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76、NO.7

　　在干掉了五六个鸡腿后，我摸着肚子躺在元小山的大腿上，而画画这档子事早就不知道被我抛到那里去了，嘴里叼着纸巾的我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为了不睡觉，我开始和元小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穿着运动短裤走出厕所的晴天披着条毯子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后来话题不可避免的转移到了最近一直很低落的明朗身上，我心有余悸的想起那天晴天的凝重表情，“事情是不是特别严重？”
　　“谁知道呢，明朗的爸爸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来阻止他。不要忘了明朗当初为什么会去英国上了三年初中。”
　　我点点头。当初明朗只是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的情书，俩人还没开始交往，他爸爸就联系学校把他一送就送到了英国，谁知道这次又会做出什么怪事来。

　　而元小山的问题，她也做了简单的交待。
　　“你们也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自从上次他爸失口说出那句“我他妈凭什么养别人的种养了这么多年！”后，元小山就一直惦记着要找到亲生父母，而再次出现的简森答应元小山会找到她的亲生父母，我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他俩诧异的看着我，觉得对于模仿元小山的无所谓态度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自豪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晴天的评语令我十分愤怒，我卷起他的毯子捂了五分钟才解心头之恨。

　　明朗走出卧室的时候，他一时不太适应眼前看到的情景。
　　落地窗前的餐桌上，明启川坐在餐桌的一头看文件，吴敏兰在餐桌的那头敷着面膜看美容杂志。餐桌的中间坐着简森，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落地窗外，是一个小型的游泳池，阳光下，波光粼粼。
　　明朗拉开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推开麦片、熏肉和柳橙汁，“阿莲，给我一杯不加奶精的摩卡咖啡，我不要太烫的。”说完他拿起一片法国蛋土司。
　　“朗朗，别总吃土司啊，来，喝些麦片，加了牛奶和糖的。”吴慧兰僵着嘴说，多说了几句话她就觉得面膜皱了起来。
　　明朗没说话，安静的吃土司。

　　“明朗，你怎么不和妈妈说话？”明启川从文件中抬头，温和的说。
　　“我在吃饭。”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伯父，我爸爸邀请你们一家有时间去我家聚聚。”简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他说完看看明朗：“一定要去啊！”
　　明朗看看他，得体的微笑：“当然。
　　简森拿过明朗推开的柳橙汁，喝了一小口。

　　目光轻微撞击，摩擦出些许的火花，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暗暗浮动在眼底，如同平静的凌晨，你永远也无法猜到下一秒，究竟是会阳光四射还是寒风凛冽。
　　我们蜷缩在这个冬天，我们肆意挥霍，我们甜蜜的青春被雾气浓浓的包裹，而那些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只会被风刺痛。
　　我们的青春，就是这样。
　　不会一直快乐，也不会一直悲伤。

　　一直和我们迷迷糊糊睡到下午的元小山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从毯子下面爬出来，一路爬到门口才找到手机，还没清醒的她一下子按成了挂断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到嘟嘟声还以为是对方挂断，所以她倒头又接着睡。
　　我觉得，我们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被她吵醒的我，半撑起身子左看看右看看，踹了晴天一脚，接着睡。

　　被挂了电话的叶司沉默的坐在电脑前，看着□□里那个不停闪动的头像，心莫名的慌乱了起来，对话框里的那句：“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元小山！”促使他拨通了好久都没打通过的小山电话，可这一次不例外的又被挂断。
　　头像又闪动了起来。
　　“开学之前，我飞去找你，在你学校门口，如果你不来，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完后，对方下线了。
　　叶司又一次拨通元小山的号码。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病床上的苏扬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瞄了一眼手机，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够手机。病床旁正埋头写病历的张医师看他一眼：“需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嗯，谢谢。”苏扬扯开嘴角笑笑。

　　“是你啊。”苏扬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疲倦，听起来有活力极了，“早上谢谢你的早餐了，吃的挺饱，估计中午不吃饭了……来看我？算了，我挺好，早晨不刚看过么，能蹦能跳的……你老实在家呆着吧，别没事老往外跑。”
　　合上手机后，苏扬闭上眼睛，虚弱的好像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

　　“这是何必呢？你心太软了，明明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干嘛要这么愧疚？”张医师摇摇头，走过来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些：“而且，你明明知道你根本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为什么要强吃呢？这样对你没好处。”
　　苏扬笑笑，苍白的嘴唇干的裂开，一笑，就仿佛要流血一样。
　　“我……”
　　我不能再伤害爱我的人了……
　　还没说完，他就累的昏睡了过去。

　　廖晨挂断电话后，又点了一杯威士忌，她记得，当初苏扬总是点威士忌，却从不喝，而她现在才知道，他不喝，是因为他的病。
　　旁边高脚凳上的人半张脸都隐在酒吧眩彩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放下空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张的照片，炫耀道：“姐，我干的不错吧？”
　　对面调酒的女人探过头看了眼照片，提高声调：“合成的？”
　　“恩。”
　　另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笑了出来：“廖远，你可比你姐姐狠多了。”

　　酒吧的金属音乐敲击着我们脆弱的心。
　　裸露在外面的脆弱，很轻易的就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