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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甜心 ...

  •   伊芙和她的新保镖娜塔莉·拉什曼回到了公司,她带着那份财产公证面对俄巴底亚·斯坦。

      那张薄薄的纸被女孩儿用纤丽的指头推到光头男人面前,而她的眉眼过分沉静,嘴角微微翘起,因笑意不达眼底,就显得有些虚情假意。

      她对面的俄巴底亚也很虚情假意,两个商人沉默带笑地注视了彼此一会儿,然后由伊芙先开口说,这是斯塔克先生的财产公证。

      “噢,是的。”俄巴底亚说,但他没有触碰那张纸又或者低头看哪怕一眼,他微笑着注视这是个东方女孩,对她说,“亲爱的伊芙,你是个商业天才。”

      而她说:“这世上只有托尼·斯塔克一个天才。”

      “好吧,托尼确实是个天才。”俄巴底亚笑了,他旋转着大拇指上的戒指,像一个耐心的猎手,“但你也很有天分,伊芙。你知道聪明的、有天分的商人应该怎么做吗?”

      她想起父亲的教导,想起贯穿自己二十年生命的话语,想起那些她自幼便明白需要恪守的规矩。
      秉持优雅,时刻得体,成功的商人需要审时度势。

      “我不想审时度势。”伊芙平静地说,“时势掌握在天才手里,亲爱的,而托尼就是那个天才。”

      直觉告诉她俄巴底亚不可信任,上帝告诉她俄巴底亚长得不像好人。那么好的,她相信直觉,也听从上帝。
      俄巴底亚和她开启这点谈话,已经证明他对托尼有二心。

      俄巴底亚大笑起来,沙哑的笑音持续在伊芙耳边响了半分钟左右,他就这样笑了三十秒钟,而这一切都令她犯恶心。笑够了,他说:“可是托尼如今生死不明。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亲爱的斯塔克夫人,你得搞清楚这个。”

      “我已经搞清楚了。”
      姑娘笑起来,静水流深,身后的女保镖按住她的肩膀。她抬起一只手竖立,示意不打紧,那极具东方特色的典雅脸庞上显现出姝丽的笑意。托尼只看走眼了一点,她不乖。
      她是个商人,狡猾而善于周旋,伶牙俐齿,牙尖嘴利。她是世界上最优美的鬣狗。

      “托尼是个天才,斯坦先生。上帝不会让天才送死,更不会让他葬身在那种地方……亚洲?阿富汗?他命不该绝,不会死在那种鬼地方。”

      “娜塔莉。”伊芙说,她站起来收回财产公证,末了将双手搭在裙摆之前,“我们得走了。”

      俄巴底亚没有起身,他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位女性。
      “你应该再考虑考虑,我亲爱的。”他这么说,为自己点燃一支雪茄,“我们应该合作,而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娜塔莉·拉什曼——又或者说娜塔莎·罗曼诺夫冷眼看着她的雇主对那个男人露出得体以至于毫无感情的秀美笑容,尽管无情却显得华丽。

      离开俄巴底亚的办公室后她摆弄起连接着神盾局内线的手机,给菲尔·科尔森发了一条加密短讯。
      “我们得查查俄巴底亚·斯坦,先生。”她说,长指甲敲击屏幕时声响清脆。

      “娜塔莉,你在干什么?”伊芙回过头,困惑又有点儿严厉地看向女保镖,“快点嘛,我们要做今天的搏击功课了。”

      “Got it.”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回应道,她冲年轻的老板露出一个艳丽到极点的笑,令人不自觉神魂颠倒。

      斯塔克工业的新任执行官在招保镖,神盾局有意与斯塔克接触。如今斯塔克不在,接近斯塔克的妻子也是好的。

      他们选择娜塔莎而非朗姆洛·布洛克——后者原本是最佳的人选——是因为特工们了解到了伊芙·斯塔克的特殊的兴趣爱好。
      ——简而言之,此人贪图女色。

      “我们得快点。”
      伊芙折回去挽住娜塔莎的胳膊,调整好心情,微不可查地短暂吐息后冲后者眨眼睛,“现在我们该去健身房了,我的保镖兼搏击教练小姐。”

      没人不喜欢美丽的女孩儿,尤其伊芙·斯塔克还生着一张很有迷惑力的令人我见犹怜的脸,兼具亚洲脸孔的幼嫩与严酷甜美的异域风情,可堪称以见之忘俗。

      伊芙和佩珀都太忙了,于是哈皮也忙了起来。他分丶身乏术,无法同时保护两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娜塔莎会成为伊芙的保镖。恰到好处的需求撞上了预谋。

      她们在健身房里气喘吁吁,又或者说,气喘吁吁的只有菜鸡伊芙。她在俄罗斯美女的双腿之间辗转,被漂亮姑娘按在地上摩擦,痛并快乐着。

      “现在,我有两个愿望。”伊芙真心实意地说,“第一,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把你撂倒。”

      “嗯哼?”娜塔莎从鼻腔里挤出声音作为应答,“第二个愿望是什么,女孩?”

      “我的第二个愿望……”
      她的眼神空洞起来,像是凝望着遥不可及的海。

      伊芙说:“我想要我的托尼回来。”

      我不像你们那么脆弱。可以一死了之。可我也不像你们那么坚强。可以忘掉一个人从头开始。我要找他回来,可以说是自私。我只能找他回来。*

      上帝啊。她想。
      我已经失去了托尼,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没有。但我仍然祈求您。
      无论是何位神明,我都在此忠诚地祈求您:请让我的丈夫平安归来。
      ——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作为交换。

      愿望脱口的那一瞬间,上帝捕捉到了祂所爱的孩子穷尽己身,以燃烧一切作为代价的心愿。

      你确定吗?上帝问她,你会失去一切,你会失去我的爱。
      她回答,假使没有我的丈夫,一切都将不值一提。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神说,那么,我的孩子,我将满足你的心愿。

      失踪的第三个月,托尼·斯塔克终于从恐怖丶分子的巢穴中逃出生天,与其相对,伊芙·斯塔克陷入了昏迷。

      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好像没骨头似的软软跌下去,就像是失重,又仿佛失去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她在娜塔莎面前倒下,红头发的女特工一惊,过于矫健的身手让她在少女倒地之前将其揽进怀里。

      “斯塔克夫人?伊芙?”她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而未果。小美人双目紧闭,安详得像是坠入了一个致死的梦境。

      娜塔莎单手搂住伊芙,空出一只手来拨打电话,“叫专业的医疗团队过来——伊芙·斯塔克晕倒了!”

      *

      纽约,威彻斯特,坐落于此的泽维尔学院。
      查尔斯·泽维尔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

      “发生了什么,教授?”亨利·菲利普·麦考伊——又或者说,野兽汉克——他扶着教授的轮椅,轻声询问。

      查尔斯感受着那股自洛杉矶传达来的能量余波,没有放下点在太阳穴上的并拢的手指。
      “我们有了个新朋友。”他说。

      “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们只需要等待朋友的到来。”

      *

      伊芙确实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陷入黑甜的梦里。
      梦里没有托尼。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这样的梦境,这样的现实,又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她说出了她的愿望,她虔诚地请求神明。在那一瞬间剧痛真正撕裂洞穿了她,而那几乎要杀死她的疼痛不止折磨了肉丶体,更多是袭击大脑与心灵。

      那一句话脱口的瞬间,她感到长久以来一直附着在她身上的某种东西离她而去了。更确切地说,那是一种对她的抛弃。
      那从来都不是解脱。那是一种离别,一种抛弃。

      她在梦中选择赴死。
      于是伊芙在现实中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看到娜塔莎坐在她的病榻旁边,这位红发尤物正在侍弄床头柜上陶瓷瓶里的插花。

      “你在干什么?”她问道。

      “Oh crap!”
      娜塔莎大惊,她立马站起来,一只手已经放在腰间。如果伊芙没有判断错误,她想这个动作该意味着她随时可能拔枪射击。

      她于是安抚地说:“放轻松,娜塔莉,只是我醒过来了而已。”

      “如果你管这个叫‘只是’的话。”娜塔莎说。

      “你昏迷了整整两天。”她站起来,为伊芙倒了一杯水,好慰藉病人干渴的喉咙,“无意冒犯,但夫人,斯塔克先生已经下落不明,您必须挑起大梁,您不能随他而去。”

      “为什么不呢?”伊芙轻轻地说。女孩儿的嗓音比天使落下的羽毛更轻,柔软而近乎迷离虚幻,“如果托尼不在,我又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因为斯塔克先生会希望你活下去。”娜塔莎说,唇线紧抿。

      “我当然知道托尼想让我活下去……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她笑起来,生动泼辣,活色生香,“我不会死的,娜塔莉,我没那么傻,也没有那么脆弱。”
      “——现在,我们去找X教授。”

      这就是为什么,六个小时后伊芙和娜塔莎会出现在纽约市郊、威彻斯特。
      改装的凯迪拉克驶入了辉煌古典的庄园,伊芙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找X教授呢?她质问自己,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
      如果非要说的话,并非没有原因。变种人和人类的关系并没有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此外,查尔斯·泽维尔其人也很精明,和人家做交易,就必定要拿出诚意。

      “很高兴见到您。”
      他们握手。她说泽维尔先生,他说斯塔克夫人。

      伊芙笑着落座,说:“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如果您找不到我丈夫,那我恐怕会真的陷入绝望。”

      “事实上这是谬赞,斯塔克夫人。”查尔斯也笑着说,眉目一片温文尔雅,却依稀可见昔年骄傲风流,那些飞扬的神采被这个可以用漂亮一词形容的男人埋在眉眼最深处,只在不经意间的一眼一笑流露,“但有关你想要我做的,我得说我确实做得到。”

      “那么我想您也明白,我丈夫确实有相当一部分的社会影响力。”女孩儿平静地浮着茶水,腾升婷袅的热气熏得水雾氤氲,袅娜白汽后面的那张脸艳丽得近乎森然冷淡,硬冷华美如宝石,“泽维尔先生,这是一场交易。”

      查尔斯似乎有些意外。男人微微睁大眼睛,天生就无辜如天使般的面庞此刻更是动人,“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他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斯塔克夫人。”

      伊芙说:“什么?”
      茫然几乎被她写在脸上,如果说查尔斯·泽维尔热情好客,那他可实在是热情过了头。

      但他接着说:“夫人,你是变种人的朋友。”
      那么这句话就好理解得多。

      客观来讲,人类绝对不是变种人的朋友。顶多是相互利用,甚至算不上朋友。
      变种人的朋友只能是变种人——

      她一口回绝:“我确信我不是变种人,先生。我的健康检查很频繁,我的私人医生可以证明我没有X基因。”

      “变种是种突变。”查尔斯说,他的唇角提起一个好看而恰到好处的弧度,“尽管在你这个年纪很少见,但也不能排除可能。”

      “好吧。”伊芙感到一阵头疼,“那么假如……我是说,就算我真的是变种人,我的能力又是什么?说真的,泽维尔先生,我感受不到我有任何特殊能力,哪怕只是用意念弄弯勺子。”

      查尔斯英俊的脸蛋上写满了高深莫测,他微微一笑,风度和笑意都掖在眉角眼梢:“夫人,你有没有感觉你特别幸运?”

      姑娘看他一眼,一双灵秀明眸里已覆满冰霜。她斯文地弯了唇角,笑弧越大越显冷清,到最后几乎是含着点儿薄怒了。

      “三个月前我失去了我的丈夫。”她轻柔地说,嗓音如毒蛇吐信,一点一寸地靠近猎物——不,比那更危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孩此刻的眼神几乎令人不寒而栗,“而你管这叫幸运是吗,泽维尔先生?”

      “无意冒犯,请原谅我的失礼。”

      查尔斯意识到,一滴冷汗悄无声息地从他的额际滑落,这让他感到差异和不可思议,“这不是我的本意,斯塔克夫人,对于斯塔克先生的失踪我也深感抱歉。我只是希望你回想一下,至少在你丈夫失踪以前,你是否表现出了一定的幸运?”

      幸运吗?伊芙想,一点也不。

      她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一次。即便说现在她爱上了托尼,获得了爱情,但这份爱或许随时都会被死亡吞噬。

      所以她说:“不,我不这么觉得。”

      “好吧,失礼了。”查尔斯说,他的食指与中指已经并拢着搭上太阳穴,“请允许我翻看你的记忆。”

      几乎就在伊芙点头的下一秒,她感受到一个奇异的东西没入了她的脑海。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查尔斯的能力,这是他的意识。

      “我的老天。”大约三分钟后他退出来,并发出这样的感叹。

      男人几乎是郑重地看向女孩儿,打量的眼神近乎审视。
      “首先,斯塔克夫人,你得承认你的幸运。”查尔斯说,“比如,当你破产时,你希望你仍然是沃顿校园里高贵的公主——于是斯塔克找上你,而你嫁给了他。并且幸运的是,你们是彼此相爱的。”

      “再比如说,斯塔克工业的一个法国客户……在谈那场生意之前你想过,希望一位法国女士对你宽容。于是她确实对你宽容,你不能否认这个,夫人。最后乃至于愿望全部化为现实,你并不是幸运,你只是心想事成。”

      伊芙听见自己说:“是啊,我当然不幸运。”
      幸运的人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丈夫。是她想的,想要生离死别,最后才认清爱意与真情。于是托尼被绑架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认清感情?以这种方式?

      查尔斯歉意地看她一眼,说:“我很抱歉,但你实在是想得太大声了。我的意思是,斯塔克先生的失踪与你无关。愿望即时生效,这更像是命运的一环。假如你的想法真的化为现实,那斯塔克先生就不该三个月前就被绑架了。在你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就会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绑匪对他下手。”

      她吓呆了,表情完全呆滞,感觉就连她自己也被静止了一样。伊芙说:“所以……这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夫人。”他宽容地说,“但除此之外我意外地发现……你并不是变种人。”

      伊芙:“Hello?”
      五分钟前你信誓旦旦,说我是变种人,现在五分钟过去,你又说我不是了?
      泽维尔先生你不要眼神游移,我知道你听得到!

      查尔斯:“……是的,夫人,我确实听得到。”

      伊芙和善地看了这男人一眼,感到先前紧张的气氛全部迎刃而解。她温和地问:“好吧,那我是什么?”

      查尔斯单刀直入,他直白地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你和上帝稍微有点联系。”
      伊芙:“?”
      她确实不信。

      “……”
      这回查尔斯都不需要读伊芙的心,她的想法完完全全就写在脸上,过分好懂,满脸写着信任……的反义词。

      他向伊芙解释:“简单来说,就是所有人都向上帝许愿,但上帝只听到了你的愿望,所以祂也只实现了你的愿望。”
      他说:“斯塔克夫人,你被上帝所爱。”

      伊芙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查尔斯无情的嗓音:“但现在,很可惜,你们之间的连接断了。”

      伊芙:“……???”

      伊芙不笨,非要说的话脑子也算灵光,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个“连接”究竟是被如何断掉的。
      因为她许愿了。她许愿,用余生换托尼回来。
      她想起那段似乎是在梦境中发生的对话,昏迷之前神明揭开祂神秘的面纱。而那就是最后的垂怜。

      祂问她你决定好了吗?我即将收回对你的爱,你准备好了吗?
      她说我准备好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托尼回来。
      神说好,那么我将不再爱你,但我会让你的丈夫回来。

      “我想我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慢慢地说,抬起头看查尔斯,眸光明亮,空无一物,那些凛然的光亮有如寒光照雪,“但我仍然需要你的帮助,泽维尔先生。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同胞,只要我的托尼能回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世界上所有的变种人。”

      查尔斯凝视她,凝视另一个商人。
      “好。”他说,“请跟我来吧。”

      脑波增强仪捕捉到托尼的精神波动,在阿富汗和伊朗的交界处。那地方太偏了,全是山,这也是为什么军方搜寻三个月始终毫无进展。
      伊芙把坐标记下来,转头让娜塔莎发给罗德斯。

      她紧盯着屏幕,单手按在查尔斯的肩膀上,此刻已经无暇顾忌失态逾越与否,她只想确保他真的活着,而这一切也并不是她的黄粱一梦。

      幸得上帝垂爱,全知全能的神明带回了她的爱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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