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82、NO.6

　　“老同学见面，依依不舍吧？”简森笑眯眯的回头，不等元小山说什么就将手中的东西丢过去：“来，换上。”
　　“什么东西？”元小山皱着眉拿起来，展开来看发现是一条短裙。
　　“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去。”简森耸肩：“我知道你不爱穿裙子，可没办法，那种场合穿这个比较合适。”说完，他忍不住笑，一脸“我很想看你穿裙子的衰样”的表情。
　　元小山瞪他一眼，按下侧边的按钮，黑色的玻璃缓缓降下，隔在车厢是驾驶座之间，只听到简森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老李，把暖气打开。”

　　温暖的气流涌出来。
　　元小山换上了那件水蓝色的公主裙，摸索着从车座下拿出预备好的鞋子换上，熟练的拉开放在一边的背包，倒立，将东西倾倒出来。
　　凌乱的书本间，是高级的化妆品。
　　她随便的挑了几件，对着镜子一点点的画起来。
　　卡迪拉克向闹市中心的高级饭店驶去，位移在一点点的改变，元小山也在一点点的改变，她抓住了爬出井底的绳子。
　　并且永远也不打算放开。
　　无论井口有什么野兽在等着她。

　　零度网吧。
　　廖远戴着耳机听着重金属音乐。她的嘴里叼着根烟，不停的吞云吐雾。周围的空间已经笼在烟雾里，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些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
　　屏幕上的界面不停闪动。
　　穿着黄衣的侠客站在山川之间，一动不动。
　　桌上的手机屏幕还没有消失光亮，提醒着她刚才那个令她气恼的电话。
　　我要去荷兰了。
　　明朗在电话里面说，他说着对不起，却没说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倒是她，有些愧疚，还有些生气。
　　她不该生气的。
　　明朗只是她利用的工具，她想要摆脱现在落魄的生活状态，必须攀上明朗这根高枝；她想要更加接近米洛，也只有靠明朗。
　　第一次相遇，第二次相遇。
　　他看到自己为姐姐抱不平，自己又为了堵他的嘴而去找他的茬。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都还不知道他是谁。
　　当廖晨告诉她：“这个人有前途，傍上他你就吃穿不愁了。而且，他跟米洛关系很好，知道米洛么？苏扬的那个青梅。”
　　这时起，她的接近变得有了目的。
　　她玩明朗玩的游戏，她与他假装偶遇，她偷偷的跟着他。终于明朗接受了她，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也算成为了好朋友。
　　一直都是她对不起明朗。
　　但他的突然离开，却还是令自己恼怒，其实归根结底，明朗为什么会被送出国？还不是因为自己电脑合成的那张照片。她咬住下唇，突然后悔了起来。

　　而另一张被她合成的照片，正压在医院阳台的花盆下。
　　廖晨在浇花。
　　苏扬躺在病床上，一直被呼吸罩罩着的皮肤，比其他皮肤要白些。
　　“伯母走的时候，你正睡着，我就没叫你。”她轻声说。白皙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的，她一直看着花盆里栽的茉莉。
　　“我闻到茉莉香了。”苏扬突然说起了茉莉。他侧头看着水流下白色的小花，苍白的脸格外的平静：“这屋子有了它，才算有了点生气。否则，我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胡说什么，你不是还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廖晨的手颤了颤，溅出的水珠递到露出的照片一角上，浸湿了它。

　　潮湿一寸寸的蔓延。
　　晕染的水印蔓上照片上两张年轻的脸上。
　　阳光的男孩和秀致的女孩，两站唇贴在一起，紧闭的双眼下睫毛洒下一片阴影，青涩的脸颊上染着浅淡的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