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赫斐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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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是您要的画。”
“好孩子，工作幸苦了。”
赫斐丽看着莱蒙，眼里满是自豪。
她的杰作，最初的一张白纸，涂上了正义，简直完美。
赫斐丽本是一个苦命人，强盗们掳走她，将她折磨致残，她那一双腿被他们齐根截断，一滩碎肉坠在□□，沾满污赃。
没有人来救她。
最后，她被视为累赘，强盗们砍伤她后，就将半死的她扔进了尾随队伍的食尸狗群中。
食尸狗撕咬身体的痛苦，刺激到她的大脑，某个瞬间这一生的记忆像是画片般飞速闪过。
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愤怒、惊恐、哀伤、绝望...才是她人生的全部。
此刻，天色悄然黯去。
食尸狗们停下撕咬，开始不安地惊叫着跑开。
一枚红色的卵落在了她的手中。
【向这个世界复仇吧。】
长着人类五官的卵，如此说道。
【复仇？是了，本该如此。原来这份感情是仇恨。】
赫斐丽后知后觉，遭受命运摧残时，那份一直压抑的本性此刻爆发了。
“若是那么做的话，你将无法去到天堂。”
“天堂真的存在吗？”
“存在的，你所珍视的美好都在那里，人类所向往的一切都在那里。”
一个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眼前。
她的光辉似乎能照亮这个世界。
她轻抚赫斐丽的脸颊并亲吻其额头。
“这是一场梦，一场洗去疲惫的梦。”
她说。
不知过了多久，几天...几个月也说不定。
等到赫斐丽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飞雪飘散的冬天了。
如此漫长的沉睡，竟然没将她变成尸骨。
她坐在雪地上，感觉前所未有的精神，不记得被食尸狗撕咬后的事了。
身体也居然没有一点伤痕，流着脓血的碎肉也不见了，身体恢复如初，除了那双断腿。
“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
一个金发裸.女。
那女人似乎被她的声音惊醒，她从地上爬起来顺手将赫斐丽抱在怀里。
赫斐丽下意识挣扎，她颤抖着说：
“不要碰我！”
可是那双臂竟如钢铁一般坚固，不论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等到赫斐丽力气耗光，金发女人抱着她来到了一处野兽的巢穴。
之所以称之为野兽，是因为她们到达时，一只巨大的长着人脸的怪鸟正窝在鸟巢中睡觉。
这巢穴嵌在山腰处，风雪不侵，是个好位置。
随后，女人将她塞进了怪鸟的羽翼下。
“！”
赫斐丽害怕地不停发抖，使劲地抓着女人的胳膊求她不要把自己放进去。
怪鸟被她的动静弄醒了，但它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闭眼睡了。
赫斐丽只抖了半小时，就抵不住精神上的疲惫，在怪鸟温暖绒羽中沉沉睡去。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赫斐丽被饥饿唤醒。
鸟儿仍在巢中睡着，她悄悄将头从它的羽毛里伸出，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就想爬出来。
女人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山洞。
在她肩上扛着一只比她身高还要粗的巨蛇。
这时，鸟儿醒了。
它站直了身体，煽动了两下翅膀，带起狂风将赫斐丽的发丝卷成了杂草。
接着飞出巢外，在女人面前站定，低头在女人的身上狂蹭，喙里发出断续的呼噜声。
这……
女人将巨蛇放下，鸟儿愉快的吃起来，她撕下一小块来到鸟巢边递给赫斐丽。
“谢谢。”
带血的生肉，吃起来很甜。
晚上，赫斐丽看着不着寸缕的女人。
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睡。
女人接受了。
赫斐丽问女人冷不冷。
女人说不冷。
又问她叫什么。
女人说不知道。
于是赫斐丽给她取名莱蒙，这是赫斐丽死去的女儿的名字。
每天，赫斐丽都会看见莱蒙带回各种巨兽的尸体投喂怪鸟和她。
对于莱蒙从不进食却又拥有力气打猎的情况，赫斐丽也问过 。
莱蒙说自己也不知道。
迎着那双单纯的紫眸，赫斐丽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很显然，那些猛兽都是眼前这个金发女人的对手。
那么，将猛兽替换成盗贼呢？
会不会也是一样？
“莱蒙说不定……”
可以帮忙。
“？”
莱蒙不明白她的意思。
赫斐丽向莱蒙讲述了她的遭遇，从一场饥荒讲起。
“那个时候，他们瞒着我将我的女儿烹食了！我没能阻止——！”赫斐丽泣不成声。
她真的没法阻止吗？
其实不是的。
只是她已经饿晕了头，当丈夫将腥香的肉汤给罐给她时，她本能全部全部咽下了。
等到她清醒，问女儿的情况，丈夫却面露难色，她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觉得那是常见的忧愁的表情。
【对，女儿这几天生病了。】
她蹒跚着去到女儿的房间，没有人。
也许她病好了，在柴房砍柴。
可是柴房也没人。
于是她只好问默默跟在身后的丈夫。
“莱蒙跑哪里去了？”
“……”
丈夫没有说话，他看向厨房。
【原来她在厨房。】
赫斐丽走进厨房，灶中烟火还未燃尽，上面堆着一些小骨头。
木柴上放着一些碎布。
赫斐丽拾起它，这是莱蒙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已经半干。
她再次四下环顾，没有莱蒙。
她回头看丈夫又转头仔细看厨房。
心中升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她揭开了锅盖。
一直咕嘟咕嘟着的汤锅，装着半锅肉。
“莱蒙不在，你去外面找找她吧，叫她回来一起吃。”
赫斐丽在灶火前的条凳上坐下，低头拿着铁夹开始扒拉火堆。
她的丈夫却没有听她的话去找。
“莱蒙不见了，村子里的人都说没看到她。”
丈夫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抱她。
赫斐丽开始发抖。
“锅里的都是留给你的。”
赫斐丽推开他。
“头呢？”
丈夫说：“我怕炖不熟，就放在锅底了，毕竟现在不是能浪费的情况。”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谈及锅里炖的是什么。
当天晚上，赫斐丽做了噩梦。
她借着月光看着睡沉的丈夫，片刻，去厨房取下菜刀，将他砍死了。
她划开他的肚子，寻找那些还未消化的肉。
结果一片也没找着。
也是在这时，盗贼们侵入了村庄。
赫斐丽被他们掳走。
与她一起的还有同村的女人们以及她们的小孩，男人们则被砍杀。
为了解决饥饿，盗贼们砍下了她们的大腿。
孩子们则紧随其后被吃掉。
赫斐丽很幸运，没有因感染而死。
但这份幸运，也使她经受了更多摧折身心的折磨。
“这就是遇见你之前，我的经历，莱蒙。”
莱蒙看着微笑着对她讲述往事的赫斐丽，头一次有了表情。
好像很苦恼似地说：
“你真的很了不起。”
赫斐丽摸摸她的头。
“所以，请帮我个忙。”
*
数日后，米特兰某处边境——
“哎，这雪什么时候停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被饿死就先被冻死了。”
“吵死了！再等会儿我还要跟着老大出去呢！”
两个男人守在营寨的出口。
他们都是这里的山贼，靠打劫附近的村庄为生。
治安官们和领主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他们四处活动十分肆意。
“嗌————，嗌————”
“什么声音？”
山贼团团长从营帐走出来，手里提着砍刀。
他听见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发出凄厉的怪叫。
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怎么了，老大？”
其他人也跑过来，聚在他身边。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人指着天上逐渐放大的黑影。
山贼团团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怪鸟。
它煽动着翅膀降落，带起一阵又一阵狂风卷起篝火飞溅在四周。
营帐被烧着，有人慌起来。
“别慌！”
山贼团团长高声斥道，现在他们需要集中对付这只怪鸟。
跑是跑不掉的。
“就是这里吗？”
是女人的声音。
山贼团团看见鸟背上跳下一个金发的女人。
一看见在火光下她的面容，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
接着直到死亡的痛苦传来，他们才意识到他们被枭首了。
【这...这不可能！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他们的心声。
很快大火将一切掩盖。
此后，赫斐丽又请求莱蒙做她的保镖。
莱蒙答应了。
赫斐丽带着山贼团的财宝开始为了儿时的梦想出发。
几十年过去，她终于成为米特兰首屈一指的富商。
莱蒙在她的安排下出任典狱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赫斐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