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片偶像请就位［无限］》不夜粥

5、第五章：行走的眼球

　　赵源战战兢兢地回头，想象中女鬼涂着猩红指甲的鬼手猛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苏白誉白皙修长的手掌。

　　苏白誉扶起受尽惊吓的赵源，用印着校徽的领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渍。

　　随着赵源停止哭泣，大门不再渗血，原本荒废杂乱的一楼大厅似乎整洁了很多。

　　“各位，开始我们的探险吧。”人皮少年在血水中踩着夸张的舞步，用满怀期待的口吻说。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邀请，偌大的建筑物内凭空出现两个轻浅的笑声。

　　陈腐的楼梯吱吱呀呀地响起来，厚重的灰尘中出现两道脚印螺旋向上。

　　楼外的石板路上，一枚圆滚滚的眼珠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走过的路线，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身处诡异无比的情景中，人皮少年抱着胸，保持着一贯没心没肺的人设，抬脚拾阶而上，向着声源处狂奔。

　　身后的队员只能紧随他的脚步，队伍最末的赵源虽心有戚戚，却也只是远远地望看了眼门口，默默地跟在苏白誉身后。

　　全员到齐后，楼梯一个下沉，忽地天光大亮，腐朽的气息一扫而空。

　　两个穿着校服短裙的身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几个人追上去，只见两个女孩儿跪在二层的走廊尽头，烧着偷偷带来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红衣学姐，红衣学姐，我叫李欣，我喜欢篮球队的周思恒，能不能让他也喜欢我呀，求求你了！”

　　女孩儿说着，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在手掌上划了一道。

　　鲜血滴在火盆上，有瞬间的凝滞，然而随着浓烟溢出，饮醉了鲜血的火苗直烧房顶。

　　见此情形，李欣满眼冒光，赶紧取出准备好的笔记本抹上自己的血：“学姐学姐，这是你生前用的笔记本，请一定要保佑篮球队的周思恒答应我的表白，爱上我，一生一世。”

　　说着，用血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虔诚地放进火堆里。

　　火光照亮了她的侧脸，也照亮了旁边女孩儿阴冷的表情。

　　“怎么样，怎么样，这样可以了么？”李欣丝毫没有注意到朋友的异样，全神贯注地盯着火盆，须臾不敢离开。

　　落后她半步的女孩儿没有回答，而是用随身带的曲别针扎破手指，在校服裙摆里取出藏了一路的笔记本，悄悄写下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众人看得清楚，那个笔记和之前被李欣扔进火堆里的如出一辙。

　　没过多久，火光忽地一暗，自火焰中伸出一双铁灰色的手掌，紧紧地攥住燃烧着的笔记本，凄厉的哭声不绝于耳。

　　忽然间，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咆哮：“假的，假的，假的！”

　　女鬼哭号着，狰狞地从火盆中扑出半个身子，抓住李欣的脖子，拽进火盆里。

　　现场恢复平静，只剩下钱月一个人面目癫狂地捏着仅剩的笔记本悬在火焰上空：“这才是你的东西，听着，我要周思恒喜欢我，爱上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永远远……”

　　火焰中的红衣女鬼伸出瘦骨嶙峋的爪子，像捧珍宝一样拖着笔记本，直到钱月施恩般丢下来，她像疯了一样将笔记本护在心口。

　　一旁的钱月还在神色倨傲地发号施令，冷不防被张着血盆大口的女鬼叼住了脑袋。

　　“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的，我们签了契的，你必须帮我完成愿望，你必须帮我完成愿望，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的脑袋被女鬼整个含住，呜咽的哭声好像从女鬼的喉咙里发出来一般。

　　可怜的女孩儿一面乞求，一面将手掌探进书包里，当她颤抖地握住匕首时，笔记本上被火焰点燃的册页像墨色的蝴蝶一样凌空飘扬，女鬼的身子则像贪食的蟒蛇一般狂转起来。

　　女孩儿在瞬间变身断颈的天鹅，鲜血将空中翻飞的黑色蝴蝶染成火红。

　　女鬼伸长舌头，舔舐她的猎物，贪婪的眼神被女孩儿手中的利器劝退，带着邪恶的神色退缩到了余焰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苏白誉总觉得女鬼的眼神透过幻影看着自己。

　　人皮少年没那么多心思，在幻象消失之前捡起匕首掂量了两下：“搞什么搞，系统越来越敷衍了，看段CG就拿到了兵器？”

　　正念叨着，余烬中一只鬼手悄悄化作藤蔓拽住他的脚踝猛地拉向深渊。

　　人皮少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匕首摔出去老远，他用尽全身力气扒住地面的时候，赵源跟朱小卫扑过来抱住他的身子，唯独苏白誉快步赶到火焰旁，一脚踹飞了火盆，当最后一颗火星熄灭的同时，女鬼藤蔓一般的手迅速干枯脱落。

　　人皮少年强撑着坐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被呲乱发型的赵源不自觉地黑了脸。

　　抱着气管子，一面给自己充气一面撒的人皮少年白了他一眼：“怎么，没见过？”顺手捞起地上布满裂纹的匕首，意念一动，瞳孔里出现系统数据。

　　「名称：匕首」

　　「类型：武器」

　　「品相：破败」

　　「备注：杀人越货、劫财劫色、分尸断骨……这些你就别想了，关键时刻能抹脖子自杀是它最大的功用」

　　人皮少年的眼皮跳了两跳，将数据尽收眼底，在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匕首还有劝人自杀的功能？

　　他抬起头，顺手将匕首递给两个身位外的苏白誉，表情友善又亲切。

　　“你憋什么坏呢？”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到哆嗦的赵源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结果被人皮少年拐着脑袋按在腋下。

　　这头闹得正欢，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世界陡然翻转，黑夜白昼极速轮换，组成迫人晕厥的灰暗漩涡。

　　漩涡中央的几个人忍不住跪倒在地，当他们再度睁开眼时，大门忽地近在咫尺。

　　“快开门啊，快开门啊，有没有人在里面，拜托快救救我，有没有人啊……”

　　颤抖的人影从门缝里透进来，心系同伴的赵源刚想开门，被一只单薄的手掌按住。

　　人皮少年趴在地上，从狭小的缝隙间窥探外头的情形。

　　拍打门板的人不住地抖着腿，脚上踩着一双红白相间的球鞋，同实验楼里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几个人装束无二。

　　“看吧，肯定是玩家。”赵源拍着地板笃定地说，“他们一定是玩家，选了逃离的故事线，碰到事儿了跑回来的，只有放人进来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皮少年松开手，然而没等房间里的人打开大门，又一双穿着球鞋的脚追至楼外。

　　随着尖叫声响起，楼外的两道身影撕扯起来。

　　由于角度限制，里面的人只看得到膝盖以下的动作，分不清外面站的到底是谁。

　　唯一确定的是，这是一场以命相博的战斗。

　　鲜血顺着两条裤管淌下来，崭新的白球鞋瞬间染成酱红色，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几个人瑟缩着准备起身的同时，一张狞笑的人脸骤然挤满偷窥的孔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