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44、NO.2

　　“明朗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便道上，顺手把围巾松了松，将黄色外套的帽子摘了下来，再把白围巾围了起来。
　　“你果然感冒感到脑残，明朗回家去住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晴天帮我整了整帽子,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指尖冰凉。
　　“哦，忘记了。”我将手插进口袋里：“手冷不冷？其实我插在口袋里也行。”
　　“我最近热血沸腾来着，还是你用吧，再说，你这神经本来就不发达，再一冻，万一影响了智商怎么办？多不划算。”他笑嘻嘻的说。
　　我白他一眼，跑到前面去挽住小山的胳膊：“你怎么这么蔫？刚才被他吓到了？”

　　我探过头看小山的侧脸，粗线条的她有种男孩子的帅气，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洒脱、开心，小山的父母总是吵架，动不动还要大打出手，有时候还会连累小山被骂被打。小时候，他的爸爸经常带女人回家，这点，她和妈妈心里都很清楚，妈妈总是在吵架的时候质问爸爸，而她，则是每天照常过日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以为她的生活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可我不敢相信，她的生活还可以更糟糕。而令她生活更糟糕的是一个男孩子，简森。
　　上初二的时候，比我们小一届的简森给小山写了情书，那时，他是年级里很受欢迎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笑起来像天使一样。但男性化的小山对他并不敢冒，再加上她最讨厌姐弟恋，直到简森猛烈的追求攻势保持到他初三、小山高一时，小山终于与他在一起了。
　　那时，简森会翘课在学校找小山，会送她回家，会陪她去练跆拳道。而且在这种总是翘课的情况下，还能考上小山所在的市重点高中。
　　简森对她很好，所以，到后来简森抛弃她时，我才会那么惊讶。

　　“小山，我受不了别人的流言，我无法接受自己女朋友的爸爸总是在外面乱搞。”模拟考的前一天，简森对小山说，那时，我就在旁边。
　　不难想象，第二天的模拟考，小山考得一塌糊涂。

　　然后，简森就转学了，听说是出了国。他就像水珠一样，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再没出现过。此后的整整一个星期，小山一直很沉默，她从不提简森，但我们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从小没受到过什么温情，所以这些日子，简森算得上是对她最好的了，失去简森，对她的打击非要大，尤其是他们分手的那个理由。
　　就连因为出国选修初中，一去三年没回来而错过这些的明朗，都对未见面的简森跟小山分手的原因感到气愤。

　　“没办法，爸爸乱搞又不是我能阻止的事情。”小山笑着说。
　　可她越是这样笑，我就越担心，我怕，总会有一天，她会被自己憋疯的。
　　每一次，她不开心时，就会很安静，每到这时候，我就会过去抱住她，没等她说什么，我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而她，反而拍着我的背，轻声说：“我没事的。”
　　现在我长大了，也不会动不动就哭，我总是走到她身边，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陪着她，就像现在一样，让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我，还有明朗，还有晴天。

　　此后的几天，我们都在兴奋的气氛中度过。
　　星期三就是平安夜，以前的每年平安夜，我们四个都是会泡在一起的，向来不喜欢谈恋爱的我们，每到该浪漫的节日，都是会跑到路边摊去吃烧烤。
　　但今天元小山照例去练跆拳道，明朗也早早的被车接走。
　　而我则被晴天拉来了碰碰凉，一起的还有很多男男女女的同学，一下子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气氛。
　　我是不喜欢很不熟的人接触的。
　　晴天明明知道。

　　“今儿来的可都是耍单的，怎么，晴天你这是想搞个联谊会么？”同班的李锡远苦着脸：“我打光棍好多年……”
　　“屁，前几天不知道是谁在楼道里跟某班美女腻腻歪歪的。”个头高大的章觅打断他，捧着个汉堡吃的满嘴油乎乎的。
　　“那是联络感情！”
　　“你怎不说跟我联络联络？”
　　“滚，你个大老爷们我联络的着么。”李锡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