公主从仙境走出,越现实越可悲。

      按理来讲托尼会给她出机票钱,并且会表现得相当理所当然。或许这是丈夫的责任,但同样理所当然的是,作为妻子,她不想欠他太多,以免日后无法还清。不过时至今日她也不觉得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十二点到达马里布,哈皮为她提行李箱,女孩儿对他说谢谢,即便唇线紧绷也动人,姿容神韵都无可挑剔,一扬一挑的眼尾我见犹怜。

      哈皮想起来托尼跟他说,这样的美人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因而他果敢地说:“实际上,夫人,老板说你笑起来好看。”

      女孩儿很意外的样子,淡淡眄来一眼,其中惊讶毫不掩饰,水光澹澹,便也愈发清透凌然,柔柔软软。
      她下意识又抿唇,半晌放松嘴角肌肉,露出个笑容来,眼尾也显出一点上扬弧度,“……斯塔克先生很会夸人。”

      “但你确实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哈皮笑了,没想着说漏嘴,但他、佩珀和罗德都知道托尼好些年前就被他的小妻子勾走了心魂。
      说到佩珀。他贴心地说:“今晚是个慈善晚会,波兹女士陪托尼一起去的,不用担心他喝多。”

      半晌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只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因为小姑娘明显愣住了,笑意僵在脸上,又在顷刻间消融,那一点儿人气儿也化了个干净,冰雕玉砌都不能够形容。
      但即便冷冰冰成这样也是美的,雪艳冰魂,夺人眼球也勾人心尖。

      我说错话了。他立刻想,但又不知道如何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缓慢温吞地眨了眨眼,精秀小脸上笑容难辨深浅,听她轻声说:“我还有些工作要做,帮我关上门吧,霍根先生。”

      他没办法,在心里祈祷愿上帝保佑老板,保佑一切,也保佑自己。然后忍痛牺牲,追上去对伊芙说:“伊芙小姐,其实……我在和佩珀约会。”

      她再次明显地一愣,脸上的冷色竟如冰雪消融般静谧化开,面容重返出明丽来。
      “那么,祝您好运,霍根先生。”伊芙笑着说,颊边滚出一个俏生生的梨涡,又轻轻柔柔地补上一句,“……谢谢。”

      哈皮叹了一口气,深感前路灰暗,也深感自己不再嗨皮。
      他安详地想,这下托尼非但不能炒他,还应该给他涨工资了。

      心跳莫名其妙的滞缓和胸腔中情绪的不悦与沉重让伊芙皱起眉头,女孩儿伸出一只手指,玲珑指尖点上胸膛,而她不能算清楚任何东西。
      这不是好事。她得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打开电脑,坐下来凝视屏幕,本意是定心工作,但心神却丝毫没有沉静下来的意思,反倒有种枯坐到天明的架势。
      于是女孩儿猛地站起来,关了电脑,颦蹙起纤秀眉梢。
      她不想这样,也不能这样。

      烦了就要抽烟,以解心头之恨。电子烟劲儿小,没意思。斟酌片刻,她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床头柜,然后从最底下抽出一包三五,摸了半天又找出个打火机,小巧玲珑做工精美的转轮式。恍然之间想起来,这是托尼送她的。

      这个打火机,这个房间,乃至她现在所拥有却唾弃不忍的一切,都是他送给她的。
      她本不该抱怨这个。
      她本该承认自己过得很好。

      伊芙本来没有等托尼回家的意思,可不知不觉她发呆太久,再一抬眼,发觉已入凌晨。
      她晓得托尼玩得疯,因而本来就没打算等。而今惊觉她想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才清醒到现在,其实也可以算作是等人。
      等就等了,不打紧。

      她名义上的丈夫被佩珀扶进来,看出来有点微醺了。而哈皮搀扶着佩珀,唯恐她承受不住大老板的重量,这才看出来这两人确实有几分苗头了。
      不知为何她放下心来,然后对佩珀说:“波兹女士,我来吧。”

      佩珀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就好像不明白本来冷冰冰的女孩儿何故一夜之间就变得温和许多似的。但她还是将托尼扶到伊芙身边,再冲她笑了一笑,“不用担心他折腾人,伊芙,他今晚贪杯——尽管出发前他还跟我说你要回来不能喝太多呢。”

      “嘿,”托尼抬起头,抗议,“我还醒着呢,波兹女士!”
      波兹女士笑嗔他一眼,女强人识趣地蹬着高跟鞋离开,还不忘把哈皮也拽走。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加之二人还是夫妻。一般情况下人们将这种情况称之为,二人世界。
      尽管伊芙认为这很不二人,很不世界。

      “Well,终于只剩下我们了。”
      酒气微醺的男人说。

      他抬手扯了领结,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不显得粗鲁,反而性感逼人,荷尔蒙并着英俊气度从内而发,即便放荡也迷人。
      伊芙这才迟钝而真切地明白,她嫁给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帅哥。

      他凑近她,酒气和着须后水的香调,她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当他用那双华彩动人的焦糖色眼睛看向她时,她发现她居然没有办法拒绝他。

      丈夫给妻子一个拥抱,顺从地将额头抵在女孩儿的颈窝,全然裸露脆弱的后颈,像是交付生命。
      “我们一个月没见了。”他说,语调很低,然而其中的柔和迟迟不肯散尽,低低曼曼,扑朔迷离,“宝贝,伊芙……”

      她假装没有听到胸膛中那颗脏器的怦然之声,若无其事地镇定问道:“什么?”

      “……我很想你。”托尼·斯塔克,她名义上的丈夫说。

      很奇怪,在这个拥抱的末尾,她终于体会到这段婚姻里,这一年间迟来的思念的意义。

      她无声沉默,犹豫着将手掌落到男人腰间,力道很轻,但一个回抱就此成型,她说嗯,托尼。

      “陪我一会儿,宝贝,一会儿就好。”花花公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像循循善诱的勾引,反而像一个柔情的请求。

      她不知道这份柔情能持续多久,但她没办法拒绝他,没办法拒绝那双焦糖眼睛和他的低迷嗓音,她深陷漩涡之中,有此自觉却无心逃脱——
      迷蒙之间被男人抱起来带到床上,但他只是轻轻亲吻她的眼角,温柔甚至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脆弱的艺术品。

      惊雷在她耳边炸开,是托尼低低沉沉地笑起来,再压着嗓子说:“老天,我抱到你了,伊芙……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好多年了。”
      而那一瞬间错愕笼过心头,心里想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这个“所有人”指的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指的就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啊,小傻瓜。
    主动出击吧,托尼!
    是这样的,这是一篇全程无虐点的小甜文啊,可以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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