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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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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死状各异的尸体汇聚成一个血人，骨节倒转的周蜜吐出最后一个血泡，起伏的胸膛停止运动，瞳孔深处最后的影像是楼顶上仓惶的身影。
“她死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陈琳的叫声引来同学的围观，到底是十几岁的学生，虽然平常在学校里跋扈惯了，真看到这种场景一个个吓得跟履带上即将掉进绞肉机里的鸡崽儿一样。
尤其是之前提供周蜜方位的女生，更是吓得瘫在地上，疯狂地咬着指头上的倒刺，鲜血从她嘴角流下来，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陈琳摇晃着女孩儿的肩膀，要她停下来。
女孩儿的眼睛逐渐聚焦，对着陈琳的脸说：“你杀人了，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闭嘴。”又一巴掌扇在那张微微浮肿的脸上，陈琳凶狠的眼神直视着她，“听着，今天的事，所有人都不准说出去。”
天台的微风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陈琳给正在发生的事定性：“周蜜是自杀，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干系。”颤抖的音节在所有人的鼓膜上引起炸裂的效果，“现在，擦干净眼泪回到各自的班级上课。”
在陈琳的的组织下，六神无主的少年人像下饺子一样鱼贯而出。
其实不用她说，大家也不想在楼顶上逗留，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总觉得身边阴风阵阵，说不出地瘆人。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是有人说出去，”那声音顿了顿，像是怪物的爪子挠在每个人心上，“知道后果吧。”
退到走廊的同学猛然回头，发现陈琳斜倚栏杆，单臂虚虚地挎着，下巴后收，好像在用臼齿碾压着字尾的余音，扭曲变形的眉眼藏在齐耳短发的阴影里，嘴唇向外扯着挤出一个怪诞的微笑。
明暗交界处的同学打了个集体寒战，一头钻进走廊里消失不见了。
一滴冷雨打在人皮少年的脸颊上，他抬起头看着耀眼的日光变成深黑，栏杆上的少女形象一点点变淡，不变的是她嘴角骇人的弧度。
变成虚影的她顺着栏杆慢慢滑坐下来，抱着光洁的膝盖，可怖的笑声同少女明艳的容貌一齐被风吹散了。
人皮少年打了个哆嗦，跳到走廊里给自己放气——拧干——充气的一条龙服务，行动迅捷而优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人类真是太可怕了，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说话间，警惕地同从阳台上回来的人类玩家保持距离。
苏白誉从他身边经过，对人皮少年的敌意视而不见：“刚我拿着册页跟摄像机走了一遍，顶层没有再触发的剧情了。”
“还能有什么剧情，剧情不都走完了么。”赵源顶着一张憨憨的脸说，“事情已经查清楚啦，红衣学姐是遭受校园暴力自杀的，那个叫陈琳的女学生跟刚刚上天台的人就是凶手。”正说着他抱紧手臂，“我以为大家叫她红衣学姐是因为她穿着红衣服跳楼的，没想是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
“真的是这样么？”人皮少年搓着被冻红的鼻尖，“我们是来帮她的，红衣学姐为什么一路上频繁干扰，甚至让我们自相残杀？”
“她不知道我们是来帮她的。”赵源尝试着解答。
“或许她的属性像伽椰子一样，只要进到实验楼里的人，就会进行无差别杀害。”朱小卫顺着他的思路补充着说，“况且我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嘛。”他拍着自己壮实的手脚说。
“这么解释也不是不可以。”苏白誉点头，“如果红衣学姐的领域是实验楼，那么在围墙那里杀掉玩家的是谁？”
见众人的视线转向自己，眼镜男赶紧摆手，表示自己没看清楚：“当时是飞快的一个影子，我没看清是谁，真没看清。”
“是男是女总分得清吧？”人皮少年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是真记不得了，当时的情况太乱了，我就记得有咳咳之类的咳嗽的声音，那个档口光顾着逃命了。”眼镜男抬起手，给大家展示手臂上的擦伤。
“或许他们是不按剧情走向，被系统斩杀的？”赵源提出另一种可能。
苏白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提出了另一个疑点：“医务室门口散落的人皮面具跟假发。”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在同伴脸上扫过，“如果与剧情无关，为什么会刚好被我们捡到。”
“可能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假扮红衣学姐吓唬人呗。”赵源大咧咧地说着，坚信剧本已经完成的样子。
“那为什么系统没有完成的提示？”朱小卫仰着脸问，尽现新人玩家的天真。
“如果我们已经触发了所有剧情点，”身为资深NPC的人皮少年抻着手腕上的褶子说，“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证明红衣学姐不是自杀的证据就好了。”
“什么证据？”赵源眨着眼睛。
回忆着周蜜在教室里遭受的虐待，苏白誉跟人皮少年心中同时浮现出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苏白誉等人赶紧追上去，看样子似乎是事发后警方初步调查完现场，放学生离开教学楼的场景。
在湍急的人流中，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同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年女子站在一起，谈话间女人一直不安地捏着深灰色制服的边角。
在他们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老师维持着走廊里的秩序，时不时叮嘱跳脱的学生回宿舍呆好，没有通知不要出来。
行动力担当的赵源跟朱小卫跟着学生流往下跑，眼镜男去二年九班查看情况，苏白誉跟人皮少年向着警察的方向靠近，他们早已认出来在第二段回溯中打断女学生祭奠周蜜的人就是这位老师。
“真是的，好好的孩子，就算是暑假作业没有做，我们当老师的顶多是批评教育，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您的意思是，周蜜是自杀？”见挂着主任胸牌刘淑贤没有反驳的意思，警员继续说，“判断死因是警方的责任，希望在没有给出最终结论前，不要妄加揣测。”
刘主任讪笑着改口：“我只是想把知道的情况反映给你们，这是我作为公民，更是作为老师的义务。”
“说起来，我们还真有需要刘主任帮忙的地方。”警员不动声色地接话说，“我们需要跟周蜜的同班同学还有校内比较要好的朋友了解情况，请校方配合工作。”
“这是我们分内的事，从开学到现在校长一直在外地出差，特地打电话来嘱咐我配合警方行动，只是不知道在询问的时候方不方便安排位老师在场。”她略显为难地解释说，“这些学生的家长大多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家，有些家里只有年迈的老人，既然家长把孩子交给学校，我们也要负起责任。”
“那太好了。”对面警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对未成年人的问询理应有监护人在场，如果学校愿意提供协助，那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就在主任跟警方商量具体方案时，赵源跟朱小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不行，大门是开了，但我们出不去。”
眼镜男也赶回来：“二年九班的学生都在教室里没动，但是我看见陈琳写纸条跟同学串供。”
“你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了？”人皮少年追问。
“嗨，这还用看么。”赵源打断他的话，“那帮人一定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威胁别人不许说出去。”
苏白誉却不似他这么乐观：“是或不是，我们去看看便知道了。”
几个人赶到二年三班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教导主任刘淑贤安排学生跟其他老师去不同的教室等待。
其中就有穿着白大褂，一脸生无可恋的中年女人。
苏白誉眼睁睁地看着女医师在侄女的眼神示意下，跟在曾经被周蜜保护的女生身后走出了教室……
，还差 