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40、NO.5

　　明朗买了四双耐克鞋，又买了一套Esprit的紫色斜纹小西装和一双Gucci的皮鞋，他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无力的坐在休息椅上，考虑着一会儿他要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回家。

　　——我需要一架飞机把我空运回去——
　　他给我们几个发短信说。

　　手机相继亮起——

　　我守着炉子坐在板凳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电视剧，手里忙活着在剥桔子，每剥下一片橘皮，我就会把它放在炉子上烤，屋子里充满了暖烘烘的桔子气味，暗暗的浮动着，最后在冰冷的窗子上形成水蒸气，模糊一片，只能看到窗外逐渐清晰起来的雪白。

　　“洛洛，递我个桔子。”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伸手，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个桔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又掰下一瓣我手里的桔子扔到床上，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妈妈，拿起来，问：“甜么？”

　　“嗯。”我点点头，又往嘴里放一瓣。
　　妈妈一吃，脸立刻皱了起来：“真酸，牙都倒了。”我嘻嘻的笑，从板凳上站起来做到爸爸身边，抢了他的桔子吃：“都挺甜的啊，是妈你嘴酸。”
　　我侧过头，苦着脸：“有时还珠格格，你也不腻。”
　　妈妈兀自呵呵的笑。
　　“爸，你也跟她一样？”
　　爸爸专心的剥桔子，笑模笑样的说：“我可不敢有意见。”
　　翻一个白眼，又把目光移到电视上，提前说出台词：“紫薇……你的眼睛好美……”说完，酸倒了自己的牙。
　　当初看时，会感动。
　　可当我看了N遍之后，只感觉酸了。

　　这时候，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拿起挂在炉挡上的毛巾擦了擦潮乎乎的手，拿起了手机。

　　元小山窝在自己的由厨房改成的小房间里，点开千千静听，一边听音乐一边背历史，她的屋子很小，小床和写字台紧挨着，连放腿的空隙都没有，小床的床位摆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摆着一些书和杂物，床上面，还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些锅碗瓢盆，贴在墙上的暖气片还有些温度，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睁大眼睛瞪着桌面上摊开的历史卷子。
　　电脑屏幕上的对话框刺眼的亮着，
　　框上面，是一个网名——单曲、循环。
　　她发来一个有一个表情，却始终得不到元小山的回答，最终耐不住性子发话：“怎么不理我啦？”
　　元小山怔忡的看着，有种无助的情感涌上来。
　　架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元小山看过去，懒得起来去够手机。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晴天正光着脚丫子盘腿坐在地板上打游戏，画面不停闪烁，他揉揉发胀的眼睛，按下暂停，站起来提提裤子，然后去冰箱拿了听可乐喝，顺便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来看。

　　新消息有三条。
　　他打开其中一条，沉默了一会儿，按下删除键。点开第二封信息——
　　我喜欢你。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可乐，顺手关机。没有再看第三条。
　　坐回到电脑前面，屏幕上的怪兽猖狂的看着他。
　　晴天取消暂停，发了疯似的进攻怪兽，看着怪兽躺在自己的脚下，屏幕中他所控制的人物欢呼起来。
　　闯关成功，但他却退出了游戏。

　　手机中那条明朗求助的短信，被他忽视掉忘记看了，所以此刻的明朗十分的抓狂。

　　——　一帮畜牲，都别出来帮我！——
　　明朗的本性终于显露出来，只有在发短信的时候，我们才不会看到他的黑陶Ｋ脸，当然，他也不必再装什么气质风度。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啊！——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给他发短信。

　　——米洛同学，你能告诉我，在大雪之中，你是如何看到月亮的吗？——
　　——我想……呃……是意念，心中有月自见月。——
　　——你干脆跟着嫦娥一号去月亮上算了！——
　　——不要，太孤单，要去也跟着杨利伟去。——
　　——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